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

城市天氣逐漸回暖，但是偏遠一些的鄉村卻溫度極低。

這會兒顧雪儀是有一點不太適應。

宴朝盯著的面容仔仔細細看了會兒，最后還是下了外套，罩在了顧雪儀的上。

顧雪儀愣了下，回頭去看宴朝。

宴朝面上溫和之已經消失得干干凈凈了，他面上再不帶一點笑容，連眸子都是深沉的。

這是顧雪儀從來沒見過的宴朝。

不，倒也不是沒見過。

宴朝在切了龍珍的時候，有一瞬就出了這樣的表，但也只是一瞬。隨即他就又浮現了淡淡笑容，仿佛那位紳士的宴先生。

顧雪儀倒并不怕宴朝的模樣。

拉了下上的外套，裹得了點。

上的確一下溫暖了許多，顧雪儀這才沒有再提還回去的話。

那邊盛煦已經吐完了。

他慢吞吞地站直了，說：“咱們走吧。”

“急什麼？”顧雪儀淡淡道。

盛煦：“嗯？不急嗎？”

“你連他們為什麼進村子都不知道，就往里闖，兵法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盛煦了下：“不是為了更好地藏匿嗎？”

宴朝淡淡接口道：“那你知道，整個村子是否和他們一伙的嗎？”

盛煦：……

盛煦：“沒可能吧。”

盛煦：“還真有這種可能？”

顧雪儀淡淡道：“昔日我父親帶兵，行過一村落。那村子便是全民皆兵……若是一著不慎，恐怕就著了道。”

宴朝也道：“國有些偏遠的村子，也都是以村為單位進行制毒販毒，拐賣人口……”

盛煦：“……草。”

他還是太年輕了。

“國外這樣的也不見。甚至有一些國家，大部分村落都是全民武裝。……國槍，他們不至于裝備武。但如果掉以輕心，也可能被制住，從主變為被。”

盛煦有點氣悶。

大嫂懂就算了，宴朝也懂。

就他不懂。

“那我們怎麼辦？”

“等天黑。”顧雪儀和宴朝幾乎同時開了口。

然后兩人對視了一眼。

宴朝卻先一步挪開了目。

顧雪儀怔了下。

宴朝突然變得怪怪的。

盛煦著這一幕，卻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好氣。

他恨不得現在打電話去租一個大哥來冒充盛老大，把宴朝氣死得了。

“回車上，開遠一點。”顧雪儀發話。

盛煦連忙說：“這次我來開，這次我來！”

不然宴朝開車，能把他搞死。

宴朝這次倒是沒再說什麼。

等上了車，顧雪儀猶豫一下，還是問：“你擔心宴文姝？”

宴朝愣了下。

他自然不是擔心宴文姝。

但他低低應了一聲：“嗯。”

顧雪儀：“宴氏的保鏢應該也快趕到了。”

如果不是宴朝車開得太快，后面也不至于甩開得太狠。

盛煦也回頭說：“一會兒警車也要到了。”

宴朝淡淡應了聲：“嗯。”

顧雪儀眨了下眼，突然想到了點什麼。

歪過頭，低了聲音和宴朝淡淡道：“我們那時嫡子與庶子也是有分別的。我雖然待他們好，但也不會要求宴總也與他們親近。婚生子與私生子，從份層面上，本就是尷尬對立的。宴總過去那樣謹慎，并算不得是小人之心。反而是省卻了許多麻煩事……若是放縱他們任為，于家族，于他們自，于宴總自己，才正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顧雪儀在寬他。

宴朝猛地攥了手指，哪里還有什麼冷意。

顧雪儀以為在他在緒低落？

宴朝心底砰砰砰炸開了一朵朵煙花。

但臉上卻是分毫不顯。

他轉頭看向顧雪儀，啞聲道：“當真嗎？”

顧雪儀迎上宴朝的目。

他眸微微，面容分明是冷的，但目卻又像是撤去了刺的穿山甲，出了一點。

前頭的盛煦看了一眼地圖：“舞草！這里，這里小元村？”

盛煦猛地一拍方向盤：“哎呀我大哥就在小元村附近的山上修行啊！”

宴朝的表演就這麼被打斷了。

他扭頭盯住了盛煦，再不掩飾目森森。心底綻放的煙火也都一朵朵熄滅了。

一個在山上帶發修行，奉行佛法的和尚。

他會生氣嗎？

宴朝了指骨。

啊，他好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