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佩蘭雖然不出奇,但是配比得當,出來的味道還是很宜人的……可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落云突然微微了一下鼻子。
突然覺得那香的味道……似乎有些不對了!
除了調配的幾味香料以外,里面似乎還有些檀香與沉香之味……
稍微懂香之人都明白,這檀香和沉香并不太適宜調配在一,因為都是引香,重疊在一起,反而會遮蓋不味道。
不過蘇落云因為眼盲,鼻子較為常人靈敏許多,尤其是對香料味道十分敏,就算引香濃重,也能分辨出一些底味。
在別的夫人嬉笑打牌時,閑得無事,便可沉下心來細細品琢香氣。
這逐漸改變的香氣,除了檀香之外,里面似乎還摻雜了些許的……艾草和一子藥香。
也不知是那香爐子先前灼燒留下的殘余香料,還是有人故意而為之,兩種味道在佩蘭香味的遮掩下,穩定而徐徐釋放著。若不是對香料敏之人,也許察覺不到。
落云不聲,悄悄問邊的寄秋:“你可看到了點香的香爐子?里面可有殘香?”
寄秋方才幫是世子妃調配了香料,親自將那香放的香爐里,所以看得很清楚,那香爐裕妃娘娘剛剛進獻的是嶄新鎏金仙鶴長香爐,里面并無什麼殘留。
落云又細細嗅聞,那檀香和艾草的配比很妙,里面還雜糅著一落云不認識的藥味。
這些味道符合在一起,若沒有落云這樣的狗鼻子,不會太在意。
最起碼打牌的眾位貴人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而現在嗅聞的香味雖然略有不對,卻也不是什麼毒蛇猛藥,斷沒有打擾了皇后玩牌興致的道理。
不對……一個嶄新的香爐,怎麼會用這麼復雜的味道?莫不是被人了什麼手腳?而這麼做的目的又是為何?
落云的心里猛一翻,借著的功夫,用手帕遮掩住,又開口小聲問:“香草,你……看看大家都面如何?”
香草被世子妃問得發懵,只能抬頭挨個查看著眾人神。
很快便注意到,那個瑞王妃方錦書也沒有打牌。而著換坐到了臨窗的位置。
方才陪在皇后邊的裕妃說風冷吹得脖子疼,所以此時廳的窗戶都閉著。方錦書坐在窗邊,實在忍不住,手推開了一條想要一氣。
可是裕妃很快便喊:“這是哪兒吹來的風,我的脖子又疼了!”于是有太監賠著笑臉,將那扇窗復又關上了。
落云了解了這些形之后,腦子轉了幾轉,突然暗暗倒吸一口冷氣。
滿屋子的貴人,只有與方錦書兩個剛剛新婚。
那檀香和艾草固然無害,可是若懷了孩子,對胎兒卻有些妨礙,最讓人心里不安生的是那子掩蓋其中的藥味。落云是做香的,對于子孕有妨礙的香料是大避忌,自然也要知曉這方面的要義。
算一算月份,若是那九王得力,方錦書大約也該有孕了。
現在方錦書不住那味道便是明證。
也不知道那子說不出的藥味又是什麼,一個嶄新的香爐子,卻有那麼多復雜的味道,在水汽的催發下,在不斷緩緩釋放。
若猜得不錯,一定是這香爐子事先被什麼藥子浸染過了。
能這麼做的人絕對不是于無聊湊巧。
不過若方錦書真有什麼不妥,說是那香味催發得氣涌,該要如何追責?
畢竟這香是北鎮世子妃調配出來的,而那香爐子,則是裕妃娘娘剛剛送給皇后的禮。
方才從調香,到點香,也都是落云的侍寄秋所為。從頭到尾,皇后宮里的人都沒過那香爐子。
方錦書就算聞著不舒服,回去發作以后,也只會認為是蘇落云的香調的有問題,新仇舊恨一腦地怪罪到蘇落云的頭上來。
一時間,落云腦子閃過許多念頭。
雖然裕妃對于瓊貴妃也是恨意滿滿,但過并不認為裕妃這種在宮里熬度半生的人,會犯這麼傻的錯誤,在香爐上做手腳陷害九王的新媳婦。
而落云跟方錦書不和,是滿京城皆知的事,若是被人認為故意報復瑞王妃,似乎也合合理……
無論怎麼樣,若是自己料想得不錯,自己和裕妃顯然已經不知不覺局做了別人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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