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臨時落腳的宅院離蕭家隔了三四條街,不遠也不近。蕭思睿還未回,瑟瑟回門的車馬在中途等了一會兒。
街道上熙熙攘攘,正當熱鬧,前線敗績的消息還未傳來,府城中依舊一派太平景象。
瑟瑟想到蕭懷告訴的消息,有些不明白蕭思睿是怎麼想的。
半個時辰后,車門打開,蕭思睿一臉冷峻,了進來。
他滿的肅殺之氣尚未收斂,高大的形形深重的影,將徹底籠罩。
瑟瑟很久沒見過他這般模樣了,心里一咯噔:“人沒有追回嗎?”
蕭思睿道:“追回來了。”看了瑟瑟一眼,意識到自己嚇到了,神緩和下來,“你莫擔心,我只是有些累。”
瑟瑟想到他一夜未睡,建議道:“要不,你在車上睡一會兒,我們晚些再過去。”
他搖了搖頭:“去遲了失禮。何況,舅兄們午后就要出發,我們到得太遲,耽擱他們的行程。”他在瑟瑟邊坐下,“等送走他們,我再回去補眠。”
瑟瑟知他說得有理,想了想,手蒙住他眼睛道:“那你先瞇一會兒,到地方了我你。”
眼睫上的溫細膩,他心頭一,手將攬懷中,沒有再吭聲,接了的好意。
腦中卻是紛紛。
太平州大軍遭襲的況比料想的還要糟糕。北虜大軍從和州和無為軍界連夜渡江襲,大皇子在那里竟沒有安排巡邏的士兵,大陳駐軍毫沒有防備,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北征軍因為大皇子先前的排除異己及清洗原就人心浮,關鍵時刻,大皇子不是想辦法穩定軍心,反而倉皇出逃。中軍群龍無首,越發混,兵敗如山,連帶著左軍大營也被沖擊,韓奔至今下落不明,極有可能被俘虜了。
大皇子這個蠢貨,真是事不足,敗事有余。北征軍到他手中不足一月,就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
這一切,雖然早在他預料中,然而真到了這一天,他知道自己一手打造的北征軍遭此敗績,聽聞曾經的同袍,曾經的下屬或死或傷,心頭依然到了深深的抑。
這一切,原本都可以避免的。如果大皇子不是這麼愚蠢;如果自己沒有為了自保借故放棄主帥之位……
正當心起伏,瑟瑟輕的聲音響起:“到了。”蕭思睿睜開眼睛,看到了懷中人明亮的杏眼,淺淺的梨渦。
紛消退,心中重新清明:這是他唯一的選擇。他有自己要守護的人,上一世,他為了大陳,為了北征軍放棄了;這一世,他既娶了,便要為遮風擋雨,護一世平安,予無限尊榮。
何況,他若貪主帥之位,連自己都保不住,又何談保住北征軍?上一世,他被陳括忌憚、排,北征軍同樣遭到了慘敗,孟中原慘死,韓奔下獄,他自己也差點送了命。若不是瑟瑟救了他,他大概早就化為一坯黃土了。這一世,他不能再讓跟著他擔驚怕。
瑟瑟微訝的聲音響起:“你發什麼呆啊?唔……”
他低下頭,眷地含住飽滿的紅。
瑟瑟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呆愣愣地看著他。他低低道:“我想你了。”
低沉的語聲伴著淺淺的呼吸拂過的紅,瑟瑟心跳失速,臉不自覺地燒了起來,一時全然無法反應,只能任他一點一點加深這一吻。
魂飄意間,外面響起燕馳歡快的聲音:“來了來了,可我好等。”
瑟瑟子一僵,他略略放松,抵著的道:“回頭繼續。”
瑟瑟面紅耳赤,低著頭幫他整理的襟。他先下了車,抱月過來要扶瑟瑟下車,他擺了擺手,向車上出手來,瑟瑟赧然,將手給他,任由他將自己扶下車。
燕驥、燕馳和燕晴晴都在門口等新婚夫婦,見此狀,燕驥和燕晴晴都欣不已,只有燕馳滿心吃味。
一大早,燕馳就心急如焚地跑到大門口等人。好不容易等到了,卻看到這一出。他打量妹妹的氣,見瑟瑟臉紅潤,眉眼帶笑,略略放下心后開始心堵:才出嫁三天,妹妹的眼中就都是夫君,好像一點兒都不想他?
燕驥不明白他這些糾結的心思,燕馳陪他招待蕭思睿,讓晴晴和瑟瑟姐妹兩個說些私房話。
燕馳一萬個不愿:他們下午就要啟程離開了,他只想多陪陪妹妹,兒不想招待這個害得妹妹這麼早就出嫁的,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妹夫!
滿腔抵卻在瑟瑟對他燦爛一笑,親昵地喊了聲“三哥”后盡數消散。
罷了罷了,妹妹已經嫁給了妹夫,輕怠妹夫就是給妹妹沒臉,他怎麼著也不能讓蕭家人以為燕家不待見妹妹,只得打起神招待這個搶了妹妹的家伙。
燕晴晴領著瑟瑟去了自己住的屋子,先問蕭思睿待怎麼樣。其實不問也都明白,瑟瑟是蕭思睿親手扶著下車的,兩人一瞬間的眼神流當真是羨煞旁人。
瑟瑟打量的屋子,見屋子空的,四壁雪也似,連床鋪都已收走,知道阿姐已將東西都收拾了到行囊中,準備出發。想到馬上就要分別,心里充滿了不舍。蕭思睿暫時不會離開寧國府,下次再相見,不知是何時了。
將要帶回家的禮一一代給燕晴晴。看著阿姐坐在那邊,耐心地聽著絮絮叨叨,心中的酸再也抑不住。嫁人了,從此后,和曾經的家人再也不能朝夕相。
“阿姐。”將頭枕到燕晴晴肩上,悶悶地道,“我會想你的。”
燕晴晴也不舍得很,姐妹倆從小一起長大,親無間,不是親生,勝似親生,然而以后的路,有另一個人陪著妹妹,再不能陪著妹妹一起走了。
見瑟瑟傷,打起神來,笑道:“不要難過,以后你總要回京,我們還能相見。說些開心的事吧。比如說,你什麼時候能給我添個小外甥?”
瑟瑟紅了臉:做那種事又疼又恥,可要真能得個與九哥的孩子,似乎也很不錯?就是不知道,得做幾次才能功?
燕晴晴看模樣,笑了起來:“哎呀呀,我們瑟瑟害了。”
瑟瑟不服輸,反問道:“那阿姐什麼時候可以給我添個姐夫?我也想要小外甥。”
燕晴晴一怔,臉上笑容慢慢消失。
瑟瑟后悔起來,摟住道:“阿姐,對不起,我不該提的。”
燕晴晴回過神來,落落大方地笑道:“你這麼張做什麼?承你吉言,希阿姐很快能給你添個姐夫。”
瑟瑟來了興致,拉著燕晴晴悄悄問:“阿姐,你喜歡什麼樣的,我幫你?”
阿姐前世過得不好,今世好不容易擺趙安禮那個渣,一定要找個能讓幸福的。
燕晴晴只是笑:“小鬼頭,長本事了,連人都會做了。”
瑟瑟道:“阿姐,我是說真的。”蕭思睿認識的人多,一定能找到可靠的兒郎。
燕晴晴知道是一番好意,了的發:“我如果有喜歡的人,自己搞不定,一定請你幫忙。”
午膳過后,離別的時刻終于到了。行李早就收拾好了,就等著主人出發。蕭懷和魏與義會與他們在城門口會和。
瑟瑟目送著車隊遠去的背影,紅了眼圈,等到再也看不見了,終忍不住,一上馬車,就伏在蕭思睿懷中無聲地哭泣起來。
直到這一刻,才真正有了嫁人的覺。
淚眼婆娑地瞪著蕭思睿:“都怪你,好好的什麼傷?”
蕭思睿知道對家人有多眷,否則,上一世也不會因為燕家人的死恨他骨。見傷心,他心中發疼。
結果下一句就他黑了臉:“如果你沒傷,我就不用嫁到這里,還可以在家中多賴兩年。”
蕭思睿的心口頓時堵得慌:“瑟瑟不想這麼早嫁給我?”
心中滿是離愁,沒有注意到他的緒,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他的聲音冷了下去:“原諒瑟瑟喜歡他們更勝于我?”
瑟瑟怔了怔,皺眉看向他:哪有他這樣比較的?
他面淡淡:“你離開他們嫁給我舍不得,為了陪他們推遲嫁我就舍得了?”在心中,的娘家人還是比他更重要嗎?如果再來一次,是不是還會為了他們毒殺他?
瑟瑟不高興地道:“你在無理取鬧些什麼?”嫁都嫁了,他還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蕭思睿眼神暗了下去,忽地埋下頭,狠狠地在脖頸上吮了一口。瑟瑟只覺又疼又,又有約的麻之,“哎呀”一聲,道:“你做什麼?”
蕭思睿道:“無理取鬧。”
瑟瑟:“……”他被人替換了吧,還是睡眠不足后癥,怎麼覺忽然變得稚起來了?瑟瑟不想和他鬧起來,手抵住他,子往旁邊挪了挪,試圖離他遠些。
他神微沉,手臂驀地收攏,將困于懷中。瑟瑟想要推開他,哪敵得過他的力氣。氣得直捶他的口。
他任出氣,只當撓,等沒了力氣,作慢慢停了下來,聲問道:“還氣嗎?”
扭過頭不理他。他低下頭,靈活的舌覆下,在雪白的玉頸上放肆游走。瑟瑟渾,戰栗不止,發出的聲音支離破碎:“混,混蛋,這是,在,馬車上。”
他額角汗出,聲音喑啞:“你咬住我肩膀,不要發出聲音。”說話間,探的底,發力一扯。
下一涼,瑟瑟在迷中清醒了幾分,掙扎起來:“你做什麼?”
他糙的大掌過細膩如瓷的雪,氣息不穩地道:“瑟瑟,我想你了。”
瑟瑟想起今早在馬車上,他說過同樣的話,想起昨夜被打斷的那場歡事,心頭一悸,抗拒之念不知不覺消散,子下來。
這場無聲的歡事持續到馬車到家還未結束。瑟瑟面酡紅,額發被細的汗水打,早在一次又一次的歡愉中失了神。蕭思睿見得不樣子,憐意橫生,吩咐了下人都退開,將瑟瑟抱起,服都堆在上,又找了件斗篷將整個人裹住,直接將人抱回了室。
斗篷散開,雪紅被,相輝映,活生香。他意猶未盡,攥起纖細的腳踝,綺念又起。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眼波橫流,態畢,秀致的眉卻一點點鎖,輕聲問道:“睿舅舅,你為什麼要把我鎖起來?”
聲音帶著事后的婉轉,卻他一下子如墮冰窖。
作者有話要說: 舅舅:嚇痿了!
看看自從完親,完房后就狂掉的點擊和評論,我,萬分擔心舅舅和瑟瑟第二次之后,又有一大批寶寶要離我而去了(┬_┬)哼,果然不該讓舅舅為我第一個新婚夜就吃到的男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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