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口勿持續的時間有些長, 吻到后面簡然開始缺氧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任青臨,“那我上去了。”
“等等,”任青臨取下左手中指的戒指, 遞給簡然,“這個哥哥收好, 戒指盒我放在床頭柜的屜里。還有, 如果真的想讓冰箱送戒指,可能要訓練它一下。”
簡然點頭,“明白。”
回到家里,客廳燈火通明,簡媽坐在沙發上,惻惻地看著晚歸的兒子。
“舍得回來了?”
舍不得,但莫得辦法。
“去機場接個人,怎麼把接腫了?”簡媽明知故問,“被蜂蟄了啊?”
簡然假裝沒聽見, “我回房了,你也早點睡。”他招手喚來狗子,“冰箱過來,去哥哥房間里玩。”
簡媽氣呼呼地回了房間, 簡爸正在床上看手機,問:“兒子回來了?”
簡媽冷冷道:“哪來的兒子?!我們沒有兒子!”
簡爸嘆了口氣,“你還是看開點吧。”
簡媽瞪著簡爸,“我怎麼覺得你一點都不在意這事?那是你兒子啊, 你想看他和一個男人過一輩子?!”
簡爸很無奈,“那我有什麼辦法。他們證也領了, 明天還要結婚……”
簡媽悔不當初,“我就不該同意讓然然代替簡煦結婚!我當初真是鬼迷心竅了……”
簡爸握住的手, 說:“老婆,你不是一直說,不求然然有什麼大出息,只求他活得自由自在,瀟灑開心麼?我看,然然和任青臨在一起開心的啊。”
“所以你能接?”簡媽難以置信道,“接兒子去過一種主流不接的生活?你不想當爺爺,不想抱孫子了?!”
“我可沒這麼說,”簡爸耐心地解釋,“我只是想順其自然,讓時間去說話。然然和青臨不過二十歲,這個年紀的孩子你越不讓他們做什麼,他們越要做什麼。任青臨求你讓他們試一試,你就讓他們試,如果他們真的不合適,遲早會分開;如果他們注定能過一輩子,你覺得現在能拆散他們?”
簡媽陷了沉默。
在簡家,表面上是主人強勢,男主人是個妻管嚴。只有他們夫妻倆知道,在大事上一直都是簡爸拿主意。兩人出現分歧時,平常被制的簡爸總有本事讓簡媽聽他的。
簡爸繼續道:“這樣吧,然然馬上二十一歲了,都說七年之,你就給他們七年的時間。七年后然然也才二十八歲,重新開始也來得及啊。”
“可這不是白白浪費了然然青春?”
簡爸搖搖頭,說:“青春沒有浪費的說法。很多癡男怨都說‘我在你上浪費了多年’之類的話。可是,這些年是他們心甘愿的,難道沒有那個人,他們的青春就不會逝去了麼?”
簡媽無法反駁,道:“反正這種時候,我是說不過你的。”
簡爸再次表態:“還是那句話,順其自然。我不贊同然然的選擇,但我也不會去做讓然然不開心的事。老婆,然然可是我們寵了二十年的寶貝啊,你舍得讓他難麼?”
簡媽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過了許久,拿起手機,“我打個電話。”
簡爸:“這麼晚了,打給誰啊?”
“婚慶公司,”簡媽說,“然然的婚房,需要裝扮一下,好歹個‘喜’呢。”
簡然訓練狗子到深夜,第二天睜開眼,被一張放大了的臉嚇得差點破窗而出。
“Suprise新郎!”
簡然坐起,眼睛,只見他床前站著三個人:沈子驍,柯言,徐可可。
沈子驍和柯言穿著同款黑西裝,領間系著酒紅的蝴蝶領帶;徐可可穿一的連,白貌,簡然就沒見過幾個比還好看的孩子。
“你們怎麼來了?”簡然懵道,“其他人呢?”
“在學弟那邊啊。”徐可可一臉的高深莫測,“所以問題來了,是我們去任青臨那接親呢,還是任青臨來我們這兒呢?”
“接親?”簡然之前參加過男的婚禮,大概知道這個環節。新娘和伴娘們在房間里藏鞋子,設計各種反人類的關卡,新郎歷經千辛萬苦才能把新娘接走。“我和任青臨都是男的,沒必要搞這些了吧。”
徐可可斬釘截鐵道:“不行!必須搞,不然我怎麼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站位,有沒有逆我CP!”
柯言連連點頭,“我也準備了很多問題打算接親的時候問!”
沈子驍:“難道又是高數題?”
“行了,我要換服。”簡然說,“徐可可,你先出去。”
徐可可不不愿地“啊”了一聲,“我閉上眼睛不看行不行?”
簡然換好服下樓,發現家里來了一堆人,其中一個小哥哥見到他,大喜:“這是新郎吧?你總算起來了!快快快,先敷個面,我待會幫你化妝!”
簡然驚恐道:“幫我干嘛?等等,我爸媽呢?”
“阿姨也在化妝,叔叔去接任青臨他爸了。”沈子驍幸災樂禍,“哎,你待會要不要涂口紅啊?那種斬男?”
簡然捂住,“我拒絕!”
簡然被強行按在了化妝桌上。好在這個“化妝”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化妝師幫他做了發型,稍微修了眉,最后想要用底給他均勻,卻找不到需要均勻的地方。圍觀的徐可可酸道:“同人不同命啊……”
化好妝,簡然換上定制西裝,打上領帶,袖口,看得柯言直呼“簡哥好帥”!
簡然謙虛道:“還行吧,我平時不也這樣麼?”
后傳來一陣輕咳聲,簡然回頭看去,喊道:“媽。”
簡媽穿了一紅的旗袍,頭發燙了復古的波浪款式,鮮艷的紅猶如火焰般熱烈。
徐可可驚嘆:“阿姨好年輕好漂亮啊!”
沈子驍:“這哪是簡然的媽媽,是姐姐才對啊!”
柯言:“沉魚落雁,閉月花,說的就是您了。”
簡媽繃不住笑了,“這麼甜啊……來來來,阿姨給你們發紅包。”
“媽,”簡然小心翼翼地湊過去,“這幾天降溫了,你穿這麼點不冷啊?”
簡媽笑容微收,“不冷。”
“可是我冷。”簡然說,“特別是睡覺的時候,如果有人幫我暖被窩就好了。”
簡媽:“呵呵。”
收拾完畢,一大伙人驅車前往酒店。
2020年正月初五,廣州天氣很好,天是藍的,云是白的,酒店的草坪上綠草如茵,花團錦簇。簡然來不及欣賞景,就被帶進了禮堂旁的休息室里。他問工作人員:“還有一位新郎呢?”
工作人員說:“他在另一間休息室里,等婚禮開始你們就可以見面了。現在,我講一下婚禮的流程。”
“嗯,你講。”
“到時間后,禮堂的門會打開,你們將在父親的陪同下,一起走過地毯,在盡頭停下,然后……”
簡然聽著聽著,思緒有些飄了。不知道任青臨現在在干嘛,有沒有想他正在干嘛……
休息室的門被推開,簡媽走了進來,說:“客人差不多到齊了,你們準備下。”
工作人員忙道:“這種事讓助理過來說聲就行,哪能麻煩您親自來呢。”
簡媽搖搖頭,“我還有話對兒子說。”
簡然登時如臨深淵。都這個時候了,他媽不會還想著取消婚禮吧?
簡媽注視著他良久,說:“今晚你別回家了。”
簡然嚇得臉都白了,“媽,你斷我生活費就算了,現在還要把我趕出去啊?”
簡媽翻了個白眼,“新婚第一晚按習俗是要住新房里的。”
“新房?我哪來的新房?”
“我把你名下那套房收拾了一下,”簡然輕描淡寫道,“你和任青臨今晚就住那吧。”
簡然震驚過后一頓狂喜,“此、此話當真?”
“只一晚,”簡媽強調,“明天你就給我住回來。”
“夠了夠了!”簡然一把抱住簡媽,“媽,你真是我親媽!”
“廢話,”簡媽沒好氣道,“不是親的你早被我死了。”
沈子驍飛快地打字,把這邊的況一一向任青臨匯報:你丈母娘松口了!你們今晚不用分居了!
任青臨:1
沈子驍:???
這人的反應是不是太平淡了些?
門再次被推開,這次來的人讓簡然臉上的笑容退了個干凈。
“嬸嬸,小然,”簡煦捧著一束玫瑰花走了進來,“我來看看你們——婚禮準備得順利嗎?”
簡媽淡淡道:“你看不出來麼,非常順利。”
簡煦笑容尷尬,“確實,一切都很完呢。”
沈子驍和柯言都以為簡煦只是簡家一個普通的親戚,但敏銳如徐可可,一眼就看出來簡煦是來找事的。
簡煦問:“嬸嬸還好嗎?”
簡然:“我媽好得很。”
“那我就放心了。”簡煦放下花,從包里翻出一張名片,“嬸嬸,這張名片您收下。”
簡媽瞄了眼名片,“什麼東西。”
“陳醫生是香港有名的婦科醫生,很多豪門闊太都找過他。”簡煦說,“我媽也是經過他的調理,才懷上了二胎……”
簡然猛地站起,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簡煦,“你什麼意思?”
沈子驍等人面面相覷,徐可可微微瞇起了眼睛。
“沒什麼意思啊。”簡煦眨眨眼,委婉道,“我只是覺得嬸嬸會需要這個。你和任青臨既然不是形婚,是真,那以后肯定是沒有孩子的呀。現在嬸嬸才四十出頭,要二胎并不晚。”
簡媽厲聲道:“簡煦,你既然我一聲‘嬸嬸’,就該知道我是你長輩。有你這麼對長輩說話的?”
簡煦有些委屈,“我只是覺得嬸嬸會需要……”
“我不需要。”簡媽一字一句道,“我有然然一個就行了。”
“嬸嬸,你這是何必呢。國家都已經全面開放二胎了,你看圈子里的富太太哪個不是在拼二胎三胎,你……”
徐可可忍無可忍,說:“妹子,阿姨已經說了‘不需要’,你耳朵聾了,聽不見啊?你這麼喜歡二胎,你干嘛不自己生?現在趕去,三年抱倆,爽歪歪。”
簡然道:“現在沒男朋友。”
“那沒關系啊,”徐可可說,“隨便找一個唄。反正重要的是二胎,又不是二胎他爹。”
沈子驍:“我們學校有一個陳文舟的,剛分手不久,要不要介紹給你認識?”
簡煦氣得哆嗦,“你……嬸嬸,這是誰啊?怎麼這麼臟!”
簡媽十分滿意地對徐可可說:“會說話就多說點。”
簡媽明顯在護著徐可可,簡煦一肚子氣,憋到要炸也不能撒出來,只能含淚瞪著他們,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模樣。
“名片拿回去吧。”簡媽說,“留著給你自己拼二胎。”
簡然補充:“或者給你媽拼三胎。”
沈子驍忍下鼓掌的沖,對柯言說:“我算是知道你簡哥的脾氣傳的誰了。”
把簡煦打發走后,簡然說:“媽,簡煦就是個傻/,你別理。”
“我從來就沒理過。”簡媽說,“賤.人就是矯。”
徐可可吹道:“阿姨和《甄嬛傳》里的華妃一樣霸氣啊!不,您比還霸氣!”
簡媽笑得合不攏,“我就聽你說話。”
這時,禮堂的鐘聲響起,悠揚深遠。眾人不約而同地靜了下來,不知誰喊了一聲:“時間到了!”
“簡哥加油啊。”
“我們就在下面看著你,別張。”
簡然道:“我才不會張。”
簡然被帶到了閉的拱門前,簡爸在門口等他。
簡爸笑瞇瞇地打量著他,慨道:“這麼看,也是個大人了啊。”
簡然笑了,“謝謝老爸。”
“謝我干嘛?”
“把我養大啊。”簡然摟住簡爸的肩膀,“還把我養得這麼帥。”
簡爸眼睛有點酸,“看來生你還是比生叉燒要好。”
拱門緩緩打開,簡爸連忙端正表,整理了下領帶,朝里走去。簡然手里捧著一束白的捧花,跟在他后。
他一直以為婚禮不過是個形式,給客人看的,沒什麼可張的。可當他踏上紅地毯的一瞬間,他還是覺到自己有點。
奐的天花板,鮮艷的紅地毯,純白的桌椅,的玫瑰花。
兩個男生的婚禮,居然也能這麼浪漫。
終于,在紅毯的另一邊,他看到了任青臨。
任青臨穿著和他一樣的西裝,高貴,俊,,完。他跟在他父親后,一步步朝簡然走來。
而簡然,也在一步步朝他走去。
兩人在中點相遇,兩位父親攜手退下,臺上只剩下他們。
任青臨看著他,目濃郁而炙熱。只一眼,就讓簡然心甘愿地扎進去,再怎麼折騰也逃出不來。
司儀在一旁說了什麼簡然一個字都聽不清,任青臨似乎也一樣,以至于冰箱把戒指叼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任何反應。
他們的朋友在臺下干著急,“喂喂,現在不是的時候吧,趕換戒指啊!”
冰箱搖著尾,嗚嗚了幾聲,總算讓簡然回過了神。他接過戒指盒,拿起其中的一枚,作抖地,套任青臨的指尖。
任青臨也做了同樣的事,手抖得比他還厲害。
在中指上暫住了許久的戒指,終于來到了它本該待在的無名指上。
在這麼浪漫神圣的時刻,簡然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可視野里的任青臨實在太好看了,他只要一看到他,就什麼都說不出來。
簡然努力了半天,憋出一句話:“新年快樂?”
任青臨:“……”
“不對不對,是新婚快樂!”簡然都要哭了,他平時不是能說的麼,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笨這B樣了?!
任青臨輕笑一聲,牽起他戴著婚戒的手,十指相扣,“新婚快樂,大吉大利,有錢有你。”
臺下,徐可可和柯言抱在一起哭個不停,季源希和房輝馮手忙腳地安他們。沈子驍和陸時玹在的角落里手牽著手。簡媽看著兒子不加掩飾的燦爛笑容,眼圈泛紅,但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簡爸陪在邊,輕輕拍著的背。
任母把簡媽的反應看在眼里,神也有些容。任父很奇怪,“又不是真的嫁兒子,他們那麼傷心干嘛?”
任母淡淡道:“你待會喝點酒,我晚上有事要和你說——非常重要的事。”
最后一個環節,司儀拿來捧花,問:“你們誰來扔?”
兩人對視一眼,簡然說:“一起?”
任青臨笑道:“好。”
看到新人要扔捧花,在場未婚的人都興起來。特別是沈子驍那桌,所有人都蠢蠢,房輝馮在最前面,高喊:“都別和老子搶,老子要單!”
簡然和任青臨也有意把花給他們,扔花的時候特意往那個方向扔。房輝馮化黃飛鴻,一蹦三尺高,但捧花還是著他的指尖飛走了,又越過撲過來的季源希和柯言,最后穩穩地落在了陸時玹的懷里。
在一片嫉妒的目中,陸時玹低頭聞了聞花瓣,莞爾:“看來下一個結婚的,會是我。”
季源希嚷嚷著抗議:“這個不準,明顯該是我啊!我和可可都在一起這麼久了!”
徐可可面無表道:“雖然但是,我是不會念大學的時候結婚的。”
季源希哀嚎:“要不要這麼不給面子啊!”
“那你呢?”陸時玹轉向沈子驍,“你會嗎?”
沈子驍答非所問:“好像要上菜了!”
一道道的致的菜肴相繼上桌,簡然和任青臨卻無福消。他們跟著父母一桌一桌地敬酒,笑得臉都僵了。好不容易得到自由,又被沈子驍等“狐朋狗友”抓著灌酒,婚宴正式結束的時候,簡然走路都是飄的。其他人也都喝得差不多了,互相攙扶著打車回民宿。
送走客人,任青臨看向簡然,問:“回家麼?”
簡然心中一,角,“回。”
司機把他們送去了婚房。在電梯里,兩人總算獨了,要不是有攝像頭,簡然覺自己肯定會做些兒不宜的事。他下腦子里的黃廢料,說:“這套房子是按照我的喜好裝修的,但我還從來沒住過。”
任青臨:“所以這是第一晚?”
“是啊,我本來想大學畢業后再搬來住的。”
“本來?”
“嗯,現在有你了嘛。”簡然說,“未來有你,這些事都要重新考慮。”
任青臨盯著簡然,眸微閃。
“你看我干嘛?”
任青臨嗓音沉沉,“想事。”
“什麼事?”
“想……哥哥今晚能有多水。”
“轟”地一聲,簡然上每個細胞都燒了起來,打開大門的時候臉燙得不行。
關上門,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任青臨沒有耐心參觀婚房,甚至連開門的耐心都沒有,他低頭口勿上簡然的。
大概是酒在作祟,只一個口勿就讓簡然熱得不行,大腦一片空白,的反應比第一次還要夸張。在濃的親吻中,兩人來到了房間里,覺到任青臨要將自己抱起,簡然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任青臨低聲他:“哥哥?”
簡然笑了笑,用力向前一推。任青臨毫無防備,被他推上了床。
啪地一聲,簡然打開了房間的燈,突如其來的線讓任青臨本能地瞇起了眼睛。
在模糊的視野中,他看到了墻上的“喜”字。簡然就站在大紅喜字前面,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隨手扔在一邊。接著,扯下領帶,上了床,坐在他上。
任青臨嚨一,“哥哥想請我吃臍橙麼?”
簡然用領帶綁住任青臨的雙手,置于頭頂,略微挑眉,“答對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時候才發現,今天也是正月初五唉!完重合!
大吉大利,有錢有你!!! 記得去看剩下的(然然老公了,快去看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