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歌說:“不,不是你要什麽,而是我想給你什麽。”他握住冷非的手,說:“你看你這雙手,我一直想將它們養得如大家閨秀一般細。可如今,不僅要你隨我奔走,還要你獨自勞。”
冷非歎了口氣,我這一雙手,恐怕這輩子是養不回來了。
第二天,藏歌又出了門。他將采來的玉全部換銀子,畢竟是世家公子,對於這些東西的價值,他非常明白。
這樣一個多月過去,等到十二月的時候,竟也有個三四千兩。在當時的大燕,三四千兩已經是一筆不菲的數字。他將這筆銀子大部分換銀票,把銀票和現銀一起給冷非,說:“這些錢你先收著。”
冷非也不在意,接過來銀子和銀票,隨手放好,說:“你先別出去了,就不能安安份份地呆幾天?馬上就過年了。”
藏歌說:“除夕我不和你過了。”
冷非不滿:“你還要出去啊?”
藏歌說:“嗯。”
冷非抓住他袖角,說:“就差這幾天啊?你看看你,從到了玉關起,你回來過幾次?如今……如今人倒是回來了,又在家裏呆了幾天?你就不知道我會想你啊!”
藏歌沉默,許久,說:“我知道。”
冷非緩緩將臉埋進他懷裏,說:“藏歌,別出去了。留下來陪我吧。”
藏歌的頭,從行囊裏掏出好些玉石,說:“這些玉料,你先留著。價格我都有標好,如果……如果以後,有人來問,你又缺錢花的話,就按這些價格賣掉。平時要收好,你沒個記,經常忘東忘西的。”
冷非不耐煩了,說:“行了行了,我又不喜歡這些。你說放在家裏,跟石頭有什麽區別?討厭。”
藏歌說:“我走了。”
冷非問:“那你這次又什麽時候回來啊?”
話音剛落,藏歌已經走了出去,他走出小院,複又回掩好院門。冷非追出去,隻看見他消瘦的背影。隻好大聲說:“你早點回來啊!元宵總得到家吧?”
藏歌沒有回頭。
後的人就站在廊下舊園之中,問你什麽時候回來啊。他抿雙,腳步堅定向前,眼中卻慢慢蓄滿淚水。前麵的路已是有去無回,離人怎歸?
於是他把他的妍留在後簡陋而溫暖的庭院,留在了那些屈指可數,卻彌足珍貴的年月。
左蒼狼以為他元宵佳節的時候會回來,哼著歌準備了幾樣小菜。可是除夕過了,元宵也過了,直到三月春來,這個小院,他再也沒有回來過。
於是漸漸的,也不回來了。
花草無修剪,石階覆苔痕,堆在屋角的籽玉,一顆一顆,俱被灰塵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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