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巖石上又歇了會,勻了氣,直到廖景卿臉上的紅霞褪去,兩人才挽著手,慢悠悠地走下山坡,返回別墅,一路上說說笑笑,心好到了極點。
進了屋子,卻見柳兒坐在沙發上唱歌,那歌聲雖不大,卻讓兩人吃了一驚:“好大一棵樹,任你狂風呼,綠葉中留下多故事,有樂也有苦,歡樂你不笑,痛苦你不哭,撒給大地多綠蔭,那是的音符……”
兩人對視一眼,不相顧駭然,都覺得蹊蹺,不知兒是否察覺到了什麼,否則,怎麼會突然想起唱這首歌?這是在暗示什麼嗎?
廖景卿以手掩面,責備地瞟了王思宇一眼,就微笑著走過去,把買來的兩樣古玩放在茶幾上,試探著問道:“兒,看姐姐買的這兩樣瓷,怎麼樣?”
柳兒瞟了一眼,就點點頭,不冷不熱地道:“還吧,我不太懂這些,看樣子還不錯。”
廖景卿心裡也有些沒底了,就勉強地笑了笑,給王思宇使了個眼,聲道:“在古玩市場逛了太久,腰酸背痛的,我先回屋歇著了。”
柳兒卻一把拉住,看了又看,似笑非笑地道:“姐,你今兒的氣真好,皮得像能滴出水一樣。”
廖景卿心裡‘咯噔’一下,卻若無其事地道:“可能是化妝品的原因吧,早晨剛試過新買的護品,要是真好用,回頭你也用那種。”
柳兒笑了一下,搖頭道:“不用了,姐,你不知道,我不能換護品,怕臉上起小豆豆。”
王思宇見狀,趕忙走了過來,為廖景卿解圍道:“兒,還不讓景卿姐姐上樓,都累了,有什麼話,等會再說。”
柳兒‘嗯’了一聲,斜倚在沙發上,目送著廖景卿離開,又小聲哼了起來:“好大一棵樹,好大一顆樹,好大一顆大榕樹…….”
王思宇笑笑,坐在旁邊,小聲地道:“兒,怎麼想起唱這首歌?”
“怎麼,不行嗎?”柳兒斜睨著他,醋味十足地道:“就許你們上去幽會,不許我唱歌了?”
王思宇擺擺手,鎮定自若地道:“兒,別說,我們是到山坡上轉了轉,可沒有幽會。”
“就有!”柳兒撅起小,悻悻地道:“剛才下樓的時候,就見你們兩人並肩下來,那個親熱勁,別提了,讓人看了,還真是嫉妒呢!”
聽這樣一說,王思宇倒放心了,拿起那件青花山水紋筆筒,掂了掂,著筆筒外壁泛青的白釉,微笑著道:“兒,考考你,知道《好大一棵樹》這首歌是唱給誰的嗎?”
柳兒愣了一下,搖頭道:“不知道,就覺得歌詞蠻好的,曲子也不錯,雖然過去很久了,到現在唱起來,還是朗朗上口。”
王思宇歎了口氣,把筆筒放下,含笑道:“這首歌是唱給一位可敬的老人的,他為這個國家做出過傑出的貢獻,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得到應得的認可,爺爺過世的時候,對此還耿耿於懷,當初,迫於形勢,也在會上說了些違心的話。”
柳兒睜大了眼睛,好奇地道:“是當大的嗎?”
王思宇笑了笑,輕聲道:“是啊,當過最大的,不過,後來又下去了。”
“犯錯誤了?”柳兒有些吃驚,對於政治,是一竅不通的,盡管跟了王思宇很多年,可在這方面,依然不甚了了,甚至連職大小,都搞不清楚,更逞論很久以前的事了。
王思宇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笑著道:“和績相比,那些錯誤就顯得不值一提了,真希下次中央全會上,能把歷史留問題解決了。”
柳兒如有所悟,乖巧地坐了過來,把頭倚在王思宇的肩上,有些興地道:“哥,那爺爺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吧?”
王思宇點點頭,默然半晌,才歎息道:“是很了不起,他們那代人都是吃過苦頭的,也曾經生活在無邊的恐懼裡,甚至很多時候,都已經絕了,可他們仍然能夠頑強地活下來,很不容易。”
柳兒抿一笑,出雪白的貝齒,悻悻地道:“哥,你不是又想要我憶苦思甜了吧?我倒是覺得,自己也蠻不容易的。”
說完之後,竟覺得委屈,劈裡啪啦地掉下眼淚,撅著小道:“在西山那些日子,我都覺得不過去了,好容易過上了安穩的日子,卻還被你欺負!”
王思宇微微一怔,忙出紙巾,去臉上的淚痕,輕聲哄道:“小傻瓜,哥哥又哪裡做錯了?”
柳兒側過子,趴在王思宇的膝蓋上,哽咽著道:“就欺負了,人家黃花大閨一個,卻要給你當小三,想想就覺得委屈。”
王思宇歎了口氣,手拍著的後背,苦笑著道:“那就沒辦法了,你要是想找個好人家嫁了,哥哪裡會不肯呢?”
“沒良心!”柳兒怒了,眼裡翻著淚花,拉過王思宇的手掌,張開,在上面咬出月牙形的印記,氣鼓鼓地道:“要真是嫁了人,讓人家知道,天天被你摟著睡,被你那個那個,還不和你拚命啊!”
王思宇笑笑,著白膩的下頜,搖頭道:“咱們雖然躺在一個被窩裡,可一直相敬如賓,哪有那個那個了?”
柳兒破涕為笑,撇道:“雖然沒有,可也差不多了,我哪裡還有什麼可言了,就在昨晚上,你還欺負人家了,只差一點點,就被你這大狼得逞了!”
王思宇把手放在邊,咳嗽了幾聲,有些無奈地道:“男歡的事,怎麼能說欺負呢?比方說,我覺得吧,接吻的時候,你比我還興呢!”
“流氓!”柳兒出拳,捶了他一下,又有些難為地道:“人家那哪是興啊,明明是不過氣來,都快窒息了,哪有你那樣接吻的,竟是來,一點技含量都沒有!”
王思宇捉住了話裡的小辮子,低下頭,瞇著眼睛道:“兒,那誰接吻才有技含量呢?”
柳兒咯咯地笑了起來,搖頭道:“沒試過,不知道,要不,你讓我出去試試?”
“你敢!”王思宇笑了,拿手在的翹上摑了一掌,又著那張青春人的俏臉,輕笑道:“兒,記得乖些,不能和景卿姐姐那麼說話,忘記人家怎麼對你的了嗎?”
柳兒也不好意思了,悻悻地道:“人家也不想的,可一看到你們那樣親的樣子,就覺得好生氣,好像天都黑下來了一樣。”
王思宇笑笑,拿手向樓上一指,輕聲道:“還不快過去道歉。”
“那你親我一下。”柳兒閉上眼睛,撒般地道:“不親就不去,我知道,在你的心目中,景卿姐姐比我重要多了。”
“錯,瑤瑤才是我的心頭!”王思宇俯下子,在那潔如玉的面頰上輕輕親了一口,笑著道:“去吧,要記得聽話,不然,我可要向小蕾阿姨告狀了。”
柳兒咯咯一笑,起走到架邊,拿了子上了樓,換上之後,就敲開廖景卿的房門,雙手拉著擺,在原地轉了圈,輕笑道:“景卿姐姐,你看,我穿這件子怎麼樣?”
廖景卿把手中的梳子放下,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就笑著道:“真好,兒,你就是最好的服架子,穿什麼樣的服,都覺得好看!”
“是嗎?”柳兒抿一笑,有些難為地道:“小宇哥哥也是這樣講的,只是,每次他都是敷衍,很真正去瞧。”
廖景卿莞爾,拉著的手臂,走到床邊坐下,聲道:“因為這個就生氣了?”
柳兒微微一怔,吃驚地道:“景卿姐姐,你怎麼知道?”
廖景卿心裡也踏實下來,就笑著道:“都寫在臉上了,眼圈還是紅的,剛剛哭過吧?”
柳兒點點頭,地道:“總是覺得他不在意我,那種被忽視的覺,很不好。”
廖景卿歎了口氣,搖頭道:“兒,小宇是市委書記,平時工作很忙,力也大,常常加班到深夜,到了周末,我們都應該想法讓他開心些,可不能讓他煩惱。”
柳兒有些臉紅了,聲若蚊吶地道:“姐,我也不想的,可有時候吧,火氣上來,就是控制不住,越是心裡想著他,越是想和他吵。”
廖景卿嫣然一笑,臉上出極為理解的表,悄聲道:“兒,姐姐明白,你是太喜歡小宇了,關心則。”
柳兒笑著點頭,拿手.著擺,紅著臉道:“景卿姐姐, 其實,有時候吧,真的很嫉妒你。”
“嫉妒?”廖景卿暗自吃驚,拂了下耳邊的發髻,不聲地道:“怎麼會呢?”
柳兒抬起頭,勇敢地注視著廖景卿,悄聲道:“景卿姐姐,你太漂亮了,就好像清麗俗的仙子一樣,在你面前,任何人都會到自慚形穢,我也一樣。”
“哪有那麼誇張!”廖景卿笑笑,略一思索,悵然道:“兒,你要是覺得……”
柳兒連連擺手,語無倫次地道:“景卿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想,我也知道,你和瑤瑤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小宇哥哥這一個親人了。”
廖景卿含笑點頭,悄聲道:“其實,我是不想過來的,就是瑤瑤不肯,在水吵得厲害,你知道,從小就著舅舅,舍不得分開,難纏得很!”
柳兒笑了,抿道:“那小家夥,現在倒是越來越漂亮了,再長大些,也是個難得的小人。”
話音未落,房門被推開,瑤瑤手裡拿著一件漂亮的比基尼泳走了進來,好奇地道:“兒阿姨,你說誰是小人啊,是說我嗎?”
“當然是你了,還能有誰!”柳兒招了招手,把瑤瑤了過來,把抱在懷裡,輕聲道:“拿泳出來做什麼,打算游泳了嗎?”
瑤瑤笑著點頭,聲道:“舅舅說了,只要學好南粵方言,明兒就帶我去海邊游泳!”
廖景卿笑笑,輕聲道:“那你學了沒有?”
瑤瑤嘻嘻一笑,搖頭道:“沒關系的啦,他敢不帶我出去,我就把那些,統統都講出來,到時候,舅舅一定死翹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