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晃了晃腦袋，佝僂的背慢慢直。

再看向他時，我覺得自己一定醉瘋了，於是輕輕笑了出來，手順著他鼻子的廓蜿蜒到了角。

“盡幹丟人的事。”一聲低咒，我被扛上了他的肩，然後就這麼被一路扛了很久，丟進了車裡。

車的燈昏黃，看見沈寰九英俊人的臉，我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不自地把脣湊過去。

因爲我知道，這一定不會是真實的。

想不起來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第一次主吻他還是在我很小的時候，他被我到整個人到車窗上，而這一次似乎也是這樣，我只覺得我不停地把子往前湊還是湊不到人，最後還失去重心地一頭砸在了他裡。

“呃——”一聲極度的悶哼聲。

我揚起頭，心裡更樂了，指著他的鼻子說：“別跑，等我吻完了再消失。嗝——”

當我二度把湊過去時，一隻厚實的手掌推著我的臉，是把我推得老遠。

他說：“你剛吐完就想吻我？髒不髒。”

我傻樂呵，語無倫次地說：“你說的對。九叔叔，沈寰九，老，老公。我髒！我……太髒了。”

即便是在醉得不清醒的時候，我的心臟還是會傳來劇痛。早以爲現在的我對任何事都可以麻木不仁，除了有關於沈寰九的一切。

我把子回去，慵懶地靠在了椅背上，昏昏沉沉地睡去，耳邊似乎有人在說話，但我已經什麼都聽不清了。

有點意識的時候痛覺是首先傳輸到腦子裡的。

肩膀，背部的痠痛非常難忍。

然後是雨聲，嘩嘩的大雨肆意而下。

我睜開眼看見車頂，有些面的車頂。

不，是很面。

這是沈寰九的車。

我一個激靈差點跳起來，轉看見沈寰九的時候我的心跳陡然加快。

“你沒做夢。是我。”沈寰九低低地說：“好久不見。”

一種極度陌生疏離的口氣，禮節得讓我有些不習慣。

我手整理了下自己的頭髮，視線向窗外，我認得這兒，老早以前是個廟，後來荒敗了，又被人改建了公園。遠遠去，很多天的茶水攤子裡坐著很多老人，有人下棋，有人喝著早茶，還有的京劇戲腔飄進耳朵裡。

“是好久沒見了。”我慢半拍地應了聲。

之後，我們各自沉默，似乎誰也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麼。原來，在我努力想念他的日子裡，其實早就徹底失去了他。

我記得昨晚的事，陳浩東去了網吧打遊戲，我跑出來喝酒了。現在是早上，也就是說我徹夜未歸。腦袋裡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陳浩東會不會發脾氣揍我。

我開始在服，兜，以及掉在地上的手提包裡翻手機。

“我替你關機了。”手機突然遞到了我面前。

我看他一眼，接過，然後說謝謝。

“不客氣。”沈寰九沒有看我，目視前方，雙手平順地搭放在大。

又是一陣該死的沉默，這種覺尷尬極了。

我不甘於這樣的沉默，故作釋然地問：“最近過的怎麼樣？”

沈寰九的雙手在上磨蹭了兩下，悶沉地應了聲：“嗯。不錯。”

有點……聊不下去了。

我張了張想問問姚叔的事，沈寰九突然搶先一步說：“你現在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

“擔心他誤會？那大可不必。”沈寰九的緒很平穩，甚至連聲音都帶著刺骨的寒冷：“我結婚了。半年前，婚。”

我的心臟頓時像被閃電穿，但又覺得合合理。一年後的我們，並肩坐在一起，可我卻已經連問一聲是誰的立場都失去了。

“恭喜你。”我揚笑，哪怕他本沒有看我。我也想用一種好的姿態面對他。

從我的角度看去，沈寰九的結混了一下，過了十幾秒，他轉頭說：“我一點也不覺得我和別人結婚有什麼值得恭喜的。請問，你在恭喜什麼？”

寒冷的眼神似乎讓這場暴雨更涼，也更肆意。

“結婚……難道不值得恭喜嗎？”我的腦子很，心很痛，可又能怎麼樣呢。理論上，我已不是沈寰九的誰，他也不是我的誰，我們就像兩條錯的線條一樣，錯過，然後線條末端的距離卻因爲這種錯變得更遠。

“對。是件好事。至我不用在爲了的事煩什麼。陳太太，最近你的事業發展的不錯，要是放在幾年前我本不覺得你是塊做生意的料子。我很好奇是了誰的影響？”沈寰九的話字字都帶著尖利的刺，像荊棘一樣。

我直面迎合他追究且薄怒著的眼。繞繞頭髮，我將話題轉了個大彎子：“姚叔他……是不是已經……”

“沒有。我能讓沈老頭活到現在，完全是因爲他底牌拿得穩。”沈寰九的雙手握著方向盤。

“查不到嗎？總該有線索順藤瓜吧。”

“你白白丟了兒子，案子不也石沉大海了嗎？”沈寰九的眼神很冷，還帶著一的嘲笑：“回去告訴陳浩東，他的日子安生不了幾天了。三歲，你命不好，不想做寡婦的你似乎當定了寡婦。”

他還在生氣。

生氣我去年在他病得那麼嚴重時說的那些話。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說點什麼，手拉開車門準備下車。一隻腳纔剛剛邁出去，手臂卻被沈寰九用力扯住。

他把我扯到懷裡，服地說：“我沒結婚，沒有！”

心臟又驟然加速躍，有那麼興的同時，心裡有個聲音卻在說，可我結婚了。

和沈寰九的關係早就抱了絕的態度。

沈寰九用手臂收住我的口，更低聲下氣地說：“你要是不想離婚，我可以當小三。”

我腦袋瞬間懵掉，震驚地不能自己。

當，小三？

他是沈寰九啊。

他的生命中從來就不會缺的慕，二十九歲的他正值男人最值錢的黃金年紀。

其實我很想抱著他，親吻他，佔有他，但如果這麼做了，沈寰九什麼了。

我的鼻子立刻就酸難忍，我以一種很自然的姿態對他說：“我不能讓你當小三兒。”

沈寰九慢慢鬆開我說：“我也是開玩笑的。”

我不讓他送我，他也沒有堅持，從後座拿了把雨傘遞給我，我懷揣著崩潰的心衝進雨中，一個勁在問自己，明明那麼想回到他邊爲什麼一次次說不。

等車的途中，我慢慢清楚了答案。十六歲的扶三歲他是因爲除了沒有別的，二十一歲的扶三歲失去了當初義無反顧的勇氣。

平時這個點我應該去養場，可宿醉未歸一酒氣，連服都沒有換過，於是打車後我直奔家裡，開門進去時擺放鞋子的位置多了雙鞋，是人的鞋。

我彎腰拿起了它，高跟，市場上某個知名牌子的最新款。心裡沒有特別大的起伏，我不慌不忙地換了拖鞋往臥室裡走，門半開著，牀上兩個赤的人抱在一起，地上丟了很多一團的紙巾。

他們幹了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陳浩東和都睡著了，陳浩東早上應該先回過家，看我不在家裡大抵以爲我出去工作了，因爲平時我出去之後不到晚上是不會回來的。

篤篤，我敲打了幾聲門。

孩比陳浩東先醒過來，轉頭看見我就驚出來，一下把腦袋埋下，然後陳浩東也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看見我，眼神很驚詫。

我站在門口，冷漠地問：“就算想搞人，爲什麼要往家裡帶？”

我盯著陳浩東邊的人，聽著聲音應該和我差不多大，我沒看清楚的臉。

我的站姿鬆垮起來，後背在門上，那丫頭喊我：“姐，姐姐，對不起。”

我沒應聲，眼神從上移到了陳浩東臉上。

“這丫頭是網吧裡撿的？”我挑眉，連我自己都覺得此刻的我很有氣場。

陳浩東刷一下掀開被子，赤條條地走向我，把我推出門後門砰一下關上。

門後約傳來談的聲音。

大概也就十分鐘時間，門開了。

兩個溜溜的人都穿上了服。

我堵在門口，小丫頭不敢走出去，還躲到了陳浩東後扯了扯他的袖。

陳浩東悶聲不坑，兩隻手在兜裡頭，低著頭，子晃晃。憋了半天才憋出句：“先讓走。”

他手把孩推出來，可我並沒有讓開的意思。我把手直接到了孩的領口，用力了一把說：“真大。姑娘，把你爹媽的電話給我，我讓他們來接你。”

“姐姐，我，我錯了。我以後不會和他聯繫了。”那孩嚇得臉慘白，說話的時候脣一個勁在發抖。

“別，他喜歡睡你，你就繼續聯繫著，我老公是長得帥。”怎麼笑出來的，我不知道。我曾以爲自己對陳浩東沒有一點覺，但真正到了這種時候，心裡還是有輕微的異樣。

“我們沒睡。”孩哆哆嗦嗦，然後紅了臉。

我仔細瞧上幾眼，頓覺這個孩兒有點面，仔細回想後突然想到這丫頭不是剛出道就火起來的模嗎？什麼比賽忘了，總之得了第一，之後沈寰九和霍培一紛紛借殼上市，沈寰九的新公司第一款主打產品就是找這個人拍的廣告。是向小，陳浩東上學時的朋友，但好像已經忘了我，也是，到底是四年前的事了。

“向小，不記得我了？在遊戲廳，你讓你那哥打過我和王悅。”我角一挑和嘮嗑，一旁的陳浩東臉卻早就黑了，兩手在兜裡一直低著頭。

“你是？他同桌？”向小唯唯諾諾的樣子一下子沒了，手推我：“我還以爲是誰呢，既然知道是我，就該清楚當年我和浩東分手都是因爲你。先來後到，你比那個王悅還晚呢，你纔是十足的三兒。”

“閉！”陳浩東吼了一聲。

我讓開一條道，順便對向小說：“向小，好幾年的心願啊，你總算是如願以償了！睡他的滋味怎麼樣？”

白我一眼，走路都像在走模特步，穿完鞋子瞪我一眼就開門走了。

“是勾引我。”陳浩東底氣不足地說著。

我越過他走進房間，剛纔還在地上的那些紙團都被收拾好了，我掀開被子，毯子上還有一大塊溼潤的痕跡。

“浩東，你覺得咱倆真的還能過下去嗎？同牀異夢，多可悲的事。”我背對著他問。

沒多久陳浩東就站在了我側，把我推到那張骯髒的牀上，咬牙切齒地問：“你終於承認了。扶三歲！同牀異夢，你他媽就是和我做的時候也一直把老子的臉當沈寰九是不是？”

我被扭的生疼，陳浩東掐住我的肩，像是要我把撕碎了才甘心。

他離我很近，黑的劉海垂下，幾乎都要進我眼睛裡。

我急促地呼吸著，沒說話。

陳浩東橫眉豎眼地衝我說：“對你，我用盡了熱，還是換不來一點點真心。你做的那些小作真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那筆錢對你來講就他媽不乾不淨，你瞧不起我。這一年來你想方設法坑老子兜裡的錢，我他媽什麼都知道。爲什麼迷上游戲，因爲只有在遊戲里老子才能當英雄。扶三歲，覺得日子難過是吧？你以後的日子只會更難過！”

聽見陳浩東這番話，我心口涌著一層層的酸意。他想得到我的，在我懷孕時他站出來要負責我人生的時候，我也想過會不會在某一天，上他。

可我想問問全天下所有的人，怎麼去一個找人打死我孩子的男人。

“陳浩東，既然話都說明白了，我和你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我們離婚，我早夠了！”我一把揪住他的服，一字一頓地說。

“離婚？”陳浩東的眼神特別悲愴。

他的手從我大開始一路向上遊走，我不斷掙扎，可他在剛剛和人糾纏過的牀上又一次強勢馳聘著我。

他按住我手腳，著氣說：“扶三歲，老子一直很好奇，爲什麼你和我睡覺從來不，媽的，老子睡你一次哪次不是一個多小時，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啊？”

大牀拼命地晃著，我有種比死還難的覺，整個人都像生生被撕裂著。

我力咬住脣，咬得滿都是。

然後他才放過了我。

又是這樣。

陳浩東的眼神又出現了變化。

他瞇著眼睛，滿眼睛都是愧疚。

腦袋埋在了我口，他吻著我口的皮，對我聲聲認錯，然後拼命罵自己是混蛋。

我沉默了很久，嘶聲力竭地咆哮出來：“陳浩東，我求你不要再給我認錯了，是我錯了，是以前的扶三歲錯了！要是再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不會一次次爲你求，不會在你斷的時候照顧你，在你被人砍的時候大老遠趕去河北，不會拉你當墊背。是我錯了，我錯了行不行！”

陳浩東的手一揚，一個掌拍在我臉上，把我打出來，角的流得更快，全部流進了我里。

我瞪著他，要是這會手裡有把刀，我很可能衝地捅破他的肚皮，或者，給我自己脖子上來上一刀子，這樣就解了。

陳浩東附吻住我，差點要把我咬得稀爛，我整個下脣頃刻間就被咬得和香腸一樣厚起來。

他說：“和我離婚了是不是就打算去找沈寰九了？扶三歲，你他媽不懂男人，什麼現實？現實就是一個人離開另一個人用不著一年就什麼都不是了！更別說你他媽都被我草爛了，沈寰九還會要你？你當是演那種扯淡的電視劇呢！”

陳浩東的眼很紅，睫被眼淚水全部打溼，他盯了我一會，終於從我上下來，站在牀邊說：“你這眼神是不信？那好，我現在就打電話給，說你他媽要被我睡殘了，看他來不來找你！”

陳浩東翻出兜裡的手機，一個電話就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