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石總廠的技長有著這個時代的可，他當場拿出紙筆在邊上跟著算，一會兒驚歎：這樣的結構，的確比外國人的先進。

杜利軍臉黑如鍋底，瞪著他的人，著聲音道：“是設計先進有什麼用。產品可靠呢？無故障工作時間有多久？能和國外的機相比嗎？”

他纔不管勝利油田的採油機有多高的水平，他想要的是自己的新式採油機生產線。

技長商低的可怕，再次代爲回答道：“這樣的結構，不會比傳統油機複雜。產品可靠和我們的4型差不多，比國人的機型好維修多了。”

“兩個驢頭不就是複雜嗎？我看你纔是個驢頭。”杜利軍終於咆哮起來。

如果證明了勝利油田的採油機更優秀，石油部肯定不會允許他用珍貴的外匯去購買落後產品的生產線。等於拿走了他看中的金母。

在場諸人都覺得有些尷尬。

劉司長清清嚨，笑道：“咱們今天先到這裡吧，我們回去再研究一下。”

“劉司長，別啊，這不是才中午嗎？吃過飯再走，好不好？”杜利軍幾乎是哀求了。

劉司長堅持了兩次，未果，只好答應杜廠長的要求。畢竟，他也不能就此武斷的拒絕津石總廠技換代的要求。

席間，杜利軍果然是各種討好。先前打斷劉司長說話的囂張氣焰，一去不復返了。

蘇城暗自慨。人這東西，果然是無則剛的，杜利軍先前不需要劉秉說好話，他就談笑自如。現在需要劉秉幫忙掩飾的時候，卻變的阿諛奉承起來。

然而，直到劉司長結束考察，杜利軍也沒得到想要的承諾。

無奈之下，他只能虛弱的道：“哈利伯頓的技很有升級潛力，我們有決心在兩年，徹底消化他們的技，自主創新，爭取三年後研發出新一代的油機技。劉司長，我們津石總廠的數千名工人，就指您了。”

“就算沒有了油機，你們還有其他項目嘛。而且，新式油機有使用上的限制，你們還有機會。”劉司長輕輕的推開他。

“我們自己有賺到外匯，我們用自己的錢買生產線還不行嗎？”

“我會向上面反應的。”劉司長並沒有最終的決定權，他此行的主要工作就是傾聽和思考，並向上級彙報。不過，杜利軍的要求十有八九會被拒絕，作爲特大型機械廠，他們手裡能留一部分的人民幣，元卻是本不可能的。

坐在回去的車上，蘇城不解的問：“這就完了？”

“當然沒有。”劉司長哼了一聲，道：“他們會向上面喊冤的。”

“那，會有什麼結果？”

小卓代答道：“如果上面不支持他們，生產線的事就黃了，但這種可能比較低。另外，直接支持購買也不太可能，現在很可能要進行一番比較，如果差距大，就將主要訂單給勝利油田，如果差距小，也許會照顧一下津石總廠的緒。”

儘管是技員，小卓說話的時候，還是眼饞蘇城的功績。在這件事上，蘇城得到的好本來就不，孰料又正巧到石油部有意更新系統的大量老舊油機——所謂填補國家空白，達到發達國家水平，既是宣傳上的口徑，亦有實際上的意義。蘇城以前得到的都是宣傳口徑上的好，現在卻因爲津石總廠的事，一下子產生了實際效果。

是給石油部節省外匯就已經不簡單了，要是因此給勝利油田搶來訂單，那就更難得了。

劉司長則略有擔心，提醒道：“小蘇，你可是把杜利軍給得罪慘了，津石總廠要是能把這些採油機攬下來一半，就有機會升到副省級。”

擋人路是大事。

小卓微微低下頭。劉司長說的太直白，讓他都以爲自己是明人了。

蘇城嗤之以鼻，道：“要是可以的話，我還想把油田的油機運過來，就在津石總廠進行測試。讓他們輸的心服口服。”

“年輕人鋒芒太不好。”劉司長擺擺手，卻道：“在北石化測試吧，離部委領導近一點，你也好混個臉。”

蘇城啞然。

回到石油賓館，他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林書記。勝利油田有自己的車皮和專線鐵路，別人要運送油機這樣的大件得好些天，油田總部卻只需要幾個小時就能裝車出發。

第三天，雙驢頭採油機就送到了北石化。

這一次，除了劉司長和杜廠長出現之外，石油部的馬部長、外方的法瑞爾也出現在現場。外貿部、外部亦有人出面。

所有人都盯著造型古怪的雙驢頭採油機，聽著它轟隆隆的聲，等待著三人測試小組的最終報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