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焰火熄滅的瞬間,我仿佛看到失落在地上的那顆慘綠的珠子中間黑漆漆的瞳孔正不懷好意的看著我。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只剩下蠟燭的燭火兀自燃燒著,我和鐵蛋同相互看了一眼,都覺得這他媽本就是一顆眼珠子,哪裡是什麼寶石?再一看那顆掉在地上的珠子,竟然開始慢慢枯萎,表皮上的慘綠芒逐漸暗淡,最後化作一灘粘糊糊的惡心。
我呼出一口濁氣,暗自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說要再弄上這麼幾次,保管得嚇出心髒病來。陳小白也瞧見了剛剛發生的一切,在一旁說道:“也許這兩只本來就是狐貍的眼球,只不過是被人為的挖下來,又鑲嵌到這上邊的!”
我也同意陳小白的看法。眼神下意識的又看到巨石上禿禿的雕像,那雕像現在沒了狐貍皮的裝飾,更像是一只夜貓子。
忽然我發現那兩個黑窟窿下邊竟然有個相對小一些的孔,忍不住湊近了,才發現,這小孔更像是一個鑰匙孔。我趕招呼了鐵蛋,要了之前在鬼城到的那個玉制的鑰匙形狀的玉佩來。我小心翼翼地把玉鑰匙進石像的空間,了一半,玉石鑰匙好像到些許阻攔,餘下的部分不進去了。鐵蛋在一旁看得心疼,道:“老胡,你可小心著點兒,別弄壞了,咱們現在可就到這一個還算值錢的東西......”
我看了看玉石鑰匙和雕像上的空,融合的嚴合,怎麼會不進去呢?當下我手上稍微一用力,不曾想整個玉石鑰匙全部都推進了空之中。鐵蛋大呼小地就要把它摳出來,可是手指本就不進去。於此同時,只聽一聲清脆聲響起,整個巨石開始無聲無息地向下陷落。四人都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巨石連帶著它上頭的雕像大概向下陷落了一半的景,我們後猛然響起一聲沉悶的聲響。聲音雖然不算大,可是我還是聽的真真切切,忍不住打了個激靈。生發出來的方向分明就是我們進來這裡時候關了石門的方向,難道是‘藤’力大,把石門給生生撞開了不?
想到這裡,我也沒心再看不斷向下墜落的巨石了,趕招呼了陳小白,詢問一下三人的意見。
鐵蛋率先表態,眼看著來的玉石鑰匙得而複失,氣的眼珠子都紅了,罵道:“能怎麼辦?要真是那個‘藤’來了,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黑爺我還怕了它們不?”陳小白搖搖頭,說道:“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帶,咱們現在對‘藤’的了解本就只是停留在它的名字上,甚至都不知道這樣的東西到底是植還是,咱們怎麼能鬥得過它?倒是先找個地方避開才是正理。”
沒想到鐵蛋聽了陳小白的話,必以為然,大一撇道:“你們這可是犯了嚴重的右傾主意錯誤,遇見敵人不戰而退。要跑你們跑吧,我是他媽跑不了。”陳小白被鐵蛋兩句話氣得不再吱聲。我心說這都他媽什麼時候了,沒等危險來呢,先自了陣腳哪?當即圓場道:“你們倆都說兩句吧,小黑你說我們犯了嚴重的右傾主意錯誤,那你一味的蠻幹不也是犯了左傾主意錯誤麼?要我說,不如這樣吧,咱們來個折中的辦法,先在這裡等一會兒,看看到底發生什麼況,如果要是‘藤’來了,咱們就跑路,如果不是,咱們再做道理!”
鐵蛋和陳小白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我的辦法。項卿忽然大呼小道:“快跑吧,這裡....這裡冒水了......”三人遁聲去,只見剛剛我們說話這個當間兒,巨石連帶著上頭夜貓子的雕像都已經完全沉地面以下。原本是巨石的地方,現在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空,裡面漾滿了水,一晃一晃的眼看就要溢出來了。
我心中苦不迭,這下總算知道了這裡的牆上為什麼會有水跡浸泡過的痕跡了。他媽這底下就是地下水脈?而正是我剛剛發的機關。慌之中,那水已經開始慢慢溢出。不過這水流速好像比正常的水慢了不,一子濃烈的臭氣隨著水流慢慢彌散在空氣中。我聞了兩下,只覺得口發悶,轉念一想,暗自了聲不好,趕對三人喊道:“趕快捂住鼻子,這不是水!是水銀!有毒!”三人聽了,都是吃了一驚,趕帶好防毒口罩,拿手捂住了口鼻。
水銀就是化學裡的貢,有劇毒,古人為了防止**,有的會在活著的時候就喝進去大量的水銀,把水銀當做防腐劑來用。可是我怎麼也想不通,這裡為什麼會在地下放這麼些個水銀呢?那麼我們現在的地方,應該算作是霸王墓的一部分還是屬於鬼人的勢力範圍呢?想來想去,想得我頭大如鬥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倒是水銀散發出的臭氣越來越濃重,溢出來地面來的也越來越多。
於此同時,只聽黑暗中一陣樹葉婆娑的‘沙沙’聲傳來,我心裡打了個突,一定是那‘藤’把石門開了。我還哪裡敢再做停留?即便不被水銀的毒氣熏死,也得讓那些‘藤’給腐蝕嘍。我拿手捂著口鼻,對三人連比劃帶喊,示意向大殿的更深退去。鐵蛋雖然執拗,不過他也看清楚了眼前的形勢,別說一個‘藤’讓人頭疼,難以對付。就算是地上的那些水銀也夠我們喝上一壺的了。四人腳下不敢再做停留,拿起蠟燭,轉便朝著黑乎乎的大殿更深退去。
時間和方向的喪失,讓人覺得腦袋迷迷糊糊的,特別是剛才還吸了大量了水銀散發出來的毒氣。四人之中只有我和鐵蛋子骨還算湊合只是覺得心裡一陣惡心。陳小白和項卿沒跑出幾步遠,就一把扯掉了防毒口罩,彎腰嘔吐了起來。聽著‘藤’越來越近的聲響,我心中焦急萬分,項卿可以不管,可我怎麼著也不能丟下陳小白不管。我趕扯出水壺來,喂給陳小白喝了好幾口清水,這才停止嘔吐,只是還綿綿的沒有半點力氣。
我見他們倆都走不路了,只能我背了陳小白,再讓鐵蛋背了項卿,在‘藤’越來越近的聲音中向前跑去。大殿雖然不小,可以架不住我們這樣玩命兒地跑,一會功夫四人就來到盡頭。眼前再無去路,嚴嚴實實的石壁就好像銅牆鐵壁的牢籠一樣,把我們幾個困在這裡。鐵蛋長著大了兩口氣道:“我說老胡,我這會可真他媽是跑不了,你趕著背大師妹逃命去吧,我先在這裡歇一下腳,等緩過來了再去找你去!”
本來我就因為屢次被絕境到氣悶不已,此時鐵蛋又說這樣的話,我雖然知道接連的如同沒頭蒼蠅一樣的逃命,鐵蛋已經很是疲憊,可心裡還是沒由來的一。我忍住眼睛裡熱乎乎的覺,一腳踹在鐵蛋上,罵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小子是罵我呢還是怎麼的?我老胡是那樣的人麼?把兄弟扔在這裡,一個人逃命?你他媽也太看不起我了。兄弟,堅持住,記住,死亡不屬於無產階級!更何況是封建主義給的死亡......”
我一邊對鐵蛋說,一邊想起來我們從認識到現在經曆的生生死死,哪次不是著鬼門關過來的?不過這次我也是從心裡生出無力來,不知道幾個能不能逃出這次劫難。鐵蛋聽我說完,憨笑了一下,點頭答應。可他真是跑不了。鐵蛋不跑,我也只能陪著他在一旁。陳小白再我背上十分虛弱,在我耳邊輕聲說道:“老胡,答應我,要是這次能回或者回北京,摘符吧!”我沒想到都這會了,陳小白還惦念著這件事兒。眼看我們現在連退路都沒了,我沒有直接回答的問題,打趣道:“那有沒有什麼回報啥地?我這符可不能輕易地久摘了。”陳小白沉默了一會,聲音比先前還要輕,對我說道:“如果你摘符了,我就嫁給你。”
我萬萬都沒想到,陳小白會這麼說。只覺得大腦一陣斷路,全的好像都在一瞬間灌進了腦袋裡頭去。‘嗡嗡’地響了好一會,這才回過神來,扭過頭,看著白皙的臉龐道:“那好,要是真能活著回北京,我跟鐵蛋都摘符。”陳小白堅定地點點頭,道:“你別忘了今天說過的話就行。”
這麼會兒功夫,‘藤’就已經到了我們之前站立的地方。從地下流淌出來的水銀好像本對它一點作用都不起,‘藤’一路發出‘沙沙’的響聲朝我們藏的方向奔襲而來。鐵蛋終於緩過來不,從地上扯起項卿就喊道:“老胡,趕走吧,再不走都他媽得喂了它當點心吃了!”鐵蛋說罷,四人相互扶持著沿著牆壁向更深的地方退去,希能夠找到一個出路。
走了十幾米的樣子,牆壁上忽然出現二十多公分的夜叉惡鬼的形象,四人停下腳步,前頭已經是牆角了,再無去路。四人的眼睛紛紛落在突兀地探出牆壁的夜叉惡鬼的形象上。我心中暗想,難不這還是個機關不?借著燭,已經能看到後不遠的‘藤’了,只見它周蹭滿了水銀,不但沒有任何影響,反而變得更加生機盎然了一些。
鐵蛋看了我一眼,催促道:“老胡,你看這鬼頭是不是個機關?試試吧,不能就這麼幹著不是!”左右都是險象環生,倒不如試試看這東西到底是不是消息的開關,沒準兒還真能掏出升天,也不一定。想到這裡,我把心一橫,心中默念了兩聲祖師爺保佑,一手發力,把鬼頭活生生推進牆壁之中。
猛然間只聽‘咕咚、轟隆‘一聲,我們後不遠登時落下了一塊厚重的石門來,把‘藤’的來路正好封死。我了口氣,終於暫時擺了‘藤’的危險。不料一直燃燒的旺盛的蠟燭忽然悄無聲息的熄滅,四周登時陷一片漆黑,我剛要開口,忽然看到牆角邊上有兩團鬼火閃了一下,又沒在黑暗中,消失不見。急之下,我手發力把牆上出二十多公分長的夜叉惡鬼形象使勁兒按進了牆裡頭。與此同時,我們後落下一堵厚厚的石牆,把‘藤’隔在了外頭,同時也形了一個非常狹小的空間。一直燃燒旺盛的蠟燭不知道是被牆墜落帶的冷風,還是因為什麼其他的原因,悄無聲息的熄滅。我剛要開口說話,猛然間瞧見牆角兩團幽藍的鬼火盈的兩下,又瞬間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
對於那兩團鬼火,我們都不陌生,自從在霸王廟裡頭出來,就一直被那只狐貍纏著不放,它還如同鬼魅一樣,三番五次的跟蹤襲我們。
仔細一想,要不是這只狐貍從中作梗,我們還哪裡能夠遭遇如此這般的危險?我越想越覺得氣悶,殺心頓起,暗自招呼了鐵蛋,便出藍魔來,和鐵蛋分兩路,朝著牆角方向靠攏過去。
現在這個空間只有十平方米大小,我和鐵蛋眨眼之間就走到牆角。離的近了,那兩團鬼火反而沒了,不過一子腥臊之氣說明了我肯定不是看花了眼睛。鐵蛋脾氣暴躁,沒等我出手便揚起工兵鏟子照著牆角拍了過去。黑暗之中,我完全看不到鐵蛋的作,只能通過他做作發出來的聲音判斷。鐵蛋這一下,勢大力猛,工兵鏟子拍在地上之後,激起幾顆璀璨的火花,甚是耀眼。
見他全力一擊卻沒有得手,我也不敢怠慢,手裡攥著工兵鏟子,四下看了兩眼,猛然間瞧見那兩團鬼火忽然在鐵蛋正上方亮了一下。我心中一驚,登時擰著勁兒地朝前撲去,手裡揚起鋒利的藍魔,照著剛剛鬼火盈的地方猛刺了下去。這一下同鐵蛋那一下如出一轍,鋒利的藍魔在牆壁上劃出一道豔麗的火花之後,也是沒有傷到那只狐貍分毫。
我們哥倆作不小,後的陳小白也終於有所察覺,艱難地在背包裡出了一枚冷焰火,在地上磕亮了,扔在空間之中。冷焰火的冷冽的芒登時把鬥室照的通明,我四下一看,只見一團火紅火紅的狐貍正瞇著眼睛蹲在項卿後背上,圓滾滾的狐貍臉好像布滿了鄙夷和笑一般。
我腦袋‘轟’地一聲,之前就看到過它趴在項卿的肩膀上,此番又是如此,對於項卿來說,我真有些看不了。
鐵蛋瞪大了眼睛,左看右看沒瞧見那狐貍到底在哪。忍不住開口問道:“老胡,這是不是有什麼通道之類的地方?那只狐貍肯定就是遁著這樣的通道逃跑了!”我沒有做聲,用手扯了扯鐵蛋的襟,那下點了點項卿的方向。鐵蛋和我之間的非常默契,此時見我這般模樣,順著我的眼神看了過去,見那只火紅的狐貍正好趴在項卿的肩膀上盯著我們哥倆看個不停。當即怒道:“媽了個八字的,這個外國小白臉子還真和著狐貍是一夥兒的,看我今天不拍死你們倆!”
鐵蛋說罷就要手,我忽然間覺得項卿有些不大對頭,從一開始我跟鐵蛋折騰出來的靜就不小,可是他臉頭都沒抬一下子,腦袋耷拉在雙膝蓋中,不知道在幹什麼。我害怕鐵蛋這廝沖,想要拽他一把,出手卻晚了。鐵蛋兇神惡煞一樣,兩步到項卿跟前,手中鏟子掄圓了就照著項卿背上趴著的那只狐貍拍去。
雖說鐵蛋一路奔波,力氣都快掏空了,可是項卿要真這麼結結實實地挨上他這麼一鏟子,多半也要去見了閻王爺了。我和陳小白都看得目瞪口呆,鐵蛋的作在我們倆的眼睛裡都被放慢了,變作一格一格的電影幀片,不斷在眼前放映。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等著鐵蛋下手之後,項卿來個濺當場。甚至我都忘記了還有狐貍這一茬。
說時遲那時快,鐵蛋的工兵鏟子勢如破竹地劃破空氣之後,猛然間停頓在半空之中,一不。在我的角度只能看得到項卿的背影,本也看不見鐵蛋究竟在幹什麼。我腦子裡湧出的一個念頭便是:鐵蛋該不會是讓這只狐貍給攝取了心神吧?想到這裡,我也站不住了,一個箭步竄了過去。冷焰火冷冽的芒雖然被鐵蛋壯的軀給擋去了大半,可是我還是能夠看得見,鐵蛋的手腕正被項卿死死攥住,任憑鐵蛋如何用力,臉都憋了豬肝也不了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