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

韓大師轉掌虛按向聶軍的眉心，發功良久，突然問：“覺到了嗎？”

聶軍說：“覺到了，眉心在發熱，有氣傳過來。”

攝像記者全程記錄，吃瓜羣衆目不轉睛，更有甚者趁機練功，想要吸收韓大師發功時逸散的能量。

“嘿！”

韓大師的開始抖，似乎加大了發功頻率。

旁邊有個弟子猛地後退兩步，驚詫道：“我到了，師父的功力好強！大家都別靠近，小心被師父的氣功震傷！”

大概過了十分鐘，韓大師終於收功，再不收的話，膀子都酸得擡不起來了。

聶軍問：“大師，我的病還有救嗎？”

韓大師嘆氣說：“剛纔我發功探查了你的全，唉，你的病已經深骨髓，很難治癒的。”

“是白病嗎？”聶軍追問。

“對，就是白病，”韓大師說，“白病屬於癌，我雖然功力深厚，但也沒辦法一次就治。至要花十二個療程來發功，每個療程時間爲一個月，需要一年的時間才能康復。”

對於90年代的中國人來說，最有名的癌癥，當屬白病無疑。曾經一部《疑》風靡大江南北，引得萬人空巷，劇中山口百惠飾演的主角便是得了白病。

韓大師說的話，頓時就引起現場轟：

“韓大師太厲害了，連癌都能治。”

“大島幸子當年要是遇到韓大師，也就不會死了。”

“我媽有冠心病，改天讓韓大師給發功治治。”

“……”

韓大師又說：“練習氣功，本來就是爲了造福衆生，不應該收病人的錢。但我能力有限，每次發功都損耗嚴重，需要大量的珍貴藥材補充元氣。唉！”

聶軍再次掏出那5000塊錢說：“我知道，氣功治病很消耗元氣的，段皇爺用一指給人療傷，整整一年都不能使用武功。大師收錢是應該的，這5000塊錢是定金，以後每個療程，我都再給大師2萬塊錢藥費。”

“那我就不客氣了。”韓大師手去拿錢。

就在韓大師快到錢的時候，聶軍突然笑呵呵說：“煞筆！”

“啊？”韓大師有點沒反應過來。

“老子本沒病，你個騙子！”聶軍說完轉就走，嘀咕道，“浪費我時間。”

韓大師氣得臉發青，同時又驚慌不已，畢竟他是當著攝像機鏡頭被拆穿。

“站住！”一個弟子攔住聶軍去路。

另一個弟子說：“打死他，這人來搗的！”

“你們還有臉攔我？老子沒報警都算給面子了！”聶軍怒道。

那些氣功好者都驚疑不定，沒有圍上來，而是站在原地繼續觀察況。

一個弟子手就去抓聶軍的服，聶軍反手拿住對方手腕，也不見怎麼用力，那人便慘起來：“疼，疼，手要斷了！”

聶軍放開那人，又一腳踹在另一個弟子的部，嚇得其他弟子紛紛後退。

韓大師見勢不妙，立即轉開溜，聶軍追上去飛起一腳踹其後腰，把韓大師給踹得幾個踉蹌撲倒在地。

“你不是會氣功嗎？用氣功打我啊！”聶軍扯住韓大師的頭髮，左右開弓便是幾個耳。

全場驚呆。

一方面，大家驚訝於韓大師的無能。另一方面，又驚訝於聶軍的威猛。

“今天白逃課了。”聶軍覺很沒意思，打了幾耳，便轉離去。

還有個弟子想要阻攔，聶軍瞪了他一眼，冷哼道：“嗯？”

那人靈機一，突然躺倒在地，捂著口說：“好，好厲害的氣功！”

韓大師也反應過來，忍痛喊道：“小兄弟，你的氣功比我厲害，今天算我輸了。”

什麼玩意兒？

現在到聶軍懵。

韓大師招呼弟子說：“大家快走，這裡有高人。他的氣功厲害，有他在，我們就別在這裡教大家練氣功了！”

“對，快走，快走！”弟子們收拾細準備跑路。

氣功好者們也顧不得找韓大師麻煩，紛紛圍住聶軍：

“小兄弟，你教我們練氣功吧！”

“什麼小兄弟，要喊大師！大師，我很有悟的，你收我做大弟子吧！”

“大師，你會氣功治病不？”

“……”

“大師個屁，”聶軍萬分無語，大吼道，“那姓韓的是騙子，騙了你們好多錢，快把他抓住！”

韓大師已經被弟子們簇擁著跑了十多米遠，衆人估著追不上，繼續圍著聶軍請求傳授氣功。

高瑜帶著攝像記者進人堆裡，採訪道：“聶同學，你真會氣功嗎？”

聶軍頭疼道：“我練過氣功，但發現都是假的。我剛纔打人，用的是軍拳和特種部隊擒拿！”

“大師真練過氣功！”人們只聽到前半句。

“大師太厲害了，剛纔就‘嗯’了一聲，隔空把人給打得躺地上！”

“大師，你練的是什麼功？”

“……”

高瑜注意到的卻是後半句，問道：“特種部隊擒拿？”

“就是飛……呃，部隊稱號保，”聶軍解釋道，“反正是一個老偵察兵教我的，他才真的厲害，我就會點花架子。不說了，不說了，我還要回學校上課，老子這輩子再也不信氣功了，誰信誰煞筆！讓開，都讓開！”

聶軍已經被氣功好者圍得寸步難行，他急中生智突然喊道：“好，我馬上教你們真正的氣功，全都盤坐下！”

衆人大喜，紛紛盤坐於地。

聶軍練習過好幾種假氣功，此時裝作高人的樣子，邊走邊說：“閉上雙眼，舌頂上齶，一手按於頭頂，一手按住丹田。引天地之氣，從百會灌，意隨氣走，引至譚中，再走手三焦經……”

說著說著，聶軍已經走出人堆，然後……拔就跑。

“大師呢？”有人睜開眼睛。

“大師走了。”

“大師，你不要走啊，我們要學氣功！”

兩三百號男老，起瘋狂追趕，一直追到了公園門口，目送聶大仙坐著出租車遠去。

從此，盛海人民公園的氣功圈，流傳著一個關於聶大師的故事。那場兩位大師之間的鬥法，更被傳得神乎其神——誰讓教育臺收視率太低呢，都沒幾個人看氣功打假節目。

高瑜強行憋笑，對著鏡頭說：“觀衆朋友們，剛纔我們見證了一場鬧劇，所謂的氣功大師，只不過是斂財騙子，他們連一個會軍拳的學生都打不過。宣稱氣功能治病，也屬於無稽之談……”

放下采訪話筒，高瑜四往往，問道：“咦，氣功研究所的李所長呢？”

攝像記者說：“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