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顧軍離開市委辦，林泉揣著手機發票到郵政大樓，孫菲菲穿著制服站在櫃檯後面，看見林泉走過來，俏臉一轉，走到別的櫃檯去了。

林泉坐上轉椅，手指輕輕敲著櫃檯玻璃，一個矮個子孩走過來。林泉將發票朝面前一攤：“我這手機剛買沒幾天，怎麼就降價了？”

“手機更新的速度快，價格降得也快，這也沒辦法的事。”矮個子孩瞟了一眼發票上的開票人，走到孫菲菲那邊小聲嘀咕的幾句，將孫菲菲拉過來。

孫菲菲拿那顧盼生姿的目向林泉橫了幾眼，讓林泉的骨子輕了幾兩，接過他的發票看了一下，問道：“手機有什麼問題嗎？”

“我在七天之前買的，應該可以現在的優惠價格，你們經理出來一下。”

孫菲菲讓矮個子孩去辦公室裡經理，頭湊到林泉耳邊：“不是讓你將配件一起拿過來辦退貨嗎？小心經理刁難你。”

飽滿的部隨著俯下的子垂下來，將制服撐著鼓鼓的，差點著櫃檯。讓孫菲菲溫熱的吐息一吹，林泉只覺得耳的，心魂一：“晚上請你吃飯，你五點鐘下班，我都打聽好了。”

見林泉眼睛盯著自己的口，孫菲菲臉一紅，忙站直子。

“等會兒我在南門等你，怎麼樣？。”

“今天不行。”孫菲菲繃著俏臉拒絕道。

矮個子孩領著一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人過來。

“我是這裡的經理，請問你有什麼事？”經理的臉有些左斜，得眼睛都變形了，看上去十分別扭，他狐疑的盯著孫菲菲緋紅的臉。

林泉將發票在他面前彈開，說道：“能不能補給我優惠的錢？”

經理板著臉說道：“我這裡是七天無理由退貨，但跟這次優惠活沒什麼關係。”

“我過來退貨，再用八折的錢買新機子，不是一回事嗎？”

“你拿機子過來，我給你辦退貨，你買不買是另外一回事，手續上不能。”

“你們幾點鐘關門？”

“週一至週五，五點歇業，還有二十分鐘，你將機子和隨機贈送的配件都取過來，我給你辦退貨手續。”

林泉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真的四點四十了。經理一臉篤定，心裡認定林泉來不及將東西取過來辦退貨。林泉看了一眼孫菲菲：“怎麼樣？”

孫菲菲目一白，差點給他氣死，什麼怎麼樣，經理明擺著不想將差額退給他，能怎麼樣？電話裡還吩咐他將配件、電池等等都帶過來辦退貨，現在可好？懶得理他，走到一邊的櫃檯上去。

林泉苦笑了一聲，貪婪的看著孫菲菲婀娜多姿的側，隆起的鼻樑、微翹的豔脣，凝脂細膩的扶，讓林泉有些迷。林泉失神的看了一會兒，才轉頭看著那名經理：“從這裡回家肯定來不及的，你就幫忙給辦一下。”

經理看出孫菲菲一眼：“你認識他？”

孫菲菲說道：“一個朋友，張經理，你就給他辦了吧？”

林泉笑道：“現在承認我是你朋友了？我等你下班。”將發票推到張經理面前，“謝謝張經理。”

張經理臉一沉，盯著林泉的眼睛格外，好像要將他吃下去。將發票朝林泉面前一推，用力過猛，將發票扯開一道：“對不起，辦不了。”轉進了辦公室，將林泉丟那裡。

林泉嚇了一跳，莫非這位張經理跟孫菲菲有什麼瓜葛？擡手讓孫菲菲過來：“怎麼了，他這麼大脾氣？”

“這次讓你害死了，明天又要換工作了。”

“誰你長這麼漂亮呢，哪個男的見了不歪心思，不過這位張經理長得也太磣人了。”

“你的機子退不了，你還有心傻笑？”

“誰說我退不了？”

“怎麼退？”

“你真不準備在這裡幹了，我就讓他乖乖的吐出來。”

“這個月我都幹了一半了，現在走多可惜啊。”孫菲菲回頭看了一眼，“算了，這些天讓他煩死了，還是早點走的好。你怎麼讓他退錢？”

林泉擡頭一看，“啊，過五點了。”大廳裡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作快的櫃檯開始收拾東西了，林泉頭側過去，對那個矮個子孩說，“請你們張經理出來一下。”

“都過五點了，鐵定退不了，讓你將東西都帶全，你卻忘了。能退一千二的話，我倒可以考慮讓你請一下。”

“別考慮啊，就應該立馬答應。”林泉看見張經理沉著一張能出整桶水的臉從辦公室裡出來。

“我們要收櫃檯了，請你離開一下。”

林泉將發表疊好，裝進口袋裡，不慌不忙的說道：“我想查一下發票存。”

張經理臉微微搐了一下，臉有些發白：“你是什麼意思？”

“哦，單位給報銷，要求複印發票存回去備檔，發票不行。”

“公司不提供這項服務，對不起。”

“怎麼才能查到，工商還是稅務？”林泉不慌不忙的掏出手機，側頭看了孫菲菲一眼，“工商監督電話是多？你們帳上的發票存是不是有些私自改過金額？發票跟存的金額對不上，然而再打電話問其他客戶，完蛋了，張經理，這次準備吞下多錢？是不是沒有過來辦理退貨的差額，你都吞下去了？金額夠不夠立案偵查？”又將手機朝孫菲菲遞過去，“你舉報，還是我舉報，舉報查實的話，有兩千元的獎金，算了，還是我來舉報吧，我認識幾個工商局的人，說不定獎金能高一點。”

張經理面發白，開始他還以爲眼前這位青年訛詐自己，越聽他越像回事，盯著林泉手裡的電話，心掙扎著，說道：“發票拿過來，我幫你把退貨手續給辦了。”覺得說話時，牙齒微微打，聲音都走形了。

林泉兩眼一瞪：“可以辦，你不辦，現在卻願意辦退貨手續？你這屬於什麼行爲？坑、蒙、拐、騙，你這裡不是著字條嗎？”林泉指著倒在玻璃櫃臺裡的字條，一字一頓的念道：“若有假貨，以一賠十，請問張經理，坑蒙拐騙怎麼賠法？”

張經理咬著牙：“兄弟，你怎麼稱呼，在哪裡高就？”

林泉指了指右首，笑道：“就賠償這點錢，有必要打聽我的家底？高就談不上，有空的話，隔壁一起喝茶。還有，孫菲菲今天辭職，你給結一下工資。”

年紀輕輕就用這麼好的手機、皮包，不是市委的，來歷也不簡單。張經理見林泉開出價來，一副吃定自己的模樣，不住有些垂頭喪氣，將那矮個子孩打發走，將發票聯拿出來，諾基亞的這款手機，七天前就賣出去一部，一下子就查出來了。“林泉、恆山路六十七號B樓301室”。

張經理換了一副臉，笑道：“林先生，我眼拙，不識泰山，十倍賠款是指……”

“差額的十倍，我不訛你。”十倍差額，就是一萬兩千塊錢，還不算訛人？張經理的臉搐了一下，要換別人，早將他丟出去了，可以眼前這人不是善茬，真有可能將事捅大。按照規格，在活之前的七天購買的諾基亞手機都可以這次的優惠價格，但是絕大多數人不知道這個消息，就算知道這個消息，也沒有到店裡補回差額的意識。對他來說，只將發票都改過來，自然可以將差額截下來，沒人會追究這事，想不到突然冒出這麼一個人來。

“能不能一點，之前的七天總共賣出去二十六支諾基亞手機，總差額還沒有一萬二呢？”

“你要不把我當老實人欺負，我也不要你賠償神損失。”林泉拍了拍張經理的口，也有些爲他難過，一萬二，換誰都心疼。

林泉將一疊錢幣裝進公文包，將發票遞給張經理，讓他重開一張優惠價之後的發票，與孫菲菲出門的時候，忍不住要去攬的腰。孫菲菲一把將他的手打開：“你也要佔我便宜就算了。”

林泉忙將手撒開：“我也就把你當姐，我認識的多了去了，人家倒我都不幹，怎麼會佔你便宜？”

“你就吹吧。咦，你怎麼知道我們經理會在發票上做假？”

“他不做假，沒理由不補給我差額。你們經理也不是傻子，管理上有這麼大的，他不利用就是堂堂正正經商的好商人。”

“你真在市委工作，我看你像一個江湖騙子？”孫菲菲笑起來，神態讓林泉看了心慌意。

“我要真是江湖騙子，你也跟我去吃飯？”

走說笑，邊下樓梯，恰適市委下班的高峰期。林泉進市委十天，大人沒認識幾個，連市委常委書長司偉慶的面也沒見著，那些機關辦事科員差不多都混了個臉。林泉畢竟是跟耿一民扯上關係的人，路上相遇，大家都不吝嗇笑臉，尤其看到他旁邊的孫菲菲，都笑得十分邪氣。

轉過天安廣場，顧曉玲正拉著柳致從一家品店出來，顧曉玲盯著孫菲菲打量了好幾眼，笑著說：“我說小林怎麼對我們的小柳不理不睬，原來金屋藏啊，這位妹妹什麼名字？”

林泉將孫菲菲拉到跟前：“小菲，這是顧姐。孫菲菲，以後還請顧姐多關照。”

柳致神古怪的盯著孫菲菲看了一會兒，轉回到店裡。顧曉玲朝林泉眼睛，跟柳致回到品店裡。

孫菲菲出讓林泉握著的小手，寒著臉問他：“我就起這點作用？”

“哪能啊？巧遇上。”

“我覺得奇怪呢，那個小人長得不錯啊。”

“不錯是不錯，不過他叔叔是常務副市長柳葉天，我惹不起啊。”

“呵呵，就知道你打這主意。常務副市長不好啊，多人想攀這門親，如果我叔叔是副市長，何必這麼多的閒氣？”

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葉天是靜海市排第六，在許多人眼裡是可不可及的人，但是林泉知道自己至在靜海必須跟著耿一民，掉一步都不行。誰知道耿一民跟柳葉天之間是什麼關係，何況林泉並不想把自己的變一樁政治易。

孫菲菲在一邊唉聲嘆氣：“唉，明天還得到去應聘，恨死那個好的張斜臉，他要不這麼好，誰會沒事告訴你手機打折的事？結果工作也丟了。”

林泉想起那位張經理長得左斜的黑臉，忍不住笑起來，拍拍皮包，說：“這裡面有你一半的功勞，吃飯還早，我陪你逛會兒街，聽說孩子購最解氣。”

逛了一個小時，林泉就爲他的話後悔了，他左膀右臂，連脖子上都掛滿東西，孫菲菲在前面掰著手指算在這一小時買了多錢的東西：“五千一百二十六了，再努力努力，將六千元花。咦，回家怎麼說呢，我可從來沒買過這麼多的東西？”

“丟了工作中了獎，而且是中了商場的購券。”

“對，就這麼說。我在張斜臉手下了四個月的閒氣，每天都要忍他的糾纏，這六千塊錢算是他給我的神損失費。想想真讓人沮喪，畢業兩年，換了六份工作，沒有一份工作能做過半年的，你說你們男人就不能剋制一點？”

林泉笑道：“你要是配合的話，我都忍不住想調戲你。”

“死去。”孫菲菲眸一翻，“我有男朋友，哪到你調戲？”

“你男朋友在哪裡工作，他不擔心你？”

“他還在讀書，”孫菲菲掏出皮夾，打開裡面的一張半小照，“怎麼樣，長不比你差吧？”

“我這輩子沒其他指，就指：長得比我帥的沒我有才，比我有才的長得沒我帥。”

“咯咯咯……”孫菲菲笑的聲音沁人心脾，“他是省立大學的高才生，哪點比你差？”

“得，算了，他怎麼不在你邊？”

“他在省城打工攢下學期的生活費呢，啊，我爲什麼花這麼多錢，把錢寄給他，他就不用打工了。”孫菲菲將林泉手裡、脖子上掛滿的東西統統扯下來，“快，快幫我將這些東西退掉。”

已經六點半了，林泉可沒時間繼續陪孫菲菲瞎鬧，忙將拉住；“男人都是有自尊的，男人怎麼會用人的錢？”

“用姐姐的錢就沒有關係，快陪我將東西退掉。”

林泉搶過的皮夾，照片上的男孩果然跟孫菲菲得有幾分，相當的帥氣，林泉平曰也以帥哥自居，但跟孫菲菲的弟弟比起來，再自稱帥哥就有些恬不知恥了。

“先去吃飯吧，要退東西，明天自個兒過來退，這裡售貨小姐的白眼相當有殺傷力。”

孫菲菲的肚子喚了兩聲，臉微紅，將東西又一一掛到林泉的手臂、脖子上。打的到秀水閣，將孫菲菲的大包小包東西都丟四樓的一間豪華套房裡。

孫菲菲紅著臉說：“你可別打什麼歪主意？”

“我怎麼敢？不是跟你說的嗎，你不配合的話，我絕不調戲你。”林泉收起嬉皮笑臉，搬過一張椅子坐到孫菲菲的面前，“跟你說件事。”

“什麼事？”

“你將你的詳細況說一下，讓我考慮一件事？”

“你考慮什麼？問我的家底啊，我家住南港周家圩村三組，姓名孫菲菲，二十三歲，未婚，健康，五端正，林業技職業學院財務管理二年制專科畢業，畢業後到南港中心醫院做現金會計，工作五個月辭職，又在海立運輸公司、靜海師範學院第一附小、南湖賓館、諾亞舟通訊靜海分公司工作……”孫菲菲噼哩啪啦的說了一氣，“怎麼樣，夠詳細吧，要不要看我的份證？你想替我介紹工作，還是怎麼著？”

林泉取出“靜海聯合有限公司”的合同章，在孫菲菲面前揚了揚：“你擬一份用工合同，我給你蓋上章。”

孫菲菲給嚇著了：“你不會開皮包公司的嗎？”

林泉將公文包一開，將裡面的各種公章、證書攤到孫菲菲的面前：“真讓你說中了。”

“你不會把我賣到哪個山裡去吧？”

“怎麼會，山裡的人出不起這價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