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說你當得就當得,”顧元白不容反駁地道,“孔卿何必如此自謙?”
孔奕林沉默良久,然后退后一步,袍跪地,朝著顧元白行了一個大禮。
這一禮,是備欺辱后被塌的脊梁重新起的禮,是對圣上的禮。
孔奕林曾被著出了大恒,前往西夏。可西夏人也不認他,他在西夏舉目無親,也不適應西夏的語言、文化,在邊陲看到這白棉花時,就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
所以他來考了會試,如果他考上了,那麼他想向大恒的皇帝獻上這樣的東西。如果他沒考上,那麼就是天不盡人愿。
他有才,他真的考上了,還是一甲第二,一個絕好的位置。
孔奕林應該滿足了,但圣上如此開明,反而讓他升起了更為貪婪的野心。
白棉花的種子,就是能讓圣上記住他的手段,是他向上的階梯。
但皇上比他所想的還要好上許多倍、開明上許多倍。
因此孔奕林這一禮,還摻雜著愧疚的。
吩咐孔奕林第二日將棉花帶過來后,顧元白就回了宮。寢宮之,等他用完膳后似乎才想起了什麼,“薛遠還沒回來?”
田福生一愣,也轉頭看邊的小太監。
有一個宮站出來道:“圣上,薛侍衛在您回來之前已經回來了,只是周臟,免得他前失儀,就被一個小公公帶下去整理了。”
顧元白笑出聲了來,“一個大將軍之子,好好的前侍衛,結果到了現在,盡做些臟活累活了。”
可不是?
田福生去頭頂的汗,心道這位薛公子到底是怎麼招惹圣上了,一天天的沒都沒過過什麼好日子。
正說著話,薛遠就過來了。他周圍氣重重,黑發連著水珠在背后披散。若說顧元白放下發來就是和了面容,但薛遠偏偏就顯得更加人了。
劍眉鬢,不笑起來顯得駭人,薛遠進殿就瞧見了顧元白,他角敷衍一勾,出一個虛假的笑來。
假得很。
果然是因為臟活累活而生了怒氣?
薛遠走到顧元白面前行了禮,然后在殿看了一圈,道:“圣上,昨日那個修撰呢?”
昨晚看到那個狀元摟著小皇帝的腰、小皇帝還對著他笑的時候,薛遠真的是冷笑連連。他顧元白的腳一下就得被踹到水里,顧元白的手一下都得,那個什麼屁狀元,手都搭在皇帝腰上了顧元白還沖他笑?
但一會兒薛遠就冷靜下來了。
因為小皇帝不喜歡和別人過于親的接。
細想之下,那個狀元只是在小皇帝后抬了抬手,裝出一副他到了皇帝的樣子。
想通了之后,薛遠就道,很好。
很明顯這個狀元就是在故意做給他看,是在故意挑釁他。雖然不知道這個狀元此舉是何意思,但功激怒薛遠了。
挑釁薛遠的人,除了小皇帝,其他都死了。
小皇帝就算了,天下之主,藏雄獅,他覺得有趣。
可這個褚衛是個什麼東西?
顧元白沒對他笑過幾次,卻對這個東西笑得那麼好看?
艸他娘的。
顧元白聞言,卻突然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薛遠一眼,淡淡道:“褚修撰自然是在翰林院了。”
原來這個時候起,薛遠已經注意起褚衛了。
顧元白應當是要親眼見證他們是如何搞社會主義兄弟,要親眼見證他們掉沒有子嗣的大坑了。
他還可順水推風,盡早地讓他們二人彼此定。
現在總算是看到了苗頭,顧元白心大好,他讓田福生拿來了兩臺好硯臺,讓其遞給了薛遠,道:“將這兩個硯臺送去給翰林院中的褚修撰和孔編修,就說是朕因著他們下了盤好棋而賞。”
兄弟,我給你制造出機會了,接下來就該你自己上了!
快上,快同褚衛談起社會主義兄弟,別在朕眼前晃了,朕看見你就煩。
拿著硯臺的薛遠眼睛一瞇,聽完顧元白的話后就咧冷冷一笑:“臣遵旨。”
硯臺能砸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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