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柴爲了衆矢之的,眼看就要抵擋不住,想開溜,可是一琢磨這又不是在市裡,能逃到哪裡去?於是藉著尿遁一頭扎進了臨設的伙房,一進去就被裡面的村婦看見,笑著說:“費老師,你到這兒來幹什麼?又是油又是煙的,快出去喝酒去啊。”
費柴漲紅著臉說:“不行啊,頂不住啦,到你們這兒躲會兒。”
農婦見他說的可憐的,都笑,說:“真是做學問的人啊。”又拖了板凳讓他做,還問他想吃點什麼。費柴也是喝多了腦子不太夠用,居然說:“有香樟蒸糕嗎?想吃一塊兒。”
料農婦面難說:“哎喲,還得現推漿子,可得等一陣子呢。”
旁邊一農婦說:“費老師要吃咱就做唄,就是等的時間可能要久點兒。”
費柴見人家爲難,趕說:“麻煩就算了,我也就是隨口一說,不是非吃不可。”
正說話間,門簾一挑,張婉茹走了進來,笑著說:“你們都聊天不做事啊,外頭等著上菜……”菜字只說了一般,被他看見了費柴,就說:“費老師,你在這兒幹什麼啊,外頭一大幫人都找你呢。”
費柴嚇的連連擺手說:“你出去可千萬不要說我在這裡啊。”
張婉茹見他那樣兒,忍不住掩一笑,正要說話,旁邊一農婦埋怨道:“費老師喜歡吃香樟糕,你怎麼不早說,也沒準備也沒推漿的……”
張婉茹先是一愣,然後纔不以爲然地說:“嗨,那有啥好吃的,我看那,現在費老師需要的是一碗熱騰騰的酸辣湯麪,既醒酒又暖胃。”
農婦們一聽都覺得這個主意好,於是搟麪的搟麪,擇菜的擇菜,不多時一碗熱騰騰的湯麪就端到了費柴面前,弄的費柴的。
這一頓酒直喝到月上三竿纔算完事。費柴躲在伙房裡吃了一碗酸辣湯麪後,又躲了一陣子,覺得外頭差不多了纔出來,可一出來又被逮住了。原來在這段時間裡,不知道是誰酒後吐真言,把那泉水可能爲礦泉招商引資的事兒給說出來了。其實這事還沒譜呢,就憑兩瓶水樣,遠不能說明問題,可是誰不想發財致富呢?費柴又是地質專家,村民們都以爲這事兒是他說了就算,怎麼解釋也沒用,就被灌了一個發昏第十一。於是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又什麼都不知道了。只是後來聽章鵬說:他後來扯著朱亞軍的脖領子說:八字還沒一撇呢,話就說出去了,如果以後這事因爲泉水本的問題搞不,咋整!咋整!怎麼跟這些老百姓待啊。
可後來費柴去找朱亞軍爲這件事道歉,朱亞軍卻說從來沒發生過這件事,抵死都不承認,費柴又轉回來問章鵬,章鵬也改口了。於是費柴覺得這件事肯定是真的了,看來自己的弱點酒後無德,真的要被描深加厚了。
費柴這次醉酒比前幾次更厲害,據說再往前一步那就是酒中毒。不過雖然忘了不事,但前面有人把香樟泉水可以招商引資的事兒卻還記得,畢竟那時才吃了酸辣湯麪出來,頭腦還算清醒。所以第二天他強忍著頭疼就去找朱亞軍。朱亞軍雖然那一晚也喝了不,但畢竟酒場經驗富,所以神狀態反而比他好,還沒等他開口就笑道:“你啥也別說,我都跟東子說好了,A47勘測點的事先放一放,把主力都調到香樟來,先打一口勘測井,勘測總蘊藏量、出水量,和深度地區水質。”他雖說專業才華都不及費柴,但畢竟也是地質專業出,這些安排到也不在話下,而且一下子就把費柴的給堵上了。
費柴說不出啥,心裡又覺得有點彆扭,於是悶在那兒發愣,朱亞軍瞧出了他心事,就說:“老同學,你別擔心,搞地質的人那就是盡人事聽天命,地底下的東西,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只要咱們工作做足,還是那句老話,行政上的事,我去擺平,你業務素質高,這兒的老百姓又都相信你,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話說到這兒,費柴自然再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於是等朱亞軍當天趕回南泉後,就回到A47勘測點,把主要力量都轉移到香樟村打勘測井,因爲覺得香樟村民對他的期甚大,所以越發的勤工作,吃住都在工地上,不過村民對他們都當財神一樣供著,縣裡對他們的工作也大力支持,雖然住的差一點,但是每晚都有酒有,那些地質工人很這些待遇,都覺得自己這次算是撈著了一個好差事。只是費柴再也不敢喝酒,就推說晚上要進行研究,不能喝酒,村民也不知真假,真個不敢在勸他的酒喝。
如此過了一個星期,尤倩總打電話過來埋怨,說什麼以前在野外隊到也罷了,怎麼現在調回來了還整日在外不著家啊。還讓費小米在電話裡喊爸爸,他實在拗不過,於是決定回家探探親,順便回局裡把工作彙報一下。考慮到吳東梓和鄭如鬆也很久沒有回家看看了,就想把他倆也一併帶回去,但鄭如鬆說他反正孤老頭一個,這邊又需要有人主持,就讓吳東梓回去即可。費柴見他執意如此,而且勘測井這裡也確實離不開一個主事的人,於是就只帶了吳東梓,讓章鵬開了車和吳東梓一起回南泉。
原本他回南泉也並未告訴村民,可是村民也不知道怎麼就知道了,紛紛把一些農土特產往車裡裝,攔也攔不住。最令人的是,有十幾戶人連夜推漿蒸了香樟蒸糕,用屜布包了,熱氣騰騰的送上來。於是費柴覺得肩上的膽子越發的重了,自己當初只不過醉酒隨便說了一句,這些村民就一直記在心裡,看來這次山泉引資的事,辦得得辦,辦不也得辦,不然怎麼對得起這些村民啊。
費柴回到南泉市,先讓吳東梓回了家,自己先回到局裡,把那些蒸糕農土特產都給局裡的人一人分了一點兒,順便又跟朱亞軍換了一下意見,把自己的也說了,朱亞軍笑拍著他的後背說:“你知道嗎老同學,我喜歡的就是你這種書生脾氣,只要這脾氣一上來,那是誰也擋不住,什麼事都乾的的。你只管大膽去幹,我全力支持你。”
費柴到了鼓勵,於是又找到魏局,把自己的想法選著跟他也說了,魏局當時正就著一杯烏龍茶吃費柴帶回來的蒸糕,居然頗爲地說:“以前只在老電影裡看過村裡的老大娘給咱們子弟兵口袋裡塞蛋,現在咱們又拿了人家這麼多土特產,我搞了一輩子地質了,確實也該利用自己的專業長出爲老百姓做點實事了。”
費柴一看這一關也過了,再無後顧之憂,又私下對囑咐金焰,讓在又需要跑路說的事就跟著魏局一起跑跑,放著這麼大一個而不打人牌,也是一種資源浪費啊。
忙完了這一切,費柴這纔回家,這一天又是週末,費楊和費小米兩個孩子也都在家,總算是一家團聚地過了一個週末。不過費柴腦子裡總是想著香樟村的事,多也有點心不在焉,弄的尤倩有些不滿意。但費柴已經顧不上了,略微哄了一下,週一一大早就上章鵬又下香樟村裡去了。
才一回到村裡,迎面就遇到了村主任,原來就在這幾天,村主任已帶著一干村民,把村裡打穀場的倉房給打掃修補好了,勘測隊的人都已經住了進去,雖然依舊沒法兒和舒適的住宅相比,但也強似以前的帳篷了,而費柴的行李被褥已經被安排到村委會的一個小房間裡,而且又新釘了架子牀,躺在上面還可以聞到牀頭新鮮木料發出的清香。
費柴帶著勘測組在勤的工作,雲山縣政府也出資把臨時的排水進行了加固,而災的村民也都獲得了補助,一切都做的圓圓滿滿的,爲此縣政府班子還到了南泉市的表揚,其中副縣長範一燕的排名隨縣長方秋寶之後,頗有常務副縣長之風了。不過即便是如此,範一燕這段時間還是對費柴答不理的,實在要對話的時候也是冷嘲熱諷,話中帶刺。
“果然沒人喜歡捱罵啊。”每當這個時候,費柴就這麼想,其實他也想修復和範一燕的關係,但是卻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有了單獨的寢室,可費柴卻更是沒多時間在業餘時間進行自己的研究了,因爲以前大家都聚在一起時,就算是聊天,說著說著也往往說到工作上去了,搞業務的幹部都是這個習,可現在單獨住了,要聊天就得去打穀場庫房那兒,如果想在房裡一個人靜靜的看書也是不行,因爲張婉茹得了這個空檔,幾乎天天晚上都溜過來看他。而衆村民卻彷彿也對此毫不在乎,或許在他們看來,村裡有個人能和市裡的幹部有親近的關係,這對村裡也是一件好事,除了一個人——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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