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順利地出了學校, 簡然吊著的心總算稍微放了放。今天好不容易沒有沙雕室友的干擾, 他一定要拿出自己畢生所學, 不說將學弟拿下, 至提高一些他對自己的好度。

簡然用余看著任青臨，此時此刻，任青臨在他眼中就是小黃游里可攻略的NPC，他的每一個舉，每一句話，都會影響NPC對他的好度。當好度增加到一定數值，他就能對NPC為所為；相反, 如果好度一路下跌, 他就會被KO，打出一個Bad Ending。

……他為什麼想的是小黃游，不是唯的青春校園游戲？！他腦子里的黃廢料不僅沒減，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他也不能除外，呵呵。

“學長？”

簡然略微錯愕, “啊？”

任青臨重復了一遍剛剛問題：“學長想吃什麼。”

黃廢料持續作祟, 簡然口而出：“辣，我要吃辣。”

任青臨顯得有些驚訝, “你確定？”

簡然看了一眼任青臨的, 迅速移開目, 堅定地點點頭, “嗯，我一定要吃辣。”

任青臨不解道：“可是學長，你分明是一點辣都不能的。”別人覺不到辣味的菜，簡然一就會被辣到不行，任青臨知道這點后，再也沒有讓簡然吃過辣。

簡然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人生就是要敢于面對恐懼的東西，敢于挑戰，這樣才有意義啊。”

任青臨式迷：“額……”

“廢話，你帶不帶我吃辣？”

學長一撒（？），任青臨無條件投降：“帶。”

兩人最后去了一家川菜館。簡然用微信掃碼點菜，看到紅油油的就加進菜單，接著把手機遞給任青臨，“我點好了，你看看你想吃什麼。”

任青臨掃了一眼，委婉表示：“學長就算要吃辣，也應該從簡單難度開始。”

簡然大手一揮，撒了個小謊：“沒事兒，我之前已經特訓過了。”

任青臨沒再說什麼，默默地加了兩道不辣的菜和一大瓶牛，最后又備注上“微辣”，才把單給下了。

其實，簡然也沒指今天能親上，畢竟他們目前為止還只是夫妻和哥們的關系。他之所以要吃辣，一來確實是想鍛煉自己，給以后做準備；二來，也是想暗示任青臨，看看他的反應。任青臨那麼會，一定知道吃辣是想那啥的暗示。

季源希在他的PPT里提到過一點：在準備告白前，一定要確認對方對他的好度。如果對方明顯對你沒意思，你告白純粹是浪費時間，自己，為難別人，這個時候你只能繼續努力追；如果對方不排斥你，并且對你也有一定好，你就可以做告白的準備了。

那麼，如何確定對方對你的覺呢？可以在日常的接中，適當地進行試探和觀察。比如不經意地到對方，看對方會不會排斥；每次聊天，留意是你主的比較多，還是對方主的比較多……諸如此類。

季源希的PPT長達二十頁，用他的話來書，每一頁都是他和徐可可嘔心瀝的結果，是沉甸甸的金子。簡然反復地看了幾遍PPT，覺自己好像有點開竅了。

服務員很快就上齊了菜。辣子，旺，水煮牛，糖醋里脊，清炒油麥菜，還有一大瓶牛。

簡然拿起筷子，斗志昂揚，“吃吧。”他夾起一塊辣子，遲疑片刻，放進了里。

“……”

草草草草草，世界上為什麼會有辣這種味道？這已經不是味覺了，是痛覺啊！

不行，不能皺眉，不能，要維持形象！自己點的辣，哭著也要吃完。

任青臨看著簡然拼命繃的臉，給他倒了一杯牛，無奈道：“喝牛解辣。”

簡然抓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才勉強緩了過來。

任青臨夾了一塊糖醋里脊，放進簡然碗里，“先吃點別的。”

糖醋里脊又酸又甜，無論是口還是口味都是簡然喜歡的。簡然一口氣吃了幾塊，再次把筷子向水煮牛時，手都有些抖。

不能放棄啊簡然！這個時候半途而廢，之前的辣子不都白吃了！你還想不想追人，想不想告白了！

簡然閉上眼，帶著視死如歸的勇氣，在牛上咬了一口。

這次簡然沒忍住，直接把臟話飆了出來，“……淦！”

任青臨第一次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他的學長，究竟想做什麼？

吃完飯，兩人走出川菜館。寒風吹在臉上，簡然覺上的熱度散了一些。任青臨結賬的時候拿了兩顆薄荷糖，將其中一個拆開遞到簡然邊，“張。”

簡然心里一，低頭含住了糖。

等糖在里化得差不多，簡然開始了他的表演。

“啊，還是很難啊。”

任青臨腳步停住，“哪里難？”

簡然了，“，舌頭，都難。”

任青臨嘆了口氣，“所以，學長為什麼一定要吃辣呢。”

簡然忍著恥，微微揚起了頭，心撲通撲通狂跳，“吃都吃了，現在怎麼辦……”

任青臨的視線在簡然臉上停留了一會兒，目暗了下來，嗓音沉沉：“學長再吃個糖吧。”

……吃你大爺。

“吃糖沒用，”簡然著頭皮說，“換別的行嗎？”

任青臨移開視線，“我去便利店買牛，學長在這等我。”

“……”

簡然看著任青臨的背影，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任青臨對他的暗示沒有反應。任青臨果然對他沒有那方面的想法，是還沒有放棄那個喜歡的學姐嗎。

完了完了，Game Over了。

任青臨買完牛回來，發現簡然垂頭喪氣的，整個人都蔫了。

“學長很難嗎？”

任青臨的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關心，可越是這樣，簡然心里越不是滋味。

“沒事，”簡然用力吸了一大口牛，“我們去咖啡館吧。”

咖啡館的客人基本都是學校里的小，里面的裝修也十分可小清新，工作日人不多，兩人挑了一個靠窗的座位，點了兩杯咖啡。

任青臨從單肩包里拿出平板，“學長看過照片了嗎？”

簡然心不在焉：“嗯。”

“有沒有比較喜歡的？”任青臨說，“先選放在請柬上的那張？”

簡然強迫自己打起神。是啊，就算任青臨只把他當兄弟又怎麼樣，還不是他的合法配偶，還不是得和他結婚，手上還不是戴著他們的結婚戒指。

簡然想了想，說：“請柬上需要正式一點的，那張純背景的西裝照怎麼樣？”

除了請柬上的照片，酒店的現場還需要用照片做海報，攝影工作室也會放大幾張給新人掛在婚房里，還會做相冊方便珍藏。

“這是工作室發來的相框，學長選個樣式吧。”

要是在以前，簡然肯定會覺得兩個大男生湊在一起商量這種蒜皮的事太娘了，現在他卻是各種對比，各種糾結，只想挑一個最好看的，可以放在床頭的那種。

簡然選了幾個小相框，說：“我們沒有婚房，大相框還需要選嗎？”選了也沒地方掛，難道掛在他在廣州的家，或者，直接掛寢室？簡然想象了一下室友們一起床就看到他婚紗照的表，忍不住笑了出來。

任青臨問他：“學長想要婚房嗎？”

簡然一愣，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兩人都是在校大學生，平時住在寢室，等任青臨畢業了，按照一開始的計劃，他們也差不多要離婚了，婚房完全沒有必要。

婚房，新婚夫妻結婚后住的房子，也可以稱作“巢”，小兩口可以在里面做各種快樂的事……

簡然抿了口咖啡，反問：“你想要嗎？”

任青臨笑笑，“有點想。”

簡然立刻道：“我名下有兩套房，都在廣州。一套在珠江新城，一套在越秀，要不等放假我帶你回去看看，你選一個你喜歡的？或者我們可以一起去挑一套新的。”

任青臨揚起眉，“可以加我的名字嗎？”

簡然毫不猶豫：“可以啊。”

任青臨兩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緩緩道：“不過，學長不是不想和我有經濟上的牽扯嗎？”

“……”

任青臨這是什麼意思，委婉地表示拒絕？次奧，學弟也太難追了吧，砸錢送房都不行啊？

簡然強行挽尊，“是你自己說想要婚房的啊。”

任青臨不想簡然太急，順著他的話說：“是我說想要的，所以應該我來買，加學長的名字。”

“在北京嗎？”

“北京，廣州，或是其他別的城市，都可以。”任青臨說，“看學長喜歡。”

簡然微微一杠：“學弟，你是不是看霸道總裁小妻的文看多了。”

任青臨：“？”

“現在城市都限購啊，廣州北京就算了，你有名額在深圳上海買嗎？你在上海有五年社保嗎？”

任青臨不以為意，“會有辦法的。”

簡然也知道有錢人有有錢人的玩法，不然他爸媽名下那麼多套房子是怎麼來的。“那還是北京吧，”簡然說，“至畢業前我都會待在這里。”

任清臨笑著點點頭，“嗯。”

選完照片，兩人一同走回寢室。簡然為了今天帥一點，只在衛里面套了一件比較薄的，還沒有穿秋，走在十一月北京的晚上，凍得他牙齒都在抖。

簡然著手哈氣，“這天，是不是快下雪了？”

任青臨看了他一眼，下自己的外套，“穿上。”

簡然怔愣住，“不用了吧，我又不是孩子。”

任青臨不由分說地把外套披在簡然上，垂著眼睛替他整理帽子，“學長喜歡下雪嗎？”

簡然眼睛一亮，被學弟功轉移了注意力，“喜歡！太特麼喜歡了！我覺我上輩子就是雪人！”

生長在南方，簡然活了二十年，見到雪的次數局指可數。去年年末北京下了雪，他興得課都翹了，在雪地里打了一天的滾，最后還是季源希和沈子驍把他拖回寢室的。

任青臨看著簡然，問：“這個冬天的初雪，一起過嗎？”

簡然笑得格外燦爛，“一起啊。”

簡然穿著任青臨的外套回到寢室，季源希剛好洗完澡出來，看到簡然臉上的表，說：“然然，你有點躁啊。”

簡然了自己的臉頰，“有嗎，還好吧。”

季源希湊到簡然旁，眉弄眼道：“老實代，你是不是去約會了？”

上回去草莓園的時候，徐可可一口咬定簡然在談，接著簡然又找他要什麼“告白攻略”，季源希要再看不出來點什麼，那他這一年就白被朋友調.教了。

簡然下外套，放在椅子上，“算是吧。”

“怎樣怎樣，”季源希追問，“順利嗎？你用了我傳授給你的法寶嗎？”

簡然笑意微收，“用了，他好像……對我沒那個意思。”

季源希震驚了，“不至于吧，大部分生，看你的臉都會對你有些好的，而且都同意和你約會了啊。”

“我們是有事要談。”

“你們談了什麼？”

說出來怕嚇著你，我們談了婚紗照和婚房的事。

“談了些國家大事，”簡然說，“各地樓市的況之類的。”

季源希：？？？

“等等，你是怎麼試探的。”

簡然：“我吃辣了。”

季源希一臉懵，“哈？”

看季源希的表，簡然也有些糊涂了，“吃辣不是想要……想要接口勿的暗示嗎？”

季源希像看白癡一樣看著簡然，“誰說的啊？”

“別人告訴我的。”

季源希快窒息了，他深吸一口氣，無比認真地看著自己的直男室友，“那個人在騙你。然然，相信我，沒有任何一個生會覺得你吃辣是在暗示你要親！”

簡然問了句：“如果是男生呢？”

季源希抓狂道：“男生也一樣！”

簡然大徹大悟。原來如此，難怪他一直覺得這個試探方法怪怪的。

季源希還在一旁喋喋不休，“然然，你腦子不是好用的嗎，怎麼會相信這麼無厘頭的話，你到底是去追人的，還是去搞笑的？”

簡然生無可。你妹的黃飛鴻，爸爸被你害慘了！！！不請你吃一頓最麻最辣的川菜，難解爸爸心頭之恨。

他虛心求教：“那你說說，我該怎麼辦。”

“很簡單啊，下次主幫拿包，給開車門，看電影的時候和同吃一份米花，試著的手，或者帶去鬼屋，牽的手看看會不會掙……”

簡然：“等等，你說慢點，我記一下。”

季源希好奇死了。簡然追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他這麼上心還沒把人拿下，難道是轉版的任青臨，白貌大長的白富，家里比簡然還有錢的那種？

簡然在備忘錄上飛快的打字，“還有呢？繼續說。”

“最重要的一點，你現在和還不是關系，所以不管什麼都得有個度，凡事以尊重為前提。而且，你要記住，與其說你在追，不如說你在吸引，你要讓看到你的閃點。”

簡然：“我的閃點……是什麼？”

季源希酸道：“你想聽我夸你，你可以直說。”

簡然并沒有炫耀的意思。是，他是長得好，家境也不錯，可這樣東西，任青臨也不缺啊。不僅如此，任青臨籃球打得好，游戲也打得好，學習應該也不錯，自己該拿什麼才能吸引到他呢？

簡然有生以來第一次會到了自卑的覺，一時間竟有些沮喪。

季源希拍拍他的肩膀，“然然你自信一點啊，你是學校的男神，對你有好的生可以從這兒排到頤和園。”

簡然郁悶道：“那他怎麼不來排個隊。”

季源希一時語塞，說：“說不定人家早排著呢，你不知道而已。”

簡然看向對面的寢室，突然問：“老季，你說什麼時候才能下雪啊。”

季源希說：“應該快了，十二月肯定會下吧。”

“希十二月快點到。”

季源希附和：“對啊，十二月有不特殊的日子，我計劃好久了，要給可可一個驚喜。”

簡然斜眼看他，“你的圍巾終于織好了？”

“我都織三條了！之前的實在太丑，我送不出去。”季源希說，“除了圍巾，我還準備了其他的禮，一定會喜歡。”

簡然洗完澡，躲在床簾后面，又一次從頭到尾翻閱他和任青臨的結婚照。

季源希說的沒錯，十二月有不盼頭，有初雪，冬至，平安夜，圣誕節，年夜，還有……

簡然用指尖把照片上男生的臉一點點放大。

還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