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沒人。”
“天臺上呢?”
“都找遍了,天臺和辦公間都沒人。”
“‘私發會’的公告不是說了嗎?他們每週一上午要回港城總部開會,可能是路上耽擱了還沒趕過來。”
“那要不再等等?”
“唉,我連生意都沒做,專門從福田打車過來的。”
“你那算什麼?我三天沒去公司了,馬博士每堂課我都沒落下。”
“對了,朋友,換一下名片吧。我做陶瓷生意的,正宗景德鎮陶瓷,有需要就給我打電話。”
“沒問題,我賣運品的,名片您拿好。”
“有時間一起喝酒啊。”
“那當然,我請客!”
“……”
數千人齊聚深業大廈,等了半天沒見到正主,看熱鬧的很快就散去了。
直至傍晚,還有幾十個死忠在苦等。他們閒著沒事做,便開始互相流,發名片拉關係,三五羣結小圈子聊得開心,最後跑去大排檔喝得昏天黑地。
又是幾天過去,馬博士還是沒出現,連帶著劉主任和陳書也失蹤了。
於是開始有小道消息傳出,說招商局部爭議很大,已經正式取消“中國私營企業發展促進協會”這一機構。而馬博士、劉主任和陳書,也被調回總部任職,短時間不可能再見到他們。
聽過馬博士講課的小老闆們,對此萬分憾。他們竟然聯名給招商局寫信,請求恢復“私發會”,廣大的創業者需要劉主任和馬博士的幫助。
與此同時,《羊城晚報》用了一整個版面,大力宣傳“私發會”對中國私營經濟的積極作用。
在高瑜的文章裡,毫不吝嗇溢之詞:劉主任如同老黃牛,勤勉踏實,頂著力打開局面;馬博士才華橫溢,放棄港城的優越生活,毅然回地報效祖國;陳書麗大方,做事幹練,巾幗不讓鬚眉。
這些都不算什麼,真正引起轟的,還是“私發會”幫助飲料廠擺困境的功案例。
袁衛東的飲料廠因榮獲國際金獎,在當地市場風無限,積的產品迅速銷售一空。同時,飲料廠在張教授的幫助指導下,已經開始實行科學管理模式,經營管理各方面都在步正軌。
袁廠長在文章裡熱讚道:“馬博士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厲害的商業天才,他要是願意來我們廠,給他一半的份我都願意。”
張教授則說:“馬博士對中國私營企業是很有研究的,他那套管理系統值得在全國中小企業進行推廣。”
一時間,整個粵省商業圈子都知道了“私發會”和馬博士,無數私企老闆親自前往深城取經。
然後,尷尬的局面就出現了。
報社。
高瑜敲門進總編室,笑問:“陸總編,你找我?”
“看看這個吧。”陸總編拍出一張報紙。
這是一份地方晚報,某某飲料榮獲國際金獎的標題碩大無比,招商局和私發會的名字也極爲醒目。
讀報的時候,高瑜全程目瞪口呆,不可置信道:“難道他們是騙子?”
陸總編苦笑道:“我又打電話求證了一下,就在這半個月,粵省已經有六家飲料廠榮獲金獎,全都見報宣傳了。可能還有更多,我暫時沒打聽到。”
“不可能啊,”高瑜反覆閱讀報紙說,“張教授可是對馬博士讚譽有加,他的學識才華做不了假,有那能耐還用得著當騙子?”
“你遇到高人了,騙子界的高人,”陸總編哭笑不得,“把後續報道撤了,太丟人,以後不準再提這件事。”
高瑜猜測道:“會不會是‘私發會’資金困難,需要靠頒假獎維持運轉?”
“也有這個可能。”陸總編說。
高瑜道:“要不我去一趟港城,到招商局總部打聽打聽。”
招商局那邊也懵呢,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突然就收到各種信件。港城總部那邊還好一些,跟招商局關係匪淺的蛇口管委會,辦公室電話都被人打了,盡是什麼私發會、馬博士。
那些拿著《羊城晚報》前往深城的地方員和企業老闆,在聽說“私發會”被取消後,也都跑去招商局的蛇口辦事,苦苦哀求說要見馬博士一面,希能夠獲得“私發會”的專業指導。
招商局煩得要死。
於是,一個月後,中國私營企業發展促進協會正式掛牌立……
只不過,特區的小老闆們更懷念以前,懷念劉主任的笑容可掬,懷念陳書的麗迷人,懷念馬博士的驚世才華。
粵省那邊,多家飲料企業依舊樂此不疲的打廣告,都宣稱自己纔是亞洲環太平洋飲料展銷會的金獎獲得者。
皇帝的新,無人主穿,因爲沒好,反而有一堆麻煩。
江湖上,依舊流傳著馬博士的傳說。
被騙的企業老闆們,非常希能與馬博士再度重逢,當面敬一杯酒表示謝。
那些上過馬博士講座班的小老闆,有那麼幾十個穎而出,私底下開玩笑自稱爲“馬氏黃埔一期”。
……
咱們回到八月初的深城,出租屋。
面對茶幾上擺放的數份報紙,鄭學紅瑟瑟發抖:“這鬧得太大了,我都不敢出門。”
陳桃建議說:“要不我們先躲一段時間,等風頭過了,再鑽鐵網離開深城?”
“怕什麼?又沒人報警。”宋維揚笑道。
“這還不怕?《羊城晚報》的那篇新聞,《深城特區報》、《特區經濟報》、《深城晚報》全都轉載了!”鄭學紅是真的心虛。
宋維揚說:“沒照片,不怕。”
“反正我是不敢在深城待下去了。”陳桃說。
宋維揚說:“隨你們吧,反正我還要再幹一票。”
鄭學紅問:“繼續發獎杯,還是開講座班?”
“當然不是,我又不傻。”宋維揚道。
“能賺錢?”鄭學紅問。
“你說呢?”宋維揚反問。
鄭學紅雙眼發亮,咬咬牙:“我相信你!”
陳桃樂滋滋笑道:“反正跟著馬博士不吃虧。”
宋維揚拿出那枚刻著“正大科技份有限公司”的公章,笑道:“我還有一樣道沒派上用場,是時候玩一波刺激的了,搞完就收工。”
“怎麼搞?”鄭學紅立即問。
宋維揚把玩著公章,微笑說:“目標,市。”
(這個騙局的收尾,其實可以寫得更荒誕刺激,但老王了,寫了半章都刪了,怕404……大家將就著看吧。至於更新時間,隨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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