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林寺位于城中凰山上,就在馬營旁,離皇宮大不遠,素有靈驗之名,香火十分旺盛。
兄妹兩人到凰山時,時間還早。兩人還未下車,便聽到外面車聲轔轔,人聲鼎沸。
瑟瑟掀簾去,但見山腳下一條平整的山路蜿蜒通向山頂。遠遠看到山頂黃墻黑瓦,斗拱飛檐,正是寺廟所在。路兩邊綠蔭遮蔽擺滿了貨攤,山路上到是人,熱鬧非凡。
瑟瑟這才想起,今天正是云林寺每月一次廟會的日子。從前也曾跟著周老太君來過幾次,記憶最深刻的便是,每次來都要去半山腰一個老丈那里買個糖人。
人太多,燕家的驢車上不了山,兄妹倆帶著抱月,在路口頂著烈日下了車,主仆三人一起徒步上山。
一路上,除了賣各種各樣吃食和小玩意兒的,表演各把式的更是比比皆是。有耍猴戲的,有表演吞劍的,有走鋼索的,看得人目不暇接。
瑟瑟已經許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熱鬧的景象了。前世自父母亡后,便為了護住燕家疲于奔命,此后又進了宮。在宮中三年多,榮華富貴之不盡,爾虞我詐層出不窮,卻唯獨缺這樣的人間煙火。
燕馳見貪看,笑道:“等我們去云林寺辦完事,三哥回頭陪你看個夠。”
瑟瑟“嗯”了聲,笑著謝過了他。
天氣太熱,沒走多遠,瑟瑟便走得氣吁吁,出了一層薄汗。燕馳想到妹妹自弱,心疼起來,建議道:“日頭太大了,要不我背你上去?”
瑟瑟搖了搖頭,都這麼大的人了,哥哥背上山,像什麼話?何況,他們兄妹生得出,走在山路上,本就引人矚目,再要背上山去,還不得將別人的目全吸引過來。
燕馳知面皮薄,想了想,又出了個主意:“我們可以換一條人的路。”
瑟瑟拒絕道:“還是算了,這點路我走得。”
燕馳不贊同:“你明明已經越走越慢了。”
兩人正當爭執不下,后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招呼聲:“燕姐姐。”
瑟瑟回頭,就看到一個穿著水綠衫子,戴著一頂幃帽的小姑娘站在后對招手。見回頭,小姑娘掀開垂下的薄紗,出一張嘟嘟的圓臉。
蔣讓的妹妹蔣韻姐?
瑟瑟下意識地看向四周,并沒有看到蔣讓的影,也不知該松了一口氣還是失:端午之時,還默許了嫁給蔣讓。沒想到之后,父母歸家,事一樁接著一樁,才短短幾天,已恍如隔世。委實對不起蔣讓,該給他一個代的。
瑟瑟心中復雜,笑著跟蔣韻姐打了招呼,問道:“你一個人來的嗎?”
蔣韻姐指向一個方向笑道:“沒有,我跟著舅家的姐妹們一起來的。”瑟瑟順著蔣韻姐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幾個小娘子站在那邊等。
其中一個打扮得格外出挑,沒有和其他姐妹一樣戴上幃帽,而是一個小丫鬟打著彩繪的油紙傘遮擋,面上蒙著面紗,出半截雪白的面容與一對剪水瞳子,赫然是端午那日,對不斷挑刺的袁三娘。
見瑟瑟看過來,袁三娘下一抬,直接扭過了頭。
蔣韻姐看在眼里,有些尷尬,向瑟瑟致歉道:“表姐就是這個脾氣,其實沒什麼壞心的,燕姐姐勿怪。”
瑟瑟笑著安:“無妨。”
蔣韻姐就從后的小丫鬟手里拿過一頂幃帽,遞給瑟瑟道,“天氣熱,日灼人,燕姐姐戴上這個會好一些。”
瑟瑟意外,蔣韻姐一番好意,自然不會拒絕,接過幃帽,笑著謝過了。
蔣韻姐出笑容,又對揮了揮手:“表姐們還在等我,我先走了。”放下手中遮擋面容的薄紗,笑著跑回了姐妹中間。
所以,蔣韻姐特意住自己,是為了送幃帽嗎?
瑟瑟戴上幃帽,果然覺得曬得沒有那麼厲害了,心中越發復雜:蔣家的人都很好,可惜沒有這個福氣。遙遙向蔣韻姐那方致意,繼續往山上走去。
蔣韻姐那方的人都在好奇地打量著瑟瑟。等到兄妹兩人的背影消失,袁三娘冷哼一聲,對著一道:“人已經走了,你不用再躲了。”
樹叢后,一個十六七歲,容貌清秀的年郎緩步走出,不是蔣讓又是誰?
蔣韻姐好奇問道:“哥哥,你為什麼不許我告訴燕姐姐,你也在這里,幃帽是你要我送給的啊?”
蔣讓著瑟瑟背影消失的方向神悵然,沒有答話。
袁三娘嗤道:“蠢,你要說了你哥哥在,東西是他要送的,人家就不肯收了。”
蔣韻姐茫然。
袁三娘恨鐵不鋼地看向這一對兄妹,尤其是蔣讓:“人家的心氣可高著呢,又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睞。你啊,還是趁早收了這份心。”
袁三娘的父親任中書舍人,負責起草詔令,冊封七皇子妃的旨意恰好經過他手。雖不知為何旨意都已發出了,還被退回,但燕家小娘子顯然造化非凡,已非他們這樣的人家可以肖想。
他約聽兒說過蔣家有意和燕家結親的事,思慮再三,還是向兒了口風,讓兒去提醒蔣家。
蔣讓默然半晌:“只要能好好的,我又有什麼要的?”
瑟瑟主仆三人這時已經進了云林寺。
云林寺始建于前朝,經過歷年擴建,越發壯麗恢弘。進了山門便是一座天王殿,兩邊立著持國、增長、廣目、多聞四大金剛,各有三丈余高,揚眉怒目,栩栩如生,俯視著下面來來去去的蕓蕓眾生。
外面人多,云林寺里的人也不,善男信虔誠相拜,香煙裊裊,整座寺廟都仿佛籠在云霧之中。
穿過天王殿,兩側是五百羅漢堂,再往前則是供奉著釋迦牟尼的大雄寶殿。瑟瑟進去上了一炷香,燕馳幫找到知客僧,表明要供奉一盞長明燈。
知客僧神奇異地看了瑟瑟一眼,確認道:“是施主要供奉長明燈?”
瑟瑟點頭,心中有些奇怪:知客僧的表怎麼這麼古怪?
知客僧卻很快收斂了異,雙手合十道:“如此,施主請隨我來。”領著和燕馳往后面供奉長明燈的玉佛殿走去。
后面的人更多了,玉佛殿門口,里三層,外三層,圍了許多人,探頭向里,也不知在看什麼。知客僧高聲著“借過。”辟出一條路來,引著兄妹倆往里走去。
殿外人多,殿里居然沒什麼香客。玉佛前的團上盤膝坐著一個須眉俱白,臉紅潤的僧人,正闔目篤篤敲著木魚。
瑟瑟看不出什麼名堂,燕馳卻是心中吃驚:老僧握住木魚的手穩定異常,每一下都輕重一致,間隔相同,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知客僧領著瑟瑟兄妹到了老僧面前,恭敬地道:“師父,這位施主要供奉長明燈。”
老僧手中的木魚停了下來,睜開眼睛看了瑟瑟一眼。瑟瑟心中一驚,那一對眼睛又清又亮,如冷電驚芒,竟仿佛能看人心一般。
這個僧人,究竟是什麼人?
老僧卻又半闔起目,從懷里掏出一個簽筒,對瑟瑟道:“施主一支簽。”
瑟瑟莫名其妙:供奉長明燈什麼時候還要簽了?看了看燕馳,燕馳的表比更懵。外面的人群卻激起來,嗡嗡的議論聲大作。
知客僧見遲疑,含笑催道:“施主,鏡明大師不輕易為人解簽,今日這一遭,可是施主的造化。”
鏡明大師?瑟瑟吃了一驚,難道是知道的那個鏡明大師?云林寺的主持,據說佛法高深,卜算靈驗,連天帝和蕭皇后都十分信任他,將他奉為座上賓。
蕭思睿婚事不順,蕭皇后正是找了他為蕭思睿測算,說蕭思睿八字特殊,要找個八字重的小娘子才得住。
他如今已不輕易見外客,今兒怎麼會坐在這里,并主要求幫解簽?
瑟瑟只覺這件事著奇怪,不由看向簽筒。簽筒里面的竹簽并不多,每一支的簽頭都雕著不同花朵的模樣,十分別致。
正想隨手取一支,心中一,忽地想起昨日蕭思睿臨走時,忽然問了一句奇怪的話:“群花之中,若要你選一種,你會選哪個?”
瑟瑟詫異,他怎麼會忽然問這樣一個問題?可他既然問了,還是答了他:“月季。”月季不如牡丹富貴,不如芍藥妖艷,卻而不,花期長,易得易養活,正是期待長的模樣。
他聞言若有所思,隨即了的頭道:“瑟瑟要記得這話。”
所以,難道是……目在竹簽上掠過,遲疑片刻,將上面刻有月季花的竹簽取了出來。
鏡明大師接過的簽,知客僧據簽后刻著的序號去找簽文。他打開簽文看了一眼,出釋然的笑容:“小娘子貴姓?”
瑟瑟道:“免貴姓燕。”
鏡明大師順手將簽文遞給瑟瑟,笑道:“這簽不用解,佳偶天,恭喜燕小娘子了。”
外面的人群起來,瑟瑟約聽到有人在說:“果真找到了?”“鏡明大師真真是神人也!”“這位小娘子竟有這等造化?”……
瑟瑟越發一頭霧水,目落到簽文上,不由愕然,簽文上寫著“大吉”兩字,下面是八個小字:“紅鸞星,天作之合。”
最最重要的,這字跡眼得很,分明是蕭思睿手書!
這個家伙,瑟瑟睜大眼睛:搞什麼鬼,他到底想做什麼?
燕馳湊過頭來看,也是一愣,他自是不認得蕭思睿的字的,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心酸:喜的是鏡明大師的簽一向準,妹妹到了上上簽,這運氣著實人開心;心酸的是,這居然是姻緣簽,自家的好白菜也不知會被哪頭豬拱了?
就在這時,一個仆婦打扮,氣度不凡的婦人從人群中走出,向瑟瑟行了一禮道:“燕小娘子,我家太夫人有請。”
燕馳護著妹妹,開口問道:“請問你是?”
仆婦道:“奴婢是鎮北侯府喬太夫人邊的人。”
燕馳大吃一驚:鎮北侯府的喬太夫人,不是皇后娘娘的母親嗎,怎麼會在這里?而且,像喬太夫人這樣份的人,來云林寺不都應該提前清場,怎麼會挑在廟會人多這一日來?
鏡明大師含笑說了一句:“喬太夫人是為了殿司蕭大人的婚事而來的。”
燕馳更不明白了:鏡明大師怎麼忽然向他解釋起來了?
外面圍觀的人群卻發出恍然大悟的聲音:“原來前來求娶天降姻緣的竟是蕭大人!”“天作之合,真真是一段佳話。”……
仆婦微笑道:“燕郎君,前因后果還是奴婢來說。”
經解釋,燕家兄妹終于鬧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原來蕭思睿自在喬太夫人膝下長大,雖非喬太夫人親子,卻勝似親子。眼看他年歲一年大似一年,又出征在即,親事卻一直不順,未有著落,喬太夫人不免憂思如焚。昨日便來了云林寺,請鏡明大師卜上一卦,指點迷津。
卜算的結果,應在今日。前來供奉長明燈,到“天作之合”簽文的小娘子,便是蕭思睿的命定之人,再不會如此前的未婚妻子一般橫遭不測。
燕家兄妹目瞪口呆。燕馳想著,那位蕭大人,不是聽說認了妹妹做外甥嗎,怎麼妹妹會忽然了他的命定之人?
瑟瑟則嘆為觀止,早就想過,兩人做過甥舅,雖然他可以將輩分扭轉過來,可若是親,到底會被人詬病。可今日這一出之后,結親乃是出于鏡明大師的卜算,是天意注定,還有這麼多人見證,任誰都無法質疑這樁婚事。
甚至,想后悔也不了。
難怪他一定要來云林寺,原來不是為他祈福,而是為了這個。
他已經為他們結親,掃除了所有障礙。
作者有話要說: 定三點果然還是早了,差點來不及/(ㄒoㄒ)/~~
謝以下小天使,(づ ̄ 3 ̄)づ
今天也很羅大盾扔了1個地雷,噼里啪啦汪汪汪~king~扔了1個地雷,呆呆扔了1個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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