萬歲山因趙佶即位以來屢屢趕工修築,如今已形了極大的規模,佔地千畝,園林假山、小橋流水目不暇接。
趙佶心好時,便會在山腰上教人擺上桌案,著山下的園林景緻提筆作畫,尋常人作畫講的是一個靜字,要的是一個心無旁騖的心境。可是趙佶卻不同,偏偏喜歡置於園林之中,聽鳥蟲鳴。
他今日穿著件尋常的儒衫,戴著綸巾,一副隨意打扮,挽著右手的袖子,提筆著遠的山巒出神。
他保持著剛纔那作過了好一會,才搖搖頭,道:“江山如畫,爲何我卻畫不出江山萬里來?”這一想,興致就減了許多,擱下筆,嘆息。
自從看了祈國公府畫師的畫,趙佶近來作畫的時間增加了不,無它,只是激起了趙佶的好勝之心而已。
只是近幾日的心神卻不太好,總覺心裡空落落的。
“那畫師還沒有將畫送來嗎?真是奇了,已經過去了半個月,莫非這畫師從此銷聲匿跡?”
趙佶嘆了口氣,負著手,向天穹的雲霧,抿不語。
恰在這時,一個侍用著小心翼翼的碎步走過來,低聲道:“家,禮部左侍郎文陶稟見。”
趙佶搖頭:“朕今日心緒不好,他明日來吧。”
侍卻不走,道:“文侍郎是來詢問初試試題的,請家點題。”
趙佶噢了一聲,便踱步思考起來,口裡喃喃道:“業於勤荒於嬉,行於思毀於隨。國子監近來越來越讓朕失了,就是失了一個勤字。回去告訴文陶,就以勤學爲題吧。這一次初試想必很熱鬧,朕也不能袖手旁觀,傳話出去,就說這一次初試績一甲者,朕親自爲他題字,以茲鼓勵。”
侍應了一聲,諾諾而去。
……………
初試之期越來越近,國子監裡朗朗的讀書聲此起彼伏,等到了月末,初試的日子總算來了。
沈傲早早起牀,一看,媽呀,原來是伏在案上睡著了,看來自己實在太用功了,簡直是懸樑刺啊,讀書讀得竟昏昏在桌子上睡了,哎喲,腰痠背痛,很不舒服,太累了。
他撿起桌子上的一本《武娘傳》,心裡大罵:“周恆真不是個東西,我好好的在苦讀,你送一本小說來做什麼,真是太無恥了。”
這本小說不知是哪個作者寫的,反正很爽,沈傲想不到,大宋朝竟也有這樣的小說,太有意思了。用詞也很,服不,落,親兒不親,吃餞,XXOO不XXOO,OOXX。看了這本書,沈傲益匪淺,很,這位有良心的人民藝家真是太偉大了,不求名利,不圖錢財,就爲了讓人一爽,提筆寫出了數十萬言。
了個懶腰,胥吏便送上了早餐來,今日的早餐格外富。畢竟今日初考,關係著國子監的前途,不得不慎重。
周恆過來敲門,沈傲剛打開門,周恆便笑地道:“表哥,書看完了嗎?哇,你的眼圈好重啊,看來昨夜很用功嘛。快拿書還我,我還有最後幾卷沒讀。”
沈傲板著臉道:“這本書我看過了,不堪目,簡直太壞了!我決定,把它沒收,表弟,你是國公世子,被寄予厚,將來還要報效朝廷,要治國安邦,怎麼能看這種書?以後不許再看了,所以這本書嘛,我沒收,就這樣了。”
周恆睜眼氣呼呼地道:“沒收?哇,表哥你太無恥了,你自己沒看嗎?。”
沈傲很平靜地道:“我看了,但是我們是不同的,你看的是穢的容,我看的卻是作者要表達出來的意味,表達出作者對唐朝宮廷生活的不滿以及對下層百姓的同,這管中窺豹,不看豹的全貌,只看其細微的思想。”
周恆無語,口裡說:“往後再也不給你送書看了。”
沈傲理直氣壯地叉腰道:“哇,你居然還有這樣的書?全部出來,不出來,我就去向姨父告狀。”
周恆連忙道:“沒有了,再沒有了,這種書我看一本就已經渾難,深深自責,哪裡還願意再看第二本。”
兩人打著仗,樓下便有胥長和助教來人,原來是唐嚴怕監生們睡晚了,耽擱了考試,便打發了人來。
沈傲連忙換了件衫,草草用過了早餐,和周恆一同往考場去。路上遇到了蔡倫,蔡倫又恢復了自信滿滿,搖著扇子老遠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向沈傲道:“沈兄這一次有把握嗎?”
沈傲裝作一副可憐的樣子搖頭,道:“原本是有把握的,昨夜表弟送來一本書,看到了半夜,今日醒來腦子還渾渾噩噩,只怕這一次績要不理想了。”
蔡倫便得意地笑,心裡想:“這不過是你的託詞而已,作不出詩詞文章就作不出,還說什麼書做什麼?”心裡更看不起沈傲,卻道:“沈兄的眼力很好,博古通今,想必一定能取個好名次。”
說著便邀沈傲、周恆一道去考場。
考場看起來很正規,用的是科舉的場地,放眼去,一個個棚子錯落有致,竟是連綿得看不到盡頭。
每人各分發了筆墨紙硯,各到考棚去,又發下了試題,所謂的試題,也不過寥寥幾字而已,上面寫著:“勤學”二字。
不消說,這就是教人作一首詩了。沈傲最怕的就是引述經義,詩詞倒不怕,好在這只是初試,主要是新監生的底子,倒還沒有涉及那複雜的容。
“勤學?”沈傲提筆踟躕,便看到有個助教提著燈籠往考棚路過。
沈傲的思緒一斷,心裡便腹誹:“大白天提什麼燈籠。”再看那燈籠上寫著太學的字樣,便又奇怪了,明明是國子監考試,怎麼來的都是太學的博士和助教。
其實這裡頭又有名頭,太學和國子監,每逢考試,都會相互調換監考,爲的就是防止對方的學生作弊,這兩大學爲了爭個天下第一來,可謂是費盡了腦。
據說今日一早,禮部尚書便帶著不屬來作爲主考,如此看來,這一次初試不簡單,涉及到了太學和國子監兩大辦中央大學的明爭暗鬥,以至於禮部尚書這樣的從一品大員要親自前來斡旋。
這些學界的明爭暗鬥,沈傲自然不願意去多想,他提著筆,陷深思。
“勤學,勤學”好好想想,這是初試,總不能考砸了,要做就做到最好。
沉了很久,終於有了底稿,臉便緩和下來,微微一笑,正要筆,卻又止住了。
這些天習慣了用瘦金寫字,若是在考場上用家的瘦金,會不會鬧出誤會,不行,換個行書,用什麼呢?歷朝歷代,唯有董其昌的書法集各家所長,那麼就用董其昌的吧,想了想,又笑,眼眸一落,行書的佈局就已經有腹稿了,著墨上去,一氣呵。
做完了詩,沈傲輕鬆起來,擱筆之後探頭去看看其他考生的況,考棚裡許多監生仍然愁眉不展。沈傲微微一笑,便坐在椅上,用頭枕著腦袋,等待收卷。
過不多時,一個嘈雜的聲音傳出來,有人高呼:“郡主,這裡是初試重地,不能進去。”
“讓開,我要尋沈傲,沈傲……沈傲,你快出來。”
哇,是小郡主的聲音,沈傲坐不下去了,可也不願意出去,小郡主一定是來興師問罪的,千萬不能自送上門去。
接著郡主又在外大:“沈傲,你再不出來,我可要了。”
“你,你破嚨也沒有用。”沈傲心裡想。
考棚中許多監生紛紛來了興致,探著耳朵聽的,探出頭去觀的,很興。作詩的時候就不見他們這麼神。
有博士負著手過來,厲聲道:“都安靜,不許張,好好考試。”這才維持住了局面。
過不多時,小郡主真的了,分貝很大,可以清晰的聽道:“沈傲好無恥,去佔春兒……”後面的話便不說了。
沈傲臉一變,哇,是從哪裡聽來的,不消說,肯定是周小姐告知的,周小姐太壞了,不行,得去堵住小郡主的,這瘋丫頭沒準真會胡說。連忙拿起考卷,走出考棚,恰好一個助教過來,攔住他,道:“你做什麼?”
沈傲道:“卷。”將手中的考卷給助教,急匆匆的走了。許多考棚裡紛紛傳出哨聲,還有人拍手好,都爲沈傲鼓勁。看來沈傲的行爲很對這些衙的胃口。
那助教著卷子,臉都氣白了,考場不過兩柱香的時間就卷?他是曹植嗎?能七步詩?他氣沖沖的回到監考那裡,這裡正坐著兩個博士,一個是太學的張博士,另一個則是國子監的秦博士,秦博士老遠便覷見了這裡的靜,一看,提前卷的是個監生,很尷尬,想不到這事關重大的初考,一來就遇到了個傻頭傻腦的監生。
張博士則是捋須微笑,心裡想:“國子監就這樣的學風?也敢和太學爭雄,嘿嘿。”他心裡譏誚,面上卻是很穩重的樣子,徐徐道:“秦博士,學生無狀那也是常有的事,年輕人嘛,氣方剛,難免會有浪之舉。”
張博士越是這樣說,秦博士越覺得老臉不知往哪裡擱,這要是換了是太學,哪裡會發生這樣的事。考試好好的,突然有眷進來,大幾聲,連試都不考了,真是豈有此理。他是斯文人,養氣的功夫不錯,可是仍然忍不住道:“這個考生是誰,太大膽了。;一定要查,要嚴懲不貸,不管是誰,都要揪出來,整頓學風。”他回過氣來,去看張博士,卻見張博士竟是拿著試卷直愣愣的看。便道:“張博士,拿卷子過來,我看看這試卷的署名。”
張博士卻是深吸了口氣,默然不語。秦博士很奇怪,今日張博士是怎麼了,於是顧不得斯文,引頸去看,這一看,駭了他一跳。
……………
汗,又是三千五百字,今天一共更了九千字,本來還想再更一章的,但是下午打雷,只好把電腦關了,這一章先欠著,到時候還。老虎的人品大家要相信,這本書將來更新多多不敢說,但是老虎敢保證,絕對比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作者更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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