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下,陸遜卻是年不過十五,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區區一文弱書生罷了……
遜本名陸議,自改名遜,字伯言,乃吳郡人士,漢城門校尉陸紆之孫,九江都尉陸駿之子,十歲時喪父,隨其從祖父廬江太守陸康,在其任所讀書,后因袁與陸康不和,唆使孫策攻陷廬江,一個多月后,陸康病死,不過在此之前,陸康已將陸遜與親屬送往江東。
陸康之子陸績尚,是故年僅十二歲的陸遜便承擔起支撐門戶的重責。
直到如今,已過三載……
難以想象,區區十二歲的陸遜,竟可支撐起偌大家門,非但陸家在吳郡站住腳跟,更為吳郡、乃至江東大戶之家。
對于陸遜嚴辭喝退了孫策派來的使者,陸家上下終日惶惶不安,畢竟,孫策在江東威極高,又兼其坐擁二十萬兵甲,即便是世家,亦多半不敢與孫策作對。
吳郡陸府,陸遜書房,約約,傳來一陣哀求。
“家主三思啊,孫伯符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我陸家雖在吳郡有些威、勢力,但如何比得過此人?若是此人舉兵前來,陸家休矣!”
“是啊,家主,既然孫伯符遣人向我陸家示好,就算是……就算是稍稍吃些虧,好歹免去一場兵禍……”
“極是極是!家主還是速速遣人至柴桑……”
書房之中,幾名陸家叔伯輩,圍在桌案前喋喋不休,而桌案之后,卻有一年年為及弱冠,穿白、面若玉,自顧自低頭看書,充耳不聞旁幾位叔伯鼓噪。
幾名陸家叔伯見陸遜如此,直呵斥,又顧及此子在家中威,長嘆一聲,無不搖頭頓足。
抬頭瞥了一眼諸位叔伯,僅為年的陸遜再復低頭,著手中書本,淡淡說道,“我陸家雖不是什麼百年家族,不過也并非那孫伯符可以呼來喝去之輩,他既然要我陸家助他鞏固江東,自然拿出幾分誠意來,單憑武力,我陸伯喈,可不會心服,諸位叔伯大可不必多慮,我已暗中將家中資產散往丹徒,若是那孫策膽敢用兵強來,我等便往徐州,可保無事!”
“原……原來家主心中早有定奪?”
“徐州……那不是曹……也是,孫策對我等無禮,我等便投曹,只是曹向來重寒門,輕世家,我等若是去了,恐怕……”
“是啊是啊!”
“我的意思是迫不得已之下,”翻了一頁書,陸遜淡淡說道,“我亦不想陸家離開吳郡,就看那孫伯符如何行事了,倘若待我等以禮,我陸家便助他鞏固江東,進而取天下;倘若無禮,哼!”
“唔!說的是,我陸家也不是任人欺凌之輩!”
“是啊是啊!”
“既然諸位叔伯沒有異議,”瞥了一眼旁諸位叔伯,陸遜淡然說道,“可否我清凈一下,好生看書?”
“額……”
“是是……”只見幾位陸家叔伯臉上出幾分尷尬,訕訕一笑,退出書房。
著眾位叔伯走出書房,陸遜輕嘆著搖搖頭,放下手中書本,走到窗前,著窗外景,喃喃自語說道,“孫伯符,我看看你何等量!”
話音剛落,忽然一名叔伯跌跌撞撞疾步走書房,在陸遜古怪的眼神中,急聲說道,“家主,孫……孫策又遣人來了,而且來的,是他親弟弟,孫權、孫仲謀!”
“唔?”只見陸遜臉上出幾分驚訝,微微一思,抬手說道,“你等且將他請客堂,奉茶好生伺候,我立即前去!”
“是是!”那名叔伯喜笑開地跑下去了,畢竟,孫策的威名實在太大,江東世家無人敢其虎須!
咳,除了陸遜……
“被我冷言喝退使者,仍其弟前來……孫伯符量,可見一斑吶,不似傳言中那麼暴……”負背雙手站在窗邊,陸遜在心中計算著利益得失。
“傳聞曹軍取了荊州,大肆練水軍,那麼待其揮軍東進江東,恐怕時日不遠了,此時……對我陸家倒是不錯,雪中送炭,總要好過錦上添花……不管怎麼說,先去看看那孫仲謀來意,再做打算!”
心中思量罷,陸遜徐徐走到書案前,了眼桌上之本,長嘆一聲,向來自信的臉上卻是出幾分憂容。
“這書……也太過深奧了吧?怎麼都看不懂……可惡!”苦笑一聲,攜帶著幾分不服氣,陸遜恨恨地將書合上,放書柜。
驚鴻一瞥,那書上分明寫著……
《甲神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