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國儲君啊……”孔老爺子失地搖了搖頭。

謝安心中一，小心問道，“老爺子似乎對那太子殿下也是……也是不滿?”

“哼！”孔文輕哼一聲，惆悵說道，“老夫陛下重恩，可奈何那位殿下實在是……你可曾聽說一個何広的人?”

“何広?”謝安思忖一下，搖了搖頭。

孔老爺子沉一番，皺眉說道，“此人本乃史監正五品史大夫，因在朝中彈劾太子而證據不足，獲罪貶，貶為塗唐縣縣令，半月前得到消息，此人在攜家眷趕赴塗唐縣任職途中，遭賊人所害，其全家一十三口，外加轎夫、車夫、護送兵二十余人，皆死於非命……”

謝安倒一口冷氣，驚愕說道，“莫非……”

孔文搖了搖頭，示意謝安莫要再說下去，繼而惆悵說道，“陛下歲數愈大，龍也不甚安康，退位在即，是故，那位皇子們明爭暗鬥，也愈發激烈……眼中朝中，除吏部外，史監也有大半落太子手中，史監職權頗大，你日後不可不防！”

“小子記住了！”謝安點點頭，心中很是震驚，震驚於太子的手竟然到了史監這個有權勘查全國吏的機構，再加上吏部，換而言之，太子幾乎已掌握了大周吏這方面的機構。

沒有注意到謝安的震驚，孔文繼續說道，“吏部乃太子一黨，禮部乃長孫家獨大，工部乃八皇子李賢一系，兵部八九歸四皇子李茂，唯有戶部、刑部尚未踏這一灘渾水，不過依老夫看來，恐怕這等局勢也難以保持多久……小安，你記住，日後無論刑部本署意屬哪一位皇子殿下，我大獄寺絕不牽扯其中！”

“是！”謝安連連點頭，不過一想到他有意偏袒李壽，他不有些心虛。

“對了，方才有人向老夫稟告，你將一些人趕出了三堂，並揚言，日後用不著他們，可有此事?”

見孔老爺子提起此事，謝安心中微微一驚，抬起頭觀瞧老爺子神，見他並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這才松了口氣。

“確有此事，小子初上任，那些人實在有些過分……老爺子不是要興師問罪吧?”

“呵呵呵，興師問罪不至於，老夫只是看來那些人多年在我大獄寺任職，兢兢業業，向你求個罷了……有些時候，稍稍教訓一番就是了，不可認死理，需知，無足輕重之事，得饒人且饒人……”

“小子記住了……那就看那些人的表現了！——倘若他們能負荊請罪，小子也不會做得太絕！就看他們自己了……”謝安聳聳肩說道。

“呵呵，好，好！——既然如此，老夫也不會那般不識趣，去提點他們……”孔老爺子點了點頭，繼而著謝安，猶豫問道，“小安，你今年，當真只有十七歲麼?”

“呃，是……”謝安有些心虛地說道。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孔文慨地點了點頭，一面出手，不聲地移了一下棋盤上的棋子。

見此，謝安哭笑不得，沒好氣說道，“老爺子，說歸說，別棋盤中的棋子好麼?——還?以為我沒瞧見是怎麼著?”

“什麼?方才你說什麼?”老爺子一副[我耳力不佳]的疑表。

謝安翻了翻白眼，沒好氣說道，“老爺子，您方才不會也是這樣才贏的吧?”

“你說什麼?！”仿佛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話，孔老爺子猛地瞪大眼睛，臉紅脖子，氣呼呼說道，“你可是我大獄寺卿，需知凡事可要講證據的……你有證據麼?”

“證據啊，就在老爺子的手中……老爺子執的是白子吧?你拿著一枚黑子打算做什麼呀?”

“啊?哦，你看老夫，老眼昏花，一時不慎竟拿錯了，哈哈哈哈……”

“……”謝安沒好氣地著故意裝傻的孔文，心下暗自搖頭。

見過沒棋品的，沒見過如此沒棋品的……

這時，屋外忽然想起了篤篤篤的叩門聲。

“啟稟正卿大人，卿大人，史監督查司的左副督史，王琨王大人，以及詹事府詹事，張齡張大人，在府外擊鼓，說要討回他家兩位公子……”

孔老爺子與謝安對視一眼，搖頭說道，“打了小的，他家大人就來了，唉，當我大獄寺是什麼地方?”

“呵！老爺子，小子去去就來！”

“唔！——記得需乾淨利索，休要給人拿著把柄！——老夫方才提過，史監，有大半已落東宮手中！你若被人拿到話柄，老夫也幫不得你！”

“小子謹記！”說著，謝安拱手一禮，繼而轉離開。

著謝安離開的背影，孔文孔老爺子深深注視著棋盤，若有所思。

“咦?這盤其實能贏啊……嘁！那兩個混帳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