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首次做新郎的韓臨風其實并不滿意。他還跟蘇落云商量過:“我的親友遠在梁州,陛下賜婚太急,父王雖然收了信,也無法親自來參加……待以后有機會,我定然要補一個隆重些的。”
落云當時聽了也連連點頭,覺得有道理:世子下次舉行婚禮,大約也換了新娘。
若是個品貌相當的貴,當然要辦得隆重些,哪能像現在,這樣低調地禮?
不過現在新娘子是,這樣悄無聲息的婚事最合的心意。
韓臨風在京城里的那些狐朋狗友,有幾個有人樣子?無非都是郭偃一類的紈绔,若真來了,鬧起房時也不知要給多難堪。
寧愿一個人都沒有,走個過場得了。
可惜,等二位新人了青魚胡同,還沒有多久,就聽到了車子滾滾而來的聲音。
不一會這巷子里就變得車水馬龍。
那些韓臨風的酒朋友們自認為跟韓臨風相,紛紛不請自到,還開口嚷嚷,埋怨韓世子的不周全。
韓臨風一紅袍,看著不請自來的賓朋,微微長嘆一口,面無喜,敷衍抱拳說道:“天子賜婚,要求盡快,所以準備倉促,來不及宴請賓朋,讓諸位挑理了!”
但他這類說辭,可糊弄不了這些富貴宅門里的公子們。
這一看就知道,低賤的新嫁娘不遂世子的心意,只是礙著陛下賜婚,匆匆應付了差事罷了。
一個瞎,有什麼可給親友展示的?怕是覺得丟人,才藏起來不見人的吧?
不過這樣的熱鬧若不看,豈不是太可惜?所以這些狐朋狗友商量好了,突然前來,殺世子個湊手不及。
雖然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雖然韓世子著實可憐,可這樣的熱鬧不看白不看!
但是原本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前來觀禮的人,待看到新娘子挑開擋臉的紅珊瑚步搖,與世子互相敬酒禮時,那等花容月貌一下子就讓眾人的哄笑聲戛然而止。
我的個天!這姑娘也是太好看了吧?京城的小門商戶竟然還藏了這等絕?
大多新娘子都是厚涂脂,抹著紅紅的腮幫子,抹得若紙扎的一般。
可是這位世子妃倒是標新立異,并沒有畫新娘妝,只是淡掃峨眉,薄施黛,可因為五明麗,竟然有種出水芙蓉般的清純之,更顯得紅似火,妖嬈嫵。
不請自來的這些人,大多沒有見過蘇落云,卻又都是以貌取人之輩。
他們冷不丁看到了落云的容貌,頓時看直了眼,想要取笑韓臨風的話一時間了一半,竟然還帶了些艷羨。
這子當真是個瞎子?怎麼看一路走來,都毫無障礙的樣子,完全不似街上看到的瞎子需要拄著拐前行。
他們當然不知道,世子府的地,無論是屋里屋外,都是重新鋪過的。屋外是卵石鋪地,而屋不適合鋪卵石,韓臨風請人用刻刀在石板山刻鑿了線條和花紋。
不知道的人,只會以為是別致的裝飾。不過落云穿著薄底兒繡鞋,輕易能知到那些記號,自然走得心里有數。
而隨侍的香草也會時不時查看前方,若有礙事的障礙,都是徑直挪走,要不然及時告知落云避開。
只是這些在不知道的人看來,便覺得此如同開了天眼,仿佛跟常人沒有什麼兩樣。
既然撿不到笑話,眾人的嬉鬧之大減,剩下的便是嘖嘖稱奇,外帶幾分羨慕。
所謂世家,可并不是全都容月貌,歪瓜裂棗的比比皆是。只不過一個個有著家世支撐,三分便被夸大了七分。
他們有些已經了親,雖然夫人都是出不俗,可論起容貌來,跟這子差遠了。
雖然他們也有妾,可只要上面的父母還在,太過貌的也不了府宅子。畢竟狐一類,都不得長輩眼,只能養在外頭。
平日在府宅里,便是那幾個頭臉的聊勝于無。
反倒是韓臨風這小子因禍得福,娶了個這般貌的養在屋里。而且不但眼盲,出還低,管不著家里的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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