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之上，大霧之中，鼓聲早已停了，傳來的陣陣的嘶喊聲，亦是越來越微弱，如此一來，江哲心中倒是又燃起幾許希。

莫非是我想多了？

“姑父？”見江哲面上表變換不停，蔡瑁略有擔憂喚道。

“何事？”

“敵軍已退，眾將士留在此亦是無用，不若其歸營歇息……”

“唔，”點點頭，江哲站在江邊，心不在焉說道，“辛苦諸位將士了，且他們歸營歇息，你也回去歇息吧！”

“諾！”蔡瑁領命而退。

不多時，江邊幾近兩萬曹軍士卒漸漸退散，除去到值夜的士卒且留在此外，恐怕也只剩下江哲仍在此眺江面了。

雖然幾近天明，然而天空仍未放亮，江中大霧亦是不曾散開，如此一來，江面上究竟發生了何事，江哲是一無所知。

不過總算還好，歷史中那聲‘謝丞相箭’總算是沒能讓諸葛亮令麾下士卒喊出來，否則，自己恐怕……丟臉丟到家了！

然而的，江哲卻有種覺，或許此次，他諸葛亮得逞了也說不定……

可是倘若他得逞，為何不麾下士卒喊聲‘謝司徒箭’呢？打擊打擊自己在軍中威，想來諸葛亮并非不想看到……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下令放的是火箭，又是萬箭齊發，他諸葛亮如何借箭？

正在江哲心中不解之時，忽然后傳來一聲呼喚，“司徒……”

江哲轉一瞧，見來的是賈詡，招手說道，“文和怎麼也來了？”

“門下原本是睡下了，不過中途被營中靜驚醒，”微微笑著，賈詡走上前來，見江哲站在江邊，詫異說道，“司徒在此做什麼呢？”

猶豫一下，江哲便將方才之事一一告知賈詡，同時，將‘草船借箭’之事以自己觀點的形式，也告訴了他。

“原來如此，”聽罷江哲所言，賈詡著下上的短須，凝聲說道，“如此大霧，蔡將軍認為不宜出戰，恐遭伏擊，確實有幾分道理……而司徒所言觀點，亦無不妥之，用火箭拒敵，唔，不過嘛……”說著，賈詡了一眼江哲，滿臉疑問道，“門下觀司徒所言，司徒好似篤定敵軍是故弄玄虛，周圍不曾有敵軍埋伏……如此的話，為何不蔡將軍點起一支船隊，趁敵軍不備，悄然出營，將其擒殺？”

“額？”著賈詡眼中的疑，江哲啞口無言。

對啊！既然自己已經明白這不過是諸葛亮故弄玄虛之計，為何還要陪他玩耍，耗費二十余萬支箭矢，另火油、布帛無數，派一軍前去，豈不是更為迅捷、省力？

見江哲聽聞自己所言后，一臉目瞪口呆，賈詡頓時明白過來，苦笑一聲，暗暗罵自己多，連忙轉移話題說道，“額，這個，其實依門下之見，司徒所為，才是穩妥，門下以為，雖然司徒料定江面大霧之中并無敵軍埋伏，然用兵之道，虛虛實實，保不定……咳！是故，門下認為，司徒所為，才是穩妥！

雖耗費了些許箭矢、亦敵軍徒勞無功……”說著說著，賈詡自己都覺有些不好意思。

“文和莫要再勸我了，”搖搖頭苦笑一聲，江哲無奈嘆息道，“文和說得不錯，一支船隊悄然而出，省事省力……此事是我失察，不及細思便下令，文和不必為我辯解……”

說著，江哲暗罵自己一句，傻了吧，自以為得計，還信心百倍下令放火箭……

“走吧，文和。”搖搖頭，江哲轉朝自己住走去，雖說有些失，不過想起諸葛亮那家伙也不見得逞，總算是稍稍好過了一些。

走著走著，江哲好似想到了什麼，在旁賈詡疑的目中，他忽然停住腳步，回頭凝神著江面，眼神閃爍不定。

難不他諸葛亮此次借箭并非是用草船，而是利用……

※※※

在江哲心下驚疑不定之時，諸葛亮與魯肅卻是剛剛逃得一條命……

恐怕這一次，是諸葛亮有生以來最為狼狽的一次，非但手中羽扇失了，全上下不說，更是染著塵灰，反觀魯肅，亦是全，非但頂冠失了，臉上還被大火熏得烏黑，一副落魄相。

“哈哈！”著對方的狼狽相，兩人相視一笑。

事實證明，江哲的數萬支火箭，卻是險些諸葛亮與魯肅喪命，眼下二人正坐在一艘小船中，徐徐而夏口方向而去。

不得不說，魯肅不愧是誠誠君子之士，即便是被諸葛亮害得如此狼狽，仍一臉恬然，回一眼方才停船之，著那面仍有些微，魯肅搖頭苦笑道，“險些喪魚腹，險哉險哉，想不到那火箭竟是如此集！”

“啊，”諸葛亮點頭附和了一句，哂笑說道，“經江哲這麼一折騰，恐怕曹營之中火油眼下差不多已消耗殆盡，卻是苦了我等……”

回憶方才之事，僅觀諸葛亮發現曹營來數千支火箭，仍有閑與魯肅開玩笑就可以看出，他不是沒料到此行中途會被人看穿。

其實，諸葛亮早就算到江哲在曹營之中，亦料到此人多半回來干涉此事，即便是說，對于江哲下令放火箭，諸葛亮早有預料。

正是因此，早在諸葛亮與魯肅從夏口出發前，諸葛亮已督備此事的劉琦令麾下將士取水，將四十艘戰船上的草人全部淋，又取水倒在船舷兩側，至于風帆等幔布，亦是久久浸泡在水中，直待諸葛亮啟程之前，劉琦方才令人掛上。

至于船其余各，諸葛亮亦早早劉琦派人用泥水反復涂抹，為的，就是防備曹軍……不，是防備江哲下令放火箭。

不過他唯一沒有料到的事，江哲似乎是太過于執著了，竟然放了幾近七、八萬支的火箭。

七、八萬支，其中熱量足以將那些的草人，繼而便是風帆、以及戰船本……

僅僅是第二齊，諸葛亮四十艘戰船便已經被火箭點燃，見此，他只好下令棄船，船上士卒登上戰船后方用繩索吊著的小船，也就是走舸。

不得不說，諸葛亮事，十分謹慎小心，他見大船調頭不易，恐事有突變，是故特意在每一艘大船后方，用繩索吊著一條走舸，畢竟大船之上的士卒也不過三四十人，一，還是能坐下的。

如此一來，四十艘大船，一眨眼間竟然是折了二十余艘，其余十余艘，亦是青煙直冒。

在被迫放棄了大船之時，其實諸葛亮、魯肅，以及其余一干士卒亦不曾乘船離去，而是故意裝作慘，以免江哲看出破綻。

一來嘛，諸葛亮此刻更為擔憂江哲派軍圍剿，是故將士故意慘，以安江哲之心。

二來嘛，便是想曹軍多放幾箭支，就算是為消耗曹軍資，那也是好！當然了，這是魯肅的想法，諸葛亮自然不這麼想。

低頭整了整衫，魯肅于小船上正襟危坐，回一眼后，想起方才的驚險，心下終于松了口氣，一回頭，卻見諸葛亮有些茫然地著江面，心中一嘆，猶豫勸道，“孔明，如此形之下，能保得一條命已是不易，莫要多想了，此事在下自會如實告知公瑾，為孔明開……”

“開？”諸葛亮回過頭來，詫異說道，“為何事開？”

“唔？”覺有些莫名其妙，魯肅詫異說道，“自然是為箭矢之事啊，孔明之計雖是巧妙，可惜被曹營中人看破，七日之約只剩下三日半，孔明又如何趕制十萬支箭？咳咳，抱歉，此計甚是巧妙，可惜事敗，或許乃是天意，孔明莫要多想……”

“事敗？”見魯肅這麼一說，諸葛亮臉上掛起幾許微笑，揶揄說道，“那可不見得！”

“咦？”魯肅自是一臉不解，卻見諸葛亮轉了一眼江水，忽然手在水中一探，取回手時，手中卻是多了一支箭矢……

頓時，魯肅面大驚，俯向江面半響，隨即不可思議著“難不……”

“啊！”諸葛亮微微一笑，起著下游方向，喃喃說道，“差不多子敬便可以見了……”

“見什麼？”魯肅下意識說了一句，順著諸葛亮眼神一，卻見下游方向，有數十艘大船停于水中，隨著距離的徐徐接近，魯肅的眼睛漸漸瞪大。

時旭日緩緩從東面升起，江上霧氣漸漸消散，下游方向數十艘戰船一字型排兩行，停在江中，中間好似用什麼連在一……

“那是幕布，”似乎是看穿了魯肅心中疑，諸葛亮正說道，“將幕布合，在當中多置些孔，以免與江水從孔中流過，幕布四角，各綁繩索，分別吊于四艘大船上，令四艘大船兩艘在前，兩艘在后，前面兩艘大船的幕布上，再綁一塊大石，隨后徐徐放松繩索，幕布浸水中。

因前面兩艘大船幕布所綁的大石重量，整張幕布呈傾斜狀，以便于打撈從上游沖下的箭矢……”

“這……”即便是智謀超群的魯肅，顯然也有些不明就里，而諸葛亮，則仍著江面繼續說著。

“曹軍所用箭矢①，除箭簇以青銅、鐵制打造外，箭桿乃竹、木所制，為了箭矢能得更遠，箭桿經過日暴曬，除去其中水分，甚輕；而箭羽乃是飛鳥羽所制，亦能浮于水上；更重要的是箭簇，曹軍箭簇亦是沿用秦國造法，不過為大量制造，曹軍箭簇相對秦國箭簇較小……總說來，些許時間之，這些箭矢雖不能完全浮于水面，也不會當即便沉于江中，要等它沉下，恐怕要等箭桿、箭羽浸在水中良久，方才沉下……

而此地距離箭矢落江之不過三、五里，又不曾在水中浸泡多時辰，若是及時打撈……”

一面驚疑不定聽著諸葛亮話語，一面驚愕著此眾多夏口士卒坐著走舸忙碌著，魯肅心中驚嘆不已。

解釋一番之后，與魯肅一道登上大船，諸葛亮下令此戰船上的士卒將幔布四角吊起，果然見無數箭支，數十艘戰船，一算，恐怕已不下十萬，再加上方才不曾被燒毀的草船十余艘，總說來，恐怕有十五、六萬之多。

在此提及一句，江哲與蔡瑁差不多消耗箭矢二十五、六萬余支。

事后，當魯肅將此事告知周瑜時，只見周瑜的表有些怪異，皺眉思忖半響，卻是從案上出一封信與魯肅，口中淡然說道，“無暇管其余事了，你且遣人將此信送至曹營蔡瑁，另外，故意曹知曉，派去的將士……其家中老小，日后自有我周公瑾代為照料，決然不會虧待之！”

“……”愕然接過周瑜遞來信件，魯肅方才臉上些許喜悅早已消逝無影，眼神黯然，著手中信件，暗暗嘆了口氣。

※※※

孔明：若不是當時怕江哲惱怒追來，真想留下句話啊……

比如，謝司徒箭！

Ps：①：弓箭較長為70厘米左右；弩用之箭較短，在50、60厘米上下。為求程，箭桿經暴曬，期間為防止箭桿開裂，以油浸之。

所以，我反復想了一下，在箭支落水時間不長的況下，箭支不會就那麼快沉到水底，應該是半浮狀態，理由文中已經說了。

只是一算，畢竟我沒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