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提前得知風聲,早已帶著太子妃和兩個小兒子出了宮,在京郊一府邸避開京城的混。
太子正與妻子喝茶下棋,兩個小兒子這兩日不用做功課,在庭院和游廊里跑著玩兒。
不久,太子妃的婢急匆匆跑來稟報,說齊王殿下親自登門了。
太子妃臉驟變,皺眉問李晟:“李苑怎麼找到這兒的。”
李晟從容道:“苑兒如今手眼通天,豈不是想找誰就能找著誰。”
“妾早已聽聞了齊王在燕京的所作所為。”太子妃擔憂道,“他已不是從前的李苑了,說是一手遮天也不為過。他私養軍隊,手下有數千絕頂高手和三十萬嘯狼營鐵騎,他必然是來殺你的,他想登九五之尊,你是他的阻礙。”
太子李晟擺了擺手:“你去吧,準備些茶點。”
太子妃嘆了口氣,撂下下了半截兒的棋局,走出客室,去小兒子們回室。
——
李苑換了一得的白王服,手里轉著兩枚青玉核桃,進了太子府邸,順著抄手游廊悠哉緩步。
兩個小孩兒嬉笑著玩鬧,從游廊外邊跑過來,其中一個撞在李苑上害自己坐了個小屁墩兒,另一個驚喜地揚起小腦袋看著李苑:“小叔叔?”
李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土,高興地抱住李苑的:“小叔叔來了!”
李翊奇怪地著李苑雪白的長發,仰頭問:“數日沒見,小叔叔老了嗎?”
“……”李苑緩緩蹲下來,了他們兩個的小腦袋,玩笑道,“小叔叔太傷心了,所以變老叔叔了。”
李玄睜大眼睛,詫異地看著李苑垂下的一縷白發:“那你要死了嗎……”
小孩子的悲傷總是來得沒有理由。
他扁了扁,大眼睛里立刻轉起眼淚,小鼻頭紅紅的,小咧著,馬上就要委屈得哭出來了。
李苑意識到自己的玩笑和逗弄弄傷了小孩子,只好把李玄攏進懷里,安道:“哎,說著玩的,不許哭,小叔叔最近頭疼。”
太子妃剛巧過來小兒子回房里,瞧見孩子們就在齊王爺邊,嚇得臉都青了,快步走過去,慌張地把兩個孩子扯進自己懷里護著,惶恐地看著李苑。
就像看著一頭吃人的猛。
齊王殿下洗燕京皇城的事跡太子妃已有耳聞,懼怕他,怎敢讓一個殺神靠近自己的孩子。
李翊奇怪地看著自己瑟瑟發抖的母親,問:“母妃?父親說過,只有小叔叔是可以信任的,你忘了嗎?”
李苑微怔,緩緩站起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李翊:“什麼?”
“齊王殿下,夫君已在客堂恭候……”太子妃仍舊忌憚地看著他,把兩個兒子摟在懷里,跪在卵石起伏的石路上聲乞求,“王爺,孩子還小,還請您高抬貴手……”
其實讓這座府邸消失也不過在于李苑一念之間,生殺予奪的大權已經攥在他手心兒里。
太子想利用他們鷸蚌相爭,卻沒料到局面會碾之勢,李苑的手段和實力都遠超估計,李苑和他父親蟄伏多年,父子二人所做的準備之充足令人難以置信。
李苑虛扶太子妃一把,溫和道:“堂嫂,帶孩子們回房歇著。”
雖然這位齊王殿下素來溫,太子妃卻能覺到他的眼神不善,抓住李苑袖口,哽咽懇求:“苑兒,求你看在孩子們的份兒上,放過夫君吧。”
“堂嫂,天涼,快回去。”李苑輕輕掃開太子妃的手,轉去了客堂。
在拐角,將袖中閃著寒的匕首回了鞘中。
太子李晟擺了茶點,在棋盤邊淡然等候。李苑邁進堂中,右手輕輕轉著一對青玉核桃,悠閑坐在桌邊,將垂下的發掖到耳后。
“堂兄好自在,若我不親自來請,堂兄準備何時出山呢?”李苑垂眼掃了掃桌上棋局,自己這邊似乎是太子妃的殘局,敗局已定。
李苑閑極無聊,隨手撿起黑子,接著太子妃的敗局繼續下去。太子爺從容接下續局,回答道:“倒是苑兒,不在宮中主持大局,跑到這京郊野外同本宮下棋,也是好雅興。”
李苑搖頭:“我來不過是想問問堂兄,可知甲二四八是何含義。”
當初在死牢中,鎮南王楚威與李苑了這個報。
太子專心棋局,無意道:“楚威將軍上甲胄蓋本宮所賜,從領口向下,第二百四十八片甲片是令牌。”
李苑又問:“什麼令牌?”
太子道:“飛云騎,本宮的親衛隊。”
當年嶺南一戰,飛云騎是救過李苑的急的。
李苑輕吐了一口氣:“你為何幫我。”
剛問出口,李苑笑笑,改口問:“你為何選擇我。我那時并無把握能勝李沫。”
太子哼笑:“那我總要賭一個,沫兒子太烈,晴不定,本宮只好選擇幫你,至不會被反咬一口。”
“不,你是覺得我更無心帝位,對你而言威脅更小。”李苑拿著黑子輕敲棋盤,思考棋局,一邊漫不經心道,“你賭對了,我來與你做個易。”
李苑將青玉核桃拍在桌上,雙指一捻,開了青玉核桃的機關。
一枚沉甸甸的虎符撂在太子面前。
嘯狼營兵符。
“堂兄,我助你登皇位。”李苑蹺起,細長指尖描摹著虎符花紋,“答應我,收回嘯狼營兵權,準我遷府洵州,今后我的影宮不屬于皇家軍隊,不準朝廷用,亦不準手管轄。”
太子默默聆聽。他能聽出李苑的意思,今后齊王府便是國中之國,再飛揚跋扈為所為也無人能管。
“你想挾天子……”太子冷冷瞧著他,話頭被李苑打斷:“我對朝堂萬事沒有一興趣,如果你答應我,下一代皇帝也必然從你兩個兒子里挑,只要我活著,大承皇位上坐的就是你的子孫,我助你守李氏江山,必不食言。”
太子凝視著他:“你就對皇位如此不屑麼。”
“皇帝于萬人之上俯瞰眾生,彈指之間主宰他人生死,可我現在也能如此,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李苑語氣有些懶怠,“朝臣百姓不會容不下我喜歡男人、喜歡去世間游玩、喜歡喝酒閑聊,這就是閑散王爺的好,皇帝能嗎。”
李苑挲著手上的白玉扳指笑起來:“堂兄,我很對文人。”
太子略微松了口氣。
“明日我會派人來取圣旨,勞煩堂兄費心。”李苑從袖中出玉璽,輕撂在棋盤上,跟嘯狼營兵符一同推到太子面前,拂袖走出客室,“那堂兄便忙著,臣弟……告退了。”
直到李苑踏出客室,轉出游廊消失在太子視線里,太子袖中攥的手才微微放松,掌心冰涼,滲著一層冷汗。
余掃了一眼棋盤,李苑是接著太子妃的敗局下棋,此時敗局已扭轉乾坤,呈包圍之勢,將太子的白子制得無法翻。
太子深深嘆了口氣,喚來下人:“更,備轎。”
李苑剛走,太子妃匆匆走進來,悄聲問李晟:“真要答應他的條件嗎?”
太子無奈道:“他上了兵符,已是給了大承皇家天大的面子了。”
——
李苑獨自踏出太子的府邸,忽然瞇起眼睛,狐疑地看向一堵矮墻。
過了一會兒,影七訕訕地從矮墻后邊走出來,自知理虧,在李苑面前單膝跪下,低著頭不說話。
“你怎麼在這兒?”李苑質問他。
“擔心您安全,您獨自一人來殺太子,屬下不放心。”影七如實回答。
李苑氣笑了:“誰跟你說我來殺太子?”
“起來,回去算賬。”李苑拎起一臉茫然的影七,把人推上了馬車,掛上了棉簾。
馬車里燒著炭盆,暖烘烘的,烤得小影衛臉頰發紅。
李苑把影七箍在懷里,從背后抱著他,薄著影七脖頸,猜測道:“是影四故意讓你過來的吧,他知道我不會罰你,抗命的差事就索丟給你做。回去我得好好收拾他。”
影七緒不高,板著臉低聲勸誡:“統領一心為您著想,您總不能胡作非為。”
“你批評我?”李苑驚訝地看著他,“我樂意不行嗎?我不也一心為你們嗎,你居然批評我?你就欠的,你活該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
“我為這個家多心了?你瞧我這手,看這大管,青黑青黑的,睡覺都疼……”
“行吧,你也不疼我……我想我爹了。”
“哎,王爺。”影七轉過,手足無措地哄倒打一耙無理取鬧的主子。
李苑難過地看著他。
“屬下疼您。統領命魏澄帶著白澤組影衛去嶺南為您研制解藥,您放心,不日便會有消息了,您會好起來的。”影七抱住李苑,輕輕拍著脊背哄道,“先王在天上護佑著您,我們在地上守著您,您是我們的寶貝兒,好嗎。”
其實李苑本來不難過的,小七掛心自己是好事。可是影七哄得這麼認真,現在李苑倒有點兒心里不是滋味了。
他自被眾星捧月。
如今他們依然像星星一樣捧著自己。
無論世浮沉,這些影衛們總會把一切獻給自己,富貴如此,落魄也如此,讓李苑覺得自己從未被無世間拋棄過。
其實他也從未曾想過放棄他們。
李苑往角落里一靠,微微揚起臉頰,等著影七過來,“那你們的小寶貝兒今天有人疼嗎?”
影七抬起一條跪在鋪著絨毯的橫座上,弓著子親吻李苑的,矜持的吻本來打算一即分,子卻被李苑摟進懷里,捧起臉頰,被含住吮吸,接著牙關被輕輕分開,主子的舌尖進口中與自己糾纏,影七屏住呼吸,閉著眼睛接主子的賞賜。
口中的空氣被一點一點攫取消失,影七漸漸到窒息,舌尖上傳來的細微的便更加清晰,心里也像被羽掃,令人沉溺其中無法。
扶在影七腰間的手進了大側,惡劣地檢查著影七下/的反應,影七被到得硌手,強烈的刺激讓影七眼角滲出水漬。
李苑終于松開了影七,懷里人被撥得幾乎一灘水。
“想要嗎?”李苑含著影七燙紅的耳垂問。
影七難耐地點點頭。
其實他于承認,主子帳中/功夫很好,若不是主子故意作弄自己,都只是進時有點痛而已,剩下的……影七不敢再想,已經了。
李苑揚起角嘲弄道:“不給。免得傷口繃開,忍著吧。”
影七微張著看著他,愣住,睜大眼睛認真看著李苑。
“你真當我不會罰你,吃里外的小東西,敢聯合影四你主子肋,行啊,我不收拾他,我收拾你。”李苑圈住影七的腰,惡劣笑道,“都學會講話了,什麼小寶貝兒,跟誰學壞的你。”
影七垂眼回答:“跟您……”
李苑瞇眼看著他。
影七道:“自學的。”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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