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後的重逢鬧出了這麼大一個笑話,並沒有影響兩人的發展,反而爲了一樁趣事。當然了,最後兩人能有人終眷屬,主要歸功於林婷追的。鬧得於萍總是半真半假,人前人後的直說後悔,早知道就先下手爲強了。於是有人開玩笑說:“萍萍啊,不還不知道啊,人家放歌喜歡吃的。”
“的,哼。”於萍用鼻子先發了言“誰又沒過呀。”心裡其實也是酸溜溜的。
其實就在吳放歌酒醉的第二天,林婷就搬到他家去了。吳放歌開始覺得這事兒不合適,畢竟兩人年紀相差很大,差不多都隔了一輩兒人了,可是林婷不在乎,相反居然還說:“其實吃虧的是你呀,我上大學的時候也胡混了幾年,別說第一次,第一胎都沒給你留住,你不會嫌棄我吧。”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七分像天使,三分像魔鬼,讓人無法招架。
不但是吳放歌本人,就是林婷的父母對這樁婚事也不贊同,一個是年齡相差太大,另一個是地位懸殊。現在這兩口子可不比從前練攤兒的時候了,辦了一個大公司,總資產都近億。可是大不由娘,而且對於吳放歌的人品,這老兩口倒是認可——確實是個好人。所以最後只得保持放任的態度,只說:如果兩人結婚的話,那麼對不起,一分錢的嫁妝也沒有,這麼做無非是想在經濟上給點力,要是兒和以前一樣,只是玩玩的話,那就更好了,可是不想,半年之後,這兩人真的談婚論嫁起來。
爲了籌辦婚事,吳放歌把舊房子賣了,買了一新房子,這有點出乎大家意料之外,因爲這筆錢居然全是吳放歌出的。雖說吳放歌多年來一直是一個人兒掙錢一個人兒花,可在大家的眼裡,他應該是沒什麼錢的,現在一下子拿出這麼大一筆來,怎能不讓人跌破眼鏡兒呢?後來大家才聽說,吳放歌一直有收藏金銀幣的好,而且投資了最保險的貨幣基金和定投基金,雖然收益不大,可架不住穩當,臨到結婚前,他把這些東西賣的賣,贖的贖,居然賺了一大筆,特別是紀念金幣,就算除去紀念和收藏價值,就其黃金本的價值也實在不菲。相反林婷反倒出力甚,原本每月從爹媽那兒拿的零花錢也不,只是從來不知道積蓄,隨拿隨就花了,買了一大堆所謂的限量版正品,結果後來才發現,需要用錢的時候,買的那些東西幾乎沒什麼用。後來又聽信讒言,試圖在網上把那些東西二手賣了,可到最後賣的沒有買的多,只得作罷並宣佈戒網。
龔平把一切辦的妥妥當當的時候,簡直就是給了林婷一個驚喜,在新房子的客廳裡,跳起來抱著吳放歌的脖子,兩夾著他的腰笑著說:“你還真是包子有不在折兒上啊,我原本是打算和一個半老頭兒過窮日子的。”
“未雨綢繆嘛……”吳放歌也笑著“我以前打算老的時候用這筆錢在某個南方小鎮買棟帶院子的小房子養老的,不過現在拿來金屋藏也不錯。”
林婷道:“呵~~你真會,不行,到時候你得帶上我。”
吳放歌道:“當然不了你的,不過這麼多年的積蓄一下全花了,又得慢慢重新來過。”
林婷道:“我們一起存呀,你做計劃,我們一起爲我們的養老而鬥啊。”
“養老,你還早的很呢。”吳放歌說著,手掛了一下林婷的小鼻子。然後免不得擁吻親暱一番。
正所謂有錢人總是喜歡上添膘,從來不見雪中送炭一樣。林氏夫婦原本對這樁婚事不滿意,可現如今一看,意外地發現吳放歌對於投資理念頗有心計,自己又只有這一個兒,沒有兒子,爲了日後著想,不但在補了一大筆嫁妝,而且多次找吳放歌談話,暗示他可以辭去工作來公司幫忙,至於以後的事,自然是不用說的太明瞭。只是老兩口兒好面子,好多話沒有明說。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一塊大餡餅來!可是吳放歌卻沒去接。林婷也勸過他“你老說機會機會,現在機會來了,你怎麼不抓住啊。”
“抓住了啊”吳放歌說:“我不是抓住你了嗎?
原來吳放歌堅持認爲工作還是有自己的好,而且自己的工作原本就輕鬆,收也足以維持生活,又何苦去商場嘔心瀝呢?不過作爲婿,空閒的時候也會應岳父母的邀請,去公司幫幫忙——僅僅是幫忙而已,既無職務也沒有工資,從端茶倒水到社談判,哪兒缺人就去哪兒頂著,而且總是樂呵呵的,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幸福的人。
“工作輕鬆,收穩定,家有妻,夫復何求?”婚後的幸福讓吳放歌的口頭名言又增加了‘家有妻’四個字,其它的都沒提,最後連岳父都對兒說:“你找這個男人才是極品啊,億萬家財放在手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看來你這次是找對人了……就是年紀稍微大了點……”看來‘年紀’這個疙瘩到底是沒有解開。
不過其實作爲夫妻,年齡的差距帶來的問題確實是有的,畢竟林婷才二十多歲,又生活潑好,而吳放歌畢竟已經是過四十的人了,除了工作需要,並不喜歡在外應酬,因此在業餘活的安排上免不了有矛盾,可作爲一對相的人總能找到解決的方法。
然而有一天,吳放歌去岳父母公司幫了忙回來的時候,看見林婷半躺在牀上正抹眼淚呢。
老婆哭了,丈夫自然就有了哄的義務。吳放歌在這一點上做的尤其好。隨手扔了公文包就上前幫眼淚,聲地問:“是誰又惹我家小公主啦?”
林婷抓住吳放歌的手不讓他,還問:“老公,我要是做錯了事,你會不會罵我呀。”
吳放歌笑道:“你能做錯什麼事?無非就是又打碎兩三個盤子碗什麼的,要不就是又把馬桶給堵了?”
林婷道:“都不是……比那個大……”
吳放歌道:“再大又能大到哪裡去?你呀,本就是個沒殺傷力的。”
林婷垂著眼瞼,不敢正眼看他,小聲說:“我……我懷孕了……”
這句話確實有些殺傷力,讓吳放歌的心咯噔一下。才結婚的時候,吳放歌曾經半真半假地說過:“我這等年紀,實在是不想再爲孩子勞啦,力不濟呀,要不咱們就別要孩子了?”
當時林婷也是滿口答應下來。婚後兩人雖說過的如同裡調油一般,可一直採取著相應措施,可沒想這才半年多,還是中招了。
一時間吳放歌的腦子裡想了很多,大腦如同計算機一般飛速的運轉著,最終還是最人的一面佔了上風。
“婷婷。”他嚥了一口口水滋潤了一下乾燥的嚨說:“既然有了,那就是上天賜給咱們的禮,就留下吧。”
吳放歌一說這話,林婷臉上的表變得非常的奇怪,有幾分意外,又有幾分懊悔,楞了幾秒鐘才說:“你以前不是說,你沒那個力再養孩子了嗎?”
吳放歌說:“我是說過,可那個意思是盡力避免的嘛,既然有了,就留下好了,那也是一條命吶,而且墮胎又傷你的子,我是做丈夫的,不能想著自己啊。”
林婷的大眼睛眨了兩下,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我又犯了大錯啦……嗚嗚嗚……”
這次突然的發,又把吳放歌弄了個措不及防,手忙腳的好一陣子纔算又哄好了,一個勁兒地勸:“你現在不能哭啊,對子不好。”
林婷道:“什麼好不好的,我怕你不肯留下他,今天我自己已經去做掉了……”
“做掉了……”吳放歌這下再次愣住了。
短短的幾分鐘,被大起大落的打擊了兩次,任誰也得緩一緩。
吳放歌原本是不打算要孩子的,可是既然有了,又心疼小妻,於是決定留下這孩子,畢竟不要孩子有不要孩子的輕鬆,要孩子有要孩子的樂趣,可現在一下子忽然有了,又忽然沒了,這心裡落差還是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整的。
“老公?老公?”見吳放歌發呆,林婷小心翼翼地喊他。
“哦……我沒事。”吳放歌從一片混沌中清醒過來說“沒事……做了就做了吧,現在關鍵是先把你的子養好了,呵呵,我去買點東西回來給你補補……”說著站起來就要走。
林婷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說:“老公你別走,我知道我錯了,你罵我吧,不解氣打兩下也行。”
吳放歌心裡其實也難,可他是男人,是丈夫,於是又坐回到牀上,在林婷臉上輕輕吻著說:“我幹嘛要打你呀,我爸媽都去世了,你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幹嘛要打你呀。”
林婷的眼淚又來了,嗚咽著:“可我做錯事了呀……我在做的時候,好像能聽見那孩子哭著喊著對我說:‘媽媽別不要我,媽媽別不要我’可我還是狠心做了……”
吳放歌從牀頭取出紙巾,又幫林婷了眼淚,忽然覺得自己的眼睛也是辣的,又順便給自己抹了兩把,然後才說:“其實也沒什麼,來日方長嗎,只要咱們願意,還可以再有孩子的。”
“不會了!不會了!”林婷拼命地甩著頭說:“都是我的錯!以前過的太荒唐,做之前醫生說,這個要是再不要,以後就很難留住了,可我想反正你也不想要孩子,就做了,現在後悔死了,老公你打我吧……嗚嗚嗚……”
吳放歌的心在絞痛。有些東西失去才知道珍貴。雖然自己上說的不想要孩子,可是在心靈的深,那種從來就沒有消失過。有個孩子,那纔算是個完整的家啊。但是吳放歌現在要自己儘量保持平靜,他要忍著,男人是一個家的支柱,就要學會承一切。於是他忍著心痛,聲對林婷說:“我的小婷婷,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老婆,能娶到你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你的子,咱們健健康康的纔有機會呀,你說是不是?”說完,把林婷的冰涼的小手拿到邊吻了又吻。
這事兒過去後沒幾天,林婷的父母知道了這個消息,對於抱不上外孫也頗有微詞,只是心疼兒,在沒復原之前沒有埋怨,吳放歌更是變著法子哄開心。
某天,岳母煲了湯給兒將息,見林婷恢復了不,免不得又嘮叨了幾句,弄的林婷小臉兒又不好看了。岳母走了之後,吳放歌見林婷心一直好轉不了,就忽然想起一樁舊事,立刻翻箱倒櫃的,終於找出一個三寸見方紅的小木盒子來,獻寶似地拿到林婷面前。
林婷見那個木盒做工細,接口還著黃的符紙封條,就問:“老公……這是什麼啊。”
吳放歌笑著說:“你先說,你對咱們那件事後悔不?”
林婷說:“怎麼不後悔呀,後悔死了,你沒聽見剛纔媽還在埋怨我呀。”
吳放歌說:“這就對了,這盒子裡有一顆後悔藥,只要吃了,就解決了。”
“後悔藥?”林婷詫異道:“誰會相信有這種東西。”上這麼說,手上卻把盒子接了過來細細端詳著。
“說來話長來。”吳放歌把自己摔進沙發裡,翹著二郎得意地說:“差不多十多年前的事兒了,有次我去普陀山玩兒,路上遇到一個道士,送了我這個,說我以後用得上,我開始以爲他是騙子,想榨我的錢,可是那道士給了我這個就飄然而去,之後再也沒遇到過,我見這盒子還不錯,就一直留了下來。”
林婷道:“切~蒙人的吧,你又哄我開心。現在治病的藥都有假的,何況這個……當時一定是那個道士還沒來得及騙你,就看到城管來了,所以嚇得跑了。”
吳放歌說:“老婆說的有道理哦,不過咱今天就當玩玩,先打開看看再說。說實話,前幾年過的落魄,有幾次差點就吃了呢。”
林婷道:“你可千萬別瞎吃,天知道里面是什麼,你沒看新聞呀,有人還拿大便做油炸臭豆腐賣呢。”
說歸說,還是好奇地扯了封條,打開了盒子。那盒子封的很好,才一打開,一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林婷一驚,趕掩了口鼻,把盒子也丟了,幸虧吳放歌手快,接了一個穩當。
“你幹嘛呀,一驚一乍的。”吳放歌問。
林婷道:“如果那道士是騙子的話,那這香很可能就是迷香哦。”
吳放歌笑道:“要是迷香你早倒了。”說著再度打開小盒子,裡面是紅綢子鋪底,一顆褐的藥丸端端正正的擺在正中。吳放歌拿起藥丸,見那藥丸上還刻有細小的符文,放到鼻子下面聞聞,卻只有淡淡的藥香,和剛纔那濃郁的香味有很大的區別。
“老公小心點,別聞。”林婷在沙發的一側,像一隻驚的小貓咪。
吳放歌笑道:“你至於躲那麼遠嗎,呵呵,就算是**,咱也是暈倒在自己家裡啊。我看多半就是切糕,糰子再拿中藥薰,好沾點藥味兒。”說著又把藥放回到盒子裡,起倒了一杯水說:“老公來伺候老婆吃後悔藥了。”
林婷雙手直襬說:“不不,我纔不要吃這來歷不明的東西呢。”
吳放歌做出一副壞人樣,近說:“吃吧吃吧,小妹妹,要聽叔叔的話哦。”
林婷道:“不吃不吃,誰知道是不是砒霜。”
吳放歌拿著藥丸,臉上壞壞地笑著勸道:“吃吧吃吧,吃了什麼煩惱都沒有了,嘿嘿嘿。”
林婷道:“你笑起來好像大灰狼哦……大灰狼哥哥,你餵我我就吃。”
這種所謂的‘喂’其實是兩人閨房中的小遊戲,吳放歌笑著把藥丸放進裡,然後堵著湊向林婷。林婷笑著問:“大灰狼哥哥,什麼味道啊?”
吳放歌裡含著藥丸,大著舌頭說:“小妹妹,來吃吧,味道好極了。”
林婷假意湊過去,卻趁吳放歌不注意,用手指在他的脖子上一,吳放歌原本就覺得那顆藥原本就溜溜的直在舌頭跟兒上打轉轉,這麼一咕嘟,居然就給嚥了下去,正趕上藥丸子又大了點,就卡在管裡不上不下的。林婷也慌了,又是捶背又是抹口,最後還是吳放歌端起杯子灌了兩口水,總算是把那顆倒黴的藥給送下去了。
“老公我又錯了,以後我再也不開這種玩笑了。”林婷歉意地說。
吳放歌的眼淚都差點給弄出來,但還是強忍著難說:“沒事沒事,只是以後別這樣了,老骨頭經不起了……”
林婷說:“不會了不會了……對了……那藥本來是給我吃的,你吃了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呀。”
吳放歌笑道:“你吃我吃還不是一樣啊,反正都是爲了一碼事。再說了這世界上哪裡有什麼後悔藥啊……”話才說完,眼前的景忽然模糊了起來。
“怎麼搞的?難不這藥真的有那麼問題?”吳放歌揮著手,想趕走頭腦的暈眩,可是沒有毫的作用。
“老公!老公你怎麼了?”林婷的呼喚聲好像從天邊傳來,而且越來越遙遠。
吳放歌勉強出一個笑容說:“寶貝兒,我沒事……”然後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上了。
殘念吶……在連冒藥都有山寨版的時代裡,這顆後悔藥居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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