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扶額:“他鬧哪一出?”
“溫主說,婚是他母親退的,他要和您談談,也要看看上君是什麼人。”
“我人都帶回來了,”花向晚低聲,“他要和我談什麼?”
靈北不說話,花向晚想了想:“后門呢?他們也堵上了?”
“沒有,”靈北搖頭,“溫主特意把后門留出來了。”
“那就從后門走,”花向晚立刻吩咐,“別起沖突。”
“是。”
靈北點頭。
這些年合歡宮對這些沖突都是能避就避,養蓄銳,好好發展。
然而靈北還沒轉,就聽謝長寂開口:“不必繞路,繼續往前。”
聽到這話,花向晚一愣,和靈北一起看了過去,就見謝長寂面不,稍稍提聲:“憶然。
江憶然聞言,從前方折回來,恭敬道:“上君。”
“吩咐弟子,揚旗往前。”
“是。”江憶然立刻應聲,隨即轉離開,朝著天劍宗弟子大喊出聲,“揚旗!”
片刻后,天劍宗宗旗便同合歡宮的宮旗一起升起在車頭和前后排。
兩旗并列,在風中纏在一起。
靈北和花向晚看著這個況,有些不敢說話。
他們畏畏過了快兩百年,從未這麼囂張過。
謝長寂見宗旗升起,轉頭看向靈北,語氣聽不出喜怒:“溫清在嗎?”
“在。”
靈北反應過來,趕匯報前面況:“溫清帶了清樂宮兩位化神期的高手,都在。”
“嗯。”
謝長寂點頭,只道:“開路吧。”
靈北聞言,便知道謝長寂是打算。
他一時有些激,強行克制住心中興,故作鎮定沉穩:“是。”
說著,靈北便轉去了前方領路。
花向晚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謝長寂的意思,有些心慌。
趕坐到謝長寂面前,握住他的手,激懇求:“謝長寂,溫清是清樂宮宮主,你別來。”
謝長寂聞言,抬眼看。
“你怕我殺了他?”
一開口就提“殺”,完全超出了花向晚“重傷”的心理預期。
更慌了,立刻強調:“要是他死了清樂宮是一定要開戰的,合歡宮現在元嬰以上修士都沒有多,我沒有多家底,咱們要養蓄銳保持實力,不到萬不得已……”
“不必害怕。”
謝長寂聽著的理由,神稍緩,他垂下眼眸,看上去極為平和:“我只是不想繞路,我有分寸。”
花向晚看著他沉穩神,咽了咽口水。
想著謝長寂過往一直言出必行、十分穩妥,終于放心了一些,但還是叮囑:“重傷也是不行的,一點教訓就可以了,也別太過分,終歸要給點面子。”
謝長寂低頭喝茶,沒有出聲。
車隊一路往前,繞過前面土坡,就來到合歡宮,從山丘上往上看,合歡宮前方是一個巨大的平原,五千修士列在合歡宮前方,整整齊齊,頗為壯觀。
花向晚著馬車車簾,張看著兩邊隊伍越靠越近,旁邊謝長寂完全與之相反,平靜喝茶,沒有半點擔憂。
過了片刻,兩邊人馬終于頭,馬車停下來,靈北在前方行了個禮,恭敬揚聲:“溫主,我家主攜君歸來,還主讓路。”
沒有人說話。
過了片刻,就看前方修士讓道,轎上下吱呀之聲響起,人群中一位青年坐在轎上,緩緩而來。
他著紫,頭頂羽冠,一手捧著金杯,一手搭在轎一邊,容貌艷麗,眉眼輕佻,眼角一顆紅痣,襯得他格外妖嬈,也帶了幾分銳利。
“阿晚,”他沒搭理靈北,看向馬車,徑直揚聲,“你又帶了新歡回來呀?”
花向晚聽得這話,看了看謝長寂,見謝長寂似是發愣,便有些坐不住了,揚起車簾站出去,皺眉叱喝:“你來鬧什麼?不是都退婚了嗎?!”
“阿晚,”看見花向晚,溫清神立刻鄭重起來,“此事并非我意,我被我阿娘關了許久,現下才逃出來就來找你,我與秦云沒有親……”
“那也是退婚了。”
花向晚打斷他,看了看他后修士,低聲:“我已經在天劍宗親了,退開吧,休要太過難看。”
聽到這話,溫清臉微變,他咬牙切齒:“親了?”
“是。”
花向晚應聲:“別糾纏了。”
“我糾纏?”溫清聽到這話,氣急笑起來,“是我糾纏,還是你毀約?當年你答應過我,要一直同我在一起,也是你答應我要同我婚的!”
聽到這話,花向晚一時語塞。
馬車中謝長寂低垂眼眸,取了桌上一株在瓶中裝飾的桃花。
“這都是過去之事,而且我答應你時,你也說好你會說服你母親,我已經給了你這麼多時間了,”花向晚為難,“你做不到,如今你有秦云,我也婚了,那就算了吧?”
溫清不說話,他將目挪到花向晚后馬車:“婚了?好,好得很。”
說著,溫清臉驟變,手上一轉,一把古琴突然出現,抬手猛地一撥,音波朝著馬車如刀而去,他冷著聲:“那他死了,你便又是我的了。”
音落,音波繞開花向晚,徑直割破車簾,車簾落下一瞬,一把桃花飛灑而出。
桃花撞在音波之上,音波瞬間斬斷,而后花瓣如同飛劍,朝著溫清疾馳而去,溫清察覺不對時,桃花已至眼前!
溫清慌忙撥琴,琴音匆匆攔下一片片刺來的桃花劍,他一面躲閃一面奏琴,旁邊兩位化神修士見狀,當即加戰局,一簫一笛協助琴音將桃花全都擊飛,然而也就是最后一片桃花落下剎那,謝長寂放下茶杯,從馬車中提著桃枝,隨即而至。
他來得極快,化神修士見狀不妙,瞬間擋在溫清面前。
一簫一笛尖銳出聲,謝長寂木桃枝一揮,劍意似如排山倒海,頃刻間,蕭裂笛折,桃枝沖過古琴音波,直取前人臉面。
古琴琴弦寸寸斷裂,溫清一口干嘔而出,隨即便覺桃枝狠狠在臉上,瞬間將他翻在地!
他整個人狠狠撞在地面,還未來得及起,桃枝已經抵到頸間。
他羽冠歪斜,頭發散開,滿滾得是塵土,息著抬頭,揚起被得滿是痕的臉。
就見青年一緋玉冠,神平靜如潭,他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回頭看向花向晚。
輕描淡寫問了句——“可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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