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韓當與黃蓋陷苦戰之時，程普亦與夏侯惇上了手。

論實力，夏侯惇確實是穩勝程普一籌，畢竟，他可是在呂布手中全而退的曹軍將領。

夏侯惇是一頭兇，若在平時切磋，恐怕夏侯淵與曹仁都能與他打得不分上下，然而，若是一旦他提起了心中殺意，恐怕就算是夏侯淵與曹仁二人合力，也不見得可以擊敗他……

戰意越強，上所的傷勢越重，夏侯惇便越難對付，這在平日切磋之事，自然是看不出來的，只有來戰場廝殺之時，方能顯示他本事。

是故，在歷史中，夏侯惇才是曹麾下頭號猛將，而不是其弟夏侯淵，亦或是曹仁、張遼、張頜……

“一別四五載，”無視旁廝殺戰中的兩軍將士，程普單手提矛著夏侯惇，冷笑說道，“想當初曹孟德，兵不過三五千，今日竟能做到這般地步，連帶著你……當初區區一守備，今日亦列為大將，真乃世事弄人……”

“老匹夫，”夏侯惇罵了一句，忽而冷笑說道，“當初孫文臺亦不過是區區一廬江太守，你程德謀，亦不過是一雜號將軍……經你一說，本將軍倒是記起你等兵折虎牢、被那華雄趕得如同喪家之犬，好生狼狽……”

“你！”程普為之大怒，瞪大眼睛怒喝說道，“當日兵敗，并戰之罪，乃是袁從中壞事！”說著，他握了握手中長矛。

夏侯惇當即會意，一挑長槍，冷笑說道，“當初殺敵軍，見你頗為勇武，倒不曾領教，今日，終償所愿，但愿你莫要老邁無用才好……”

一語說到程普痛，氣得他白須直，氣急反笑道，“老夫是否是老邁無用，口說無憑，手一番自知！”

“我亦有此意！”夏侯惇嘿嘿一笑。

“鏘！”

※※※

江面之上戰局，眼下正進最為激烈的階段……

縱觀此江面，除去曹與江哲所在之外，其余偌大江面，曹軍與江東兵戰到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謂是異常混。

不同于陸戰，陸戰若是陣型混，那麼將帥自當重組陣勢，再復戰事，然而在此大江之上，掉轉船首，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想竟如此混，”立在船上，在一干親衛層層護衛之中，周瑜搖搖頭，忽而朝旁說道，“還未有主公消息麼？”

旁丁奉、徐盛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嘖！”周瑜眼中難免出幾分憂慮，忽然，附近一名傳令盯著一個方向良久，忽而大喊道，“都督，主公有消息了！”

“當真？”只見周瑜眉梢一喜，推開旁親衛，幾步上前，急聲說道，“主公在何？”

“啟稟都督，”那傳令兵一抱拳，凝神說道，“前線來報，乃是程老將軍令人傳達都督，言主公在蔣欽將軍一，在……”說著，他抬手指著一個方向說道，“若是訊息不錯，便是這個方向！”

只見周瑜凝神著所指的前方良久，口中喃喃說道，“這里……可還有其他？”

那名傳令兵搖搖頭，就在這時，在另外一的一名江東兵大呼道，“都督，前線傳來訊息，言主公正與曹軍趙云手，至今未分勝敗！”

“什麼？趙云？那盛名已久的常山趙子龍？”周瑜心下一驚，一連串的問話那名士卒為之一愣。

“都督！”丁奉有些擔憂地喚了一聲。

“義兄真是！”只見周瑜倍煩躁得在船上踱了幾步，面一陣猶豫，半響之后，忽而厲聲喝道，“丁奉、徐盛！”

丁奉、徐盛二人心下一愣，當即抱拳應道，“小的在！”

“我給你二人一艘戰船，你等帶我話前去主公，主公率軍后撤……唔，事已至此，罷了，恐怕義兄不會聽從，馬遵！”

“末將在！”只聽一聲重喝，船上一干將領中，走出一人，正是周瑜麾下偏將。

“我與你戰船三十艘，更丁奉、徐盛二人助你，你且前去助主公一臂之力，”說著，周瑜凝神了一眼馬遵，低聲說道，“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馬遵當即會意，抱拳厲聲喝道，“都督放心，只要馬遵不死，定會護得主公周全！”

聽聞馬遵提及‘死’字，周瑜心頭閃過一道不安，搖搖頭將其拋之腦后，回顧丁奉、徐盛說道，“你等尚，不必與曹軍廝殺，見得主公，將我話轉述主公即可！”

丁奉、徐盛二人對視一眼，心下暗道可惜，抱拳訕訕說道，“諾！”

在船上踱了幾步，周瑜忽然眼中閃過一道黯然，沉聲說道，“轉述主公！其以大局為重，以我江東為重……去吧！”

“咦？”見周瑜僅僅是自己轉述這麼一句話，丁奉、徐盛二人難免有些意外，然而事況也不容他們細想，當即抱拳應命。

“馬遵！”

“是！”只見那驍將馬遵一抱拳，了丁奉、徐盛一眼，沉聲說道，“走！”

著三人換船而去，或有旁將領猶豫著上前問道，“都督，難不我等不去主公？”

只見周瑜眼神復雜了他一眼，口中淡淡說道，“主公武藝，尋常人等無法近，便是那盛名已久的趙云……若要分出個高下來，恐怕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傳令下去，令潘璋、陳武二部為我等開路，本都督，要親自會會那江哲！”

聽聞周瑜所言，船上江東兵面面相覷，或有將領急聲說道，“都督，難不僅靠我等這萬余人馬，都督竟是沖擊曹軍陣中？”

“有何不可？”周瑜回頭一聲沉喝，眼神凌厲，此間將領悉數低下頭來，隨即，周瑜平復了一下心神，溫和緩緩說道，“江面之上，隨有我江東健兒，我等一路朝曹軍陣眼而去，沿路收攏兵馬，當有一戰之力！”

“可沿路亦有敵軍……”后人群中，有一人弱弱說道。

皺皺眉，周瑜對于此言置若罔聞，雙手撐在船欄之上，俯視著紅的江水，喃喃說道，“此戰僵持已久，重要有人率先打破僵局不是麼？不是我，便是那江哲……比起江哲率先手，我更希由我開始……那樣的話，戰況如何，多不會偏離我心中謀算……休要再說了，速速傳令下去！另外，在此船打起我周瑜旗號，眼下，已不必……唉！”

“是，都督！”

※※※

正如周瑜所言，此戰僵持已久，別說未分勝敗，就連勝敗端倪，亦是無法窺視一二，這曹、江哲、郭嘉一干人等，心下有些不安。

“蔡瑁，”拍了拍船欄，曹皺眉說道，“憑借守義奇陣，我軍與江東苦戰數個時辰，仍未分勝敗，依你之見，當做如何調整？”

了一眼曹眼中的焦慮之，蔡瑁抱拳遲疑說道，“曹公，末將以為，此刻乃是我軍占得優勢，實在不必……”

“占得優勢？”曹猛一拍船欄，沉聲喝道，“我怎得不見我軍如何占得優勢？是說江東軍敗局已顯，亦或是周瑜小兒已戰死軍之中？”

“這……”只見蔡瑁滿臉訕訕之，不由了旁江哲，思量一番，抱拳凝神說道，“曹公，末將以為，戰局呈此等僵持局面，曹公不見到，那周瑜同樣如此，依末將看來，周瑜當有異！待得周瑜心浮氣躁，破綻自然在所難免，介時我軍……”

“唔？”很是意外地了一眼蔡瑁，曹指著他哈哈大笑說道，“說得好！這話我聽！”說著，他朝旁郭嘉、江哲笑道，“奉孝，守義，你等意下如何？”

“呵呵，蔡將軍所言極是，”只見郭嘉亦是著蔡瑁暗暗點頭，對曹略一拱手，笑嘻嘻說道，“主公，在下以為，眼下確實如蔡將軍所言，雖此戰兩軍僵持不下，然我軍有四十萬之多，而江東，卻僅有十萬，如此消耗下去……雖說對不住我軍將士，不過嘛……”

“死在沙場，總好過死在病榻之上！”抬頭微微一嘆，曹忽然轉頭著江哲，疑問道，“守義，莫非有心事？”

只見江哲搖搖頭，忽而沉聲說道，“‘死在沙場、總好過死在病榻之上’，這不過是寬之詞……”

曹聽罷一愣，搖頭苦笑一聲，低聲說道，“難不守義眼下想著攻江東？照著對守義的了解，恐怕守義你不會放著疫病蔓延之事不管，就此攻江東吧？以看來，就算此戰勝，守義亦會上書，屯兵漢、烏林一帶，以防疫病蔓延江東，導致江東百姓染此疾，無辜而死……”

“額，”被曹一語察，江哲面上有些尷尬。

見此，曹朗朗一笑，毫不在意地拍拍江哲肩膀，低聲嘆道，“守義寬厚之心，甚為佩服！”說著，他負背雙手，微嘆說道，“所謂天下大勢、分分合合，乃是定數……或許，是江東氣運未盡，上天不我曹此時事……惜哉！惜哉！”

“孟德……”

“實言說之，這些年來，得守義與諸位賢良相助，一路擊敗呂布、袁、袁紹、劉表等勁敵，兵鋒乃盛，天下無不側目，也是時候暫且收兵，休養生息……四十萬大軍，痛哉！痛哉！”

“孟德……”

“罷！”一拍船欄，曹面上憂容盡除，指著江東方向朗笑說道，“即便這江東茍延殘一時那又何妨？不出兩、三年，我便可再此聚集大軍，掃平江東！只不過是區區兩、三年罷了，哈哈哈！”

“主公好量！”郭嘉拱手笑道，眼中卻有幾分揶揄。

“奉孝錯贊，”咳嗽一聲，曹略微有些尷尬，微嘆說道，“若是可以，自然想著眼下便掃平天下世，只可惜天不助我……”

曹話音未落，后一干文臣中，有一人大步走出，拱手呼道，“此戰乃我軍不得天時，非主公之過，主公功在社稷，世人皆知，雖武王亦不及也！”隨即，眾文臣紛紛拱手相贊。

見眾文士竟如此不分場合，圍著曹出言大贊、談笑風生，毫不顧眼下仍在浴戰的曹軍將士，這江哲心下有些不滿，撇過頭去，與蔡瑁說話。

“咳！”

忽然一聲咳嗽傳來，江哲疑轉，卻見荀攸不知何時已立在旁，心下有些驚訝。

只見荀攸對江哲使了個眼，低聲說道，“守義可知，近日主公旁近侍，曾多次議尊主公為公，加九錫，不知守義以為如何？”

側目了那面一群人，著那些夸夸其談的文士與一臉笑意的曹，江哲微微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公達不會不知，對于此事，哲向來不會過問的……孟德亦知、公達亦知！”

“這……”被江哲直言回絕，荀攸臉上有些不好看，想了想，低聲說道，“守義乃主公麾下首席謀士，深得主公喜，亦不敢過問此事耶？”

“唔？”見荀攸出言相激，江哲有些錯愕，著荀攸愕然說道，“公達，你這激將，也過于明顯了吧？”

只見荀攸面紅，尷尬不已，就在此時，旁邊傳來一聲輕笑，荀攸轉首一，卻見郭嘉笑嘻嘻地著自己，面上更灼熱不已。

“你呀你！”好笑地著荀攸，郭嘉揶揄說道，“守義乃用兵大家，中才學比之我等有過之而無不及，你竟有此等爛激將法，豈能有用？”說著，郭嘉收起面上笑意，了一眼那，低聲正說道，“嘉以為，守義所言在理，此事在所難免，就算主公不喜此事，主公麾下文武，亦登高一步，直至……封王拜侯！”

“大逆不道！”荀攸皺眉低喝一句，站在此的蔡瑁心下一驚，急忙轉過頭去，只當沒聽到。

了一眼蔡瑁，郭嘉再復低聲說道，“此事最初由仲德提及，當初我便見主公心，只不過當時強敵袁紹在旁伺機而，隨后又頻發諸多事，是故暫時按下不提……依我之見，待得此戰之后，主公便會昭告天下，加封為公，大肆犒賞各州，以安此戰戰敗之后患……十有八九！再者，主公心中亦是心，公達，嘉以為，你與文若，還是莫要逆主公心意才好，你也莫要勸說嘉與守義，我與守義，向來不過問此事，主公心知肚明，若是守義有何異樣舉，主公必定懷疑你與文若，介時……”

“唉！”聽著郭嘉所言，荀攸搖頭大嘆，倍憾地了眼江哲，江哲心下苦笑不已。

說起來，最初江哲決口不過問曹封王等事宜的，不是別人，正是其家中賢妻，蔡琰。

若是僅僅為此事，曹對自家夫君產生了什麼不好的想法，那實在是太屈了……

再者便是賈詡、李儒，在許都時，二人時常與程昱照面，自然難免得悉程昱心思，為此，賈詡與李儒曾多次勸說江哲：莫要管曹公私事，無論是稱公、稱王，亦或是……

“唉，”搖搖頭，荀攸苦笑說道，“攸亦知此事在所難免，只不過能推就推，今日有人議尊主公為公，明日便有人議尊主公為王，那麼后日呢？唔？”

郭嘉、江哲對視一眼，悶不吭聲。

“倘若單單是公、加九錫，倒是還好，攸只怕主公小人蒙蔽，一步一步……”

“嘿！”打斷了荀攸的話，郭嘉揶揄說道，“公達豈不是將仲德亦說小人？小心仲德得悉，他日不與你好看喲！”

可惜，郭嘉的打岔，并無法消除荀攸面上的憂容，只見他長長一嘆，搖頭說道，“只怕家叔介時會力勸主公，介時，還兩位在主公面前為家叔說幾句好話……”

郭嘉、江哲二人對視一眼，心下一聲微嘆，拱手說道，“理當如此！”

就在此時，被一幫文士說地有些自得，曹轉首一江哲等人方向，見他與郭嘉、荀攸正站在一，好似說著什麼，疑喊道，“守義，奉孝，公達，說什麼呢！”

只聽旁荀攸一聲輕嘆，江哲輕笑說道，“只不過商議戰事罷了！”

“戰事？”揮揮手旁眾文士散開一道路來，曹幾步走到江哲等人旁，了一眼荀攸，復對江哲朗笑說道，“守義莫不是乃有妙計？”

“妙計倒是無，”搖搖頭，江哲微微一拱手，凝神說道，“哲在想，戰局僵持，多有突變，未防夜長夢多，此戰還是早早落定為好！是故，哲盤算著，如何破開僵持局面……”

“原來如此，”曹似信非信得點點頭，忽而回首指著眾文士中一人，朗笑說道，“衛凱，若要說起詞曲，公達深酣此道，你等倒是可以親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