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逮個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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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區裡栽種的紅楓開始落葉時,多多小盆友也即將滿週歲。
在安省過週歲是件非常隆重的事,按柴冠允的想法,就算不大大辦個一二百桌也得好好熱鬧一通。但眼瞅著日子近了,這孩子爹媽一點靜也沒有。他這個當叔叔的坐不住了,「大哥,怎麼說你也是孩子的爸爸,這點事都拿不了主意?週歲是件大事,我那時候家裡條件也就那樣,都還辦了三天酒呢。」
許慎行說:「素素不喜歡太招搖,而且小孩子也確實沒必要那樣大的陣仗,惹人注意。」
柴冠允想了想,說:「就算不大辦,也得給過個正經週歲啊。要嫌排場大,那就包個廳一家人坐坐唄。怎麼?這也不行!是不是打算就給孩子煮碗太平面塞兩口蛋糕了事?這孩子是親生的嘛。」
「冠允。」
柴冠允訕訕地收聲,著鼻子坐回沙發上,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哥,我是替你不值。你什麼也都給了,怎麼還這樣?是,你之前是把整得慘的,那也是因為你在乎啊。跑也跑了,打了打了,罵也罵了,就算有天大怨氣也該消了一半吧。再說,你們孩子都有了,還在那裡折騰來折騰去。要我說你當初就不該讓簽離婚,這下主權都在手上著,咱還得看臉。」他忿忿不已,「最可惡的是給我大侄子上戶口,一個招呼不打,一聲不吭地給報上了。哥,那可是你的獨兒子啊。你怎麼能讓多多跟姓?有這麼不講道理的嘛!」
越說越覺得這婆娘忒不講道理,簡直把他大哥當贅的。不,贅的都比他大哥好,至人家晚上回家有口熱飯吃,晚上還有熱烘烘的被窩可以鑽。
「多多姓易還是姓許有什麼關係?難道姓易他就不是我兒子了。」許慎行並不在意這個,「現在這樣也好的,至我什麼時候想見他,都能見得到。」
柴冠允很鬱悶地抓抓頭髮,「哥,你真打算就這樣下去?你們……不復婚?」
「這件事以後再說。」
柴冠允擰眉,「哥,你這是真看開還是……」缺心眼兒吶,那人現在坐擁億萬財富,長得也還不錯。雖然帶著個孩子,但是只要起心思,那撲上來的狂蜂浪蝶也是一波一波的。
哎呀哎呀,這麼一想他大哥的地位豈不是很危險。不,簡直是岌岌可危!
柴冠允知道他自尊心極強,何況事關男尊嚴,他就算再神經也不敢輕易捻虎鬚。他斟酌再三,反覆篩選用詞後小心翼翼地說道:「哥,我覺得吧一個人帶著孩子也是不容易。雖然上說不要,可人不就是喜歡玩這套麼。你就看在多多面子上,好好磨磨,怎麼著也先把婚給復了。名正言順,咱底氣也足啊。」省得外頭野男人見天拋眼,存心勾三搭四的。要真給撞上個把,那他大哥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往後連兒子都管別人爹,這場景只消想想他都替他管。
哪個男人得了這個!
許慎行見他臉變了又變,便知道他又在發揮想像力了。他不打算和他細細解釋,柴冠允是個率魯的人,他的世界也十分簡單暴。既然理解力不在一個層面,說再多也是無用。
他放下茶盞,反問道:「你和那位朱小姐,又是什麼況?」
柴冠允濃眉揚起,「你說朱洋?」
「前陣子不是還很頻繁通話,怎麼最近沒靜了?」許慎行見他神微滯,敏銳地覺察到不對,「有問題?」
柴冠允抓抓頭髮,「我和能有什麼況?原來就是想過搞點我大侄子的照片,真沒別的意思。而且要對我有意思的話,怎麼還會訛我鈔票?至於前陣子通電話,那是想來安省找工作,讓我幫忙打聽。哥,你也知道我平常幹的事兒,哪有好工作介紹。也就通了幾次電話,就再沒聯繫了。」
許慎行微微一笑,「是這樣?」
「是這樣啦。」柴冠允有些煩躁,「哥,你知道我是幹什麼出的。雖然現在也人五人六地穿西裝打領帶,扮得似都市英,但我這一張就餡。我有那樣的家,生下來就在泥裡打過滾,洗不乾淨的。那丫頭雖然牙尖利,但就沒長大。」
「是,我有,有那麼段時間覺得不錯的。可怎麼說呢?我和到底不是一路人,當朋友都勉強何況在一起。就算死心塌地要跟我,那後還綴著爹媽呢。正常點的爹媽,能讓寶貝兒跟我這種人麼?要換我我也不樂意呀。正經人家不看錢,他們看出,看人品,看家庭。這些東西我早他媽餵狗了。沒戲!」
許慎行微微一哂。
說這個男人魯又沒教養嘛,他卻是有十分的自知之明。雖然對於與緒的管理十分放,但他卻不妄想、不貪婪、不強求。柴冠允有自己的一套事哲學,對於的理解分析也非常理智。也可能是得不夠深,所以無法會到那種不由己的失控。
是幸,或許也是不幸。
柴冠允驅車從鼎易的地下車場出來,原本是打算回店裡看看。但一想到多多的週歲宴泡湯,他就覺得悶心堵。
他把著方向盤一轉,車子拐了個彎朝萬豪城駛去。到了萬豪就直奔兒專場裡的玩反斗城,他買東西從不考慮價格,也不考慮什麼合適年齡段之類的。只要看起來新奇好玩的,他便統統要一份。
看著刷卡單上的金額他才覺得舒服些,他寫了地址,「等會兒送到這裡,別忘記附上卡片。」想想又覺得自己該買些糖果餅乾之類的東西,便向店員打聽:「這附近有沒有蛋糕屋?」
店員對這類刷卡爽快的大爺素來畢恭畢敬,「三樓古典園的糕點在安省可算是數一數二的,您不妨去看看。」
古典園是萬豪附設的茶廳,裡面的消費奇貴。曾因售賣國外進口一顆要價一百二十元的糖而登上安省報紙的頭條,雖然其中不乏炒作份,但那次也確實讓萬豪出盡了風頭。柴冠允之前看報紙時還和下屬打趣,「買一罐這樣的糖,不如買只牛天天在家鮮喝。錢多燒得慌的傻子才買。」
眼下他也了錢多燒得慌的傻子,嘖,雖然說送禮重心意,但本著一分錢一分貨的道理,還是挑貴價的比較放心些。他站在冷櫃前看了一會兒,終於決定買一份組合慕司。直起腰剛要下訂,突然他的視線被不遠的人吸引過去。
「我艸!」
真是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方才還想警告大哥小心後院起火呢,眼下就給他逮到現行!
柴冠允雖然憤怒但還是十分機警地貓下腰,眼睛過冷櫃玻璃死死地盯著那桌俊男靚。天化日地竟然還有說有笑,他還沒見過那人對大哥這麼笑呢,哎呀哎呀,真給他這張破說中了,這下可真要便宜別人了。
柴冠允滿腔怒火地看著他們,腦子卻轉得飛快。他掏出手機拍照,一張、兩張。又嫌照得不夠清晰,便鬼崇地換了個方位又連拍數張。
留好證據後柴冠允才收起手機,趁人不注意溜到一個蔽的角落開始仔細觀察。
柴冠允對易素這個人的瞭解更多是來源於書面,倒是很與正面接。也是因為這樣,他對的人際關係網簡直可以說是倒背如流。凡舉的親戚、朋友、摯甚至於死對頭,他都瞭如指掌。
印象里本沒見過這個男人。
即使柴冠允抱著十分挑剔的眼去看,他也必須承認那是個非常出的男人,很容易便會為眾人注目的中心。
男人有著一張娃娃臉,即使不說話時角也是微微翹著,顯得十分好脾氣。他穿著一件V領的羊絨背心,襯桃紅純襯衫。這樣的搭配看來有些輕佻甚至可以說是花哨,但穿在他上卻出奇地和諧。
不知道易素說了什麼,那個男人忽地笑起來,紅齒白,眼眸漾間閃出數朵桃花。
柴冠允險些氣結,恨不能抄著桌上的水晶花瓶砸過去,砸得那小白臉臉蛋開花。但這裡畢竟不是街頭夜檔,不能隨便開人瓢。他強下怒氣,先發了條彩信後又打了通電話給許慎行。而聽他播報完現場況後對方只說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
柴冠允瞪著電話看了半晌,死活不相信許慎行只用一句話便打發了自己。他想了又想,得出結論是大哥或許是了打擊所以一下子有些心灰意冷。有了這層認知他便越發義憤填膺,這人是想作到啥份上才肯罷休?非得把男人的心給傷了才肯收手是吧。
事關他大哥一生幸福和他大侄子的未來,他不能不管!
柴爺一拍桌子站起來,虎著臉大步流星地往那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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