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蔡副市長對地質災害監測的工作，真是關懷備至。只要是地監局打上報告來，若是歸直接管轄的，大筆一揮就批了；若是不歸直接管轄的，也盡力的協調撮合。如此這般，不管是地質危害監測的籌建工作，還是辦公地點的建設工作，無一不是順風順水的，更不要說是費柴的行政職級了，在元旦前就已經明確的敲定了。

費柴曲指一算，自己的好運真的是來了。回南泉市不過一年時間，本人的行政級別連升兩級，多年的夙願，地質模型的堅持也初建效，雖說從野外隊調回到機關，野外駐勤的津了很多，但是家中的存款數量卻倍的增長了，不但提前還清了房貸，家裡還有了車，兒子費小米的家教，費楊的興趣班，尤倩的健課也都提了檔次，回想起在野外隊的那些日子，現在才生活！才就啊。

還有一條，費柴不敢算在正式的‘賬’裡頭。那就是除了尤倩這個妻子，他也算是跟上了流，了有人的人了。儘管範一燕比尤倩盯的還，但是費柴和張婉茹還是冷子約會了一兩回，每次都有著不一樣的狂野的欣喜，這也是當年在野外隊不敢想象的。記得當年有句順口溜：遠看像逃難的，近看像要飯的，仔細一看，原來是他媽的搞探的。你都像要飯的了，又整天在山樹林子轉，別說人了，老婆都難找。

不過朱亞軍後來又提醒了他好機會，除了老婆，別對一個人太好了，否則會爲以後埋下禍。費柴當然知道這話說的有道理，張婉茹畢竟未婚，現在不想的，未必以後不會想，有些事一但開始想了，就會變的很複雜，很麻煩。

說起麻煩，範一燕也是個大麻煩。

範一燕自從和尤倩了友，每次來南泉，或者回省城路過南泉，總要來家裡叨擾一番，遇到週末孩子在家時，還會帶些禮來，結果把費小米也收買了，有時候到了週末還主問：怎麼燕子阿姨不來了啊。到底還是個孩子，不懂得他爸爸的苦。

費柴對範一燕總是懷著戒備的，一來他不喜歡範一燕這種個，再加上被擾過，於是就對產生了一種敬鬼神而遠之的心態，要麼能不見就不見，要麼就至還有個人在場，反正不給單獨見面的機會。範一燕是多麼聰明的人啊，焉能看不出來？知道費柴對待這方面問題是個慢熱的，所以也就慢慢的耗著他。其實這樣反而更有意思了，若是一上來就是年人的遊戲，恐怕不幾天也就厭倦了，就這麼逗著玩，其實也有意思。

而費柴在人際關係方面所煩惱的還不止這一件事，還有就是那個蔡夢琳副市長。

在蔡副市長的關心下，地質危害監測的的工作獲得了極大的幫助，但是蔡副市長對地質危害監測工作的關心程度似乎有些過了頭，短短兩個月就來地監局做了三次調研，還私下對朱亞軍說如果不是怕給基層單位的接待工作帶來困擾，恨不得每週都來一次。

朱亞軍把這個信息傳遞給了費柴，費柴聽了就是一驚，說：“千萬別，每次來都得一幫人陪，工作還要不要做了？”

朱亞軍笑道：“陪，每次你也沒陪，你著個什麼急？而且有個副市長罩著，很多事都好辦的多。不過你以後也注意點，人家怎麼也是市領導，每次來你就當明的似的，多給領導點面子嘛。”

費柴說：“誰把當明的了？可我也不能不做事啊，再說了，不是有章鵬和金焰陪著呢嘛。”

他說的這確實是事實，章鵬這人最喜歡陪著領導說話，而蔡夢琳畢竟也是人，有時也和金焰說幾句服化妝什麼的，不過有次費柴讓金焰做份材料，到了時間還沒出去，費柴來時正見和蔡夢琳聊家長裡短，也是腦子一時短路，居然對金焰說：“你幹嘛，上班時間不用做事啊。”弄的蔡夢琳當時尷尬的，好在大度，也沒在乎這事，而費柴說過這話之後也知失言，很後悔，但始終也沒得知機會道歉，後來見蔡夢琳還是一如既往的支持工作，也就把這事丟到一邊去了。不過後來更大的麻煩來了。

那天才一上班，朱亞軍就神地把他到辦公室，先請他坐下，然後曖昧地說：“你這傢伙，快出來吧？”

費柴被冷子這麼一問，不清二五六，就問：“？什麼？”

朱亞軍一手說：“迷魂湯的藥方啊，快拿出來吧，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

費柴照他手上一拍說：“給你！一上班就拖我過來說這些無聊的，我那兒還一大堆事兒呢。”

朱亞軍著被打疼的手心說：“也不輕點兒……那我就跟你說正事兒。”

費柴說：“那快說，早說早辦。”

朱亞軍一臉壞笑地看著費柴說：“那我可說啦。是這麼回事，蔡副市長最近忽然對地質學發生了濃厚的興趣，希多瞭解一些這方面的知識，所以就提出來，看你能不能每週一兩天時間去給上上地質課。”

“？”費柴和朱亞軍私下談的時候，向來口無遮攔，就說：“要學得從高中地理開始補習。”

朱亞軍笑道：“你呀，說話就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就跟上次似的……你別管從什麼時候開始補習吧，你就說去不去……其實我看還是去，這是多好的和領導親近的機會啊。”

費柴說：“那你怎麼不去？都說了，我只負責技，你負責行政。”

朱亞軍一攤手說：“你以爲我不想去啊，人家蔡副市長點名要你去的，所以我說你有迷魂湯的藥方啊，你看這上上下下的，都被你迷的五迷三道的。”

費柴說：“五迷六道的我也不管，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反正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朱亞軍說：“你怎麼又翻強脾氣了？實話跟你說啊，你這一去，肩上擔子重啊，地監局的未來，你的地質模型的未來，可全擔上了。”

費柴有點沒底氣地說：“你別不就是這句好不？不帶這麼玩兒的。”

朱亞軍說：“就是這麼玩兒的，你不服氣？”

費柴說：“我怎麼有種當鴨子的覺啊，我可聽說蔡副市長是個寡婦，寡婦門前是非多啊。”

朱亞軍聽了一笑說：“還以爲你不八卦呢，原來你知道啊。”

費柴說：“聽說過一點兒，但不是很清楚。”

朱亞軍嘆了一口氣說：“其實蔡副市長作爲一個人，也苦的。有段時間好像還鬧過自殺，你自當可憐可憐，也是爲了工作，胡給講幾堂課就是了。”他說著，招牌似的壞笑又浮現在臉上，接著說：“你要是怕把你打來吃了，第一次我陪你去，以後嘛，你每次都個助手上，不久安全了嘛。”

費柴終於忍不住，也笑了出來說：“難怪你上學的時候績不好，原來滿腦子全是小蝌蚪在遊。”話雖然是說朱亞軍的，但是費柴心裡清楚，他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話說到這一步，就算是答應了。費柴回家找了幾本通俗的科普讀，權當教材。朱亞軍約好了時間，讓章鵬開了車，三人一起去了蔡夢琳的家。

在去蔡夢琳那裡之前，費柴也做了些功課，從側面瞭解了一些的況。

蔡夢琳出貧寒，但是嫁的好，丈夫的父親也是一名高，可丈夫是個淡薄名利的人，對於混場做生意都沒什麼興趣，而且心地善良，每日裡只喜歡金石字畫，雖說天賦有限不能其一代大家，但是修養，怡自樂倒是足夠了。

蔡夢琳嫁了這一家，算是從糠背篼跳了米背篼，自好強，這下又有了依靠，自然步步升遷，從一個機關的打字員到最後當了副市長，只可惜造化弄人，就在前年，他們舉家出外旅遊，包乘的大出了車禍，公婆丈夫和孩子都給一勺燴了，而居然只了一點輕傷。

不過雖然倖存了下來，心靈卻到兒了極大的打擊，這些年活的就如同行走一般，場上爭權奪利的事也看的淡了，直到在地監局觀了一次之後，人才又恢復了神，工作的積極忽然一下又提高了，穿打扮也恢復到了從前的樣子，不再是沉沉的一副寡婦樣了。

出乎費柴的意料。他原以爲既然已經是副市長了，自然是住在政府的高檔公寓裡，卻沒想到蔡夢琳的家卻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廉價小區裡。朱亞軍解釋說：“自從家裡人出了事，就覺得一個人住大房子森森的，於是就買下了這裡的一個小戶型。”說完又特別補充“平日很告訴別人這個地址的。”

費柴對後面這句補充很不以爲然，做領導的，對於住址手機號都是很看重的，甚至視爲機。不過聽了朱亞軍前面的話，就發現自己提前做的那點功課顯然不夠，看來自己還是了。

章鵬停好了車，對朱亞軍和費柴說：“那我就不上去了，我在下頭看著車。”

朱亞軍笑著說：“平時蔡副市長來，就屬你和說話，如今到了門口不上去，不禮貌哦。”

其實章鵬也就是這麼一說，他心眼兒裡其實比誰都想上去呢，這難道不是親近領導的大好機會？豈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