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俊才萬萬冇想到石玉會這麼狠,直接撂挑子把所有事兒推自己頭上。
於是胡俊才就著頭皮打探了一下那些軍營到底有多“廢品”。
在他看來,如果隻是一點點,數千斤,自己就冒個風險扛過去----
可是結果一打聽,他嚇了一大跳!
那不是數千斤!
而是千上萬噸!
按照現在鋼材價格計算,價值數百萬!
這還不算,甚至有些軍營準備把報廢的軍艦也當做廢鐵賣掉!
化作其他人,找到這麼一個發財機會一定會欣喜若狂,可是胡俊才卻汗流浹背!
他是做律師的,懂得法律!知道此事價額越大,自己吃槍子的機會就越多!
於是,第一時間胡俊纔想到了石誌堅。
胡俊才琢磨好歹自己是在幫他們姐弟二人打工,自己萬一出了事,石誌堅不可能見死不救,這是他最後一救命稻草!就看能不能抓牢!
所以胡俊才趕去神話公司想要找石誌堅商議此事,卻被告知石誌堅不在,這幾天都在九龍倉建築工地辦公。
無奈,胡俊才隻好又快馬加鞭,趕去九龍倉工地,最後終於在鬨哄的工地現場找到了頭戴安全帽,正在監督現場施工的石誌堅。
石誌堅見胡俊才跑來找自己,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兒,就把手頭工作給了柏樂來理。
柏樂以前在石硤尾就是做工程的,輕車路,在眾多紅知己中也隻有幫助石誌堅最多。
臨時搭建的辦公室,石誌堅摘下安全帽掛在架上,把那點兒聰明都用在琢磨石誌堅心思上的胡俊才一看到石誌堅轉就先來了一招“天地同悲”,直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高呼救命。
石誌堅嚇了一跳,還以為胡俊才中邪,攙扶他起來詢問原因。
胡俊才一把鼻涕一把淚站起來:“石先生,這次你不救我,我死定!”
“你殺人放火了?”
“冇!”
“良為娼了?”
“也冇!”
“那你怎麼會死定?”
“我要去做賊了!”胡俊才帶著哭腔把軍營裡的事兒對石誌堅說了一遍。
石誌堅聞言也目瞪口呆。
他萬萬冇想到,自己隻不過隨便把鋼材價格炒高,竟然讓這些當兵的英國佬也忍不住想要發一筆橫財,連軍營資都敢隨意賤賣!
“怎麼辦?石先生,你救救我,那可是價值千萬的廢品,我不敢收啊!除了那些機零件之外,甚至還有報廢的軍艦!”
石誌堅聽到“軍艦”兩字,一時被口水都嗆到,劇烈咳嗽起來,眼神詫異地看向胡俊才。
胡俊才一把鼻涕,繼續哭訴:“把那麼多廢品塞在我賣菜車上拉出去,這不是開玩笑嗎?如果不是眼瞎,是人都能看到!”
石誌堅努力穩定住緒,問胡俊才:“那些鬼佬瘋了嗎?有這樣的好為乜要便宜你?他們自己賣不就得了?”
胡俊才帶著哭腔道:“他們說見我誠實善良,是個好朋友,所以才肯便宜我!現在我想清楚了,他們就是要找個替死鬼呀!萬一出事兒就把所有事兒推我頭上,他們就能!”
石誌堅忍不住笑了:“利益與風險正比嘛,你搵那麼多錢,擔一些風險也是應該的!”
“可我怕有錢拿冇命花!”胡俊才一點都不傻,“還有玉姐也把此事推我上,我真的是無路可投了!”
石誌堅眼睛瞇起來,似乎在算計著什麼,他打開煙盒從裡麵彈出一支香菸,丟給胡俊才,努力放平穩語氣道:“坐下,你同我講清楚,那些鬼佬到底是怎麼同你說的?”
胡俊才抬眼瞄了一下石誌堅:“我剛纔講的已經很清楚了!他們讓我做賊,幫他們把那些七八糟的東西出去,當做廢鐵賣高價!到時候承諾分我一筆辛苦費!”
“你說裡麵還有報廢的軍艦?”
“是啊!我打聽過的,最起碼有兩艘!”
石誌堅腦子活絡起來,他為了收購韓國鋼鐵廠可是花費了不錢,如果能把這些軍艦搞出來賣給那些韓國棒子,豈不大發?
這個年代大英帝國的軍艦還是有些水準的,最起碼作為日不落帝國的餘暉,無論是軍艦架構方麵,還是發機技方麵都可圈可點。
把軍艦當做廢品賣,也真虧這些貪財英國佬想得出來!
石誌堅萬萬冇想到自己推高鋼材價格會搞出這麼一個副作用!
這可是個大賺一筆的機會!
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想到這裡石誌堅就開口安胡俊才道:“你心態放寬,做賊的也不一定都是壞人!比如盜帥楚留香,就是大帥哥!還有,你幫他們理廢品其實也是在助人為樂!不要害怕,萬一真的出了事兒,你就說我是你幕後大佬,讓他們找我算賬!”
胡俊才一開始還愁眉苦臉,等到後麵石誌堅明確表示要為他撐腰,頓時神抖擻,“你說什麼石先生?你說萬一出了事兒,你幫我撐腰?”
“當然,我可是你老闆!萬事由我承擔!”石誌堅豪萬丈。
“好勒!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胡俊才眉飛舞,“我以後定會好好做事,不讓你失!”
“有心就好!”石誌堅笑道,“另外你告訴那個鬼佬布希,他那廢品有多,我就收多!”
……
胡俊才這邊旗開得勝,喜氣洋洋離開了工地辦公室。
做完監工的柏樂戴著安全帽神有些疲憊地來到了辦公室。
摘下帽子,把長髮披撒下來,原本俏的臉上出一憔悴。
石誌堅看見上前攙扶在小床上坐下,關心道:“很累嗎?”
“一點點。”柏樂說道。
說完摘下了腳上的高跟鞋,疊坐在床邊,把子向上捲起,微微蹙眉吸氣著自己痠痛的。
石誌堅知道,這個要強的混說有一點點累的話,那麼就是很累。
建築工地工作無大小,很多時候風餐宿不說,還要和各種人打道。
“對不起啊,柏樂!”石誌堅手輕輕將柏樂攬懷中。
柏樂楞了一下,似乎冇料到石誌堅會這麼做。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埋怨我!我同那聶詠琴可以談論詩詞歌賦,與蘇薇可以話一些家務瑣事,隻有陪你最!”
“你要強,能乾!在我心中以一當百,所以很多時候我都把你當了戰友,同事,一起鬥的夥伴!”石誌堅慚愧地說,“從而忽略了你,忽略了你的貌,你的,還有你對我的好!”
柏樂的表變得有些古怪,一開始是詫異,然後是,最後變了輕笑:“說吧,你有乜事要求我,講這麼多甜言語?”
“我同你講真!這些都是我的真心話,不是甜言語。”石誌堅辯解,“要不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看?”
“好啊,你掏啊!”
“我掏出來的話就死翹翹了,你忍心?”
“我忍心!”
“我怕你不忍心!”
“放心,我很忍心的!”柏樂咯咯地笑,豔如花。
石誌堅在柏樂額頭上輕啄一下,“算你狠!”
“好了,你還是快些招供吧,講這麼多甜言語做什麼?忽悠我繼續在工地幫你做監工當苦力?還是讓我回公司幫你做監察當探?”
“都不需要!”石誌堅手把柏樂抱在大上,耳鬢道:“我聽說你有個二叔很有本事,通八國語言,還去過很多地方……”
柏樂猛地從石誌堅懷中彈起:“誰說的?他這麼能耐我怎麼不知道?”
石誌堅詫異道:“不是嗎?難道你二叔不是這樣的人?”
“當然不是了!”柏樂道,“他通八國語言冇錯,不過全都是跟賭博有關!他去過很多地方也冇錯,不過全都是世界各地的大賭場!”
石誌堅明白了,這就是個賭徒兼賭,怪不得之前柏樂,還有柏樂老爸柏麗高不願意提及這個家人,簡直是家族之恥。
“咳咳,不過我聽說他現在早已改邪歸正,並且在做建材生意,為此我還答應你父親選你二叔的公司為供貨商!”
柏樂笑了:“如果真這樣的話,我隻想提醒你一句……”
“提醒什麼?”
“先貨後款!”柏樂道,“無論任何時候都要記住,先讓他把貨拉過來,盤點清楚了,再給他貨款!要不然,東西你見不著,貨款會被他第一時間拿去送給賭場!”
石誌堅臉頓時變得很難看,傻傻地著柏樂。
柏樂發覺不對,猛地抓住石誌堅肩膀:“你不要告訴我,你已經把貨款給了他?”
石誌堅很是鬱悶地“嗯”了一聲,第一次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柏樂也明白過來,石誌堅本來是想要在麵前賣弄一下,告訴他對那個便宜二叔有多好,冇想到卻被那個二叔給坑了!
“你說,我現在追過去,那貨款還能不能要回來?”石誌堅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那就要看他的賭技有多爛啦!”柏樂說,“運氣好,你還能追回一點點!運氣差,你還要拿錢去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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