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系友好和諧, 姜迎沒心沒肺地和孟璟書過著同居生活。
日子一天天過, 時間邁了一年里的最后一個月。從網絡到現實,到都發散著辭舊迎新的氣氛。
某天姜迎收到許嘉宏消息, 說自己手續辦的差不多,過不久就要回國職了。回來過日子總得找個房子吧,于是他甩了個紅包, 讓姜迎給他跑看房子去。
姜迎想罵人, 但人家紅包都給了,數額還不小,拿人手短。
最后只委婉地隨口一提:“怎麼不找菲菲呢, 難道不是聯絡的好機會?”
前班長淵博地說:“這你都不懂?對追求的對象呢,要像春天般溫,要讓輕松愉快。所以這種麻煩的瑣事,當然只能給兄弟去做了。”
呸, 人渣!
誰跟你是兄弟!
姜迎只是腹誹,但有人比不爽多了。
“他是什麼人,憑什麼你幫忙?”孟璟書一點不客氣。
這下姜迎倒忍不住替朋友說話了:“也不是很麻煩啦, 他已經選好了,就是讓我去實地考察一下而已。”
“你跟他關系很好?”他眉眼冷酷。
“還行吧。”
“你倒是跟誰都很好。”
姜迎想了想, 做作地說:“沒你好。”
他冷笑。
……
姜迎辦事利落,答應了許嘉宏, 隔天就和人家約定好了看房時間。許嘉宏也不是無頭蒼蠅,挑的兩個備選都在一個小區里,一樣的戶型, 都是兩室一廳。姜迎要做的就是去看看房子有沒有問題而已,實在是個輕松活計。甚至兩個房子就在相鄰的兩棟樓,跟兩邊都約好了下班過去,一次解決。
孟璟書雖然對此事沒什麼好態度,但當天還是準時下班,冷臉作陪。
“這麼不樂意還跟來做什麼。”姜迎涼涼地說。
“沒有不樂意。”
“那你這是什麼表。”
“沒有表,我天生就長這樣。”
小區外邊的小道剛好還有幾個停車位,他們干脆在外面停了車再走過去,在路燈下并肩而行。
甫一歪頭,就見黯淡的線被他深峻的側臉切割。男人神寡淡,額發被風,給他凈的線條更加幾分桀驁。
察覺視線,孟璟書偏臉看過去,眉峰輕挑,出一玩味。
確實生來就長這樣,得天獨厚。
姜迎“嗤”一聲,給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七點左右正是大多數上班族下班的時候,他們走在冬夜匆匆歸家的行人之中,與其他人沒什麼不同。
三千世界,萬家燈火,他們也只是其中最平凡的一對。
是,一對。
這個詞匯讓孟璟書心口發燙。
“喂。”他忽然喊。
“干嘛。”
“手。”
姜迎有一刻的怔愣。
孟璟書手直接去兜里,要牽。
姜迎倏地收,離開他兩步。
“不要。”
“這里沒人認識我們。”他皺眉。
姜迎心涼了一截,耍子一樣:“就是不要。”
說完大步走到前面去,不再理會他是跟進還是遠離。
夜風吹過面龐,有種刮傷的冰冷。
他果然也是這樣想的。
沒人認識……呵。
分的這麼清楚,真是合拍啊。
真實跟虛妄之間,必須要有個區分的憑證。就像《盜夢空間》里那個陀螺。
牽手跟事不同,它是明的,可以被全世界看見,宣告意味強烈。可以跟孟璟書在私下里放縱無度,可是不允許這份親在外現一一毫,這是劃定的界限,決不可破。否則,會混淆,會期待,會瘋狂。
……
沉默的幾分鐘之后,按照約定,姜迎先到了二十樓的男租戶那里。
對方已經開著門等候了。
姜迎輕扣門:“鄧先生?”
很快走出來一個戴著無框眼鏡的男人,他微笑問:“是許嘉宏先生的朋友吧?”
姜迎也禮貌笑道:“是的,打擾了。”
“客氣了,請進吧。”
姜迎跟著男人進去看房,把客廳、房間、廚房、衛生間看了個遍,主要檢查電和各家是否完好。男人很有耐心地逐個說明,兩個人有問有答地流著。
孟璟書除了剛進門和男人簡單打了招呼,之后再沒說話,像個領導巡視一樣,沉默也讓人倍力。男人無法忽視他強大的存在,忍不住問他,“先生,你有什麼意見或是疑問嗎?”
孟璟書一張臉不辨喜怒:“沒有,你和通就好。”
本來這話沒什麼問題,可經由他冷酷的面孔和木然的嗓音加工,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姜迎無語,有點抱歉地朝鄧先生笑了笑。
可能是用力過猛?見到對方明顯一愣。
手機鈴聲此刻適時響起,是孟璟書的,他看了姜迎一眼,低聲說:“你們談。”
然后自己出門去消防樓梯接電話了。
他在不在自然都沒什麼影響。因為許嘉宏是直接從上一任租戶那里接手,所以存在水電網費的接問題。好在都不是錙銖必較的人,沒幾分鐘就談妥了。
姜迎對這個房子滿意的,但是肯定還是要讓許嘉宏自己定奪。跟鄧先生在門口客套了幾句,準備去下一家。
鄧先生忽然放低了聲音:“冒昧問一句,那位先生,是你男朋友嗎?”
姜迎淡淡笑道:“只是朋友,陪我過來的。”
“那……方不方便留個聯系方式?”
……
姜迎走到電梯前,孟璟書恰好結束通話,從樓梯間推門而出,臉極差。
“看好了?”他問。
“嗯。你怎麼了?”姜迎不由地問。
他眼眸半垂,直盯著電梯門上的某一點:“有些事兒,回一趟南青。”
“哦……”他點到為止,也不會沒分寸地追問。
很快他又說:“劉助現在過來,他會陪你去下一家,然后送你回去。”
電梯來了,是空的。
他們進去,站在一起。住宅樓的電梯不像酒店的鏡面材質,四面只見兩團模糊的影。電梯安靜下降,姜迎看不到他的神,連他的呼吸聲都快聽不見了。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子,好像一就要碎了。
“孟璟書。”輕聲喊他。
他抬起頭,目里有一瞬間的茫然落姜迎眼中。
淺淺地笑,從手袋里找到一個彩繽紛的小鐵盒,塞進他手里。
“帶著路上吃,糖會讓心變好一點。”
孟璟書下意識晃了晃手里的東西,有嘀嘀當當的清脆響聲。他角扯出一個極淡的笑容。
電梯到達一樓,他們出來到樓道口。
有幾個住戶回家,見他們面生,便多看了幾眼。
孟璟書低聲對姜迎說劉助馬上會聯系,讓等幾分鐘,他得先去機場了。
姜迎應了。
他在昏沉的線里看小巧白凈的臉,忽然抬手,了松的頭發。
驀地僵直。
頭這個作,含有太多的慕了。
這是……不可以的。
可未等抗拒,孟璟書已經收回手,沒再說什麼,轉走進夜中。
姜迎心復雜地抓了抓頭發。他剛才到的地方,幾近發麻。
……
劉助最終沒有陪姜迎去看房,因為堅定拒絕了,說跟人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不好遲到,并且那戶是孩,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但送的事就不好拒了,人家的老板授意,總不能讓他違抗,只好劉助在停車的地方等一會兒了。
依樣畫葫蘆,姜迎在第二家看了一圈,心里有了決斷。
十幾分鐘后下了樓,邊往外走,邊給許嘉宏發微信語音,
“我的看法是二十樓那家要好些,他們那個廚房的水龍頭和客廳的空調都是前不久剛換的,比較新。隔壁八樓的房子本沒什麼問題,可是剛才我過去剛好上他們鄰居開門,那個味兒真不了,說不準天氣熱了會不會跑出來些蛇蟲鼠蟻。但是說回來,一模一樣的房型,二十樓要貴300,你自己決定吧。”
給許嘉宏發完后,姜迎又跟劉助代自己正在出去。
正走到小區中央的休閑區,忽聞一聲中年男人渾厚的笑聲,很是耳。
接著是俏的聲:“老胡你討厭!”
姜迎周一凜,立即躲到涼亭柱子后面。猥猥瑣瑣,悄悄咪咪地了一只眼,借著小區的路燈,果然認出了胡主任壯碩的形。而他邊的似曾相識,高挑的材套著長款駝大,挽著香的經典口蓋包,的完全倚在跟同樣高度的胡國偉上。兩個人打罵俏地往某棟樓走去。
姜迎懷著參觀景點的心,拍了一張生圖留念。
發到辦公室群里:「偶遇胡主任獵艷,打卡。」
很快有同事回復。
「666666666666666666666」
「臥槽這是今年第幾個啦。」
「胡主任真是人老心不老,桃花朵朵開。」
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姜迎來到停車位和劉助理匯合,其實不好意思的。
“麻煩你了,劉先生。”
劉助擺出職業化的微笑:“不麻煩,這是我的工作。”
然而就在說完不麻煩不到五分鐘后,姜迎還真就有事要麻煩人家了。
剛上了車,好一段時間沒敢來約姜迎的胡若晨就來電了。
小姑娘在電話那頭口齒不清:“姐姐姐姐……我、我請你吃飯……好不好呀?我點了好多、吃不完……嗚嗚嗚吃不完怎麼辦。”
姜迎一陣無語:“你喝酒了?”
“我、不想的……櫻櫻在跟男朋友過生、生日,妮妮去韓國玩了,嗚嗚,沒有人陪我……嗚嗚嗚……”
“對不、起,嗝……我知道,嗝、姐夫不喜歡我找你,可是、我,我……嗚哇——”
姜迎腦殼疼。
“你在哪啊?”
作者有話要說: 忍不住要幫孟爺說句話……31章提到 魏展風轉述了前友在外面怪氣說的話,指責孟璟書出軌在先,說他們見不得人。于是孟璟書以為姜迎遮遮掩掩是因為不想被別人說閑話,所以他也決定暫時不公開,先作某些“理”。
PS 謝謝兄弟們的地雷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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