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婉不說話,簡行之皺眉:“怎麼不出聲?自知理虧?”
“師父,”秦婉婉有些委屈,“你看看,現在到底是需要我救你,還是你救我啊?”
說著,秦婉婉抬起手,指了周邊一圈:“一夜不見,你都這殺手組織的首領了,何等能力,要是你都能折在這兒,我來了做什麼?我來,不就是送死嗎?可我還是來了!”
秦婉婉話鋒一轉,想起自己的壯舉,自己都佩服起自己來:“明知師父要是你出了事,我來就是送死,可我還是擔心你,來這風雅樓門口一探究竟。這樣的舉,簡直是生死相,雙向奔赴,英勇至極!師父,”秦婉婉抬頭,在半空虛握了一下拳頭,“我勇不勇敢?”
簡行之被秦婉婉說懵了,在場所有小倌都看過來,對秦婉婉投以崇拜的眼神。
要不是剛才看見一路頭都不回跑得飛快的樣子,他們都快信了。
“你……”
簡行之總覺得哪里不對,又找不出來,遲疑片刻后,就看歡喜急急忙忙進來:“主子,快準備,再過兩個人就到你了。”
聽得這話,簡行之立刻變了臉,看了旁邊人一眼,冷聲吩咐:“安排。”
秦婉婉沒來得及反應,便見簡行之提著擺領著人急忙進室,上秦婉婉:“北城進來。”
秦婉婉趕跟進去,愣愣看著簡行之坐在梳妝臺前,方才還滿臉殺氣的一群男人開始給他上妝打扮,他出腳給一個男人畫著指甲,出手給另外兩個男人帶著手鏈,抬著頭給一個男人幫他畫眼影,頭發被另一個男人抓在手里,用燙紅了的鐵卷著做發型。
“等一下讓歡喜帶你去大堂,我會一舉拿下花魁,讓城主府管家看上我,進城主府,這時候你要出來阻止。”
“然后呢?”秦婉婉認真聽著自己的劇本,簡行之抿了抿紙,側過臉給人畫腮紅,認真吩咐,“然后你被人打傷就趕逃跑,跑之前記得喊,你一定會回來救我的。”
“我喊這個……”秦婉婉不理解,“目的是什麼?”
“為了讓他們加強防守!”簡行之說得順理章,沒有覺得這中間有任何邏輯問題,“等我進城主府之后,你就可以再來救我,然后被他們抓住,為他們的階下囚!”
“之后呢?”
“之后我會努力救你,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秦婉婉:“……”
就知道,又得來背鍋了。
說著,歡喜又沖進來:“主子,”他急急忙忙跑到簡行之面前,“走吧,準備了。”
“走!”
簡行之站起,帶著一干人,提著擺就沖出去。
秦婉婉緩了片刻,趕跟上,跟著簡行之往外走:“師父,咱們折騰這麼半天,到底圖個啥?”
“進城主府啊。”簡行之看一眼,“我先混進去,你再進去。”
以被抓獄的方式嗎??
秦婉婉簡直是滿頭問號,對這不合理的劇提出質疑:“那咱們直接進去不行嗎?非得這麼迂回?”
“你問小靈啊。”簡行之帶著到后臺,張著臺上正在彈琴的男人。
秦婉婉知道他也是做任務,看了一眼臺上,努力試圖得到更多信息:“好吧,那我們兵分兩路,但師父,你這些手下怎麼理?”
“理?”簡行之一回頭,他后小倌瞬間跪了一排,淚眼汪汪看著他;“主……主子……”
“哎呀閉我不殺你們。”簡行之擺手,扭頭看向舞臺:“等我拿下花魁再說。”
“花魁?”
秦婉婉終于意識到有什麼不對,扭頭看了一下臺上風雅彈琴的男人,突然想起來:“師父,拿花魁你打算表演什麼?”
“那當然是我獨門絕技,你放心,”簡行之抬手拍在秦婉婉肩膀上,“每次我表演,都是滿堂喝彩,師父干什麼都強,拿個花魁而已,舉手之勞。歡喜,”簡行之給旁邊歡喜使了個眼,“把顧小姐帶下去,安排個好位置。等一會兒,”簡行之告誡,“救我,千萬不能功。”
說得好像能功一樣。
但功不易,放水容易,立刻點頭:“師父放心,我一定失敗。”
兩人商量好后,歡喜帶秦婉婉離開,走之前簡行之突然住:“等一下。”
秦婉婉回頭,便看見簡行之上下打量一下,問了句沒頭沒尾的話:“新子?”
秦婉婉愣愣點頭:“啊。”
簡行之挑眉:“還行,回去師父多給你買兩件。”
秦婉婉一時反應不過來,便聽臺上念到簡行之的名字:“下一位,風雅樓,簡行之。”
簡行之提著長長擺跑上去,歡喜提醒:“顧小姐,走了。”
秦婉婉回神,歡喜領著往貴賓座走。
38似乎是察覺什麼,小聲問:“主人,這個任務您幫他嗎?”
“幫吧,”秦婉婉嘆了口氣,“看在漂亮服的份上,我不幫幫他,他積分都是負數了吧?”
“主人真善良!”38趕拍馬屁,“您幫他也是幫自己,他是您機緣的核心人,幫他解決問題,您會得到您想要的。”
呵呵。
秦婉婉不想和這些傻系統理論,不幫他,就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只是秦婉婉不想計較,跟著歡喜往上走。
風雅閣有兩層,貴賓座在二樓,歡喜一面領著往二樓走,一面小聲告訴:“翠綠大人就在您隔壁,我們在包間上開了個暗,方便您觀察翠綠大人。”
“您真是心思縝,”秦婉婉懷著與人為善的神,趕吹捧歡喜,“殺手一行,您日后必定前途無量。”
聽到這話,歡喜作一僵,他尷尬笑起來:“小姐誤會了,我們……我們都是樓的小倌,不是什麼殺手。”
“啊?”秦婉婉茫然,“你們……你們這樣子,不是殺手?”
“實不相瞞,”歡喜一提這事兒,眼睛就紅了,下意識開始撒訴苦,“奴以前也不是這蠻樣,就是爹爹……哦不,主子來了以后,著奴們去作那些漢樣子,小姐……”
歡喜一說,便低頭抹淚:“您有空,可得和主子說一說,我們只會這些風花雪月的,真的干不了什麼大事兒,今個兒院子里主子親自教人,當場就有十幾個兄弟進了醫館……”
秦婉婉:“……”
簡行之,不愧是你。
歡喜說著,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趕了眼淚,吸了吸鼻子道:“不多說了,主子都上場了,您先看著吧。”
秦婉婉點頭,也不擅長安這種隨時隨地哭的男人,送走歡喜,便進了包間,包間里已經有一個侍從在等,秦婉婉進來,他給秦婉婉行禮倒茶,恭敬道:“小姐,這邊坐。”
秦婉婉坐到窗邊,轉頭看了一眼隔間,便用神識覺到隔間的有三個人,其中一個人坐著,另外兩人站著,坐著的人是化神修為,站著的都是元嬰。
秦婉婉神識一探,大概知道了對方的修為后便了回來,轉頭看向臺上。
臺上主持人正在介紹簡行之,簡行之就站在一邊,他面上十分自信,一點都不怯場,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
秦婉婉斜靠在位置上,抓了一把瓜子,等著簡行之表演,居然也覺得有幾分趣味。
主持人介紹完簡行之后,轉頭看向簡行之:“那麼,今日簡公子要為我們帶來什麼才藝,又要用什麼打我們在場賓客的心,為他獻出寶貴一票呢?讓我們把舞臺給簡公子!”
說著,場下掌聲轟鳴。
畢竟這種場合,最重要的就是臉,簡行之這張臉在這種凡人多的場合,那簡直就是橫行霸道。
“這小伙子神。”
秦婉婉嗑著瓜子,聽對面聲音傳來,似乎是那個翠綠,語氣頗為欣賞:“長得也不俗,城主大人喜歡這樣有朝氣的孩子。”
那當然。
秦婉婉翻個白眼,簡行之的長相,哪怕已經丑化過,但畢竟也是簡行之,誰不喜歡?
翠綠剛說完,臺上就傳來簡行之的聲音:“諸位,今日我要讓大家看看,男人最的一面,當然就是,”說著,簡行之把那長長的外套突然一,留下純白的單衫,頗為驕傲揚起頭來,起拳頭,鼓起,擺出一個比武的起手式,“力量!”
全場氣氛瞬間帶點燃,掌聲如雷鳴,秦婉婉目瞪口呆看著簡行之,就看旁邊一個人抬了張凳子,又有一位筑基期修士抱了一塊巨石上來,簡行之抬手指向凳子:“今天我的第一個節目,口碎大石!”
說著,他躺到凳子上,讓人把石頭上來,一雙俊的眼平靜看著舉著大錘的修士,鼓勵他:“來吧!”
完了。
秦婉婉意識到發生什麼,立刻爬到那個暗旁邊,看隔壁翠綠,就看翠綠端著茶杯,呆呆看著簡行之,似是被驚到了。
一錘子砸下去,簡行之口的石頭碎裂灰,他淡定站起來,在眾人歡呼聲中,抬手穩住大家:“第二個節目,閉眼飛鏢!”
說著,一個被綁在轉盤上的人被推了上來,簡行之用黑布蒙上自己眼睛,從袖子中掏出十只飛鏢,閉上眼睛就開始扔。
臺下歡呼一片,只是這歡呼聲異常興,覺就像街頭賣藝時群眾的激一樣,和方才花魁選秀氛圍格格不。
剛才彈琴跳舞的一種花魁選秀參賽選手愣愣看著簡行之,在他連續倒空翻二十個后,呆呆抬手鼓掌。
牛,牛啊。
而這時候,秦婉婉看見翠綠擰起眉頭,似是不滿。
轉過頭去,抬手堵住暗,設下結界,痛苦小聲問旁邊侍奉的隨從:“這花魁選秀一般表演什麼,你們沒人和他說嗎?”
“說了,”小廝面上帶苦,“他說,這種彈琴跳舞作畫吹笛的男人沒有吸引力,要用非常手段,贏得漂亮。”
一聽這話,秦婉婉抬手捂住額頭。
人家風雅公子沒有吸引力,他口碎大石閉眼飛鏢連續倒空翻就有吸引力了?!
不行,得做點什麼,必須讓劇走下去,讓這個翠綠看上簡行之,重金買下,然后再和翠綠搶人,被打敗倉皇逃走,走之前大喊一聲“你們等著我一定會回來的!”
看著個翠綠的樣子,喜歡的肯定不是簡行之這種樣子的男人,秦婉婉立刻轉頭,看向旁邊小廝:“你知道翠綠管家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嗎?”
小廝愣了愣,隨后紅了臉:“奴聽說……”
“說。”
“奴聽青竹爹爹說過,翠綠管家選人,就喜歡選,床下清純,床上……”小廝沒說下去,隨后低聲,“所以為了討好翠綠管家,青竹爹爹花重金買了一只骨蟲,說是打算給主子用,但也不知用上沒……”
“骨蟲?”秦婉婉皺眉,“這是什麼?”
“就,調教人的東西,”小廝低著頭,“用了骨蟲的人,帶異香,在種蠱蟲之后,誰若喂他一滴,日后這個人對喂之人就極為敏,每月只有飲了喂之人的才能平息,一生都離不開。”
這個東西,聽上去就有點刺激。
但這個東西,大概已經反應翠綠挑人的品味。
秦婉婉想了想,看了一眼還在舞臺上表演一掌劈十塊磚的簡行之,趕讓小廝找人:“有沒有一些畫冊,就專門畫人,服穿一點,作風一點,但是不是春宮圖那種?”
“有。”
青樓其他沒有,這些助興之還是很多的。
“拿來,趕!”
秦婉婉催促小廝,小廝立刻讓人去拿畫冊,拿到畫冊后,秦婉婉閉上眼睛,腦子里想著簡行之天界的臉,抬手覆在畫冊人的臉上,便開始誦念法訣。
片刻后,畫冊上的人臉就變了簡行之的模樣。
秦婉婉看了一眼畫冊,就見畫冊封面上是一個男人半依在小榻上,紅綢從他手腕過去,剛好擋在關鍵位置,除此之外,他周什麼都沒有,一雙眼迷離看著前方,看上去極其人。
而這張臉,此刻,是簡行之的。
還是上界的簡行之,依稀可以看出是現在臺上這個人,但比臺上人,又多了幾分高冷驚艷。
但畫冊終究是畫冊,完全沒有真人那份氣質,不過也足以應付這些人。
秦婉婉滿意看著畫冊,小廝看見畫,人就愣住,秦婉婉又挑了幾本不怎麼樣的春宮圖,把人都變今天參賽的人后,把畫冊給小廝:“趕讓歡喜把這個畫冊送到翠綠手里,就說是風雅樓給他們的贈品,讓他們用來挑選花魁,給他們投票。”
小廝聞言,立刻明白秦婉婉打了什麼主意,他點頭:“小姐放心,奴這就去辦。”
說著,小廝退下去,此刻簡行之終于表演結束,整個賽場已經被他徹底變了雜耍現場,大家力鼓掌,大聲歡呼,簡行之滿意點頭,提著木劍赤著腳從臺上走下來,披了件外,就高興往秦婉婉房間跑去。
秦婉婉趴在暗上看翠綠,就見翠綠懶洋洋和邊人聊天:“今天的花魁大選啊,可真沒什麼意思。就這些貨,怎麼挑給城主啊?”
“那個簡行之不好看的嗎?”給翠綠倒著茶的人想著,“雖然人莽了些,但長相……”
“長得好又怎樣?”翠綠嘆了口氣,“沒風啊,一開口,就讓我想起我家那臭小子八歲的時候,看著就想打人。怎麼服侍人啊?”
沒錯。
秦婉婉心里贊同翠綠。
翠綠說著話,歡喜就敲了門,把畫冊送到了。
翠綠漫不經心接過畫冊,正想說點什麼,眼睛就直了。
愣愣看著畫冊上的簡行之,鼻就從鼻子里流了出來。
“翠綠大人!”
見翠綠出鼻,下人立刻著急起來,拿帕子的拿帕子,拿水的拿水,房兵荒馬,看著翠綠盯著畫冊木愣愣的表,秦婉婉松了口氣。
想著事辦妥,翠綠應該會召簡行之府,終于才放松,一回頭,就看一個青年蹲在自己后,嚇了一跳,下意識想,就被對方抬手按住,把聲音都憋了回去。
秦婉婉慢慢冷靜下來,簡行之見反應過來自己是誰,終于才放下手,朝著暗揚了揚下:“況怎麼樣?”
“好得很。”
秦婉婉看他穿著單衫,披著件藍外套,臉上全是細細的汗珠,皺起眉頭,頗為嫌棄:“你怎麼和水里撈出來一樣?”
說著,把自己的手帕甩給他:“自己。”
簡行之也不客氣,拿了的手帕過臉上的汗,同一起站起來,頗為驕傲:“我表現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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