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五月間,荊襄九郡幾乎全然落于曹囊中,除了江陵、江夏等地。
為一戰而定,掃平江東,誅卻劉備、孫策等大敵,是故曹軍在襄整頓,厲兵秣馬,制造械、戰船。
自從掌兵以來,江哲為敵時一直在兵力上于劣勢,然而眼下,曹軍實力遠遠超過江東、江陵,江哲心中更是謹慎。
倘若能順利擊殺劉備、孫策、孫權,那麼平定天下指日可待,而自己,也能得以功退,陪伴妻兒。
也就是說,這一仗,至關重要!
這樣一想,這幾日江哲顯得很是盡職,非但要建造舟船、械,更要視察蔡瑁練水軍,雖說每日十分疲倦,倒也心安。
因離出兵還有一段日子,曹與江哲便在襄暫居下來,為此,蔡瑁特地在城中找了兩宅邸,讓二人居住。
雖說規模遠遠不及許都丞相曹府、司徒江府,卻也是豪宅無疑,至曹很是滿意,至于江哲嘛……
若是要他滿意,恐怕要去許都接來他府上妻兒才能他滿意了……
劉備逃往了江陵,恐怕眼下或許正在與江東接,為此,江哲心憂之余,卻是毫沒有辦法。
畢竟,曹軍在荊襄大肆督造戰船、練水軍,意圖如何,江東孫策、周瑜等人又豈會不明?
再說了,東面郭嘉已率大軍南下揚州,數日之,怕是便要與江東兵,曹、孫敵對關系,眼下再是明顯不過。
想來想去,江哲還是喚來了賈詡,想聽聽他的建議。
而聽聞江哲心中憂慮,賈詡沉說道,“司徒所言孫、劉聯手,恐怕十有八九了,不過縱然是兩者聯手,亦不及我軍兵力,以我強勢,敵孫、劉之劣勢,豈能不勝?待得郭祭酒收復長江以北各地,將孫策趕回江東,我軍兩面夾擊,定可一戰而取江東,就大業!”
“唔,”江哲不置褒貶地嘆了口氣,凝聲說道,“孫策驍勇善戰,麾下江東水軍亦是銳之師,反觀我軍,早前收編河北潰軍,眼下又收編荊州兵馬,良莠不濟,恐怕不利于戰!”
“嘿!”聽聞江哲所言,跟著賈詡一道進來的司馬懿哂笑說道,“司徒放心,待得一兩戰之后,我軍盡是銳矣!”
“你這是什麼話!”角落傳來一聲冷哼。
“喲!”司馬懿聞言轉頭,著那人嘲諷說道,“怎麼,襄狂士禰衡禰大人,不知有何見教?”
只見那人徐徐上前幾步,指著司馬懿怒聲說道,“麾下將士豈非人耶?若是如你這般用兵,將士又豈敢戰向前?”
“有意思!”司馬懿輕哼一聲,淡淡說道,“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只見禰衡一揮袖,正說道,“江東不過一隅之地,曹公坐擁六州、天下大半富裕之地歸于其手,只消屯重兵于邊境,封關閉道,嚴令戰馬、礦石流向江東,不出三五年,自然可兵不刃,拿下江東!”
“哈哈哈!”禰衡話音剛落,司馬懿捧腹大笑,指著禰衡嘲諷說道,“好一個迂腐之見!”
被司馬懿一通嘲諷,禰衡怒聲喝道,“你懂什麼,區區一江東,豈能比得過中原富饒之地?只要我等于治,足可坐等江東潰敗!此乃上策!”
打經濟戰麼?江哲有些意外地了禰衡一眼。
此人雖說狂妄無禮,不過不得不說,此人極才華!
可惜……
“三五年恐怕不夠,”搖搖頭,賈詡說出了江哲的心聲,“莫要小覷江東,依我看來,十年恐怕仍是不夠!”
“哈哈,十年!”司馬懿聞言樂不可支,指著禰衡嘲諷道,“我軍兵力,足以在一年之,掃平偌大江東,然依你之計,卻要十年,好一個上策!
我明白告訴你,江東民富兵強、又有長江天險,足以自保,若不趁眼下我軍鋒芒正盛,拿下江東,待十年之后,江東氣候乃,必窺探我中原之地,到時候我軍西有張白騎、難有孫伯符,兩面敵,疲于應付,如何作戰?紙上談兵,書生之見!”
比起不曾經歷戰事的禰衡,司馬懿顯然是占據上風……
“哼!”禰衡冷哼一聲,沉默不語,即便是他覺司馬懿說的有些道理,也拉不下臉來。
著二人在那斗,賈詡搖搖頭,轉對江哲說道,“司徒,門下覺得,眼下唯一可慮之事有三!”
“喔?”江哲眼眉一挑,抬手凝重說道,“文和且說來!”
“是!”賈詡拱拱手,鄭重說道,“其一,我軍將士大多出北地,不習水戰,此外,水土不服之事,司徒不可不防……”
“唔!”江哲點點頭。
“其二,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等初至荊襄,對于長江天險、江中氣候,毫不知,反觀江東,久居此地,占盡地利,司徒不可不慎!”
“文和言之有理,”江哲附議說了一句,忽然笑道,“不過此事也不必太過焦慮,我等雖不知此地氣候,然蔡瑁久居荊州,與江東兵數次……”
“這便是門下正要說的!”打斷了江哲的話,賈詡皺眉說道,“蔡瑁舉城歸降我軍,雖大利于曹公,然我軍中將士,多有不恥此人行徑者,眼下蔡瑁雖為水軍大都督,卻無法調我軍一兵一卒,倘若他日對戰江東,戰場之上亦是如此,我軍……恐怕難勝!”
“這倒也是!”江哲點點頭。
確實,賈詡一語中的,曹軍之中,無人善于水戰,即便是江哲,也只是知大概,若要戰敗江東,只有靠久居荊州,于水戰的蔡瑁,可惜曹軍之中類似夏侯惇、曹洪等將,卻是有些看不起蔡瑁不戰而降,反觀蔡瑁,亦是不敢得罪夏侯惇、曹洪等人,以免惡了曹,引來禍事。
將令不一,軍中大忌!
“門下的意思是,”見江哲皺眉不語,賈詡續言說道,“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司徒既然決定重用蔡瑁,不妨予他令箭,違令者,重!只要司徒出面,夏侯將軍、曹將軍等人必然無二話,而蔡瑁,亦會甚司徒重,何樂而不為?
蔡瑁此人,依門下看來,不難把握,若是司徒不放心,不妨幾名護衛……”
“護衛就算了!”江哲擺擺手,輕笑說道,“文和不是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麼?”
“司徒英明!”賈詡拱拱手,笑呵呵說道,“兵法云,以正合、以奇勝,然而眼下,我等兵力遠超江東,即便是孫、劉聯手,我等亦是不懼,只要用兵以正,徐徐進取,待得此戰之后,不復江東也!”
“但愿如此!”江哲微微一笑,轉首著司馬懿與禰衡說道,“爾等有何建議?不妨說來!”
只見司馬懿拱拱手,哂笑說道,“賈大人計策已是足備,在下又何必獻丑?此戰必勝!”
“哼!”禰衡淡哼一聲,冷笑說道,“所謂南船北馬,各有擅長,如今以我等弱勢、敵江東強勢,豈有必勝之理?可笑!”
顯然聽出了禰衡口中的嘲諷之意,司馬懿回頭哂笑說道,“照你說來,莫非是我軍潰敗?大戰之前,我軍心,真該將你推出去斬首示眾!”
“古人云,未算勝,先算敗,在下不過是謹慎之言,如何是我軍心?倘若從你所言,貪功冒進,他日挫,悔之晚矣!”禰衡不甘示弱,爭鋒相對。
“……”輕嘆著搖搖頭,江哲抬頭了一眼賈詡,只見賈詡臉上有些尷尬,咳嗽一聲說道,“正平,我等且出去,休要打擾了司徒理事!”
只見禰衡拱拱手,恭敬說道,“是!”
“仲達也去吧!”江哲揮揮手說道。
“是!”司馬懿拱手一禮,與禰衡對視一眼,兩人各自冷笑一人,退出屋外。
“那司徒且歇息一番,門下且告退!”賈詡了一眼禰衡遠去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嘆。
此子確實有些才華,不過太過目中無人了……幸好司徒量,不予怪罪。
三人退出屋外,江哲總算是松了口氣。
對于賈詡,江哲自然是放心,至于司馬懿嘛,野心不小,不過若是不予他重權,倒也相安無事,畢竟司馬懿才學不下于諸葛亮,倘若因噎棄食,卻是太過了!
司馬懿對賈詡怨念不小,江哲也知道幾分,不過知道歸知道,他卻是不準備手,江哲相信,賈詡足以駕馭司馬懿。
不過眼下多了個禰衡,就十分頭痛了……
除了對賈詡很是尊重之外,江哲在禰衡眼中好歹也是個明人,不過對司馬懿就……兩人只要一見面,那麼隨之而來的,便是冷嘲熱諷,爭鋒相對,弄得江哲頭大不已,暗暗后悔聽賈詡意思,將禰衡留在邊。
“唉!”暗暗嘆了口氣,江哲起從書柜上取一本兵書。
可不是江哲最近變得好學了,無非是上次在完全把握之下,仍劉備、諸葛亮跑了,使得江哲不得不為日后考慮罷了。
也是,首次統帥著三、四十萬大軍,江哲是不敢有半分懈怠。
及至晌午時分,忽然門外傳來曹兵通報。
“司徒,許將軍求見!”
徐晃?江哲也不抬頭,一面看書一面說道,“請他進來!”說罷,卻是有些奇怪。
也是,對于像趙云、曹仁、曹洪、李典、樂進、于等將,久在江哲麾下聽用,自是悉,本不必通報,眾將大多是走至門前,喚聲‘司徒’了事。
“末將見過司徒!”
及至來人走屋,江哲這才恍然,哪里是徐晃,分明是許褚!
許褚作為曹心腹護衛,與江哲關系自然不如其余將領,就算江哲不在意,許褚也不敢那般放肆。
不過對于此人前來,江哲就有些好奇了,畢竟,許褚不在江哲帳下。
放下手中書本,江哲起笑著說道,“仲康,且坐!”
“不敢不敢!”許褚抱抱拳,有些拘謹,了一眼江哲,猶豫說道,“末將此次前來,乃為主公而來!”
“喔?”江哲更是好奇,畢竟,曹幾乎每日來找江哲喝酒。
“是這樣的……”許褚皺皺眉,暗忖一下,凝重說道,“最近幾日,主公睡時每每被噩夢驚醒,起時一臉怒容,不及更,提著佩劍在院中揮砍,末將詢問何事,主公卻道無事,然而一待夜,每每如此……司徒博學,可知究竟?”
“……”著許褚期待的面容,江哲張張,啞口無言。
這什麼況?
孟德昨日還來找自己飲酒……還不是好好的麼?
江哲覺有些莫名其妙,面古怪地了許褚一眼,不過他也知道,許褚厚實忠心之人,對于其主曹之事,自然不會信口開河,也就是說……
“我知道了!”點點頭,江哲淡笑說道,“不過究竟如何,我也不得而知,仲康且去,待我詢問孟德一番!”
“諾!”許褚抱拳一禮,恭敬而退,畢竟作為曹心腹,江哲與曹關系如何,許褚自然看在眼里。
苦笑著搖搖頭,江哲起走到門,了一眼天。
噩夢?
提劍?
江哲想來想去,仍是一頭霧水。
時至日落時分,曹一如既往,過來找江哲喝酒。
兩人坐于席中,江哲了一眼屋外護衛的許褚,心中暗忖一下,轉首著曹猶豫說道,“孟德,觀你氣,莫非最近太過勞累,歇息不好?”
對于江哲,曹向來是無話不說,聽聞江哲所言,曹搖搖頭,自嘲說道,“何止是歇息不好!唉,頭疼!”
“喔?”江哲不神,抬手給曹倒了一杯酒。
果然,曹舉起酒杯,黑著臉,頗為氣悶說道,“最近也不知怎麼,總是莫名其妙夢到一個老家伙,說什麼要傳我長生之道,要我隨他修行,你說可笑不可笑?”
“長生之道?”江哲有些詫異,皺眉說道,“孟德可否說詳細些?”
沉著臉,很是氣悶地將杯中之酒一口飲下,曹怒聲說道,“說來也蹊蹺,最近幾日,每日夢到那個老家伙,擾我清凈,甚是可惡,真恨不得提劍斬了此人!”
“竟有此事?”江哲暗暗稱奇,皺眉說道,“那人什麼模樣?”
“那老家伙,”只見曹恨恨地一抬手,忽然表變得有些尷尬,著江哲遲疑說道,“這個,夢中看得很是真切,但不知為何,醒來就忘了……每日夢到,氣煞我也!”
莫非是……
江哲面有些凝重了。
就在這時,屋外有一曹兵稟道,“啟稟司徒,府外來了一老道,怎麼趕都不走,說是要見主公!”
“見我?”比起江哲,曹更是莫名其妙,揮揮手不耐煩說道,“不見!”也是,到江哲府邸拜見曹,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諾!”
“且慢”曹話音剛落,江哲便抬手喝住那名曹兵,隨即轉首對曹說道,“孟德,見一見也無不可……”
有些迷地了眼江哲,曹猶豫著點點頭,抬手喝道,“他進來!”
片刻之后,那曹兵便領著一老道進來了,只見那老道眇一目,跛一足,頭戴白藤冠,穿青懶,笑呵呵地了眼曹與江哲,行禮說道,“貧道稽首!”
這人是……
江哲眼神一凜,指著那老道正開口,忽然見對面曹拍案而起,怒聲喝道,“好啊!便是你這廝!”
說罷,曹左右一,見江哲佩劍‘倚天’正懸在壁上,急步上前取過,拔劍怒視老道,口中喝道,“你這妖道,用的是何等妖?倘若不說,我便一劍斬殺!”
“哈哈,妖?”那老道已有所指地了一眼江哲。
聽到屋曹怒喝,許褚急忙進屋,亦是拔劍對著老道。
“孟德且慢,仲康住手!”起止住曹,江哲揮揮手許褚收劍,隨即深深了一眼那老道,皺眉問道,“敢問閣下,可是左慈?”
“咦?”老道疑地著江哲,隨即做恍然狀,作稽笑道,“即便是老道,也瞞不過江司徒啊!”
“左慈?”曹緩緩收起倚天劍,放置一旁,著左慈皺眉說道,“你乃何人?”
了眼江哲,左慈嬉笑揶揄道,“老道便是老道,不過是會些妖罷了,江司徒以為否?”
“哼!”江哲輕笑一聲,不置與否。
“妖?”曹有些好奇,眉了左慈半響,忽而問道,“你有何本事?”
只見左慈方才一直著江哲,見曹發問,笑著說道,“貧道于西川嘉陵峨嵋山中,學道三十年,忽聞石壁中有聲呼我之名;待我視之,卻有不見。如此者數日。忽有天雷震碎石壁,得天書三卷,名曰《遁甲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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