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夏季,樹上結的石榴都像在勾引。
很想爬上圍墻,手去兩個石榴,但是不敢,怕被家長發現又要挨揍。
的好朋友知道的煩心事之后告訴,“你直接去敲門,讓你的鄰居給你摘兩個不就好了嗎?”
小石榴托著自己的小腦袋,很苦惱:“可是媽媽不讓我去隔壁呀,從來沒去串過門!”
“為什麼不讓你去?”
“可能是……可能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最終,小石榴還是沒有抵抗住隔壁飽滿的石榴樹,趁著家長不注意,雄赳赳氣揚揚爬上自家院子里的槐樹,然后邁開小短,順利跳到圍墻上。
這一系列的作,的小伙伴看的心驚跳。
了的石榴就在眼前,勝利就在前方。
努力長胳膊都夠不到,還是差一點,于是膽大包天踮著腳尖去夠,整個搖搖墜,從圍墻上掉了下去。
小石榴以為自己要摔死了,還是東西摔到別人家的院子里,太丟人了嗚嗚嗚。
然而,樹下好像有個人,手接住了。
眨眨眼,“叔叔?”
沈執把放在地上,看著只到自己膝蓋的小姑娘,著那張圓圓的臉,“想吃石榴?”
小石榴老老實實點頭,然后一本正經為自己解釋:“叔叔,我沒有想東西,我就是想幫你看看你家的石榴有沒有……”沈執盯著的小臉,心里想的是,的長相更像媽媽,眼睛圓圓的,特別水靈。
他手就夠到了枝頭,扭下兩顆石榴,遞給:“下次不要爬圍墻,很危險。”
小石榴覺得這位叔叔真的是個大好人,“謝謝叔叔。”
沈執的頭,“回去吧,別讓你家里人找。”
小石榴跑到門口,然后對他揮揮手,“叔叔,我下次還來找你玩。”
小石榴把這位叔叔給的石榴和小伙伴一起分掉,吃的滿都是紅紅水漬,,說:“不明白媽媽為什麼不讓我去隔壁玩,那個叔叔人可好了,可喜歡我了。”
小伙伴的紅了一圈,“那你會不聽你媽媽的話,以后還去他家里嗎?”
小石榴人小鬼大,說:“要去呀,媽媽限制我玩樂的場所是不對的。”
最主要的是,那個叔叔家里太多好吃的了。
于是,五歲的小石榴就開始趁著大人不注意,時不時往隔壁叔叔家里跑。
小石榴每次去這個叔叔家里玩,都能吃到很多好吃的零食。
有爸爸媽媽不讓多的小蛋糕,還有吃不完的薯片,和看不完的畫片。
小伙伴對不帶上自己去福這一行為表示強烈的譴責。
小石榴很無辜,“那個叔叔只喜歡我這個小朋友,他不喜歡你們呀,那我也沒有辦法。”又說:“以后我帶一點給你們吃,好不好?”
通過零食收買,的小伙伴才沒有去家長面前告發。
沈執家里的冰箱每天都裝的滿滿當當,他自己從來不吃,都是留個那個孩子。
盛夏時節,蟬鳴聲稍顯聒噪,夏日的太高懸于頂,刺眼的穿翠綠的枝葉,斑駁樹影倒映在地面。
小石榴剛暴力弄死一只蟬,然后邁開小短,走進了他的院子。
最近剪了個短發,臉圓的像個小西瓜。
了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敲響了叔叔的大門。
沈執打開大門,看著,“了?”
小石榴點點頭:“嗯嗯嗯!”
的目呀,向他的冰箱,“叔叔,你家里有蛋糕嗎?”
沈執把草莓蛋糕推到面前,“吃吧。”
小石榴沒一會兒就把蛋糕吃完了,然后又探出兩手指頭,“叔叔,我還想吃兩雪糕。”
沈執盯著空盤子,發了很久的呆,聽見的聲音才回過神,他問:“為什麼是兩個?”
小石榴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要帶給別人吃,但也不太會撒謊。
“因為我有個小伙伴,家里很窮,吃不起雪糕,我如果不給他雪糕吃,他就要上街去乞討要飯了!嗚嗚嗚。”
沈執問:“不是你自己想吃?”
“絕對不是。”
“冰箱里,自己去拿。”
小石榴說兩個就只拿了兩個,照舊同叔叔揮手,然后出門。
門外的小伙伴已經等不及,過門,一聲接著一聲喚:“小石榴!你快點!我們快被太曬死啦。”
“來啦。”趕溜了出去。
站在太下的沈執,臉上的神越來越白,炎熱的天氣里出了一冷汗。
他像個忽然清醒的神病人,那些自我麻痹全都在這一刻失去原本的效用。
這一秒鐘,才從大夢中醒過來。
小石榴是于故和的兒,不是他的。
也難怪他剛剛會盯著那個草莓蛋糕發呆,因為他和茶茶都是不吃任何草莓味的東西,嫌酸,他嫌,都是一口不肯。
沈執自以為是已經放下所有的回憶,但人的潛意識作不了假,他忘記了誰都不可能忘記。
三十幾度的高溫里,沈執手腳冰冷的沒有溫度。
他抬頭著太,也許是太刺眼,直面日的他,在無知無覺中流下了幾滴眼淚,過臉頰下顎,沒心口,滾燙炙熱,燙在他的心尖。
夏末初秋時,茶茶發覺小石榴最近牙齒壞了幾顆,長了蛀蟲,不得不拔。
帶著小石榴去醫院拔完牙,回到家里,于故的臉特別凝重。
茶茶抱著他的腰,“你怎麼啦?學校里發生什麼事了嗎?”
于故用力抱了,“沒有,有件事我得跟你說。”
閉著眼,靠著他懷中,“說吧,我聽著呢。”
“沈執出了車禍。”
沒有人知道這場車禍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意外的看起來像人為。
車禍的地點甚至不是彎道,不是事故高發路段,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直行路。
車子用力撞到邊上的圍墻,車頭變形,深深陷了進去,安全氣囊也沒起到什麼作用,救護車趕到的時候,被從車里抬出來的人好像都快不行了。
沒有酒駕,沒有吸毒,沒有任何神疾病發作的征兆,事發前無比正常。
若說是意外,真的很牽強。
但如果說是人為,就更不可思議。
因為這幾年沈執在商場上無往不利,上也沒發生什麼不順遂的事,和之前相親認識的名媛千金談甚歡,兩人約都有要確定關系,閃婚的征兆。
所以無論怎麼想,這場車禍都太過突然。
調查已經結束,從監控來看,這場車禍就是意外,車主開車走神,加上行駛速度過快,才導致這場事故的發生。只不過誰也不清楚車主當時為什麼沒有打方向盤,避開圍墻。
茶茶愣了好久,千言萬語落在邊也只有一個哦字。
還能說什麼呢?
和沈執也快五年沒見面了。
雖然說住的很近,但確實沒有再過面。
于故本來不想把這件事告訴,不想讓沈執這個名字再出現在世界里,但如果沈執真的死了,也許就會為茶茶心里的刺。
他無法容忍。
所以于故以退為進,他問:“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沈執昏迷不醒已經有快半個月的時間,醫生說他醒來的希很渺茫。
于故本以為茶茶會毫不猶豫說要去,結果安靜了很久,茶茶說:“我不去了。”
沒有再見的意義。
那時候也希沈執能過好下輩子,并不想聽見他的死訊。
現在在茶茶心中最重要的人是于故,抱著他,語氣輕,好像有一的難過:“你代替我去吧,給他買一束向日葵。”
沈執這輩子都在逐,燦爛明熱烈的生活。
于故僵著手著的細發,“你真的不去嗎?”
“嗯,不去了,你去。”
冰涼的眼淚落的脖頸,打的皮。
茶茶的鼻子酸了酸,知道于故也是沒有安全的,他總覺得不。
茶茶仰起臉,抬手替他抹干凈臉頰上的痕,“于故,我是你的。”
男人的軀了,著他的眼睛,接著說:“不是因為別的什麼才選擇和你在一起,不是為了療傷才進你的懷抱。”
親了親他冰涼的角,“是因為我你,因為我對你了心,所以你不用害怕,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也許因為深深過沈執,所以連其他人都覺得和于故在一起,是遷就,是治愈自我的退步選擇。
但真的不是這樣啊。
無法和一個不的人共度余生,早已對他了心。
于故捧著的臉頰,不自親吻,邊說:“再說一遍。”
“我你。”
“再說。”
“我你。”
這個字,要說出來喜歡的人才能聽得見。放在心里會被外面巨大的聲音所淹沒。
于故親夠了,“我剛剛擔心你說要去,又擔心你說不去。”
去是割舍不了,怕再生枝節藕斷連。
不去是放不下結,心里還有他。
怎麼都不對。
現在好了。
于故親耳聽見的心事,那些擔憂就再也沒有必要。
—于故第二天真的買了束向日葵,去醫院探了沈執。
他安靜躺在ICU的病床上,隔著玻璃窗,于故看見他上滿了管子,臉白如紙。
他把向日葵放在門口,隔著窗戶,說:“讓我來看看你,祝你早日康復。”
說完這一句話,于故轉離去。
重癥室里忽然了起來。
“心電圖拉平了!”
“快醫生!”
“快快快!”
“又有心跳了!快搶救!”
那些雜的聲音,都被留在于故的后。
茶茶沒有問于故,醫院里那個人怎麼樣了。
于故也默契的沒有在面前提這件事。
這年的夏天特別熱,到了尾聲每天也都還是快三十度的高溫。
茶茶不太喜歡開空調,傍晚就抱著小石榴去巷口的老槐樹下乘涼。
小姑娘正是活潑好的年紀,閑不下來,圍著老槐樹和其他孩子追逐打鬧。
茶茶見了也沒有制止,目平靜著遠方,手里拿著扇,搖搖擺擺給自己扇著涼風。
于故洗完澡,換了干凈的短袖長,頭發都沒有吹就過來找。
他在邊坐下,清冽的香氣撲鼻而來。
茶茶了下他的腰,“怎麼又不吹頭發?跟你說了多遍老了會頭疼。”
于故攬著的肩膀,“你不在,沒人幫我吹。”
有些生氣,于故現在就是恃寵而驕:“你就不能自己吹?”
于故笑說:“要老婆幫我吹。”
茶茶放下扇,牽著他的手,“走吧,回家吹頭發。”
于故坐著沒,“再坐一會兒吧,吹吹風。”
“你不怕頭疼嗎?”
“你以后會幫我,對不對?”
“我才不會。”
于故笑了起來,好像在笑的口是心非。
小石榴已經和自己的小伙伴玩瘋了,披頭散發,滿頭大汗。
于故看不過眼,對招招手,“小石榴,不是洗過澡了嗎?別再瞎跑了。”
被爸爸點名的小石榴一秒就老實,乖乖走到爸爸媽媽面前。
于故用至今給了額頭上的汗,三申五令,“不許跑。”
小石榴手要抱抱,于故就把抱起來,小姑娘趴在爸爸的肩頭,“爸爸,我想喝水。”
茶茶站起來,安說:“我們現在就回家喝水好不好?”
“好,快死啦。”
于故單手抱著兒的,另一只手牢牢牽著茶茶。
傍晚的風,過溫和的意。
晚霞濃烈的逐漸變淡,余暉照在這一家三口的頭頂,影倒映著他們的背影。
小石榴小叭叭說完今天有趣的事,然后就趴在父親的肩頭睡著了。
茶茶失笑:“看來今天真的玩累了。”
“可不是,上躥下跳也不知道像誰。”
于故把兒放在自己的小床上,替蓋好被子,關好門后,回到臥室。
茶茶正要去拿吹風機,轉一看,他的頭發已經干了。
烏黑的細發,慵懶自然。
就去臺上看夜景,雙手搭在欄桿上,眺著天上的一明月,目緩緩移,著巷子里的各家燈火。
于故悄無聲息出現在后,從背后抱住,“在看什麼?”
“月亮。”茶茶問:“你呢?”
于故抵在耳邊說:“在看你。”
他看過很多次的背影,那時候沒有想過自己能明正大擁有的后半生。
燈火里也有屬于他們的一盞燈。
于故忽然說:“我你。”
笑了笑,“我也是。”
這一生能遇見你。
能和你相。
是一件想起來都很幸運的事。
月亮住在夜空里。
而你常住我心上。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番外!
明天開始發番外~大家想先看什麼番外呀專欄求個收藏嗚嗚嗚嗚相識即是緣!!!干了這杯緣分的酒!!!
也歡迎來餅圍脖踩踩還有一些話想說,這本書連載到后面家里的妹妹發生了點事,我每天都得兩頭跑,很多更新都是在高鐵上寫的,所以確實有些問題,但總還是按照大綱走的,希以后有時間能修一修,謝大家的包容。
明天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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