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有兩位,都是人。
一位是沙州駐京辦主任任林渡,另一位卻是省委辦公廳副主任趙東,看見這兩人站在一起,郭蘭心裡很有些疑,暗道“趙東和任林渡怎麼一起到我樓下?”
任林渡在與溫紅結婚之前,在青幹班初識郭蘭,便開始狂熱地追求。後來追求無,便與溫紅結婚,因爲心裡沒有忘記郭蘭,與溫紅並不好,離婚後又復婚。復婚以後,他這才徹底將郭蘭埋葬在心底。
而趙東在沙州市委組織部任部長之時,郭蘭是其部下,在工作中,趙東對郭蘭暗生好,以後就一直在追求著郭蘭。這兩人原本是風馬牛不相及,如今湊到一塊並且一起來到自己的樓下,這令格外納悶。
任林渡上前一步,主招呼道:“郭蘭,我們很久沒有見面了,你還是一點沒有變化。”
郭蘭道:“你也沒有什麼變化。”隨即將目轉向了趙東,道:“趙主任,您好。”
在郭蘭心目中,趙東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領導,他爲了農民負擔之事得罪了當時的市委書記朱民生,而被調離了組織部,到了省裡的減負辦了趙東的轉折點,可是在當時他實實在在被朱民生排了。
趙東看到風姿綽約的郭蘭,不眼前一熱,心中一,道:“伯母住院的手續跑完了嗎,我在上海的會今天結束,明天要到北京去。”
聊了幾句,郭蘭迅速理清了兩人的關係:省委辦公廳副主任趙東要到北京開會,任林渡是爲其服務的。
任林渡是沙州駐北京辦事的主任,他在北京工作開展得好,有時嶺西省駐北京辦事辦不到的事,任林渡卻能夠辦到。任林渡以前也認識趙東,由任林渡給趙東服務也算是正常。只是任林渡到上海來接趙東,這一點讓郭蘭覺得有些意外,心道:“任林渡原本就擅長際,他到駐京辦,還真是如魚得水。”
正聊著,張永莉提著兩個包下了樓,見到趙東的神便明白了幾分。這一位應該和平凡教授一樣,是郭蘭的追求者。
互相介紹以後,趙東見到張永莉提著包,扭頭問郭蘭:“你要出去嗎?”
郭蘭道:“我和永莉要到寧波去一趟。”
趙東看了看錶,道:“現在就要走?已經是下午了。”
張永莉看到趙東很有領導派頭,人也長得神,便眨了眨眼睛,道:“蘭姐,既然今天有客人,我們可以明天去寧波。”
任林渡在駐京辦早就練出了眼眨眉的功夫,他明白趙東的意思,有意撮合這一對,聽了張永莉之言,立刻接過話道:“我們趙主任明天就要離開上海,郭蘭,今天就別去寧波,先找個地方吃飯。明天我請駐上海辦事的同志派車送你到寧波。”
郭蘭心裡略有一些猶豫,隨即落落大方地道:“那好吧,我明天去寧波。”
任林渡道:“我和趙主任不悉上海,哪一家飯店好,我們想嚐嚐上海名菜。”
任林渡還在吳海縣任縣委辦副主任之時,陪著縣委書記趙林多次與沙州市委組織部趙東吃飯,互相都認識。只是兩人的地位相差比較大,認識也就認識了,並沒有。這一次,趙東要到北京辦事,需要找一位在嶺西工作過的老領導,而這位老領導平時不好打道,唯有任林渡在其家裡能隨時走,因此,省駐京辦主任急請任林渡幫著爲趙東穿針引線。
任林渡知道趙東在省裡地位,此事對於他亦是一個機會,他沒有在北京等待趙東,而是親自飛到上海迎接趙東。
嶺西省在上海也設有辦事,上海辦事專門派了一輛奔馳,供趙東使用。
張永莉此時並不太清楚趙東的份,看到了這輛上海牌照的奔馳,哇了一聲,道:“我還是第一次坐奔馳,坐這個車的人應該是大領導,趙主任,您是哪一個級別的主任。”
在四人中,只有張永莉不是場之人,直言無忌,倒讓其他三人覺得有趣。任林渡道:“趙主任是嶺西省委辦公廳副主任,堂堂的廳級幹部。”
張永莉吐了吐舌頭,道:“趙主任是我這一輩子面對面見過最大的,小子很榮幸,我研究生畢業找不到工作,還請趙主任幫忙啊。”
趙東道:“歡迎你們這些人才到嶺西工作,只是嶺西是不發達地區,引不來你們這些金凰。”
上了車,奔馳朝校門外開去。在接近校門的時候,郭蘭的目無意中看到了一個即悉又陌生的影,這個影旁邊還挽著一位金髮碧眼的外國子。看到了這個影,郭蘭的瞳孔一下就收了,覺得呼吸有些急促,雙手不知不覺地握了。
出了校園許久,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這才緩過勁來。
此時,在嶺西鐵屏山腳,侯衛東、朱小勇和陳曙三家人直到吃過晚飯,又在客廳裡天南海北聊了一會,大家這才離開。
陳曙是回來辦私事,此事委託給了朱小勇,他也算放心了。
侯衛東無意中促使朱小勇去競爭茂雲市委組織部這個位置,基本上將曾昭強擋在了升級副廳的道路上,朱小勇就如天上掉下的林妹妹,意外地將麻煩事輕鬆地解決掉。
朱小勇原本模糊的概念在兩位政府員的影響下,終於了現實目標。送走了陳曙和侯衛東,他與蒙寧通以後,來到了書房,給岳父蒙豪放打了電話,彙報自己的想法。
蒙豪放靜靜地聽了朱小勇的想法,道:“仕途多風險,也並不一定是你最好的選擇,要慎重。”又聽了朱小勇的理由,沉默良久,道:“既然你下定了決心,蒙寧也支持,我不反對。只是有一個忠告,從政不要有私心,必須要有一顆爲人民服務的公心,否則只能是庸俗,甚至掉泥淖不能自拔。”
“父親,我記住了。”
“記住這一條就行了,其他方法只是小道。”
朱小勇掛斷電話以後,開了一瓶葡萄酒,端著玻璃杯輕輕晃了晃,放到鼻尖聞了聞。他來到了房間的頂樓,迎著山風,看著水庫邊星星點點的燈,只覺天地寬闊,讓人無限神往。
侯衛東和小佳開車回了城,兩人到醫院接了小囝囝,又送至岳母家裡,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家。
上了樓,就見到在家門口站著一個人。侯衛東從下往上走,逆,來人臉上黑黑一團,一時沒有認清楚來人是誰。
來人迎上兩步,主打招呼,道:“侯市長,你好!我是茂雲南浦區的景偉,你的同學。”
“哦,景區長。”侯衛東走上門前,這才徹底看清楚來人。
來人是在省黨校研究班的同學景偉,南浦區副區長。侯衛東與景偉握了手,道:“景區長,你怎麼不先打個電話,何必在門口等。”
景偉微微彎腰,道:“我是剛到,正準備給侯市長打電話。”
聽到了景偉的稱呼,侯衛東腦子轉了一下,心道:“一般況下,景偉應該稱呼我爲書長,現在他改口稱我爲侯市長,想必是知道我要到茂雲當市長,這是來拜碼頭。”他心裡有一個疑問:“按理說,景偉找不到我的家門,是誰給他?”
開了門,侯衛東了手,道:“景區長,請進。”
景偉手裡還提著一個袋子,進門以後,就放在沙發邊上。侯衛東眼從袋上瞟過,見袋子上面有一個明盒子,盒子裡裝著些山茹,便迅速將眼從山茹上移開。
小佳把茶泡好端過來,道:“景區長,請喝茶。”
景偉站起,道:“謝謝張長。”
侯衛東有些奇怪,道:“你知道張小佳?”
景偉略略有些拘束:“我在南浦區分管建設口,知道張長調到了建設廳。”他擡頭對張小佳道:“張長,我們南浦區的建設,你可要支持,什麼時候過來視察。”
小佳笑道:“我就是小小的副長,在建設廳裡算是最基層的人員,哪裡敢來視察。”與景偉閒聊了幾句,說了聲:“景區長慢聊。”
景偉連忙站了起來,看到小佳走進書房,這才坐下來。
坐下來以後,兩人一時也沒有什麼話,侯衛東眼見景偉的樣子,不象是很油的人,便主問了他的近況。
“你還是南浦區副區長?我記得有些年頭了。”侯衛東讀研究班時恰好被任命爲津縣委副書記並主持縣委工作,由於工作忙,平時很來上課,因爲與景偉是一個支部的,大家一起搞過幾次活,所以還有印象,而對班上其他人的印象則很模糊。
景偉下意識搖了搖頭:“我是南區班子裡任職時間最長的副區長。”
侯衛東任省政府副書長期間,也看了不關於茂雲的文件,問道:“南區是茂雲市委市政府的所在地,相當於北京在全國的地方,經濟應該最發達吧,我看建設得很不錯。”
提起建設上的事,景偉的話明顯流暢了許多,談了這幾年的建設況,侯衛東聽到景偉談起建設就變了個人,便認真聽其介紹況。
聊了一會建設,侯衛東道:“南這向年發展得不錯啊。”
景偉道:“前幾年南區經濟發展速度算最快的,這幾年全市大力開發礦山,各個縣的經濟發展速度明顯提高,南區只能靠搞房地產,賣點土地,才能保持財政的增收。”
侯衛東原本還是想以同學之禮來接待景偉,可是景偉言行舉止都是依據下級之禮,反而讓他不知不覺也端起了上級的架子。
侯衛東問一句,景偉也就答一句,談話也乏味。
聊了二十來分鐘,景偉起告辭,在門口,他轉對侯衛東,道:“侯市長,您別送。”
侯衛東看了一眼山茹,轉提起來,道:“我們是老同學,你過來坐一坐就行了,何必提東西。”
景偉見侯衛東將山茹袋子提過來,便飛也似下樓,一邊下樓,一邊回頭道:“侯市長以後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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