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趣讀閣 都市爽文 官道之1976 第91章 機變無雙誇國士

《官道之1976》 第91章 機變無雙誇國士

老爺子瞪了安在海一眼,道:“你急什麼,要下決斷,總得集思廣益,還有人沒到呢。”

此話一出,滿室皆驚。還有人?是誰?老爺子的腹心們,他們不說都認識,可現在夠份量進這間房的,並無一人在京城,要說外人,老爺子決計不會請到書房這等機要所在。安在海呆立當場,有些不著頭腦,正待發問,老王腰間的一個小巧的軍用報警“滴滴”響了。

老王衝老爺子一笑:“他來了。”

“去迎迎,看看這小子是不是急頭白臉的模樣?”老將軍呵呵一笑,揮了揮手。

………

薛向放下電話,狠狠親了小傢伙一口,大笑著出了堂屋,來到停車棚,發機車,呼嘯而去。留下一臉錯愕的小傢伙怔怔地發呆,忽然,小傢伙猛地跺一下小腳,著聲音嗔道:“臭大哥,居然趁人家不注意,逃跑了。”

薛向一路飛馳,這些日子的鬱氣一掃而空,片刻就到了松竹齋。他先前過衚衕口崗哨的時候,警衛一路放行,及至到了大門前,卻被阻住,警衛拿著報話機一通匯報,沒過多久,一臉古怪的老王便迎了出來。

“薛向,你來得可真夠快啊,這些天都睡在電話邊上吧。”老王把薛向迎進了大院,邊領著他向書房進發,邊打著趣。

薛向聞言一愣,他從老王的話裡聽出了兩層意思:一是,安老將軍果然是故意吊著自己;二是,老頭子今晚相招必是商談機要。他回了老王一個微笑,沒有說話,低頭跟著老王進了堂屋,穿過堂屋,來到一間他從未到過的房間。

薛向跟著老王進了書房,衝老爺子問聲好,方纔定睛打量這間書房的其他幾個人。安氏兄弟他識,也笑著向二人問過好。其餘兩人他沒見過,但進得此地的,想來必是安老將軍的腹心、親人無疑,他也衝兩人點點頭,算是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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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老將軍樂呵呵地看著他忙活,招呼老王搬來一張繡凳,挨著安在江放下,讓他坐了。見他坐好,安老將軍方纔給薛向介紹起左丘明和陳道的份,並讓他隨安衛宏一般喚二人作“姑父”,薛向聞言,復又站了起來重新問好。

左丘明和陳道一邊應付著薛向的致意,一邊心裡好奇得跟貓爪子撓心似的。這個看起來年不過二十的頭小子有何過人之?居然勞老王親自出迎不說,還登堂室進了這個自己窺視多年才得一進的核心所在。自打薛向進屋,他二人的眼神就盯著這個年青人,灼灼的眼神彷彿要把他從裡到外燒個通

其實,不他二人好奇,就是和薛向有過數面之緣、且有些瞭解的安氏兄弟也震驚莫名。此前,老頭子高看薛向,他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過認爲是對一個有勇有謀且有運氣的年青人的讚許。老頭子的一句“走著瞧”,他二人也不過當了戲之語,哪想到老頭子竟然真把薛向喚到此等所在,這是要參與機要啊,這,這是不是太草率了!老頭子莫不是老糊塗了吧,如此機要,稚子安能與聞?只不過,兩兄弟還沒失了心智,敢對老頭子語出不遜。縱是如此,二人幾次忍不住要起說話,都被老頭子那眼神了回去。

老王從大廳搬來一個稍矮一些的紫立凳,放在薛向面前,又捧來一杯茶,放至其上。薛向謝過,老王正待回到他原來站的地方,卻被老頭子出言止住:“小王,先別急,你先把方纔丘明他們的意見跟薛小子說一遍。”

老王依言,向薛向轉述了方纔安氏兄弟及左陳連襟的觀點。他雖不長於謀略,可是記憶力超羣,文筆和口才都是一流,將各人的主要意思表達的明明白白,甚至偶爾遣詞造句,加以修飾,一場轉述幾乎了老王炫技的舞臺。安老將軍聽得連連點頭,顯然對這個跟隨自己多年的書滿意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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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轉述完畢,退回原地,立好,衆人皆把視線落在薛向上。薛向站起,微笑地看著安老爺子,道:“老爺子,您是什麼意思?”

衆人聞言,幾乎絕倒。這也太能扯了吧,老頭子要是能直抒臆,還要你來費什麼事兒,剛纔直接命令我等行事就行了。其實他們如果知道後世的某個漢字和某個英文字母組的一個極其強大且極其普及的那個詞彙,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用在薛向上。當然,如果老頭子不生氣且允許,他們更想用到老頭子上。

沒想到,老頭子並無衆人預料中的震怒,依舊笑瞇瞇地看著這冒失小子,道:“找你來是要你搖小扇子的,可不是要你來問我的。”

“您老至得有個傾向不是,那樣我就可以站在您的立場上,替您畫贊一番。”薛向一臉的假笑,看得左丘明和陳道心中詫異至極,這小子跟老爺子怎麼這般捻?

“我老頭子沒有傾向,你來就是分析局勢的,再磨唧,我讓人把你攆出去。”老頭子輕拍下桌面,嚇得他自己的兩子兩婿噤若寒蟬,薛向卻依舊一副笑嘻嘻的模樣。這番作勢在他把老頭子殺得河的時候,可見得多了,此時早已見怪不怪了。

薛向要的就是老頭子沒傾向,若是老頭子此時已有了明顯的傾向,他反而不好辦了。

若是老爺子決定倒向那邊,以老頭子的心智堅毅,恐怕自己很難勸得他回心轉意。雖然正如他所料,安在海果然傾向了那邊,可聽老王方纔的轉述,似乎老頭子對此議甚爲不滿,那記憶中老頭子究竟是如何倒向那邊的呢?他現在有些迷糊了,或許安氏的衰落並非因爲這次的風浪。他可知道未來的數年裡,激烈的撞無數,指不定安氏族在哪一次就翻了船。當然,這些不是他眼下需要探究的。

反之,若是老爺子已經決定接季老出海的邀請,安氏必會坦然而度,且有不菲的收穫呢。但如此一來,豈不是讓薛向無用武之地,從這個角度看,安在海的堅持反而幫了他的大忙。作爲一個穿越客,他對某些事雖說知道的不是掌上觀紋那般清楚,但最簡單的誰勝誰負,。在這些等待老爺子召喚的日子裡,他幾乎把所有的說詞都想好了,縱使老頭子決定靠向那邊,他也有幾分把握力挽狂瀾。不管老頭子是不是上說說自己沒有傾向,反正此刻正是他英雄布武之時。

薛向飲了口茶,輕輕挪了挪繡凳,站起來,面對著老爺子,道:“既然您老看得起小子,小子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我就抖膽,發表一下孔管之見,諸位…”

“廢話忒多,記得你小子以前雖然油,倒還算爽利,今兒個是不是見有外人,要振神,賣弄一番?你說個話,還跟我老頭子咬文嚼字的,麻利點兒,給老子速速道來。”安老爺子見薛向總不正題,心頭不爽,出言將他的前戲打斷。

薛向俊臉微紅,自己方纔確實有些熱沸騰了,畢竟這是前世今生第一次參加如此層次的博弈,潛意識裡文人好賣弄的病發作了,腦子裡突然浮現出郭嘉獻曹“十勝十敗論”的恢宏場景,里的酸詞兒就忍不住往外冒。他尷尬地笑了笑,重新理清思路,道:“,那我就乾脆點兒。我還是接著七姑父的話往下說,畢竟七姑父已經將大姑夫、二伯、三叔的話做了個小結,且他的基本觀點我也認同。我要說的不過是對七姑父的一個補充罷了。首先,我認爲作壁上觀,行漁翁之舉是不合適的。先說作壁上觀,要行此舉,首先自己得有強大的實力,坐山觀虎鬥亦不怕反噬。可我們眼下有如此實力麼?若是我們有這個實力,恐怕此刻也無須費盡心神地討論自保之策了。再說漁翁之舉,此次風浪不比尋常,不用我贅言,大家也都知道其中的兇險。而通常漁翁若想獲利,都是在雙方斗的兩敗俱傷的況下,可眼下的況會是兩敗俱傷嗎,眼下的雙方博弈不是兩隻野相互撕咬,不管哪方獲勝都會傷痕累累。而實際況是一方戰勝,則羣星拱月,徹底吞噬掉另一方的力量,從而變得更強壯,一個更強壯的勝利者會允許我們做漁翁嗎?我想多半是算回頭賬的時候到了。其次,我再談談對二伯局勢勝負論的看法。眼下的局勢確如二伯說的勝負分明,不過,不是那邊勝勢明顯,而是季老那邊勝券已…”他的話說到這兒被一臉不滿的安在海打斷了。

“薛向,你小子怕是說夢話吧,怎麼顛倒著話說。我對你前面的判斷表示讚賞,可是你這般混淆是非,二伯我卻是看不下去的。”薛向批判左丘明的觀點,他當然高興,可臨到自己頭上,這批評的話怎麼聽怎麼刺耳,他當然要起反駁了。他可不似左丘明那樣有諸般顧慮,怕老頭子不高興等等,他有主場優勢,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況且薛向批判的是他引以爲傲的結論,而且他都跟那邊拍了脯,一定說服老爺子,此時,怎容得薛向來壞事。

“聽別人說完不麼,一把年紀了,還是如此躁,當得甚用?”老爺子不高興了,把茶杯狠狠頓在桌上。

薛向趕忙打圓場:“理不辯不明,二伯指教的是,也怪我沒說清。”他當然不肯得罪安在海,縱使這個二伯的格局實在夠嗆,可人家也是堂堂重量級部委的大員,自己這個勉強算是一隻腳踏仕途的宦海新丁,將來說不定還得多多邀他之助呢。

薛向稍稍平息了老爺子的怒火,轉對安在海道:“二伯,切莫著急,聽我慢慢道來。其實判斷目前兩邊的勝負也非難事,方纔王叔說今天下午季老那邊來人開出了出海的條件,我猜那邊給的都是小魚小蝦,配不上老爺子的份量吧。”

薛向話音剛落,人人面凝重,出思索的模樣。在座的都是明人,縱使有不擅長機變權謀的,智力上也是出類拔萃之選,話不挑不明,薛向剛指出了隙,衆人就從其中窺出了關鍵。是啊,按理說,如果那邊真心邀己方出海,不應該開出如此不符合時下風浪的條件,己方縱使不趁火打劫,坐地起價,正常的價碼也該達到吧。可對方給出的條件不說不能和那邊相比,簡直是在把己方朝那邊推,這不是古怪之極麼?如此一來,眼下只有一種可能,會出現這種不合常理的做法,就是那邊已經聚齊了漁夫,可以說是勝券在握,已經不需要己方的支持,這個條件不過是試探己方的態度。更有甚者,那邊未嘗不正等著自己這邊拒絕,趁此機會,將己方勢力連拔起,分而吞之,也順便酬了他人助拳之功。一想至此,人人臉大變,縱是一直穩如泰山的老爺子也首次出了凝重之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衆人默然無語,狹窄的房間但見香菸瀰漫,縈縈繞繞,隨著衆人的呼吸,幻化各種形狀。安在海先前的不滿之意,此時赫然煙消雲散,他滿臉的張,暗自爲自己的冒失後悔;安在江則是低著頭,用力地指骨,似在思索如何破局;左、陳連襟此刻對薛向的好奇和輕視盡消,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驚訝,兩人此刻臉上也沒了先前的從容,畢竟自己和安氏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事已關己,又如何能不著急?

安老將軍從老王那裡要過一支菸,靈臺香已經不能澄清他的靈臺,他需要藉助尼古丁來安穩神魂。他深吸了幾口煙,長長出了口氣,笑著著薛向:“你果然還是如初見時一般敏銳,我贊你是嚴世蕃一流,果沒冤枉你吧?好了,我老頭子年紀大了,經不住你折騰,這事兒是你提起的,由你了結。”老頭子竟然不由分說地把定策的責任推給了薛向。

薛向自不會矯,他此來所爲何事?不正是要立這定策之功嘛。他回到自己的立凳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潤了潤有些發乾的嗓子,復又轉過來,正對著老爺子的眼神,道:“其實,勢從一開始就很明瞭,那邊的船看似堅固,他們的強大不過是建立在沙堆上罷了,縱使他們此刻依舊掌握著舵盤,可最重要的問題還是如三叔指出的那般,他們何曾真正掌握過魚叉?老人家著名的論斷,他們何曾記得。魚叉未握,風帆早破,且遍地結怨,人人無不苦之久矣,如此種種,皆是滅亡之道。我敢斷定季老那邊一定已經獲得了最廣泛的支持,今天他們那邊過來,不過是走個形式。當然,對他們來說是形式,可對我們來說卻是生死存亡的大事。眼下,再談論誰勝誰負,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當務之急要做的事無非兩點。第一,立刻向季老那邊亮明立場,什麼條件也別談。那邊自不敢不教而誅,若是他們真敢把咱們作了魚,現在結的漁夫之盟馬上就會潰散,一個不守信用的盟主,是無法讓盟友們到安全的,既然不安全,誰還願意以‘侍’虎,所以咱們暫時是安全的。第二,我建議老爺子這幾天多到下面走,尤其是曾經有過來往的老同志,不論關係如何,也去拜訪一二,既算是探探風,又向那邊亮明。最重要的是,要和潛在的漁夫們多加通,團結以求自保。我想如果做到這兩點,不說將來會獲得如何的回報,但至咱們暫時是穩如泰山的。”

薛向的話說完了,衆人卻久久不語,安氏兄弟、左、陳連襟加上一邊打醬油的老王心中同時冒出了一個詞:帥才!

唯有老爺子站起來,長嘆一聲:聰明天授,國士無雙!

衆人齊齊變

………….

江家大宅座落在王府井西路一側僻靜之,這是一座最正宗的四合院。說其正宗,是對比著松竹齋的構造而言。松竹齋就是個單進的院子,一間正屋裡闢出堂屋、臥室、書房等多個房間,哪裡有四面建房,拱衛合圍的四合院的神髓。而江家這座大宅就不一樣,這是一座三進的院子,整個建築構造是堂堂正正的四面建宅,朝中合圍,前兩進院子皆建了宅子,而整個第三進院子卻是一座寬大的花園。這座正宗又復古的四合院已經傳承了一百多年了,原是前清一個貝勒的宅子,從民國到共和國,歷經無數豪紳富賈、達顯宦之手,最終落到江歌的手中。江歌在大本有居所,不過,他和安老將軍一般,不願住在大,除了平日辦公得晚了,會在大困上一宿,大多數時間,他還是願意趕回家來和自己的妻子、兒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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