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4 九龍倉電視臺

香港花園道，聖約翰大教堂。

“《靈異第六》十五場3鏡5次，艾克什！”

蔡琢妍手拿著一個小布娃娃站在教堂中線上，仰著頭看向黃秋笙。黃秋笙斜倚著長椅靠背，問小姑娘：“你覺得那些鬼魂爲什麼找上你？”

這是一箇中景鏡頭，對稱的構圖和背景中的耶穌像，使得畫面更加肅穆，且有一種審判。

蔡琢妍不斷地後退，似乎想逃避肅穆，最終退到長椅上沉默起來。

黃秋笙走過去，彎腰問蔡琢妍：“你仔細想一想，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蔡琢妍擡起頭，面沉思狀，剛想說話，就突然聽康劍飛喊道：“咔！”

這個簡單的鏡頭已經ng了4次，即便是蔡琢妍這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緒也變得很低落，問道：“導演哥哥，我是不是又演錯了？”

“沒事，剛纔表演得很功，”康劍飛覺得自己拍完這部電影，可以跑去稚園當阿姨了，他笑瞇瞇地說，“我們一會兒就從你回答問題這裡開始，你要看著黃叔叔，然後回憶思考，要有那種恍然大悟的覺，但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然後你才把答案說出來。額，我這麼說，是不是有點複雜？你聽得明白嗎？”

“嗯，我明白了。”蔡琢妍肯定地點頭。

康劍飛一聽蔡琢妍說“我明白了”這幾個字。就到一陣頭疼，本片三分之二的ng都來自於蔡琢妍的鏡頭。

不管如何，先拍著再說吧，這小丫頭最逆天的一次，一個幾秒鐘鏡頭拍了70多次。拍得康劍飛差點崩潰了。

“《靈異第六》十五場4鏡1次，艾克什！”

蔡琢妍擡起頭來，沉默了兩秒鐘，稚的眼神中居然出沉思狀，的視線上移看向黃秋笙，用恍然又疑問的語氣說：“要我幫忙？”

“對。我也是這樣想。”黃秋笙臉上出鼓勵的笑容，“他們想讓你幫忙，我想我知道該怎麼讓他們離開。”

“怎麼做？”蔡琢妍期冀地問。

黃秋笙說：“傾聽他們。”

“咔！阿sa，你演得太好了，就是這樣！”康劍飛高興地喊道。

不止是康劍飛。整個劇組的員工都像是過年一樣。電影拍了將近一個月，蔡琢妍總算開竅了，這個鏡頭居然一次就過，而且表現得比康劍飛要求的還完。

生怕蔡琢妍的狀態會消失，當天康劍飛讓劇組加班到晚上十二點，一天就拍完了之前需要一個星期才能拍好的戲。

事實證明康劍飛有些多慮了，拍戲這玩意兒，就跟學騎車、學游泳一樣。沒學會的時候覺得千難萬難。一旦某天開竅掌握了方法技巧，那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蔡琢妍就是這樣，前二十多天拍戲都是雲裡霧裡。導致拍攝進度慢得令人髮指。可某天靈一閃，突然就變得會演戲了，而且用眼睛表達的技巧，比一些年演員都更厲害。

……

時間進六月中旬，康劍飛的《靈異第六》已經快要殺青，香港影視圈出了一件大事。

包船王的二婿吳正。拿到香港第一張有線電視專營牌照，並宣佈籌建九龍倉有線電視公司（香港有線電視公司前）。

吳正的手筆非常大。一下子就砸進來50億港幣，計劃在九龍倉有線電視臺開臺之初就直接設立8個頻道。包括電影臺、兒臺、粵語新聞臺、育臺、-n、ymc等頻道。

建臺計劃公佈後，吳正又大張旗鼓地招攬電視專業人才，凰臺、無線臺、商業電臺、香港電臺、東視公司等等電視臺、電臺和製作公司都在他挖牆腳的對象。

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康劍飛的凰電視臺和東方電視製作公司，就被九龍倉有線電視臺挖走了1個節目總監、1個運營主管、4個知名主持人。

邵一夫的無線電視臺更慘，吳正拋出橄欖枝後，tvb瞬間就跑了七八個得力員工。

對此，不管是康劍飛還是邵一夫都無可奈何，吳正的土豪做法暴而有效，本讓人防不勝防。

好在三條的蛤蟆不好找，但兩條的人卻遍地都是，只要手裡掌握著平臺資源，人才都是能夠培養出來的。凰臺和東視公司的部分員工，甚至還盼著有更多人才被九龍倉電視臺挖走，中、上層走得越多，下面的人才有更多機會往上爬。

6月20日，康劍飛宣佈《靈異第六》劇組歇工一天，把東方集團旗下幾家公司的總經理召集起來開會。

開會的目的，自然是討論如何對待即將立的九龍倉有線電視臺，出席會議的有凰電視臺的總經理樑淑怡、東方電視製作公司的總經理陳記、黑馬畫公司的總經理張永輝、東方娛樂發行公司的總經理葉志明、風行唱片公司的總經理鄧益民等人。

東方文化娛樂集團立十多年來，旗下子公司的總經理都已經換了一茬，只有數個別還是當初的老人。總經理更換的原因，基本上都是因爲前任年紀大了，比如黃夕照年老多病，不再適合做凰電視臺的總經理。也有經營理念跟不上康劍飛步伐的，比如東視公司的總經理鍾靜輝，這位老先生退位讓賢后跑到香港演藝學院做院長去了。

“九龍倉電視臺就要立了，今天把各位召集過來，主要是想商量一下策略，”康劍飛開門見山地說。“九龍倉電視臺要設立八個頻道，但他們自並沒有容製作能力。九龍倉的音樂臺需要買歌、電影臺需要買電影、兒臺需要買畫片，如果選擇合作的話，我們東方集團的唱片、畫、電影電視製作公司，就有了一個新的大買家。不過這會對凰臺造競爭。拉低凰臺的收視率，大家覺得該怎麼做？”

凰臺的總經理樑淑怡第一個發言：“我覺得香港的電視臺已經夠多了，有凰臺和無線臺兩家無線電視臺，也有衛視中文臺和tvbs這些衛星電視臺，就連董事長的澳門衛視也有粵語頻道。電視臺越多，凰臺的收視率就被攤得越薄。十多年前的時候。香港一部熱播電視劇的收視率能超過98%，現在能有50%都難。如果再加上一個九龍倉電視臺搶觀衆，以後恐怕電視節目很難有40%。”

康劍飛問：“樑總理認爲我們應該拒絕與九龍倉電視臺合作？”

樑淑怡霸氣外地說：“不是拒絕合作，而是應該聯合整個東方集團的資源，將這家電視臺扼殺在搖籃之中。”

“咳。”東方電視製作公司的總經理陳記咳嗽一聲，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後才說，“怎麼封殺？即便東視公司不賣電視劇給他們，九龍倉電視臺不會去臺灣買？黑馬畫公司不賣畫片給他們，九龍倉電視臺不會去日本買？人家連-n的新聞轉播權都買得下來，還專門開了一個-n新聞頻道，你覺得我們能封殺得了？”

黑馬畫公司的總經理張永輝也說：“陳總說得對，這都什麼年代了。誰還能封殺得了誰？港府既然能發一張有線電視牌照，那未來很可能會發第二張、第三張，樑總經理你能全都封殺了？想要保住凰臺的收視率。最好的辦法還是多播一些觀衆喜歡的節目。”

這就是康劍飛實行製播分離帶來的矛盾，節目容製作公司有自己的利益，他們纔不會在乎凰電視臺的死活。如果方怡華肯買的話，說不定東視公司能把電視劇賣到tvb這個老對頭那裡去。

樑淑怡生怕香港的電視臺多了會降低凰臺的收視率，東方電視製作公司、黑馬畫公司卻不得電視臺越多越好，那他們製作的電視劇和畫片就能有更多的買家。

“你們這是資敵行爲。”樑淑怡瞪著陳記說。

陳記毫不怯。從容道：“這是正常的商業合作。”

與會者分兩派開始撕，絕大多數都贊與九龍倉電視臺合作。樑淑怡勢單力孤本爭不過。

康劍飛最後拍板道：“合作可以，不過不能賣最新容給九龍倉電視臺。凰電視臺無條件有節目首播權。樑總經理，你覺得這樣安排如何？”

“我有得選嗎？”樑淑怡無奈地反問。

“那就這樣決定了，的你們幾家再細談，散會。”康劍飛起離開會議室。

……

窩打老道山別墅。

劉佳玲躺在沙發上睡覺，電視裡放著跟黃秋笙的結婚錄像帶。

黃秋笙看著地毯上的結婚接著，又不可置信地看看自己空空的無名指，然後如遭雷擊地退後兩步，失魂落魄地朝地下儲酒室跑去。

“咔，下一條。”

劉佳玲和黃秋笙的對手戲就幾場，本來應該集中拍攝，不會爲了照顧還在讀書的蔡琢妍小朋友，許多戲都是錯開了的。

就像這最後一場，劉佳玲就足足等了半個多月，中途又去其他劇組拍完一部纔回來補上。

又過了半個小時，別墅裡的戲終於殺青，劇組員工整理現場的時候，劉佳玲走到康劍飛邊告別道：“導演，那我就先走了。”

“嗯，你表現得不錯，”康劍飛點頭讚許，又無頭無腦地加一句，“我會幫偉仔安排一部戲，你回家等消息吧。”

與劉德華的片約不斷剛好相反，這兩年樑朝瑋則有些走背運。自從拍了王家衛的《阿飛正傳》後，樑朝瑋似乎了票房毒藥沒人請，中間只出演過吳雨森的《辣手神探》，然後又接了王家衛的《東邪西毒》。在這個港片極度繁榮的時代，作爲金像獎影帝的樑朝瑋，三年居然只接了兩部戲，那絕對是件很悲劇的事。

劉佳玲和樑朝瑋之所以主加東方娛樂經紀公司，主要原因就是樑朝瑋沒戲拍，而那天勾引康劍飛，目的也同樣是爲了樑朝瑋的星途。

康劍飛此時的一句承諾，終於讓劉佳玲心中懸著的那塊石頭落地，激地道了一聲謝，然後如釋重負地離開別墅。

兩人雖然只有一夕之歡，但那天晚上的經歷，卻讓劉佳玲一輩子都無法忘掉，康劍飛的強悍能力讓一想起來就，不時會冒出自薦枕蓆的衝。

午後，整個劇組移師到九龍塘一街道，蔡維誠親自把放學後的蔡琢妍送過來。

在通警察的協助下，街道上堵起一條汽車長龍，2、3、4號攝影機捕捉著街頭場面，1號和5號機則在拍汽車的蔡琢妍和鐘楚紅。

這是本片的最後一個鏡頭，拍完就全部殺青了。

母兩個消解了心中的隔閡，在車相擁，兩臺攝影機旋轉著紀錄下這一畫面。

“咔！”康劍飛高興地說道，“我宣佈，《靈異第六》正式殺青！”

“喔，拍完了！”小姑娘歡快地跑下車來。

鐘楚紅走到康劍飛邊，剛要說話，突然犯惡心地捂著：“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