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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鬥在新明朝》 五百七十七章 盡在不言中

五百七十七章 盡在不言中(求月票!)

生意做這樣,能算清這筆帳的,只有李大人和楊員外兩個主人家,其他人包括高掌櫃和王管事在,都是半懂不懂的。

在高掌櫃將李佑請到院子角落並商議付款問題時,這邊王管事與楊員外也開始說起悄悄話。

王管事與楊員外乃是總角之,有幾十年的義,名分上雖是東家與僱員,實際相卻是兄弟之禮,說話也很直白,對楊員外退讓有些不滿道:“你也太低三下四了,彷彿我們求著他買煤似的,如今煤炭俏,是我們手裡有貨啊。”

楊員外嘆道:“方纔你第一次前來時,提價提的太多,不然事斷不至此。只提個一二錢銀子,還算人之常,突然從事先商定的二兩漲到三兩,那就多了,難怪要惹得那李大人發怒。”

王管事不服氣道:“我已經發現他們本沒有存煤,全指我們的貨接濟。這種局面下,我們開什麼價格他們也得認賬,做生意的哪有不趁機漫天要價的道理,難道我提價到三兩還錯了?”

楊員外常在場面上行走,遊也教廣,不像只會擡頭看貨、埋頭看賬本的王管事眼界這麼狹窄,耐心勸道:“你不明白,銀子的帳容易算清,人帳卻是很難算清楚的。做生意,特別是與他們這些權貴做生意,要算的不僅僅是銀子,還有人。如果只盯著幾兩銀子斤斤計較,勢必頭破流。除非你自己實力足夠與他相抗。

咱們這煤已經積在手裡兩個月,到現在已經賠了上千兩銀子。可附近軍所都沒人要,這次沒法子想到京城來發賣,那是託了人尋到錢國舅門路的。不然京城水深,最近煤市又是個微妙時候,咱們隨便賣幾十萬斤煤真不知道會招致什麼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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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國舅將李大人擡出來,顯然可以看出他不如這李大人有實力。若因我們出爾反爾漲價激怒了李大人,那李大人回頭就要找錢國舅的不是。錢國舅被尋了不是,再反過來尋到我們。那我們的人豈不就全賠進去了?”

王管事嘟囔道:“人值什麼錢,賠就賠了,如今煤炭俏。照樣可以轉賣給其他煤鋪。我們賺到這筆銀子後,以後又不與他們打道。”

楊員外聽到這話,就有點恨鐵不鋼了,狠狠地扯了一把王管事的袖子,“你要再如此想,今後就不要來京城了,不然只會招惹禍事!在京城裡做大生意與其他地方是不同的,不是手裡有貨就可以理直氣壯!

咱們自己在山裡挖了幾十萬斤煤外人不知,在如今京城行下可不是小數目,折算煤市售價是二萬兩。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眼紅吃?若咱們沒有人庇護。有權貴閹宦跳出來巧取豪奪,你能奈何麼?你能保證不出現這樣的事麼?

不說其它,我打聽過,那惜薪司以大訂購名義,發了些憑證便將煤炭囤積住。他們若是看上了我們這幾十萬斤煤。也同樣給幾張憑證就囤住咱們的煤,咱們怎麼辦?

煤鋪可以與惜薪司互相勾結,趁著高價變賣,瓜分暴利。但我們連市資格都沒有,怎麼去賣?再說煤市裡的大人不會願意看著咱們毫不費力、平白無故跟風發大財罷?最後還不是便宜了別人?

我可以斷定,若你將煤賣給別家煤鋪。第二天惜薪司就會找上門來,而賣給李大人是託了人的,他至不會讓惜薪司用幾張白紙般的憑證就將我們的煤囤住。想必他有這個實力,不然錢國舅也不會找上他,這就是人值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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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王管事常在北邊活,對南邊京城的道道確實想的不多,聞言目瞪口呆道:“還能這樣想麼?”

楊員外唯恐這位老兄弟理解的不徹,又繼續說道:“你知道李大人爲何故意擺出倨傲無禮的態度?除了他有底氣之外,另一個原因就是試探我等!如果我等肯容忍,那就是懂規矩、知事理,可以繼續合作;如果我等挾煤而自重,那說明我等本不懂規矩,不知道京城的深淺,本沒有繼續合作的必要。

他將這次八萬斤價格低到一兩四錢,那就是對我們的小小警告和懲戒。所以我才說你提價提的太多了,一開始你若只提價一二錢,那李大人急於要煤或許不會計較,但是你太貪心了,過猶不足啊。

也虧得我應對得當,後來李大人大概也是瞭然於心,所以又肯全部付給現款結賬,以此來籠絡我們,這也是很難得的。

你要知道,如今各家大煤鋪不知已經囤了多煤,誰家手裡現銀也不多,更何況我們這是幾十萬斤的大數目,誰能全用現銀收購?就算賣給別家價格更高一點,但是收不到多現銀,我們拿什麼過年?”

被楊員外教訓了許多,一通通的道理讓王管事只覺得頭有點暈,腦子不夠用了,連連搖頭道:“我是沒耐想這麼多,反正這種事給你心。真不知那李大人小小年紀,是怎麼有這等心機的,我瞎了眼才當他是來店鋪學習的紈絝子弟。”

李佑與高掌櫃說完付款的事,又過來與楊員外會面,“錢貨兩訖沒有問題,但你也知道,如今像我們這樣給錢痛快的很,你們也該有點表示。不知你們那裡還有多存煤?”

楊員外不知道李佑想幹什麼,如數答道:“約還有四十萬斤左右。”

李佑提議道:“那便立個契約,約定你們將剩餘四十萬斤都賣與我等,就按二兩的價格,從今天起,這些煤就算我們泰盛煤鋪的了。但你們要負責運送,每運到一批煤,我們便付給你一批煤的銀子,絕不拖欠!估計過幾天要下雪,在這幾天裡你們要抓運送,至每天送五萬斤。”

楊員外心裡盤算一番,答應道:“!”

他又轉頭吩咐王管事,“煩請老兄辛苦一趟,現在便快馬加鞭趕回去,從明日開始繼續租大車運煤,能租到多先運多。”王管事點點頭,立刻轉去找馬匹了。

寫好一式兩份契約,兩邊東家簽押,便就此塵埃落定。高掌櫃看在眼裡,越發佩服新東家,這買賣做得太霸氣了!

明明自家店鋪裡半點存貨也無,急需從煤窯收購煤炭,然而這東家卻從頭到尾渾然一副“我買你的煤是看得起你,你們應該到榮幸”的高傲模樣。就這樣,那楊員外也就差哭著喊著認賬了,給他付個現銀就把他那樣。

高掌櫃有點不懂了,東家到底是真外行還是所謂的“大巧若拙大象無形”?

王管事不辭辛苦的走了,楊員外和趕大車的幾十個車伕都留了下來休息過夜。煤市聚集了上百煤鋪,又是位於城外,地方是不缺的,故而周邊自然有許多相應的配套產業,於是車伕都被安排住進了熱烘烘的大通鋪裡,只等明早起牀吃飽喝足後出發返程。

楊員外則被領著進城消遣去。李大人作爲甲方大東家,與楊員外簽定了一筆大買賣,所以盡到地主之誼也是應該的,高掌櫃則作陪。

傍晚時分,他們三人從阜門進了城。這裡是西城地界,距離新開張不足一月的教坊司西院衚衕不遠,整個城西的尋歡作樂之,莫過於此。

李佑只來西院衚衕一次,不是很況,只是據自己的記憶,著路找到了上次那家院子。上次朱部郎說這家是極好的,那比較起來怎麼也不會太差罷。

三人過院門,在前庭才走了幾步,尚未拾階進大堂。忽見本院的老鴇子匆匆忙忙從旁邊廊下燈裡現出影,朝著三人小跑過來。

高掌櫃不是沒來過這種地方,但第一次見到老鴇子反應如此迅速熱的。不由得驚歎道:“早聽說過東家的威名,今日親眼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那老鴇子直撲到三人面前,拿腔調的道:“哎喲!李探花李先生!這才幾日工夫,你怎的又來了!”

李探花?楊員外聽到這個名號,心頭一,猶疑的看向李佑。

高掌櫃喝道:“你這老鴇子,好生沒道理!我家東主難道來不得麼!”

老鴇子沒理睬高掌櫃,繼續李佑道:“李先生,當朝長公主已經傳了話要在衚衕裡封你和林駙馬,敝不是不肯招待,實在是得罪不起千歲!求李先生可憐可憐老,這把年紀了總不能喪破家。還是過得一陣子,風聲寬鬆了再來賞罷,敝絕對分文不取,可眼下正是風聲的時候。”

“那就沒辦法了…”李大人眼瞅楊員外,萬般無奈道。

楊員外已經震驚的愣住了,愣住的因素有兩點。

其一,錢國舅送信說此人手眼通天,比他這個國舅爺更甚,如此可見一斑!雖然在歡場被封殺聽著像兒戲,但下達封殺令的可是當朝赫赫有名的長公主,想要對你兒戲,那你也得有兒戲的資格!

其二,這個李大人就是在京城負有盛名的李探花?李探花這樣的人,什麼時候開始做生意了?這半天,楊員外本就沒將眼前這個李大人和大名鼎鼎的李探花聯想起來,誰想居然是同一個人!

見到了大名士還談了買賣,楊員外心裡突然冒出點榮幸的覺。偶然看到楊員外失神的表,也讓高掌櫃忽然懂了很多。

怪不得東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雖不張狂,但一切顯擺炫耀盡在不言中哪…這下楊大員外總該死心塌地的履行約定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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