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員連忙圍過來，問王小兵喜歡哪種款式的。王小兵微笑著，凝視著洪東妹，半晌道：“洪姐，我家裏有服。”

“你穿出來那些，比較土。買幾套吧。”洪東妹吐著煙圈，含笑道。

這時，店員已不由分說，自作主張把不款男裝服拿了過來，往王小兵上比試，看是否合適。王小兵也不拒絕，挑了四套，本想自己付帳，但洪東妹發話，店員不敢收他的錢，隻得由洪東妹買單。

買完服之後，才到不遠的大排檔，吃了宵夜。吃飽之後，也快十二點了。

王小兵有托，回家也不用多久。在吃宵夜時，他思忖洪東妹會不會挽留他在的房間裏過夜，但結果沒有，因此，他真的不敢肯定所表達出來的是哪一種。

初九，王叢樂也開始捕魚到小樹林集市的菜市場去賣。

一早，王小兵也幫著載一筐鯽魚，運到菜市場的賣魚檔口。王叢樂自己用單車載著一筐魚，隨後也到了。菜市場裏的賣魚檔口不固定的，誰要賣魚，當天檔口租賃費就行，不賣就不用錢。

把魚筐搬下托之後，王小兵就用膠管把自來水注到水池裏，然後把魚筐的鯽魚倒在水池裏。王叢樂來之後，把鯉魚倒在了另一個水池裏。這樣，就可以開賣了。

不過，不是顧客先來，而是稅所的工作人員走過來收稅。

市場管理方隻收檔口費，不包括營業稅的。稅所的工作人員每天都會來收稅，看到誰賣什麽，就大概要個稅，人就收些，陌生小販就收多些，並沒有統一的規定。因此，出來收稅的工作人員經常可以撈些油水。

穿著製服的稅所工作人員一手拿登記表，一手拿筆，收一筆營業稅就用筆記在登記表上，也不知他寫的真實數據還是虛假的。當那男子來到王叢樂的魚檔前，看了看，便獅子大開口道：“五元。”

剛才，在王叢樂還沒來之前，王小兵已看到那廝收對麵一個魚檔二元營業稅，到了自己的魚檔時，卻開口要五元，當然氣憤，道：“我剛才看你收他的是二元，怎麽我們就是五元了？”

“那麽囉嗦幹什麽？！”男工作人員很不耐煩道：“你管我收多，反正我沒收多你的！快啦。不要拖，不想的話，就不要賣了！”

“你這是什麽工作態度啊？”聽了那廝的盛氣淩人口氣之後，王小兵頓時來火，聲音也高了。

“你不稅是不是？”男工作人員一副咄咄人的樣子，好像他一句話，就能將王叢樂父子弄到天上去一樣。

“不又怎麽樣啊？”王小兵也是豁出去了。

“二元吧。”王叢樂掏出了二元，遞過去，但那廝不接。

“你還牛上天了！看誰更！你等著！待會要你立刻滾出市場！不要走啊！”男工作人員一邊指指點點，一邊快步向菜市場門口走去，可能是去搬兵了。

其他小販都圍著看熱鬧，有些好心的就上來勸王叢樂還是給五元，不然，以後在這裏賣魚都會被刁難的。王叢樂聽王小兵說那男工作人員收稅不公，也說不給，看他能怎麽樣。眾人都在等著看好戲。因為在這裏賣菜的小販都清楚，待會一定會有大量稅所的工作人員前來，如果還收不了稅，那就會通知市場管理方，一起采取強手段，把不稅的小販清出市場。

王叢樂是個老實人，又沒什麽靠山，雖覺自己有理，終究是小民一個，心裏也不踏實，不停地張菜市場口，神有些凝重。五元的營業稅，那相當於他賣五六斤鯽魚的收，說多不多，說不，他是不舍得。五元對於王小兵而言，隻是小意思，他主要是看不慣那廝氣人的臉，有意要跟他扛到底。

果然，十多分鍾之後，便有五六個稅所的工作人員氣勢洶洶地來了。

原先來收稅的那個男工作人員一走到王叢樂的魚檔前麵，就向旁邊的領導匯報：“就是這人，特別蠻橫，不肯稅。”

那位領導，正是段忠致，他一眼就認出了王小兵，笑道：“原來是你啊！”

“段所長！來，煙。”王小兵雖不經常，但也帶著一包香煙，主要是分人的。

段忠致接了香煙，王小兵幫他點著了。

這時，原先來收稅的那個男工作人員臉立刻刷地青了，沒了起先那種高高在上的倨傲之，他也看到王小兵與所長的相關係，不知如何是好，耷拉著雙肩，大氣不敢出。

吸了一口煙，段忠致回頭，瞥了一眼部下，道：“小黃啊，以我的經驗來看，他的這個檔口，也應該是收二元的。你收五元，莫非你自己吞了三元？”

這麽一問，嚇得那廝額頭冒汗，連忙道：“沒有，所長，我收的稅都記在登記表上的。”

對於這種撈油水的事，段忠致怎麽會不知，平時不發話，那是由著他們，如今發話，那是要找茬子來部下，道：“我相信你工作沒問題。有些事，不可與群眾形對立，要耐心講解稅收對於國家的重要。明白了嗎？”

“明白了！是我一時疏忽，以後不會再出現這種況了。”說著，又向王叢樂父子道歉道：“兩位同誌，我代表我自己向你們道歉，以後請多多指正我的工作中出現的錯誤。”

“來，也煙。你們工作也忙的。”王小兵每人分了一香煙，他們也接了。

“沒什麽事了。你們先回去。”段忠致揮了揮手，吩咐道。

幾個稅所的工作人員一副笑臉撤退了。來時兇神惡煞一般，走時卻是低頭哈腰，一副諂相。

王叢樂把二元營業稅給段忠致。

隨後，段忠致拉著王小兵到一隅，低聲問道：“還有沒有容丸賣？”

一聽這麽問，王小兵便知道是什麽意思了，笑道：“有，喏，本來是要帶去給客戶的，現在都送給您。”說著，從袋裏掏出用白塑料袋裝著的三枚容丸，他一般都會帶幾枚在上，如果到相的顧客要購買，就拿出來賣。

“多錢？”段忠致佯裝掏錢，其實他沒打算付錢。

“哪裏話，拿著就是了！”王小兵把容丸塞到段忠致手裏，大方道。

“你小子能生產這種好東西，真有才！好了，我先回去看看那班兔崽子有沒有在工作，以後跟你飲兩杯。”段忠致拍了拍王小兵的肩膀，笑著離開了。

王叢樂瞅著兒子看了半晌，訝道：“你怎麽認識他？”

也不想多解釋，因為越解釋越說不清楚，王小兵含糊道：“一次偶然的機會。”

因為有人來買魚了，王叢樂忙著賣魚，也不再詢問底細。王小兵在一旁幫忙，中午騎托回家，吃了飯，用飯盒盛好飯菜帶到菜市場給老爸吃。

第二天，王叢樂父子又在那裏賣魚，遇到那個收營業稅的家夥，那廝客氣了很多，還主分煙，真是恍如隔世。

晚上，王小兵就在自己的房間裏練習洪東妹傳授的刀法的第一招“長龍出海”。練了三四天，便已基本學會了，才去找洪東妹，請演示第二招“神龍擺尾”。

眨眼之間，過了元宵節，高一下學期便開學了。

這學期又要重新先新班幹部。還是老規矩，以不記名投票選出班長與其他班幹部。杜雲佳做了一學期的班長，籠絡了不親兵，心裏滿有把握再次當選班長的。在上屆的班幹部之中，大部分都跟杜雲佳關係還不錯。

至於其他非班幹部同學，杜雲佳往往采用兩種手段，對於那種可以略施小惠便能籠絡住的，平時要麽在學習上指點指點，要麽就買些零食給他們吃，以此收賣他們的心。對於那些與自己關係不好的，他表麵不怎麽樣，暗地裏經常給小鞋穿，班裏有什麽評比，也把人家往死裏搞。

總而言之，學習績比較好的，一般偏向杜雲佳。喜運，不怎麽喜歡學習的就跟王小兵比較友好。

在剛開學那一天，杜雲佳就出錢請不同班同學到飯堂吃宵夜，順便要他們在投票中投給自己。

王小兵依樣畫葫蘆，也請了不同學到飯堂裏吃宵夜。目的一樣，也是跟他們拉近關係。隻是兩人所請的同學於兩個陣營。

杜雲佳得知王小兵也要競選班長，曾笑說“你做班長，有人服嗎”。王小兵也彬彬有禮回了一句“你做班長，就有很多人不服”，這話把杜雲佳給嗆住了。

隨即，便是兩人暗中的較量。各自開始拉票。

在剛開學那幾天，杜雲佳還是班長，他在同學們麵前特別勤快，不論誰有什麽事，還是班裏有什麽事，他都一力承擔，活似個大好人。就是想賺些好評。

王小兵則自己出錢，買了一塊窗簾，把班裏那塊破舊窗簾換掉。同樣也是賺人品。

鹿死誰手，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