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杞沒給顧曦反應的機會，直接打橫將人連同被子給抱了起來。

顧曦將臉埋在被窩里，得無地自容，

“這樣…不好吧…”和他畢竟還沒正式結為夫妻，這麼做太荒唐了些。

陳杞面不改，抱著朝拔步床走去，

“那怎麼樣算好？我一個人睡，孤零零的就好嘛？都跟人家說了我們是夫妻，你見過夫妻分床睡的？”

“還不是！”顧曦小聲的抗議著，將小臉從被窩里抬起來，“你是欺負我！”

“誰說不是夫妻，那我們現在以天為證，以月為，跪下結為夫妻可好？”陳杞著懷里的人兒。

顧曦又又怒，“你胡鬧，太后尚在，我爹爹也好端端的，我們怎麼能私定終！”

陳杞聞言嘆了一口氣，將放在床上，自己也挨著坐了下來，低垂著眉傷道，“馬上就是了，等你回去就是了……”

陳杞極力在抑著什麼，最終吁著氣道，

“你睡床，我睡炕上！”

說著起去開旁邊的大柜子拿被子。

結果這麼一打開，發現里頭空空如也。

顧曦也愣住了。

倒是忘了這里只有一床被子，現在可是深秋，不蓋被子睡是不的，頓時一張臉躁的紅如，別過臉去向床里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陳杞也有些尷尬，撓了撓頭，扭頭看了過去，

床邊燭火搖曳，線忽明忽暗，將屋子氣氛襯托的越發曖昧。

顧曦只留給他一個后腦勺，長長的墨發鋪在后背，宛如黑墨。

陳杞走了幾步，看了一眼那拔步床，又瞅了一眼窗下那炕，窗戶并不嚴實，的涼風滲了進來，不蓋被子睡在炕上鐵定冷。

“我習武之人……”

“上來吧！”顧曦任命的嘆了一口氣。

都這樣了，也沒必要矯了，左右已經是他的人。

陳杞訕訕地了鼻子，輕手輕腳坐在了邊。

顧曦到他在自己后，連忙往里面挪了挪，陳杞角輕輕一勾，將兩側的帳紗給放下，拔步床的線越發蒙蒙濃濃。

顧曦低著頭紅著臉把外衫給解開，出一雪白的中，將外衫往床角一丟，忙鉆到被窩里，側著睡下背對著他，無聲無息的，不敢發出任何一點聲響。

陳杞看著的作，又覺得歡喜又覺得陌生，他開始四下打量這張床，看得出來這張床已經有些年代了，床欄的木板都有些發白發灰，帳子也是最普通的葛帳。

對于一個從小金尊玉貴養著的皇帝來說，來這里便是遭罪。

可陳杞心底卻涌上一興。

他輕輕跟著躺了下去，面對著顧曦，幫著把被子給蓋好，然后腦袋枕著手就這麼著。

顧曦即便不吭聲，也到背后那道灼灼的視線，小聲嘀咕，“快睡！”

“睡不著！”

顧曦聞言扭頭朝他看來，朦朧的線給他清俊的面容添了幾分和，他眉眼含笑，神和的不可思議，哪里還有一點皇帝的威嚴。

沒有那一黃袍加，整個人顯得更加清逸溫和。

不知為何，顧曦便覺得此時此刻的他，便如那陌上如玉的公子人怦然心。

顧曦眼眸跟個小鹿一般怔怔著他。

陳杞哪里得了，出手將拉了過來，“你枕著我手臂睡…”

顧曦也沒含糊，就靠了過來。

陳杞心里甜甜的，幫把面龐一發開，再把被子給扯了扯，將二人擁在正中。

他將手搭在顧曦腰間，將人摟在懷里。

顧曦到他上的熱度，面頰發燙，閉上眼真的就枕在他手臂上。

“曦曦，我這是第一次跟人一起睡呢……”

他呢喃囈語，著幾分熱切和歡喜。

顧曦撲哧一聲笑出來，睜開眼眸著他，“那我可跟別人睡過呢…”

陳杞聞言頓時變，

顧曦見狀便知他誤會了，忙解釋道，

“我跟我娘睡的…”

陳杞這才長吁一口氣，“那以后只許跟我睡……”

顧曦氣的瞪了他一眼，“沒沒臊的…”又別過臉去沒看他。

陳杞輕輕撥弄著的碎發，輕聲道，

“曦曦，皇帝邊有國史館負責起居錄的侍，還有凈事房的侍，上次麗水閣那一晚，早已經記錄在檔……未曾公布，所以百和太后不知而已……”

顧曦聞言耳泛紅，抬眸往他，張問道，

“這是什麼意思？”

“這意思是，禮法上來說，你已經是我的人……”

顧曦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躲開他人的視線，垂下眸沒說話。

陳杞低低吻在發，沙啞而道，

“曦曦，嫁給我好嗎？”

他從未正式說過這話，今夜他想認真問，珍視的心意和態度。

顧曦聞言子狠狠一，鼻子微，呼吸也變得窘迫起來。

“曦曦，你說話呀，你愿不愿意嫁給我？”他的熱氣就這麼撲打在耳郭。

顧曦膛涌上一熱浪，快要將淚水給蒸了出來。

子微微抖，到最后忍不住泣不聲。

等這句話等了很久，且不說父母之母，妁之言，這其中最要的一點是他的心意，是他到底把放在如何的位置。

他是皇帝，相信，只要他想，沒有他做不到的。

但是此時此刻他卻在跟求婚。

“曦曦……”陳杞小心翼翼哄著，將跪坐的給輕輕抱在懷里，“你別哭啊，你回答我呀……”

“嗯…”顧曦紅通著眼眸他，使勁點頭，哽咽著道，“我愿意，我樂意……”

陳杞聞言展一笑，如冬雪初融，隨后再一次把抱在懷里，在耳邊低低說道，“詔書已經下達中樞，你已經是我的妻子……”

顧曦聞言騰地一下坐直了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烏溜溜的，不可置信盯著他，“你說什麼？”

陳杞含笑著，一字一句認真道，“我說，你已經是我的妻子。”

“曦曦，咱們先弄個簡單的儀式，如民間夫妻那般結下月下之盟可好？”

陳杞起床下榻，很認真的在院子里擺下香案，點燃蠟燭，倒了三杯酒。

顧曦披著裳出來，白皙的月下他影拔雋秀，眉眼含笑，熠熠生輝，二人就這麼在月下拜了夫妻。

百姓信天信地，在民間只要有了這儀式，就算是真正的夫妻了。

陳杞攏著了，重新將放在床榻之上，也不知道打哪弄來一個暖爐，塞在手里。

“別凍壞了！”

二人重新睡下，顧曦便覺得跟他心的越近了，他再抱過來時，也就不那麼扭。

被窩里兩個人兩兩相，最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顧曦主在他眉心輕輕一吻，

“從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丈夫了！”

“好，那你該我什麼？”

“夫君……”顧曦從善如流喚了他一聲。

陳杞的心哪頓時了一灘水，抱著深深吻了下去，不知不覺子已經懸在了上空。

帳氣溫陡然高。

到他的異樣后，顧曦得恨不得鉆地，“你…別急呀…”

陳杞卻是一臉無辜，懸在上空迫與他對視，“既然是月下結親，那今晚便是我們房花燭夜，你說我怎麼不急？”

顧曦發現自己被他繞進去了。

“你混蛋！”

“那就更混蛋一點給你看！”

陳杞覆在脖頸狠狠吸了一口。

顧曦渾繃，小胳膊去推他，小去踹他。

陳杞低聲音笑了笑，將的雙手反在頭頂上方，用錮了的雙，反而分開了。

顧曦頓時躁的無地自容，只覺得上上下下都被他鉗制的彈不得，一副任人宰割的樣。

“陳杞！”

“嗯，我喜歡你這麼我！”

他很的吻著一路向下。

一邊親著，一邊騰出一只手去接的腰帶。

顧曦到腰間一空，頓時氣的眼淚迸了出來，看來今晚是逃不掉了。

“陳杞，你個混蛋！”

陳杞一邊埋頭忙碌，還不忘兌顧曦幾句，

“上次你可沒這麼兇！”

顧曦聞言氣的渾汗都豎了起來，手彈不得，就使勁扭子，“你可惡！”

陳杞被迫松開，趁著空檔去解自己的裳，等到顧曦試圖逃跑時，他再次撲了上去，這一次二人挲，至極，顧曦即便沒主卻也沒再攔著他了。

陳杞忍得很苦，連日來與中樞宰相暗中較勁，又要敲打安顧文佑，沒一刻閑暇。

他承認，他就是惦記著許久了，他就是纏的子，不想再忍了。

顧文佑說要三六聘，那就不能直接接宮中。

他也想給面。

冊后大典還得看日子，不知道等多久。

今晚如論如何是不能再等了。

顧曦的纖纖素手從被窩里了出來，玉白的一截手腕了出來，下意識抓住了那床欄，白如蔥的手指深深嵌那有些腐朽的木欄里，在那木欄上留下一條又一條深深的痕跡。

那夜的記憶終究是模糊的，而此時此刻的卻無比清晰。

的子飄飄的，似公英般怎麼著不了地，而他卻不知疲倦，變著法兒來戲弄摧殘。

“陛下，您只要我一人好不好？”顧不上里翻騰的熱浪，艱難抱住他的脖頸央求著，淚珠兒在眼眶打轉，晶瑩剔，亮晶晶的，照亮了他心底，“好，朕答應你！”陳杞下作越發熱切，

“陛下……九五之尊……金口玉言……不許食言…”顧曦斷斷續續的跟他確認，“朕說到做到，有違此誓，天打雷劈！”

顧曦放心下來，最后的淚花化笑意，圈住他任由他施為。

窗外的月越發明亮，幾只夜鳥在屋頂劃過一道弧線，最后撲騰著翅膀飛山林，忽的幾顆鳥屎撲騰著下來砸在了高云面前一片樹葉上。

即便已經隔得很遠，已經盡量屏蔽耳神，可陳杞的靜還是鬧得他知曉了。

他二話不說把早準備好的一支特殊的筆給掏了出來，在絹布上寫著。

皇帝外出時，一切行蹤由隨行的黑龍衛負責記錄并報回宮中，再由宮中起居錄的侍和凈事房給記錄在檔。

顧曦并不知道，今夜承恩已經被皇帝邊最私的國史侍及凈事房的掌事太監給記錄了下來。

只知道，大概不能活著見到明日的太，每一次不由己的喚出聲來時，都被陳杞給及時堵住了。

他可不想被任何人聽到的。

等到他結束的時候，顧曦癱在床上不想。

陳杞去后院取了水來，親自給拭了子，又給自己清洗了一番，重新整理好床榻才擁著眠。

接下來三日，白日陳杞便與一道外出幫襯農活，陳杞長得俊，顧曦又是如畫，二人在一道，引來圍觀。

有的時候，陳杞還被人抓壯丁去抬犁，而顧曦呢，則與幾位在田埂邊上摘菜嬉笑，時不時著田里頭笨拙的陳杞嘿嘿大笑。

陳杞卷起，著額頭上的細汗，哪里還有半點皇帝的影子，儼然一農家大伙子。

顧曦端著水壺到了田埂邊上，朝他招手，陳杞走過去，顧曦便如旁人家的人一般，用袖帕給他了汗，再把水給遞過去，陳杞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著笑，“曦曦，以后沒事我們便來這里玩好不好？”

“好呀，明年春來秧！”

午飯二人便在農伯家里蹭飯，到了晚邊才回來一起做飯吃，陳杞越發得心應手，能幫襯不，只是到了夜里，顧曦卻是罪了。

他這三晚上，不僅沒放過一一毫，甚至變著法兒各種折騰。

用他的話說，早在麗水閣那一夜，就不該逃，當時他便會把留在宮中，賜予名份，這半年來，純粹是欠他的。

顧曦糊里糊涂被他給騙住了。

二人就這麼過了幾日世外桃源般的夫妻生活。

直到第四日午后，高遠收到皇宮信息后，趁著顧曦不注意，閃到皇帝邊稟報道，“陛下，三省宰相已經被肖老爺子說服，老爺子說您可以回去了。”

陳杞眉目一松，緩緩點了點頭，

中秋那一日，他收到陳二急報，得知蘇銘去了顧家提親，他惱怒非常。

當下假借太后名義將顧曦帶離顧府。

恰恰太后在秋時舊病復發，著了一場風寒，

別人都以為顧曦在太后宮中給太后侍奉湯藥，卻不知道他把人悄悄送到這里來了。

顧文佑去到書房找他要人時，他明確告訴顧文佑，顧曦他要定了，顧文佑嫁的要求，他全部答應。

顧文佑無話可說，最終應下。

說服顧文佑后，皇帝便與三省宰相商議立后一事，不料他們一來覺得顧曦不適合當皇后，二來絕不肯廢棄后宮。

雙方膠著了兩日，到最后，蘇瞬卿松口，要立顧曦為皇后可以，但是條件便是廣納后宮。

皇帝不答應，

“如果朕連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那這個皇帝不當也罷！”

得知肖老爺子抵達京城后，皇帝二話不說，將立后的詔書發到三省，最后撂下朝政就出來了。

三省宰相快氣瘋掉，只可惜，他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便面臨著肖老爺子這位先皇帝師炮語連珠的轟炸。

表面上看起來這是皇帝婚事的意見相佐，實則是皇權跟相權的一次鋒。

如今看來，顯然是他贏了。

陳杞略略一笑，扭頭朝后院里看去，只見日頭下，顧曦穿著一條碎花子，頭上只別著簡單的珠花，正蹲在院子里喂食，整個人沐浴著，神寧和，容貌艷，讓人挪不開眼。

歲月靜好，大抵如此。

“曦曦，我要回去了…”

不知何時，他悄悄走到了跟前。

顧曦聞言心頭涌上一失落，起著他，他眉目依舊溫和，只是顧曦卻覺得不一樣了。

仿佛他又是那個皇帝，而不是的陳杞哥哥。

“陳杞哥哥，你要走了嗎？”

顧曦說出口，淚水已經了下來。

陳杞心疼不已，連忙抓住，

“曦曦，我先回宮，顧家的馬車會來接你…”

關于立后的事，他還沒說，他想給一個驚喜。

他先回去，做好一切準備。

顧曦吸著鼻子點了點頭，

“可是我還很舍不得，李嬸家里的媳婦兒就是這幾日生產，我說好了等生下孩子再走的，還有劉伯過兩天六十大壽，我要聽了皮影戲再走，好嗎？”

陳杞失笑一聲，“好，我讓春梅來陪你。”

顧曦送到他門口，看著他翻上了那匹高俊的龍駒，隨后揚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