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局域網易板塊, 沉下去許久的帖子又一次被頂到首頁。
王嵐活了一下手指,掏出半支煙,撇著點開那帖子, 他不知道是哪個中二病發帖, 但腕表的顯示屏本就不大,無用的帖子還總來占據視線,讓他到幾分不爽。
他準備教訓教訓這個中二病。
王嵐已經蓄勢待發準備好要打字, 視線卻掃過了剛才的回帖人。
他的作突然僵住, 那半支他視若珍寶的煙落到地上,他卻混不在意,而是對著腕表屏幕出迷茫的神, 半晌才道:“齊?!”
齊原名齊寰,他哥是二階異能者,領導著一隊傭兵,傭兵是末世后新興起的職業, 以完懸賞任務為生, 燕城如今有大大小小幾千隊傭兵,齊宇領導的那隊實力很強, 在整個安全區都有些名氣。
齊寰的名氣卻不全憑自己的哥哥, 他是個投機商人, 異能只有一階,還是輔助類型,但他生來對數字敏,帶著手下幾個人盯著易平臺做倒買倒賣的生意,每天的收益竟比他哥的傭兵隊都多。
燕城的不商人都煩了齊寰,他們辛苦尋找商品,賺的卻可能還沒對方倒賣賺的多, 但卻又不得不服他的敏銳,后來不人都跟著齊寰做事,燕城中一時倒賣風氣橫行,王嵐就是倒賣大軍中的一員。
他每天結著齊寰,就是為了能在人家吃的時候,自己也能有口湯喝,而現在,齊寰竟然在以狂熱般的語氣大加夸贊帖子中提到的攤鋪。
攤鋪的主人回復了齊寰,卻只回了一個極盡敷衍的笑臉。
王嵐頓時跳起來穿服,能讓齊寰顯這般態度,必然是得到了足夠的好,帖子的標題或許并沒有吹牛!
他仿佛看到了商機,腦海中浮現出自己賺個盆滿缽滿的畫面,急急忙忙向外跑,準備去看看那攤鋪究竟有什麼神奇。
同一時刻,飲冰懶散地窩在椅子上,雙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他掃視了站在蔽拐角的齊寰一眼,里氣的年輕人神空茫,仍被他縱著行。
飲冰懶散地提了提角,沒想到送上門的經驗怪還有用,齊寰回復之后,他久無人問津的帖子突然火了起來。
很快,第一個購買者沖到了眼前。
王嵐邊慨自己運氣好,發帖人住的地方就在不遠,便著氣遞上去個清單,清單上都是他近期有倒賣需求的東西,有些至今沒找到,有些價格不合適,既然這攤鋪的主人說自家什麼都有,那他便運氣。
飲冰的視線掃過清單,他面前的桌面上空空,不似別的攤鋪般擺著商品,他修長的指尖叩擊著桌面,在富有規律的響聲中心算出了價格,然后告知王嵐。
王嵐愕然:“全部都有?”
飲冰神平淡,末世后人們減了不必要的開支,這清單中的東西并不罕見,他既然敢在帖子里說自己什麼都有,當然不會在第一單生意就打自己的臉。
王嵐卻很糾結,能一次買齊清單上的東西自然好,這單他可以大賺一筆,但飲冰的開價比他預估的高一些。
王嵐氣弱道:“可以便宜些嗎?”
他也不知怎麼回事,看到飲冰懶散沉郁的眼神就害怕,講價的話都不敢大聲說。
話音落下,飲冰不答,王嵐為難地皺起了臉,卻突然聽見后傳來響,他扭頭,看到同為投機商的同行們也都沖過來,神頓時一振,當機立斷道:“。”
飲冰面平靜如常,他取下挎包,指尖敲了敲猴面包樹,王嵐所需的資頓時被吐了出來,擺放了滿滿一地。
王嵐聽到不遠的同行們呼吸都重了,他看眼資,才想起自己出門匆忙,只憑兩只手本帶不走這麼多東西,躊躇地看了眼飲冰,拜托他先幫忙看管等他回來。
王嵐再度向家跑去,路過同行時約聽到他們的談:
“確定沒問題?”
“我查過了,這是剛來的新人,肯定不清楚冷門資的價格,只要咱們能演好戲就沒問題。”
“那咱們就賺翻了啊!”
王嵐心底一,同行們笑聲得意,但他想起飲冰沉郁的眼神,莫名覺得同行的計謀無法功,甚至可能死的很慘。
飲冰也看到了新來的一批人,那些人面晦暗不明,眼神飄忽,顯然是別有所圖,但他并沒有在意,準備好了見招拆招。
很快,有人上前列出了清單,這份清單與王嵐方才的不同,雖然大多仍是食品,卻都有些冷門,街道兩旁鮮看見,來人說完自己需要的東西后咧一笑,出一口煙民特有的黃牙,笑瞇瞇地報出自己的出價。
他的面極親切,一副為人分憂的好大哥模樣,但末世中信任難存,飲冰也不遮掩自己冷漠的神,搖頭拒絕了他的價格。
那人面頓時冷了下來,他招招手,后一群朋友涌上來,將飲冰包圍,似規勸又似警告般道:“我可勸你,不要不識趣。”
庭院側邊,負責看守王嵐留下的資的鹿寧與吳非默默站起來,他們沒說話,包圍的人也不再開口,氣氛有些繃,空氣中都帶著□□味,吳非抬手,已經準備發出冰刃,飲冰卻對他擺手制止了作。
吳非面微怔,鹿寧卻明白什麼般,拉住了他,包圍飲冰的人卻以為他們在示弱,面得意之。
最初那人呵呵笑道:“老板,兄弟們沒有欺負新人的意思,給的價格可都夠公道,今天這生意你做也要做,不做也要做。”
飲冰起眼皮,嫌惡地看了他一眼,移開了視線,那人面一沉正要發作,卻看到面容氣的年輕人突然從拐角急切走來。
那人頓時退道:“齊,齊好。”
齊寰的哥哥是傭兵隊的頭領,齊不是他們能招惹的,在齊寰面前,他們最好謹言慎行,萬不能污了對方的眼。
齊寰卻對他的問候置之不理,事實上,他如今正被飲冰縱著。
齊寰問道:“他們買的是什麼?”
飲冰自己配合自己演戲,給了齊寰一個懶散的眼神,沒回答,示意他自己去問。
齊寰的視線掃過包圍的眾人,沒等他問,最初那人已經說了答案。
齊寰雙眸一亮,急切道:“我都要了!”
包圍著飲冰的投機商們愣住,他們換了一下眼神,遲疑道:“齊……”
齊寰冷淡道:“閉。”
他扭頭看向飲冰,神平和許多,甚至帶著祈盼:“現在就易?”
飲冰對他蹙眉,竟出不愿的神,齊寰卻討好笑道:“他們的價格太低了,既然都要賣給人,為什麼不給我,我給的才是市價。”
投機商們臉變了幾,齊寰這麼說,他們價的事就暴了,但他們不敢對齊寰說什麼,更不敢再對這不顯山不水,卻被齊爺結的老板耍橫,只好換了一個苦的表,氣自己這波得不償失。
早知道這老板有這般實力,他們何必自作聰明地耍手段,乖乖買資就好了。
但他們現在也不敢再說話,在一旁看著齊寰支付了兌換點,將他們需要的資全都買走,然后卻還不肯離開地站在邊上。
投機商苦笑道:“齊,您這是……”
他不敢問齊寰怎麼還不走,齊寰卻明白他的意思般,冷聲道:“關你什麼事。”
投機商們狼狽地走了,轉過個拐角嘀嘀咕咕地商量,他們已經看出了齊寰的況,恐怕也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了老板,但齊二卻沒去喊他哥的傭兵出手,而是每逢有人想低價收貨,他再出來抬價用市價買走。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這老板是齊二和齊宇的傭兵加起來的都不敢惹的存在。
投機商們對視一眼,背后都在冒汗,這老板能把齊爺得這麼乖巧,對付他們只怕是易如反掌,他們互相呵呵笑了一下,灰溜溜地四散回了自己家,邊走邊罵自己被豬油蒙了心,不查清楚就敢去挑釁新來的人。
在他們后,飲冰正同齊寰對視,他已經從對方腦中獲取了市場價格,又自己與自己搭了一出戲,想必已經震懾住了地頭蛇,所以現在齊寰已經沒用了。
他將意識撤出齊寰腦海,看著那氣青年抖,出一副驚慌失措的可憐模樣。
飲冰平聲靜氣地問:“之前的哪只手?”
齊寰一副可憐模樣,他知道飲冰問的是他之前想用哪只手調戲對方,臉煞白,邊在心里罵自己有眼不識泰山簡直蠢材,邊巍巍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飲冰點了點頭,向后懶散一仰,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齊寰眼中蓄淚,心底卻驟然一松,方才他意識到自己被人縱時,還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現在看來這容貌致的老板雖然睚眥必報不好惹,但還不算視人命如草芥。
齊寰一發狠,折斷右手臂骨,他忍著不敢發聲,期期艾艾地看飲冰。
飲冰思索了一下,覺得這個懲戒足夠,點了點頭,卻在齊寰歡天喜地離開前,又一次將意識沉他腦海,催眠抹去了他對意識縱的記憶。
被抹去記憶的齊寰眨了眨眼,想起自己來此調戲老板,卻被傷到斷了一條手臂,還不得不以市價買了一批資,連忙心驚膽戰地落荒而逃。
在他后,飲冰的面卻突然變沉。
做完對齊寰的催眠后,他突然想到自己,他的記憶也有問題,種種跡象表明,他之前曾同紀初相識,但他搜索遍自己的大腦,卻只找到零星的記憶碎片。
飲冰坐正了,抿著,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或許在很久以前,在末世降臨前,他就被人用特殊而強力的手段催眠,刪除了同紀初相關的記憶。
但是為什麼?
末世前他只是個普通人,在生醫學領域稍有就,但這不足以讓他顯得特別。
如果不是他的原因,那或許,飲冰眼神沉了沉,或許失去的記憶同紀初的份有關。
飲冰一直都知道,紀初份神,速度異能并不罕見,紀初可以為當世第一的異能者,是因為他修行速度幾乎倍于常人,但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飲冰又想起了從西城獲得的資料,那上面提到了睿得公司的人實驗,而紀初對睿得公司在華國的分公司幾乎了如指掌,甚至清楚分公司倒在七年之前。
飲冰閉了閉眼睛,七年前,紀初僅僅只有十二三歲,還是個年,他能從何得知睿得分公司的報?
一個猜想似閃電般劃過腦海,飲冰面微微一變,隨即睜開眼眸,他神平靜,將方才的一切猜想都藏進心底深。
他相信紀初不會蒙騙自己,只是時機尚未,所以比起猜測,他決定等待答案。
飲冰睜開眼眸,看到王嵐走來,帶走了資,在他后還跟著許多人,都是得知方才發生的事,來看看這神攤鋪的人。
飲冰收斂眼底思緒,抬手敲了敲桌面,開始專心賺錢。
同一時刻,安全區政務大廳。
傅予所在的行隊已經上了資料,安全區負責人林松打開,這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眉頭鎖,看著資料中的記載。
在他旁,守衛者最高負責人夏啟也沉著面,他尚且年輕,做不到像林松那般喜怒不形于,眼底帶著雷霆般的怒意。
夏啟咬牙恨恨道:“這種全人類全世界的滅頂之災,竟有可能是人為制造的?”
林松沒有回答,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對他而言,今天是過于混的一天。
林松偏過頭,看向立在門口的青年,沉聲問道:“紀初,你有什麼想法?”
紀初沉默著,沒有開口。
林松眉峰蹙深刻的川字,追問道:“你覺得這次的實驗和七年前……”
紀初聲音微冷:“資料太,還不能判斷。”
林松無奈地搖了搖頭,就連這份資料都來之不易,想要獲得更詳盡的資料,或許要等到查明睿得公司人實驗室的位置之后。
他突然想到什麼般,眼眸中劃過異,但沒等被人注意,已經收斂了表。
林松笑了笑,轉移話題道:“這次與你一同回來的,都是什麼人?”
紀初軀繃,如同一把拉到極限的弓,簡單答道:“他們是我同伴。”
林松有些意外地看向紀初,末世剛降臨時他就認識了這青年,卻從沒有見過對方如此防備如此緒外的時候,這樣看來,那三個人對紀初很重要。
林松心底微微一,他想起了方才自己看到的畫面,紀初是同飲冰一起出城的,林松突然對那個漂亮卻郁的青年有些好奇。
林松問道:“你是在臨城遇到他們的?”
紀初的視線突然冷下來,他掃過林松,眼神銳利得讓安全區最高領導都心,不由自主地笑笑道:“沒有打探你們消息的意思。”
紀初沒有回話,他沉默良久,才沉聲道:“他是我活下去的理由。”
林松怔了怔,夏啟之前神幾度變化,又氣惱紀初傲慢頂撞林松,又知道眼前的是最強異能者不能訓斥,面復雜,但此時聽到紀初的話,他神一震,驚訝地睜著眼。
這句話實在太不紀初了,這青年給他們的印象,是永遠鋒芒畢永遠冷靜自持,他是一柄沒有弱點與瑕疵的劍,從來不會被影響,是戰場上的王,可現在,紀初竟說有個人是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林松與夏啟換了一個視線,都意識到,他們從不懂得紀初。
林松明白紀初話中的意思,鄭重地承諾道:“我不會再對他心思。”
紀初銳利的眼神和善幾分,他點點頭,一言不發地推門離開。
房間,林松與夏啟換著視線,半晌一同無奈地搖了搖頭,紀初說是來這里接之前的任務,但他們能看出來,那青年此行的真正目的是最后那句話。
他宣告了飲冰的重要,安全區對那神青年的無數探究隨之被徹底掐滅。
夏啟迷道:“可是這樣一來,他豈不是將弱點暴給了我們?”
與許多人以為的不同,安全區與紀初并非從屬關系,而是幾乎平等的合作者,安全區的任務紀初往往是自行挑選,只有事關生死存亡的任務,紀初才會接安全區的任命。
這無疑讓林松與夏啟不安,很多任務只有紀初可以完,那青年之前沒有拒絕過,卻不意味著之后仍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