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北城這邊的習俗,婚禮前一天,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見面的。
茶茶要從江家出嫁,提前一晚搬回了江家的老宅里。
雖然這個妹妹和江家這邊的親戚依然不怎麼悉,但比起之前好了太多,幾個堂哥堂妹都忙上忙下,幫襯了不。
臥室里的結婚飾品,都是他們幫忙上掛上的。
新娘子最后的單之夜,和兩個伴娘聊的話題就有些十八。
這個問題陳心意好奇了好幾年,抱著枕頭坐在床上,瞇瞇地問:“茶茶,于故那方面表現如何?”
“哪方面?”
“買可樂。”
“……”坐在另一邊的榆晚捂著耳朵,驚聲尖,“啊啊啊陳心意你能不能不要說的那麼直白,你真的太黃了。”
陳心意翻了個白眼,“你裝什麼純!?別告訴我你不好奇。”
榆晚放下雙手,“那我確實也好奇的。”
屋子里還有茶茶其他的妹妹,十八九的年紀,雖然害,但是對床笫之間的話題也很好奇,幾個人的眼睛齊刷刷的朝看過來。
茶茶被的臉紅,把自己埋進被子里,“你們能不能收斂一點?難道不都是黃花大閨嗎!?”
陳心意厚無恥道:“對不起,本人早就不是黃花大閨了。”
頓了頓,繼續特別不要臉地說:“我之前不是了個育生男朋友嗎?嘖,很牛的,時長很不錯,我很滿意。”
茶茶臉頰跟燒起來似的,吐出的氣息也是滾燙的。
“茶茶,你就說一說嘛~”“于故看著文質彬彬,覺應該也就那樣吧。”
“那可不一定,人不可貌相。”
們手把茶茶從被子里揪出來,看著被悶紅的小臉,“快點說,可把我們急死了。”
茶茶答答的樣子可招人疼了,捂著臉,在怯中慢吞吞回答了問題:“還……厲害的。”
“厲害是多厲害?”
茶茶認真回想了一下,“一個多小時吧。”
“……”“臥槽!”
“可太牛了。”
茶茶用雙手擋著臉,冷冷的掌心撲在臉頰上降溫,怕們誤會,急急忙忙打補丁,“也不是一次就……這是好幾次……”陳心意敏銳抓到了重點,“懂了,一夜好幾次郎。”
茶茶手去掐,“我還有表妹堂妹在呢,你不要帶壞小孩子。”
陳心意套出話,就放過了。
“說句實話,我以前真沒想過你最后會和于故結婚。”
“是啊,我就記得茶茶初中的時候特別喜歡抄于故的作業。”
茶茶輕聲反駁:“我從來不抄作業的好嗎?那都是我幫你們要的。”
“那時候我就很佩服你,謠傳于故會發病,其他人躲都躲不及,就你不怕他。”
“他很好的啦。”
說完,茶茶抬頭看了眼時間,已經將近晚上十點。
茶茶還是很神,毫無困意。
和于故也已經快三天沒見面,姐妹們聊天的時候,就用手機給于故發了條信息。
【在干什麼?】
那邊很快就回復了:【剛洗完澡,想我了?】
茶茶捧著手機坐在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是有一點想。】
過了幾秒,于故回道:【等著。】
茶茶面疑,沒看明白。
等著?這是讓等什麼?
接著給于故又發了幾條消息,過了很久都沒收到回復。
郁悶失落,握著手機不知道該干什麼。
陳心意用胳膊肘了的腰,“干什麼呢?一天都等不了嗎?”
茶茶正要收起手機,鈴聲忽然響起,被們盯著接起電話。
于故略微沙啞了的聲音傳了過來,“出來,我在你家門口。”
茶茶的眉梢飛上驚喜,迫不及待從床上爬起來,上說著“你怎麼過來了”之類的話,卻很誠實。
“那你等我一下,我穿件服。”
“好。”
茶茶踩著棉拖,掩耳盜鈴般拎著一袋垃圾走出客廳,說:“我去丟個垃圾。”
初春天涼,于故穿著短袖就來了。
汽車就停在江家院門前,大大方方,也不怕被人看見他們私會。
茶茶拉開車門,爬上副駕駛,剛坐穩,于故就扣著的后腦,欺而下,席卷了的齒。
綿長的吻結束之后,茶茶紅著臉問:“你怎麼不聲不響就過來了?”
于故用指腹干凈瓣上的水潤,“你不是想我了嗎?”
那他就立馬出現在面前。
茶茶聽了之后心里甜滋滋的,高興之余又問:“那你想不想我?”
于故手指一頓,“需要我用實際行告訴你嗎?”
車里線昏暗,他的目晦暗不明,沉沉的眸盯著的眼睛。
茶茶臉上莫名一紅,“不用了。”
兩個人在車上待了一會兒,于故了的臉,便主讓回去了,并且叮囑道:“今晚早點睡,明天可能會有些累。”
茶茶湊過去,親親他的角,“你也是,晚安。”
于故說的沒錯,他們結婚這天,茶茶差點給累暈過去了。
凌晨才平復激張的心,和好友們在一張床上睡了一覺。
早晨四點鐘就被化妝團隊的老師敲門醒,窗外的天空漆黑,臥室里的大燈通明。
坐在梳妝鏡前,任由造型師在自己上擺弄,化完妝弄完發飾,鏡子里的人艷不可方。
清純的眼眸,好似又含著點說不清楚的氣。
化妝師毫不吝嗇夸獎之詞:“楚小姐,您真的太了,一會兒換上婚紗肯定更。”
茶茶昨天晚上連飯都沒吃,也沒喝水,就是為了今天能好看點。
害地笑了笑,然后就被推到帽間里換上了定制款的婚紗。
忙完這些事,接親的車隊已經開到了江家樓下。
小姑娘們從臺探出腦袋,眼的著這一排浩浩的汽車。
陳心意說:“一會兒可得把門堵嚴實了,不給大紅包不讓他們進來。”
“好!”
很快,樓梯口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茶茶聽著聲音,口的心跳也越發的快。
新郎很禮貌的敲了門,往里面塞了幾十個紅包。
陳心意拆開看了眼,嚯了一聲,顯然對數目是滿意的。
但是總不能這麼輕松就放他們進來,孩子們繼續堵著門,外面的人好話都說盡了也沒開門。
“讓我見見我老婆。”
們哄笑道:“娶老婆哪有這麼容易呀!”
于故沉默,然后開始和伴郎一起撞門,在們放了水的況下,沒一會兒就把臥室的門撞開了。
于故的目不偏不倚落在上,坐在床中間的新娘子。
他迎著的眼神,一步步朝走過去,把從床上打橫抱了起來,還未下樓。
江州忽然走到他們面前,哄鬧的氛圍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他穿著正式的西裝,上有淡淡的煙味,他看了眼于故,隨即就把目移到他懷中的人上。
江州靜默幾秒鐘,他開口說:“讓我背下樓吧。”
江州想親自送妹妹出嫁。
他看著長大的妹妹馬上就要為別人的妻子了。
好像上一秒種,還是個調皮又可的初中生,狡黠而又靈。
原本如果是按照北城的結婚習俗,都是新郎抱著新娘上車的。
于故知道他們兄妹好,他點點頭:“好。”
江州緩緩蹲下來,拍拍自己的背,“上來,哥哥背你。”
聲音穩重,又有幾分低啞。
茶茶眼睛鼻子都酸酸的,慢吞吞爬上哥哥的背,雙手從后圈著他的脖子,眼淚啪嗒就掉了下來。
潤的水珠,恰好進他的脖頸。
江州笑了笑,說:“今天你應該很高興,不要哭。”
茶茶的鼻音聽起來很重,用力點頭:“嗯。”
江州背著下了樓梯,他的背寬厚沉穩,特別的可靠。
他有些舍不得把妹妹送到婚車上,但再怎麼舍不得,也要放手。
茶茶坐進車里,雙眸潤,帶著哭腔,說:“哥哥,你也要快點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這樣我才能放心。”
江州如往常一般的頭,“好。”
于故挨個給這邊的鄰居都發了喜糖,又給茶茶的小輩派了許多的紅包,然后才上了車。
婚車隊伍一路開到酒店。
司儀團隊已經等待了許久。
婚禮場地的布置,每一細節,都由于故親自把關。
場布置用的幾乎全部都是玫瑰。
這天北城難得放了晴天,艷高照,暖風正好。
下車之前,茶茶了上的薄外套,氣溫剛剛好,不冷也不熱。
婚禮的流程有條不紊的進行。
從場到宣誓,茶茶和于故的手幾乎就不曾松開過。
——我愿意。
——我也是。
——我許下鄭重的承諾,從今往后,我愿意分你所有的喜怒哀樂,護你,尊重你。
——我將盡我所能,毫無保留的去你,傾盡一生守護你。
玫瑰的花語是初,代表著我愿永遠守護著你如花般燦爛的笑容。
—宣誓之后,便是婚禮晚宴。
茶茶換了套簡便的子,有意無意勾勒著的材。
于故一個晚上都握著的手,牽著挨個去桌上敬酒。
兩家的長輩喝的紅滿面,久違的喜事讓他們覺著特別的高興,所以也不曾為難兩個小新人。
“新婚愉快,早點生孩子啊。”
于故道了聲謝,繼續去下一桌敬酒。
茶茶是真的喝不了酒,杯子里的酒被于故換了白開水,偏偏裝的不怎麼像,端著酒杯一口悶。
于故都給逗笑了,附在耳邊提醒道:“照你這樣喝,大家都知道你喝的是假酒了。”
茶茶撇:“我不會演嘛。”
酒桌上的人也都看得出來茶茶杯子里可能是水,不過新娘子嘛,不勝酒力,他們也不想把人灌醉。
放過了新娘,就只好使勁折騰新郎了。
于故中途上了兩次洗手間,吐了一回,擋酒的伴郎都被喝趴下了。
江家人頭一回嫁,不會輕易放過于故。
最后還是江州出面,替于故擋了幾桌的酒。
十一點多,婚禮才算結束。
茶茶比于故先回家,上車之前,在酒店門口前吹了一會兒的風。
冷風撲面,上的酒氣散了些。
聞淮在酒店門口等了好半天,他雖然沒收到請柬,但也早就知道辦婚禮的時間地點。
本來想著人家沒請,自己也就別去打擾,心里到底還是氣不過。
從劇組請了三天的假。
問了邊周圍的一圈人,好朋友結婚應該送什麼?
圈朋友好奇心重,順八卦問了句:“誰要結婚?”
聞淮說:“一個妹妹。”
那人不信,開了個玩笑:“不會是你前友吧?”
聞淮搖頭:“不是。”
“送高跟鞋?項鏈?花兒?或者玩偶?”
聞淮經過他這麼一提醒,想起來茶茶似乎是很喜歡玩偶。
小時候攢了點錢就忍不住去店里買娃娃,抱著比人還高的大熊,歪歪扭扭走在那條青石板路上。
回想起來,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于是聞淮就去商場里,找了家專門賣玩偶的商店,花了幾萬塊錢,買了個和他形差不多高的布朗熊。
店員好像認出他來了,用手機拍了照片,他瞧見了也沒說什麼。
今天早上,他用明塑料袋把布朗熊裝了起來,抱在懷中,車子開到酒店門口,他忽然就邁不開步子,還是要臉,做不到不請自來。
坐在車里,他看著自己手中的玩偶,又覺得有點寒酸。
人結婚,他就送這玩意?
于是,聞淮又去商場里挑細選了一條項鏈,他出門的匆忙,沒有戴口罩,被不人認了出來,但是他一點都不在乎。
總算準備了滿意的禮,聞淮心好了沒幾分鐘,自嘲地笑笑,不知道自己在折騰什麼。
他的車停在側后方,他看著從婚車里下來,聽著里面傳來的樂聲。
從白天坐到快深夜。
聞淮終于看見出了酒店大門,他按捺了一天,這會兒終于忍不住。
聞淮下車出現在眼前,目依依不舍停留在上,扯了扯角,盡可能讓自己笑的更好看一點,他說:“新婚快樂。”
茶茶也不覺得尷尬,對他點點頭:“謝謝。”
一時無話可說。
聞淮看著上的紅子,眼睛有些紅了,他故作灑說道:“今天剛拍完戲,順路經過這里,也沒想到會這麼巧,剛好就到了你。”
茶茶說:“聽上去確實很巧。”
刻意的巧合。
準備了一天的見面。
沉默很久的聞淮忽然手抱了一下,不過兩秒鐘,他就松開了。
作快的好像這個擁抱不曾出現過。
聞淮說:“茶茶妹妹,你要幸福。”
茶茶有些不自在,“謝謝。”
司機在他們后催促,頓了兩秒,茶茶對他說:“我要回家了。”
聞淮張了張,言又止,猶豫了幾秒鐘,還是把想說的話吞了回去,“再見。”
茶茶對他揮手:“再見。”
聞淮之前以為自己只是在天平的兩端里偏了姜妙的那一方。
殊不知,從來都不在他的天平上。熱難涼,但是心卻是會冷的。
無論是友還是,不被偏的那方,被無理指責的那一方,總是會慢慢離開。
聞淮方才并沒有從茶茶的眼睛里看見恨意和埋怨,只有心平氣和的從容,和千帆過盡的云淡風輕。
現在的他,對來說,也許連個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見了面,還是能好好打招呼。
但再也親不起來。
無法分心事、訴說苦惱,無法再用“很好的朋友”稱呼彼此。
比為陌生人還要痛苦的是——被忘的友。
聞淮完煙才又重新回到車里,打開后備箱,看著里面的鮮花、玩偶還有絨盒子里的項鏈,他不知怎麼就笑了起來。
然后一樣樣從后備箱拿出來,丟進了垃圾桶里。
這些禮,他永遠都送不出去。
—茶茶回到家中,酒已經醒了大半,婚房的門窗上、喜床前都著囍字。
拆了頭發,又卸了臉上的妝,然后在床上好好躺了一會兒,閉著眼睛差點睡著了。
婚禮場地有專門的人收拾,于故把客人送走之后,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兒,用手指扯了扯領帶,然后起,坐車回了家。
他滿的酒氣,臉上被熏的微微發紅,回家之后,抑了整晚的就有些克制不住,滿腦子都是茶茶臉上的笑容。
客廳里沒有人,廚房里也沒有人。
于故作有些暴急切的了他上的外套,換上拖鞋,腳下的步子有些快,他走到樓上,拉開臥室的門,床上的人好像已經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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