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逃離!
他的腰就快被折斷,對方的手掌在他的后背上,他只能狼狽地隨著對方的進出而抖。
“給你一個提示,讓這個軀殼裂開,你的思維才能逃走。”
肖巖閉上眼睛,握了拳頭,就算這個軀殼是海茵構筑的,他也要讓它碎裂!
磕啦啦的聲響從額頭開始蔓延,肖巖的思維從這軀殼的隙間流淌而出,瞬間一切碎,他不會再向從前那樣落荒而逃。海茵之所以能夠如影隨形,是因為他將思維的碎片嵌了自己的思維里。肖巖十分有耐地清除這些碎片,逃了出來。
“喂!肖巖!肖巖你沒事吧!”
馬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肖巖猛地中斷連結摘下了連接。
他全都是汗水,眼前一片暈眩。
對面的海茵緩慢地睜開眼睛,臉上的表沉靜,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不存在。
“肖巖,你的樣子看起來很凄慘啊!是不是被頭兒制造的陷阱折磨的很慘?這也難怪啦!很有人能夠拼的過他……”
此時的肖巖雙發,他甚至不知道如何站起來。
馬克回頭看向海茵,“頭兒,你把肖巖嚇壞了啊!”
海茵·伯頓緩緩起,一步一步走向肖巖,肖巖下意識靠向椅背,隨著對方的靠近不自覺仰起頭來。
“……為……為什麼那樣做……”
海茵的手指指節掠過肖巖的額角,拭開他的冷汗,明明冰冷的表卻能做出這樣溫的姿態,“當你覺得自己十分安全的時候,就不會有拼死一搏的決心。”
肖巖的骨骼在抖,就算那一切都是海茵制造出來的迷他的錯覺,被占有被錮的覺卻清晰得和真實空間里的一模一樣。
“那個……怎麼了?”馬克一臉不解。
“告訴我,在我這里你學到了什麼。”
“到的一切,皆不可信。”
比如說那個將自己的思維圈的軀殼才是海茵制造出來真正的“迷宮”。
“第一堂課,你畢業了。”
海茵的眼睛里沒有毫的顯山水,他如同以往的每一次轉一樣,利落地離開肖巖的視線。
“喂!肖巖!看你的臉都嚇白了,你在頭兒的大腦里看見什麼了?”馬克好奇的不得了。
“沒什麼。”
肖巖的心臟在狂跳,不控制地飛速流。
海茵·伯頓有千上萬種方式來告訴自己什麼是恐懼,但為什麼……是用這一種?
“唉,其實頭兒能讓你進他的大腦真的讓人意想不到。”馬克嘆了口氣。
“因為他的強大,還是因為他的不可靠近?”
肖巖苦笑了一聲。
馬克沉默了片刻,還是決定開口:“你知道中央科學院的前任負責人雷諾丁中將嗎?”
“當然知道!聽說他被涌組織暗殺了!死后被追封為上將!”
馬克輕笑了一聲,“什麼被涌組織暗殺啊,都是拿來欺騙你這樣的小菜鳥的。雷諾丁中將叛變,加了涌組織。”
“什麼?”
這個消息無異于令肖巖曾經憧憬的一切驟然坍塌。雷諾丁中將是科學領域的先驅人,他大力發展夏爾的教育事業,這才使得中央科學院為人才濟濟的地方。肖巖的父親生前對雷諾丁中將十分尊敬。
“不敢相信吧!他將許多中央科學院里的保級研究傳送給了涌,這簡直就是用整個夏爾的資源為涌組織做研究!”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記得雷諾丁中將是在夏爾出生的!他這輩子都沒有離開過夏爾!怎麼會和涌組織扯上關系!”
“所以軍部派出了兩個接過阻斷者訓練的英潛了被深度催眠的雷諾丁中將的大腦。這兩個人就是沈冰和我們頭兒。”
“這怎麼可能?按照雷諾丁中將遭遇暗殺的時間來算,沈冰上校應該剛從中央科學院畢業沒有多久!而海茵……伯頓上校他只是個學員而已吧!”
“人的大腦是可怕的地方,潛意識深則更加可怕。那些看起來善良正直的人,正是把他們最殘忍的一面牢牢制在了潛意識里才能在現實中顯得無害而且被人尊重。這些都是假象,沒有人會把真實的自己表達出來,因為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
“沈冰和海茵他們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這些就是機中的機了。我們知道的只有結果,那就是沈冰上校的神經元損,無法再進行意識潛這類的任務。而我們頭兒,放棄了學員的份,申請進特殊任務部隊。當時還掀起了軒然大波,他們都認為頭兒在研究領域的就絕對是巨大的,而特種兵的余生不過十年,本沒辦法和他可能取得的幾十年甚至影響后世的就相比……但是頭兒還是毅然決然地接了X病毒的注。我們這個部隊的人都以為……他不會再進任何人的潛意識也不會再讓任何人進他的大腦,你……打破了這一切。”
肖巖這才想起自己當初被困在潛意識里,就是海茵把他帶出來的。潛意識是意識的最底層,所以無論那里發生了什麼,肖巖都很難記得。
那麼他的潛意識呢?是不是和雷諾丁中將一樣,充斥著虛偽可怖的思,而海茵·伯頓到底看到了什麼?
“喂,到中午了,吃飯去吧!”馬克大喇喇地一笑。
特殊任務部隊里的餐廳和研究院里的氣氛完全不同,所有人吃飯的樣子都如出一轍仿佛被復制一般,完全軍事化管理。
而肖巖在這里終于見到了凱西,而凱西邊的則是麗芙。
“肖巖!太好了能在這里見到你!”
凱西出手扣住肖巖的手腕,那一刻,肖巖的腕骨差點裂開。
“凱西!輕點兒!輕點兒!”
肖巖齜牙咧,凱西一把將他抱住。
“我真的好想你!每天都在想你!現在對研究員的監管更加嚴格了!雖然他們終于取消了該死的格斗訓練,但是所有研究都暫停了!”
凱西本就有一張可的臉,如今噙著眼淚說想念肖巖,不人都側目了過來。
好不容易凱西終于放開了肖巖。
“不過,肖巖,你的研究是不是還在繼續?”
“繼續?我的力無法集中……”
凱西了然地嘆了一口氣,安說:“一切都會好的。軍部已經要求所有研究人員在進行重要研究之前都必須通過反侵測試。就算測試通過,每個人還是要進行獨立研究。”
“為什麼?這樣不是讓研究更加沒有效率嗎?本來一個項目就應該是不同的人負責不同的部分啊!”
“降低效率也好過互相竊取實驗數據。”凱西原本孩子氣的表瞬間沉冷了下去,“而且每一個人的思維想法都不同,獨立的思維反而有益于思考的發散。就好比可能現在我和你明明在進行相同的課題,卻進行到了不同的方向。沒有我這個主管對你的束縛,你反而能更加自由地去思考。”
“……”肖巖苦笑了笑。
“我知道你在害怕。確實……我也有點害怕,但是肖巖,沒有任何一種功可以不需要代價就唾手可得。”
凱西站起,緩緩前傾,綠的眸子泛起笑意,上肖巖的額頭,就在肖巖眨眼的瞬間又收了回去。
“我要去午休啦!”
肖巖的臉瞬時紅了起來,捂住看向監管凱西的麗芙,麗芙只是微微一笑,跟在凱西的后離開了。
“哇,你小子真是……那個凱西可是出了名的壞脾氣啊!每次見到你頓時就變芭比娃娃了?”馬克一副下要掉的表。
“呵呵……呵呵……”肖巖傻笑著,目不自然與迎面而來的海茵相,手指不自覺一。
他的眼眸很冷,肖巖確定剛才凱西親自己的那一幕他看的很清楚。
離開餐廳,肖巖行走在回去研究室的路上,海茵就跟在他的后,均勻的步幅仿佛大腦中發生的那一切本不存在。
他心中有無數的問題,卻得不到解答。
一整個下午,肖巖只是擺弄著數據,海茵端坐在椅子上,修長的左架在右上,手指輕輕勾著茶杯的邊緣,優雅卻疏遠,肖巖心中悻悻然起來。
就在這一天即將結束的時候,海茵的聲音響起,“連結你的終端,開始你的研究。”
這是個命令,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但是此刻肖巖猶豫的不再是涌組織的阻斷者,而是海茵·伯頓。因為一旦自己連結終端,按照高登將的命令,這家伙將會進自己的思維外沿。那一日自己潛海茵的大腦發生的一切,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你的大腦并不是那麼容易被侵的地方。”
平鋪直敘沒有任何起伏的語調,莫名地迫著肖巖的心緒。
海茵已進了系統。
肖巖極度不愿地戴上終端連接。
“如果你有什麼問題,最好現在就問我。”
肖巖倒一口氣,他總覺得自己在海茵面前完全被看穿沒有遮掩的余地。
既然海茵給了他機會,那麼他就要將所有的問題都問出來,如果永遠不追求答案,他知道自己永遠無法前進。
“你曾經進過我的潛意識。”
“是。”
“我的潛意識是怎樣的……是不是像傳言里那樣可怕?”
“不是。”
海茵的回答很簡潔,肖巖知道這家伙不會為了讓別人好而說任何違心的話。但他想要聽到的并不是簡單的“是”或者“不是”。
到底是什麼樣的理由,當他潛海茵的大腦時,他會對他做出那樣的事?是因為自己潛意識里某些暗面令海茵到不悅了嗎?
“那麼你看見什麼了?”
海茵沉默了。
馬克覺得這氣氛實在詭異,他向后挪了兩步,“嘿嘿……你們繼續聊……繼續聊啊……我去麗芙那里看看需不需要幫忙……”
說完,馬克出門外。
“藍的海洋、月白的沙灘或者一無際的原野,甚至于一整片星空。”
肖巖皺起了眉頭,“怎麼聽起來好像你我的大腦不止一次?”
“是的。”
海茵的回答讓肖巖完全愣住了。
“這……這怎麼可能?你怎麼進來的?”肖巖有些坐不住了。
“你經常在連結系統的況下睡著了。我只要找到你,進你。”
“進你”這種說法令肖巖一陣心跳加速,他猛然間想到自己做過的夢甚至那些幻覺,他每一個與海茵·伯頓瘋狂的瞬間……他一直以為軌的是自己,但那些都是海茵潛他大腦之后制造出來的!
肖巖猛然發覺無論是夢境也好幻覺也好,都是在連結終端的況下!海茵·伯頓侵了他的大腦!而且不止一次!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馬克說過,你不會再進任何一個人的潛意識了!”
肖巖第一次覺得坐在面前對一切無于衷的男子和想象中天差地別。
“因為你的潛意識是我去過的最令人安心的地方。”
“什麼……”
為什麼我會令你安心?
從前是無數次被喪尸殺死,現在是面對涌的殺手卻經驗不足,沒有X-2就死定了!在你的強大面前我簡直無地自容!可你卻說我讓你安心?
這個男人依舊天經地義的模樣,他的意念卻在郁中著了火,封閉不風的冰原瀕臨破裂不斷,蒸發而起的熱度掠過肖巖的臉龐,中有什麼蠢蠢即將瘋狂地綻放開來。
肖巖張著卻說不出話來,他知道海茵很介意自己對X病毒上癮的事,但如果說自己產生那些錯覺還有那些難以啟齒的夢境都是因為海茵……那就是說這個看似冷漠的男人在很久以前就對自己有了不一般的嗎?
“在思維的世界里,我可以盡地讓你因為我而疼痛,你會清楚地知道抱你的人是我。”
肖巖在海茵的眼中看見了自己,清晰到畏懼。
海茵緩緩起,一步一步來到肖巖的面前,他的手指沿著他的眉心到眉尾,指節蹭過他的鼻骨停留在鼻尖,一切和到不可思議。
“我想要做到的事卻堅持不了你的一生那麼長。”
肖巖仰著頭,聽著對方用沒有波瀾的語調說著近乎承諾的話語。
“所以,你一定要強大起來。”
肖巖睜著眼睛,良久地著對方。
那天下午,他一直保持著呆傻的姿勢。
當馬克將他送回房間的時候,肖巖依舊沒有醒過來。
“喂!肖巖,頭兒到底跟你說了什麼?”馬克推了肖巖一把,肖巖還是神游狀態。
“唉……”馬克抓了抓頭,一副苦惱的樣子。
肖巖忽然拽住了馬克,“我問你!伯頓上校最近有沒有進行過樣檢查?他的X病毒活躍如何!”
“啊……”馬克沒想到肖巖會忽然問這個問題,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反應,“這個……也許瑪亞知道。”
肖巖不說二話離開了研究室,此時的瑪亞正坐在辦公桌前瀏覽著某些資料,當肖巖坐在他面前的時候,瑪亞不由得一愣。
“喲,你這是怎麼了?”
肖巖的表十分嚴肅,著瑪亞的目里充滿迫。
瑪亞愣了愣,隨即關閉了面前的全息影像,手掌按住額頭,沉默了許久。肖巖從他的表知道,他將說的一定不是自己愿意聽到的。
“為頭兒進行檢驗的是艾維爾中將。檢驗結果是怎樣的我們不得而知,但這份報告被加,除了艾維爾中將和高登將之外,沒有人閱讀過那份報告。”
肖巖的指尖一,海茵的時間最多還剩下兩年,這是特殊任務部隊里被公開的事實。如果他的報告被加,那麼只有一種可能,X病毒復制過快,海茵的時間剩下得不多了。
海茵到底是以怎樣的心對他說“我想要做到的事卻堅持不了你的一生那麼長”?
他以為自己就算不如海茵那麼強大,但至他們可以并肩而戰,可為什麼對于檢驗的事他卻只字不提?
哈……你真傻啊,肖巖。
海茵·伯頓從來都是獨自承一切,哪怕是死亡。
“很多人都想要代替他,他們以為代替了他的位置就能為神話。但神話只有海茵·伯頓。”
肖巖低下頭去。
“我們都會死,或早或晚。”
海茵不是漠視死亡,而是他早已經接死亡。
這就是為什麼他會在腦海里那麼用力地親吻他,因為也許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
那一晚,肖巖沒有睡覺。他靠著枕頭坐在床上,沒有開燈,任由自己陷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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