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木山道“我做企業是講信譽的,這麼多年來,還沒有一件對不起朋友的事,這一點請祝部長放心。”
祝焱對張木山還是信任,只不過此事涉及面很寬,他必須得慎重,不願意離開茂雲以後留下後癥。他道:“現在省裡在講科學發展觀,講究可持續發展,對環保的要求將會越來越高,你要引起高度重視,否則很容易引發羣事件。”
張木山道:“爲了安周邊的農民,金礦附近的幾個生產隊,慶達集團都搞了很優惠的政策,周邊農民很多還在礦裡上班,其二,尾礦庫也建得很好,只要不發生大地震和百年一遇的洪水,應該說萬無一失。第三,金礦整個工藝也是全國領先的。”
祝炎最擔心的是尾礦問題,道:“我要求做到的是萬無一失,尾礦庫建在山裡,遇到地震,或泥石流等自然災害,還是不保險。當初應該下決心將尾礦庫沿線老百姓儘量搬遷,只是此事量大,現在看來只能留給繼任者。”
張木山喝了一口清茶,道:“祝部長,我有個提議,不知是否可行。”
“木山,別客氣,你說吧”
“這幾年在嶺西全省都有投資,各地市相關領導基本都接過,我看好一個人,可以到茂雲來工作。”
“誰?”
“侯衛東。”
“你說說理由。”
張木山道:“侯衛東這人既是帥才,又是將才,祝書記將茂雲到他手上,我願意配合他做好整治工作,確保慶達金礦的安全。”
祝炎其實心裡早有這個想法,除了張木山以外,他在茂雲還對另外一個人有特別照顧,這個人就是李晶的工集團。
祝炎和張木山的關係由來已久,他在當益楊縣委書記的時候,張木山在益楊投資了鐵肩山水泥廠,並且將慶達集團下屬幾個機械廠搬遷至益楊,壯大了益楊的經濟實力,兩人合作了十來年,起了雙贏的效果。
他和李晶又是另外一種關係。在李晶的斡旋下,爲祝梅籌集了出國冶病的資金,還帶著祝梅到了國,並且最終讓祝梅由一個聾啞人變了一個正常人。祝梅是祝焱心中永遠的痛,李晶將這個痛治好了,祝焱自然知道投桃報李,在儘可能的況下,也幫著李晶在益楊發展,特別是在有金屬礦上,李晶在茂雲很有斬獲。
工集團能迅速的發展壯大,一靠公路建設,二靠房地產投資,三靠礦業,最近兩年礦業發展勢力很好,漸漸了工集團的重要利潤來源。
有了這兩層關係,素來思考問題面面俱到的祝焱便生出了尋找合適接班人的念頭。這個人要不能有反骨,否則有些事不好理,而且此人要有能力,能將地方上的事擱平撿順。
侯衛東是祝焱心目中理想人選,一來他才能出衆,在省已是展頭腳,得到了大家公認,推薦他來任職不會讓大家覺得意外。
二來是侯衛東和張木山關係良好,這對治理慶達金礦極有好。
三來是他和李晶有著特殊的關係。每個人都有弱點,祝焱的弱點在於祝梅,爲了祝梅,他爲工集團在茂雲的發展敞開了大門,作爲市委書記,他稍加點撥,手下的人自然心知肚明如何辦事,爲了照顧好工集團,讓侯衛東來執政自然沒有什麼問題。
除了祝焱有這個想法以外,恰好此時侯衛東也有強烈的願,且得到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的支持,三方願匯在一起,侯衛東到茂雲任職的希大。
雖然祝焱亦想將侯衛東調到茂雲,可是作爲一位老練的員,聽到張木山這樣建議,他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不決地道:“我是新任組織部長,對省裡的水深水淺還沒有,侯衛東的事還要看幾位省領導的意見。”
離開慶達集團俱樂部,祝焱正準備安排晚上將侯衛東與曾昭強聚在一起的事,接到了省委書記書趙東的電話,只得改變了晚上的安排。
侯衛東曾經是祝焱的書,對祝焱的工作習慣和工作思路有一定的瞭解,他知道祝炎做事向來長於謀劃,決不做臨時起意的事。他自己到祝老爺子家裡,肯定是對自己的去向有一個初步的想法。又接到了祝焱電話以後,心裡有些煩躁,他暗道:“今天曾昭強過來看母親,這事亦不正常,而祝焱安排晚上聚會雖然因事取消,可是原定在祝老爺子家裡見面,突然又讓晚上吃飯,此事更不尋常,十有八九與曾昭強有關。”
想到了祝焱與曾昭強的關係也不錯,侯衛東心裡猛然間有些煩惱。
在辦公室喝了一會茶,他拿起坐機,給自己曾經的書打了電話,道“杜兵,晚上有時間沒有,到鐵屏山喝茶。”
杜兵對侯衛東素來尊敬,聞言就下意識地道:“老領導,有什麼事嗎,您儘管吩咐。”
侯衛東笑道:“沒有事就不能找你喝茶嗎?”
杜兵如今是省委組織部機關幹部的副長,級別不高,實權不小,走到各廳局向來都與廳長局長平輩論,但是他不敢在侯衛東面前擺機關幹部副長的架子,他話剛一出口,就意識到有些問題,忙道:“我是給老領導道歉,應該是我請您喝茶。”
侯衛東只是與杜兵開玩笑,聽到杜兵認真,道:“我確實沒有事,就是找你喝茶。”
杜兵道:“下班以後,我請老領導喝一杯,然後再到鐵屏山。”
侯衛東就道“安排在沙州印象,下班時間準時到場。”
杜兵平時是一個很穩重的人,他很嚴實,這一點深得組織部幾位領導的信任,但是任何事都有唯一,他唯一在侯衛東面前把關不嚴。每個人都是有弱點的,親友金錢權利古董總有一點能打人心。侯衛東一手把杜兵送到了組織部,這讓他始終心存恩之心,而且另一方面,侯衛東是嶺西政壇的一刻冉冉升起的新星,且與新任組織部長祝焱關係切,想到在組織部有了這一層關係,杜兵睡著了都曾經笑醒。
對於一名在機關初步站穩腳跟的年輕人,在組織部衆多的級幹部中要想穎而出,實在是一件難事。機關幹部是省委組織部一個很重要的部門,管理著機關百上千個廳級幹部,歷任機關幹部的長都爲廳級幹部,他最現實的想法是由副變正,他的年齡不大,如果在幾年之提拔廳級幹部,那麼走向省部級幹部也是有可能的。而這關鍵的一步是由副變爲正,他原本覺得此事遙遙無期,可是由於祝焱意外地擔任省委組織部長,這一切便爲了可能。
他原本就想再到醫院去看一看劉芬,沒有想到侯衛東卻主打電話過來。
下班以後,杜兵趕到了沙州印象,在訂好的房間裡等著侯衛東。
六點過十來分鐘,侯衛東、谷雲峰還有晏春平一齊上了樓。杜兵見到了谷雲峰,便明白了侯衛東的來意,心道:“這一次肯定是谷雲峰找到了老領導,應該是關於谷雲峰的安排問題。”
在津工作之時,谷雲峰曾經是縣委辦主任,是杜兵的領導,如今兩人都了副級幹部,只是一個是省委組織部的副級,一個是津縣的副級,含金量差得太遠。
谷雲峰看著杜兵,心裡發著慨:“如今很多領導的命運就掌握在這些小年輕的手裡,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丟。”
幾人在一起坐定,侯衛東自然坐在中間,他在幾位曾經的部下手裡自然揮灑自如,道:“雲峰在津工作這麼多年,也應該一了,否則影響升遷,省政府這邊暫時沒有合適的崗位。杜兵,你是機關幹部副長,對機關正、副廳的崗位悉,近期有什麼合適的空缺職位。”
杜兵在老領導面前也沒有裝模作樣,他略爲思索,道:“我知道省紀委第二監察室缺一位副主任,谷主任可以平級調過去。關鍵是第二監察室主任年齡偏大,還有一年半的年就到點了,只是看谷主任是否願意到紀委。”他補充了一句,“高書記在省裡有威信,省紀委的長們發展得也好,要進人並不容易,這得看老領導的關係了。”
侯衛東聽說是省紀委,會心一笑,道:“沙州紀委老書記濟道林到省紀委當了副書記,我去找到老領導做一做工作,應該還有很大的希,現在就看雲峰是否願意。”
谷雲峰有些躊躇,他原本是想到沙州市去任職,沒有想到現在居然有進省級機關的可能。只不過省級機關藏龍臥虎,有機會也有很大的風險。而且,他在縣裡是一級班子領導,有地位有專車,進省級機關當級幹部則意味著重新進二級班子序列,還要經過鬥。
想到這一點,谷雲峰也拿不定主意。
侯衛東在旁邊道:“雲峰滿四十了,如果留在縣裡,先要當縣委副書記,然後才能當縣長,再然後才能當縣委書記,這還是最順的路,你算一算要多年,至於當廳級幹部就別想了。如果能進省紀委,運作的好,還有可能更上一層樓。”
“當然這事有利有弊,還有風險,還得看雲峰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