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梔在空中被晃得七葷八素的,所有蹲守直播間看到這一幕的們卻一點兒也不在乎,滿屏聲討:
[棠梔怎麼回事啊?做啥啥不行,到哪都拖后!]
[好心機啊,故意裝弱,讓祗哥抱!]
[要不是棠梔,我祗哥這任務肯定能完。]
[就是,恨死棠梔這個拖油瓶了!好想看祗哥登頂啊!也不知道祗哥為什麼會選擇雙人任務。]
有人忽的給出了新思路:
[清醒一點啊大家,難道你們真的想看祗哥完任務,掛上和棠梔的同心鎖嗎?]
彈幕罕見地沉默了一秒,都紛紛刷起了[不想]。
這時候總算有人反應過來了:
[祗哥自己登頂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他肯定料到棠梔這個作不敢上,才選的雙人任務吧!]
[對對,這個解釋完全能說通了,不然祗哥怎麼會讓棠梔一起來呢!]
[我就說嘛!當時還覺得奇怪,為什麼祗哥要弄雙人任務,原來是這個原因!]
們自我安了一陣,最后還是默默說出了真心話——
[可祗哥還是抱了,檸檬.jpg。]
[我笑了,我裝的。我好酸TAT]
[想魂穿棠梔,想被祗哥抱,棠梔真的好有福氣。]
棠梔要是看得見彈幕,肯定要被這幾條氣笑。
這樣的福氣給你們要不要啊?
雙腳得像面條一樣,原本是江祗摟著,等落地后就變了掛在他上,這一點也不酷不颯,簡直丟臉丟到姥姥家!
偏江祗還要火上澆油:“你到底還要抱我多久?”
棠梔忙松開他,雙腳虛虛地站著,覺自己還在空中飄,心里存著怨氣,佯裝地往他手臂上猛捶。
“江祗,你嚇死我了嘛!”
這一下可鉚足了勁,恨不得在江祗的手臂上打出個窟窿來。
無聲地表達抗議——你嚇我,小拳拳捶死你信不信。
但拳頭還沒落到他上,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掌包住,一下卸了手上的所有力。
江祗不聲地把的手放下來,知到拳心里攥著的力量,挑了下眉:“氣這麼大?”
棠梔想把手出來,找機會再給他一拳。
但任憑怎麼使勁,江祗也沒有松手的意思。
明面上人設都在線,暗地里全在手上使勁。
棠梔力氣不敵他,自然被江祗見招拆招。
快氣死,干脆更主點地把手攤開,想和他五指相扣。
江祗一愣,迅速松開桎梏著的手。
棠梔得了空,那一拳終于重重地落在了江祗的手臂上。
按理來說這時候應該表現的一些,棠梔咬牙切齒地說完,真實地嗲了聲音惡心他:“討厭啦,盡調侃人家~”
很多也被惡心到了:[棠梔能不能好好說話!]
[啊啊啊竟然還打了祗哥一下,祗哥是你能打的嗎?!]
一片戾聲中,偶爾飄過一兩條彈幕:
[從跳下來那part開始,有沒有和我一樣覺得甜的姐妹?]
[我覺得我好像磕到了。]
[我……我也……]
但這樣的言論很快就被鋪天蓋地的罵聲了下去。
[這都能磕,你們是棠梔派來帶節奏的水軍吧!]
彈幕正吵得不可開,直播間突然黑了。
原本眾人還在等著看棠梔和江祗沒能完五星任務,要五星難度的懲罰是什麼,這會黑屏,全都刷起了問號。
[所以,懲罰是什麼?]
[有什麼是我這個高級的VIP用戶不能看的?!]
[節目組行不行啊?把我祗哥放出來啊啊啊!]
這時,直播間出現了提醒:
[請鎖定周六、周日晚8點,蘋果視頻《我們正相》觀看完整片!]
彈幕:[嗬——節目組會玩啊。]
[播一半,卡一半,直播和片收視都兩手都抓,妙啊……]
[啊啊啊,真是卡的我抓心撓肺,好想知道他們的懲罰任務到底是什麼啊!!]
現場,所有直播設備都被關掉和收好,搬上了回程的車。
棠梔和江祗,則拿到了屬于他們的五星懲罰任務。
——自己想辦法回去。
長鳴山距離節目組別墅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這種懲罰無異于酷刑。
棠梔覺得很窒息:
“我們怎麼回去?走回去嗎?”
走回去這雙還不得廢了啊。
隨隊導演笑瞇瞇看:“這個就靠你們倆的本事了哈!”
這還能有什麼本事?
又偏僻,外援電話也不讓打一個的。
節目組人干事?
棠梔知道自己說不節目組了,看向江祗。
兩人的目相遇,給他使眼——
勸勸。
快。
任憑怎麼眉弄眼,向他傳遞腦電波,江祗就像個木頭,半點回絕的意思都沒有,氣定神閑地站在一邊,仿佛這個懲罰對他來說沒有半點難。
棠梔簡直氣不打一來。
都這份上了,您還凹人淡如的人設呢?
開車一個小時的路程,就算是超級賽亞人來走,回到別墅也要廢了好嗎!
氣鼓鼓,想拉著導演再說道說道,那邊導演已經招呼著司機,腳踩油門,帶著團隊一溜煙地跑了。
就剩兩個跟拍攝影師,架著機一不地拍著他們。
棠梔:“……”
又去看江祗:
“欸,我們怎麼回去啊?”
……
棠梔覺得自己和江祗簡直八字不合。
這男人生的人高馬大的,一米八幾的個子,也長,走起路來一步頂倆步,跟著他走了一會兒,竟然開始氣了!
這個點兒,正是山里最熱的時候。
撐著傘,又要趕著他的腳程,追得又又熱,發粘在臉蛋上,又黏又膩。
只是站在樹蔭下個汗的當兒,江祗就能將甩開五米。
棠梔在心里苦不迭,干脆不追了。
氣死了!
就這麼一個不會憐香惜玉的狗男人,還有這麼多生喜歡,大家都太他的外表蒙蔽了啊!
江祗在前又走了兩步,忽覺邊一直啪嗒啪嗒跟著的小碎步沒了聲兒。
他怔了下,轉過頭。
十幾米開外,棠梔正叉著腰在樹蔭下蹲著,腦袋上罩著的傘像是一個大大的傘帽,蹲在那杵著,像只懨懨的蘑菇。
他站在原地等了會兒,見棠梔毫沒有要跟上來的意思,轉便要再走。
步子邁出去兩步,想到下午落地時淚盈盈的樣子,又無比煩躁地調轉方向,往棠梔的方向走。
“你又怎麼了。”
聽聽。
多麼髓一個又字。
他還嫌煩呢!
棠梔覺得跟著江祗這麼走也不是個辦法,蹲在這里,一眼就看中了正對面的冷飲店,這麼熱糟糟的天,冰柜打開的時候還能往外冒出點兒涼氣,是看看都覺得極其消暑。
鐵了心的不想和他走,把手往肚子上一搭就開始演戲:
“我……我肚子疼,要不你先走吧。”
追他追得心累,的聲音綿綿的沒力氣,乍一聽上去還真有幾分有氣無力,臉上浮著兩團淺淺的紅,十分病懨懨。
江祗的膛起伏了下,像是做了個深呼吸。
“起來,我帶你去看病。”
棠梔差點跳起來:“我才不去!”
又不是真有病。
不過謊是自己扯的,怎麼都要圓下去。
急中生智,在江祗狐疑的目中,嗔地瞪他一眼:“你是男人你又不懂!”
江祗一愣,手的作僵了下,瞬間明白了。
棠梔站起來推他,“我去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先走吧,沒事的。我休息一下再來找你。”
——他最好快點走,快死了!
“好。”
江祗收回手:“你就在這里等著,不要走,我會來找你。”
這話說的,好像他很可靠一樣。
棠梔很不走心地應:“嗯嗯,我哪里都不去噠!”
一直保持著含脈脈的姿勢,看著江祗走遠。
現在分頭行,一人帶著一個攝影師。
等到江祗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棠梔轉頭,問自己的攝像小哥:“你喝綠豆湯嗎?”
小哥一臉懵。
哈?你不是肚子疼嗎?
棠梔見他沒反應,又問了一遍。
“不過你得先借我點錢,回去我再還你。”
手機早被節目組沒收掉,棠梔拿著攝像小哥給的錢,順順利利買到兩杯解暑綠豆湯,一杯給了小哥,一杯自己喝。
清清爽爽的綠豆湯下肚,暑氣也解了大半,總算覺得人生滿,徹底活了過來。
嗨呀。
沒了江祗,真是不要太快活。
等到歇也歇的差不多了,棠梔開始有點無聊,江祗也遲遲沒有回來的跡象,棠梔有點坐不住了。
江祗該不會把丟下來吧?
棠梔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那麼討厭,是坐在他邊,他都要皺起眉,小說里他也經常放原主鴿子呢。
棠梔拿不準,問攝影小哥:“欸,你覺得江祗會回來嗎?”
攝影小哥一言不發。
因為工作原因,他不能說話,顯得像個絮絮叨叨的話癆。
棠梔等了一會兒,傍晚的點,游客們已經開始往出口散去,這一塊剛才還一片繁華,這會兒也漸漸在傍晚的余暉里,一片安靜。
等到天又暗下兩分,棠梔又問:“你覺得他回來的幾率大嗎?”
小哥仍是沒有任何回應。
棠梔不想再等了。
江祗不回來,那也不要坐在這里傻乎乎的等他。
棠梔決定自救,開始認真分析。
這好歹是個綜藝,節目組不可能讓他們走回去的。
就算和江祗愿意,江祗的們也不樂意啊。
自己放在心上的哥哥,竟然因為懲罰走了車程一個多小時的路,節目組還不被數量龐大的江祗給撕碎了啊?
肯定有其他的法子的。
剛才和江祗已經走了大半的路程了,距離進出口只有一小段路,越是臨近這附近,通工越多。
棠梔跑去研究了下游船和士的路線,驚奇的發現,專車士有個站,距離節目組租的別墅只有步行20分鐘的路程。
原來點在這啊!
興致地往專車士那邊趕。
果不其然,有一輛車,著《我們正相》的宣傳海報。
上車的流程也非常簡單,只要回答出男友的五個喜好,就可以過。
原主那麼喜歡江祗,棠梔自然也輕松回答出來。
等坐進車里,棠梔都還有點懵。
就……
這麼簡單?
五星的懲罰任務?
不過既然找到了……
棠梔舒服地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傍晚時分,長鳴山畔出現晚霞,微風自窗口緩緩吹來,驅散所有趕路過來的熱。
手里捧著那杯冰冰涼涼的綠豆湯,愜意地把子倚在座位上,兩只腳都愉快地翹起來。
果然的分析是對的!
所以……
江祗跑哪里去啦?
他該不會一個人走下山吧?!
傍晚之后,山上的空氣中的燥熱終于散了些去。
所有人都往外走,唯有一個帥氣的男人腳步匆匆,在眾人好奇的打量中,逆行著往山里走。
邊還跟著個攝像,旁人也不敢上前多問。
江祗一路趕到和棠梔分別的岔口,卻不見棠梔的影。
天已經暗沉下來了,園區的路燈亮起,有關門的店家走出來,見他往回走的模樣,出聲提醒道:“小伙子,該出去了,天要黑了。”
江祗沉著臉,向來清淡的男人出了一的汗,汗水浸了他上的薄衫,暮緩緩落下,他站在傍晚沉沉的天里,臉難看。
四下空寂,棠梔早沒了影兒。
這時,邊的攝影小方忽的開口:“呃……江老師。要不,咱們先回去?”
“這班觀車是今天最后一班了。”
如果錯過,導演組的車已經開走了,再回來接起碼還要等上一個多小時。
“再等等。”
江祗決然地繼續往里走。
小方在一旁看著干著急。
怎麼辦啊?
他要不要告訴江老師,棠梔已經坐在車上了?!
按理來說攝像不能對拍攝嘉賓進行任何,但他剛才跟著江祗做任務,幾乎把大半個長鳴山都給走遍了。
五星懲罰不愧是五星懲罰。
勞累嘉賓,也勞累他一個苦打工人。
如果能重來,他一定選擇拍棠梔。
小方想的出神,差點撞到停下來的江祗。
他抬起眼,就看見向來面容清淡的男人,面上繃著,像是著火氣。
語氣很淡,卻帶著風雨來的威圧:
“回去吧。”
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橘的路燈漸次亮起,棠梔在車上枯坐了十分鐘,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
司機師傅說,還有五分鐘才發車。
困倦地把腦袋靠在車座上,昏昏睡。
忽的,前座的攝影小哥低喃了一聲:“來了!”
來了?
誰來了?
棠梔一個激靈,睡意跑得無影無蹤。
趕忙從車窗里探出腦袋,只一眼,就看見不遠走過來的兩個人。
為首的男人的襯衫袖口挽起,影融在沉沉的暗里,大步地朝著這走來。
后還跟著個攝像小哥。
腦袋里像有個小人,“轟”一下按下破按鈕。
什麼鬼?
江祗沒走嗎?!
看他走路那個殺氣騰騰的架勢,怎麼覺心很不好的樣子。
棠梔忙把腦袋回來,閉上眼裝死,企圖以此躲過等會江祗上車后的死亡目。
視覺關閉,聽覺便變得好了起來。
聽著江祗一路從車外走進車,再由車頭走到車尾,最后默默地居高臨下地站定在的邊。
哪怕棠梔閉著眼,也能清晰地覺到他灼人的視線停在的臉上。
怕自己判斷錯誤,佯裝困倦地翻了個,眼睛微瞇著開啟,一睜眼就對上他黑沉沉的眼睛,臉臭得像是要吃人。
棠梔一驚,條件反一抖。
得,這就沒法再裝下去了。
避無可避,棠梔崩潰地坐正了子,了眼睛,裝出幾分詫異:
“咦?你也來了啊?”
江祗微沉著眼,牙微微用力。
車線昏暗,橘的路燈斜斜地自窗口落進來,將他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勾勒的更加清晰,他的薄抿一條線,長睫微垂,在眼下投下一方影。
他沒有表的時候,表就偏冷,這會兒肅著一張臉,更是看著氣場人。一雙沉沉的眼睛被燈映出一點兒亮,灼灼地看著,好似能將燒穿。
他的目在手里那杯綠豆湯上停頓了兩秒,杯壁上還掛著小水珠。
聲音很涼,像淬了冰。
“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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