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6 切磋

廣.州市郊，一片農地被闢筒子樓。樓外有木柵欄和大門，大門上方書寫著四個大字——豬籠城寨。

豬籠城寨並非一個獨有名詞，而是一類建築的統稱，南北方到都能找到這種建築。若非是拍攝時要破壞建築結構，難以安置住在樓裡的居民，康劍飛完全可以找一豬籠城寨實景拍攝。

廣.州城郊這一豬籠城寨，由於是一次的建築，許多地方都採用泡沫和木板搭建，刷上灰塗料後足以魚目混珠。既然如此，仍舊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完，而且牆面、欄桿、臥室等等細節全部要“做舊”，不能讓觀衆看出來是新修的建築，從頭到尾都很耗功夫。

王灩在這裡跑了一場龍套後，就陳德蓉一起去了香港，大都市的繁華足以腐蝕一個年輕姑娘的意志，過慣了優越的富裕生活後，恐怕很難回到從前。

康劍飛則還要在這裡繼續忙活，《功夫》現在剩下的基本上是打戲，還有就是後期的特效製作比較麻煩。本來他是想安排吳雨森的《變臉》在聖誕節放映，《功夫》拿到春節期間放映，但現在能不能趕上計劃還難說。

至吳雨森的《變臉》就跳票了，到聖誕節最多能殺青，完後期還得往後拖個把月。

眼下豬籠城寨中，匯聚了地和香港的一大票練家子。

《功夫》原片中的三位居高手中。會洪家鐵線拳的娘娘腔裁師傅演員沒變，仍舊由著名武師趙志凌出演。這位趙師傅乃是林世榮的嫡傳徒孫，以前也做過功夫演員和龍虎武師。近年來則忙於開館授徒，他的洪拳是實打實的功夫，並不是三腳貓的花架子。

（順便一提，趙師傅出演星爺的《功夫》時，已經是六十高壽了，恐怕沒幾人看得出來。）

耍五郎八卦的小販這一角，康劍飛給了自己康家班的董偉。董偉雖然做演員一直半紅不紫。但作爲最早跟著康劍飛的一批人，他現在已經是香港鼎鼎有名的作導演。而且他是練京劇武生出。耍起刀槍棒是強項，完全可以勝任這個角。

剩下一個十二路譚苦力強則有些難搞，康家班中也有功了得的熊欣欣，他在《黃飛鴻》中飾演的鬼腳七功出神化。可惜苦力強這個角忠厚老實。熊欣欣一臉兇相太過違和，康劍飛完全沒考慮過他。

康劍飛前前後後挑了十多個功夫演員，這些人在技方面完全沒問題，但形象都不太如意。

最終康劍飛選了樊皇，雖然樊皇才21歲，但妝化得老一點，沾上鬍子完全沒問題。而且他是在徐.州學的北派功夫，功尤爲出，再加上這廝一腱子。著膀子扛麻袋活生生一底層苦力，跟苦力強這個人的設定百分百契合。

豬籠城寨的天樓梯上，劉嘉良一手一腳地比劃道：“老趙這樣橫拳打過來。董偉你屈肘擋住，同時撤步踢向皇，皇你要在他起的時候就擡過去，同時直拳攻擊趙師傅的肋……都聽明白了吧，咱們先拆開來一路路演練。”

這一場是三人準備離開城寨前的混戰，雖然屬於切磋質。但一拳一腳都很考驗演員的功夫底子，康劍飛也希儘量減鏡頭的切換。力求打鬥更加真實和彩。

劉嘉良是康劍飛特意請來的是武指導，並且只導前面的幾場戲。劉嘉良不同於袁和平的飄逸，他的風格就是實實在在的打鬥，而且一招一式都要有真功夫的依據。

所有的武指導當中，劉嘉良是對各派功夫瞭解最全面的一個，無論是南拳北，他都理解得很通，換其他人還真不好設計這場三方混戰的打戲。

趙志凌、董偉和樊皇足足排練了半個多鐘頭，才基本上把劉嘉良設計的作給練。

開拍！

所謂知人善任，康劍飛把劇組都給了劉嘉良，這場作戲由著他怎麼折騰，自己則優哉遊哉地站在旁邊看熱鬧。

狹窄的樓梯轉角，三人拳來腳往之間，洪拳、譚和八卦這三派功夫的髓全都展現出來。雖然有些作和招式顯得多餘，但那都是出於觀賞的目的，劉嘉良把這場打戲拍出了藝的味道，讓人賞心悅目。

連續拍了五遍，這場打戲終於過了，時間也差不多到了中午。

劉嘉良拍拍樊皇的肩膀說：“後生仔功底很紮實，比你老爸強多了。”

“良叔你過獎了。”樊皇謙虛地笑了笑，他的老爸以前也是邵氏演員，不過80年代到了地工作，樊皇正是那時跟著老爸到大陸學的北派功夫。

康劍飛走過來說：“劉先生說得沒錯，皇你的功夫在年輕一輩的演員當中，確實算得上頂尖的。”

樊皇拍完《力王》後就沒怎麼演電影，反而是加了東視公司演電視劇，也算是康劍飛手下的簽約藝人。面對自己的老闆，樊皇自然是要拍拍馬屁的，他笑道：“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跟幾位前輩可不能比。聽說康先生當年幾秒鐘之，就幹掉了三個持槍劫匪，兩死一傷，那才厲害！”

趙志凌這個開館授徒多年的練家子話道：“那個新聞可是轟香港，我在報紙上也有看到，只是一直沒機會見識一下康先生的真功夫。”

劉嘉良也是看熱鬧不怕事大，慫恿道：“要不康先生你跟老趙切磋一下？”

康劍飛的真功夫一直被香港津津樂道，但以他的份和地位，早已用不著親自手了。特別是一些小年輕，本就不相信康劍飛會功夫，認爲他是被報紙吹出來的高手。

劉嘉良和趙志凌也是半信半疑，畢竟他們也沒親眼見過康劍飛出手，所以想借著這個機會見識一下。

現場這麼多人當中，只有董偉當初跟著康劍飛到大陸拍《太極張三》，在什剎海校見識過康劍飛跟甄梓丹切磋。他見康劍飛心似乎不錯，也起鬨道：“老闆，你也給大家一手吧。”

“對，導演一手！”

“下注下注，我買康先生贏！”

“點到爲止，點到爲止。”

“……”

旁邊聽到他們對話的人，都開始瞎湊合。此時劇組已經開始派盒飯了，一個個沒屁事可幹，正好一邊吃飯一邊看熱鬧。

康劍飛平時偶爾和幾個保鏢玩兩手，但保鏢怕傷了他都不放放開打，所以玩起來很是沒勁。此時趙志凌主邀戰，康劍飛也覺得手了，笑道：“那就過兩招？”

一聽兩人真要打，整個劇組都轟了，不管是燈、攝影還是劇組小工，全都端著盒飯湊過來，圍一個大圈子等著看熱鬧。

豬籠城寨外，一輛麪包車緩緩駛來，周星池、元華、元秋等人陸續下車。他們因爲上午沒戲，所以在賓館吃完午飯才趕過來。至於演火雲邪神的樑曉龍，此時還在香港沒呢，還要個把星期纔有火雲邪神的戲。

遠遠看到劇組的人圍一個大圈在喊，元華好奇地問：“裡面幹什麼呢？”

“不會是哪個演員傷了吧？”元秋猜測道。

元華側耳傾聽，說道：“應該不是，很熱鬧的樣子。”

周星池一直沒吭聲，因爲他跟元秋、元華都不。等到走到劇組時，周星池才逮著一個場工問道：“你們在看什麼？”

“康先生在和劉師傅切磋武功！”那場工興地說道，然後又墊腳仰著脖子往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