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老年,多多有點病,易老先生年時吃了不苦頭,人到老年,的病痛一并暴了出來。
兩年前住院,一年前住療養院,每月的復查必不可。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易老先生的檢報告檢測逐漸轉好,醫生的報告單對易老先生的狀況也越來越明朗。
“老先生,您的最近大有好轉,這和您平時積極治療和心有關,您就照著這個保持下去。”
易夫人放心地笑了,“趙主任您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易夫人您放心,老先生恢復得不錯,繼續保持心愉悅,一定能長命百歲。”
易老先生笑道:“長命百歲不奢,我現在只希看到易揚和辛夷早點開枝散葉,讓我抱上重孫子就心滿意足了。”
“現在他們小夫妻的越來越好,過不了多久您就得抱上重孫了。”
“希如此。”
趙主任送易夫人和易老先生以及跟著的兩名助理出辦公室,電梯門口囑咐易老先生一些注意事項。
“行趙主任,我大概都記住了,您忙去吧,不用送了。”
趙主任微笑離開。
易老先生笑著嘆了口氣,“這段時間多虧了你和辛夷,我這才好得這麼快,你當初還不愿意易揚和辛夷結婚,現在怎麼樣?”
“您看您,現在怎麼總喜歡翻舊賬?辛夷那孩子確實不錯,之前是我看走了眼,您放心,以后我會好好對,有我在,沒人能欺負。”
叮——
電梯門開了。
電梯里一個三四歲的孩子靠角落垂頭站著。
易夫人和易老先生一怔,看著電梯里那個小男孩,對視一眼。
“這是哪家的孩子,怎麼一個人在這?”
電梯里的小孩緩緩抬起頭來,一雙圓潤漆黑的大眼睛直勾勾看著四人,冷哼了一聲,偏過頭去。
幾人踏進電梯。
老人家嘛,總是心,許久沒見過年紀這麼小的小孩,還長得這麼可漂亮,遂好奇笑道:“小朋友,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
小孩先是不說話,易夫人又問道:“你父母呢?”
“我媽媽在樓上,”小孩聲音稚清脆的,可是態度不好,兇的,眼睛不瞅人,給他的可減了分,一看就是被慣壞了的模樣,“我現在要去找我爸爸。”
“那你爸爸在哪?”
“我爸爸在公司上班,我現在去找他讓他對我媽媽負責。”
易夫人看了眼易老先生。
“你這麼小的孩子,知道什麼負責嗎?趕去你媽媽那,肯定找你急瘋了。”
“我不上去,我要去找我爸爸,我要問他,這些年為什麼要拋棄媽媽!”
叮——
電梯停在一樓。
易夫人扶著老先生,對其中一名助理說道:“你把這孩子送服務臺,讓服務臺的護士幫著找找他媽媽。”
助理牽著小男孩的手低聲道:“是,夫人。”
可那小男孩不愿意了,拽著電梯里的扶手不肯和助理一塊去服務臺,“你放開我!我要去找我爸爸!我要去找易揚,問他為什麼要拋棄我媽媽!”
出電梯門的易夫人和易老先生腳下一頓。
“易揚?”
易老先生率先反應過來,問那小男孩,“你爸爸易揚?”
易夫人眉心蹙,“爸,應該是同名同姓吧?”
“對!我爸爸就易揚,易氏集團的老板!”
別看這小孩才三四歲,一口一句一點也不含糊,每個字都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兩名助理愣在當場,看著易老先生。
易老先生臉一沉,看著這小孩,了幾分慈祥,多了幾分嚴厲。
“小朋友,誰給你說,你爸爸是易揚的?”
“剛才我在樓上聽到了,媽媽帶我來醫院做親子鑒定,醫生說,易揚就是我爸爸!”
易老先生眉心蹙,手上握著的手杖不住的收。
易夫人擔憂看了眼易老先生的臉,問那小男孩,“你是從哪樓下來的?我們送你上去好不好?”
“不好,我要去找爸爸,你們別攔著我!”小男孩張牙舞爪就要往外沖。
“先上去找你媽媽,再帶你去找你爸爸。”易老先生臉一沉,又走進電梯里。
小孩子到底年紀小,還是怕的,猶猶豫豫說出了他媽在的樓層。
見易老先生不是開玩笑的,易夫人也不敢說話。
電梯徐徐往上,到了親子鑒定的樓層,電梯門剛打開,門口站著的一位慌張失措的人,看見了電梯里的小男孩,淚流滿面將他從電梯里拉出來,蹲下將他擁懷里。
“!你去哪了!你要嚇死媽媽嗎!”
被他媽媽抱著還在犟,“我要去找爸爸,問他這些年為什麼要拋棄你。”
“你胡說什麼?”
“我在門口都聽到了,別以為我是小孩什麼都不懂,醫生說那個親子鑒定報告就是我和爸爸,我是爸爸的兒子,對嗎?”
人息沉默片刻,注意到從電梯里出來的人,抬頭抹干了眼淚,牽著的手,向易老先生等人道謝。
“孩子年紀小,調皮,多謝您將他送回來。”
易老先生眉心的皺褶越發深刻,“你是許微茵?”
許微茵低頭笑道:“我是。”
“孩子說他父親是易揚?”
許微茵微怔,看向,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復又笑道:“您別聽著孩子瞎說。”
“媽媽我沒瞎說!”見媽媽竟然這麼說他,哪里忍得住,“我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了,我聽地清清楚楚,易揚就是我爸爸!還有那張親子鑒定書就在你包里,我看見了!”
許微茵給了他一個嚴厲的眼神。
脖子,很不服氣地閉不說話。
在一側的易老先生和易夫人算是聽明白了。
許微茵這是帶著孩子來醫院做親子鑒定,而親子鑒定的對象,就是易揚。
易老先生朝出手,“親子鑒定單給我看看。”
“老先生,您……”
“我是易揚的爺爺。”
“我是易揚的媽媽。”
許微茵一驚,忙擋在前,“原來是易夫人和易老先生,小孩子的話您聽聽就好,不能當真的。”
“我還沒到老眼昏花老糊涂的時候,當不當真,我自己心里有數。”易老先生早年見易氏集團一手做大,眉眼自帶鋒芒讓人難以直視,“親子鑒定單給我。”
許微茵猶豫并沉默著。
“你要知道,我想拿到你手上的親子鑒定單,并不非得通過你的手才能拿到。”
許微茵咬下,從包里拿出一份親子鑒定單,低眉順眼遞給易老先生。
“四年前我出國的時候,被人送到希爾頓酒店,送我的人可能送錯了房間,把我送到了易揚房里,我喝多了,易揚也喝多了,那晚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第二天一早,我就發現……”許微茵沒往下說,似乎難以啟齒。
“后來我出國沒多久,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易老先生隨意掃了兩眼,“事我大概了解了,這份鑒定先放我這,上面給你做親子鑒定的醫生,經手的人都有,如果是假的,你和那幾個醫生好自為之。”
說完,轉準備離開。
許微茵卻一臉急住他,“如果真的是易揚的孩子呢?”
易老先生回頭,側目看著,眼底鋒芒的痕跡顯無疑,著濃濃的警告。
“我會再聯系你,但是在這之前,你和孩子都不許出現在易揚和辛夷的面前,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易夫人沉看了許微茵一眼,扶著易老先生走了。
電梯門緩緩合上,仰頭看著許微茵,“媽媽,他們是爸爸的親人嗎?”
許微茵一瞬不瞬著電梯門,說:“是,他們是爸爸的親人,可是有個人,不然我們走進爸爸的那個家。”
“那個人是誰?為什麼不讓我找爸爸?為什麼那麼可惡?”
許微茵蹲下來著稚的小臉,說:“,別問了,以后媽媽會告訴你的。”
看著許微茵,沉沉點頭。
電梯里沒人說話。
直到上車,易老先生才沉聲道:“把易揚回來。”
“爸,這件事……”
“我說,把易揚回來!”
無奈,易夫人給易揚打了個電話,讓他現在回家一趟。
接到易夫人電話的易揚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爺爺他回家,一定是有急事。
趕慢趕回了家,剛進門就察覺到家里氣氛的不對勁。
陳伯告訴他老先生在樓上書房等他,并給他使眼,讓他小心為上。
易揚沉默上樓,心底卻疑著易老先生找他到底是什麼事。
來到書房,易老先生和易夫人兩人正坐在沙發上,表嚴肅,見他進門,將一份親子鑒定單放在易揚跟前。
易老先生攥著手杖,眼神嚴厲看著易揚,“看看,看完之后再向我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
易老先生向來不喜歡有錢家里那些紈绔子弟的做派。
他年輕的時候經常見到那些仗著家里有錢胡作非為的爺,一擲千金玩人,下場他親眼所見,沒有誰有個好下場。
不是家道中落,就是了末路之流,一個家族想要興起且延續,就絕不能出現一個紈绔子弟。
是以從小到大,易老先生對易揚的父親以及易揚,要求相當嚴格。
易揚看了一眼遞過來的親子鑒定單,目停留在‘確認親生’的四個鮮紅蓋章大字上。
“今天我陪爸去醫院檢查時,巧遇到了一個的孩子,他說他是被他媽媽帶到醫院去做親子鑒定的,我們見到了孩子的媽媽,你認識,是許微茵,說孩子是你的,四年前和你有過一晚,這份親子鑒定也是從手上拿過來的。”
易揚放下那張親子鑒定單,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聽不出任何起伏波,“真的是湊巧嗎?”
“你什麼意思?”
“醫院那麼大,怎麼就那麼湊巧,孩子到了你們跟前。”
“你的意思是說?”
易揚解釋說:“媽,這張親子鑒定是假的,整件事都是許微茵有預謀策劃的。”
易夫人和易老先生相視一眼,“你怎麼知道這是假的?”
“之前在江先生的宴會上,許微茵也給了我一張同樣的親子鑒定,我查過,是假的,而且在宴會上,設計將辛夷推下泳池,這個許微茵心腸歹毒,不是什麼好人。”
“推辛夷下水?就是江城那個宴會?”
“對。”
易老先生一拍桌子,怒道:“這個人簡直可惡!你做得對,就應該封殺!”
“那為什麼要編造這麼一出?”
“可能是覺得您和爺爺急著想抱孫子,所以用親子鑒定這一招讓您和爺爺……”
“算了,”易老先生在易揚臨危不懼的幾句話里就已經判斷了誰是誰非,自己帶大的孫子,撒謊是什麼樣,他心里清楚,“這張親子鑒定單不管是真是假,絕對不能讓辛夷知道。”
“對對對,”易夫人也忙說:“這件事千萬不能讓辛夷知道,那孩子好強,心思又細膩,你讓知道了這事,指不定會怎麼去想。”
易老先生眉心蹙,沉沉嘆了口氣,“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都不許讓辛夷知道,易揚你工作忙,這件事就由爺爺和你媽去解決,你不用管。”
易夫人深覺有理,“對,這件事你不用管,這些年像許微茵這樣的孩我見多了,媽幫你解決。”
聽易老先生和易夫人這麼說,易揚點頭,應了下來。
這件事易老先生沒耽擱太久,不想拖久了多生事端,翌日便帶著易揚的來到一家信得過的醫院。
許微茵母子也被帶了過來。
這種場面,孩子不宜在場,護士取后,將人帶去隔壁休息間。
“老先生……”
“這件事既然我知道了,就一定查到底,你說這孩子是易揚的,那麼今天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再做一個親子鑒定。”
許微茵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刻,不怕驗親子鑒定,只要易老先生愿意在親子鑒定后,給孩子一個名分。
“那如果,真的是您的重孫呢?您會讓他進易家嗎?”
易老先生瞥一眼,“除非我死了,否則能進我易家門的重孫,只有我孫子的妻子、許辛夷生的才能進,我只認辛夷生的孩子。當然,如果待會檢測報告出來,真的是易揚的孩子,我也不會虧待了你們,易家在外的房產有很多,你們母子兩挑一去住吧。”
言外之意,孩子不管是不是易揚的,私生子,都不能進易家,但會在外面給你們找個房子養著。
許微茵臉煞白,抖的手怎麼也止不住。
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對一個孩子竟然這麼沒有耐心和慈祥,易家的孩子,為什麼要養在外面?
一個房子就打發了嗎?
“老先生,如果是因為我的話,我可以向您保證,只要您讓進易家,以后我可以不和聯系。”
易夫人在一側笑了,“我經常聽說夫妻離婚,人就算不要家產也要孩子,多人哭搶也只是為了孩子的養權,怎麼到了許小姐這里,寧愿和兒子斷絕關系,也要把孩子送進易家?更何況還是自己一個人養了三四年的孩子,許小姐忍心?”
許微茵咬下。
那是上掉下來的一塊,又怎麼可能忍心和孩子斷絕母子關系,從此形同陌路。
可是易老先生態度僵,話說得很清楚,只能用這個當籌碼,企圖融化易老先生那顆鐵石心腸的心。
“我確實不忍心,可是孩子從懂事起,就一直在問我爸爸在哪里,在兒園他被同歲的孩子欺負,說他是個沒爸爸的野孩子,每次我去接他都……”許微茵沉默,整理好緒后,深吸口氣,說:“所以如論如何,我不能再讓他的年有任何的缺失,我一定要替他找到爸爸。”
“原來是這樣,”易夫人笑著,可笑意卻不達眼底,“那是我錯怪許小姐了。”
許微茵哽咽沒有說話。
許久,才看向易老先生,“老先生,我是真的很想讓有個家,我無所謂的,只要過得幸福就好,如果是因為易太太的原因,我可以去求,我也可以向解釋,當年真的是易揚醉酒后的無心之失,提的任何要求我都能接!”
老先生緩緩睜開閉目養神的眼睛,“許小姐,請你弄清楚,現在這件事和辛夷沒有一點關系,你不要什麼事都往上扯,再者,不讓進門的是我,你去求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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