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一地昏迷的村民中,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就像不久前看到康萃殺人那次,他再一次意識到了自己的渺小。
他找不到能讓村民維持正常的足量,那此時的阻攔便毫無意義。
顧茶茫然四顧,突然被抓住了腳。
顧茶低頭,順著的手,看到抓住自己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年,他面容青,雙眸閉,仿佛正忍著莫大的痛苦,口中不停地發出“嗬!嗬!”的。
顧茶開啟異能,分析得知,年即將異變。
薛家村的村民將自戮時間定在異變之前,本想活完最后一段時,再作為人類,堂堂正正地死去。
但顧茶阻攔了他們的計劃。
昏迷的年面變得蒼白,如果依舊無法得到幸存者的,那他可能異變,也可能直接死去,顧茶看到年張,涎水順著枯裂的角流出來,他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顧茶不再猶豫,他刀出鞘,鋒利的刃劃向了手臂,流如注,落了年的口中。
年狂暴的面重新平復,他松開了顧茶的腳,安然地昏迷。
顧茶看著他,輕輕笑了笑,但下一瞬,更多的聲在耳邊響起!
顧茶不敢耽擱,他沒對手臂止,被猩紅沾染的指尖落在數十人角,但他來不及去休息,更多的村民已經陷了異常。
他面蒼白,因失而眩暈,角卻始終帶笑,直到幾個人沖來。
那是不甘于尋死的另一派村民,他們被困在領域中,匆忙趕來,卻看到自己的親朋好友全都躺在地上,唯一站立的是外來者,上涌的怒火與不甘讓他們失去理智,向顧茶發出了攻擊。
顧茶是分析異能者,本就缺乏戰斗力,他又虛弱到連視線都模糊不清。
不知多道攻擊沒,顧茶恍惚間不到痛,只是踉蹌了一下便無力栽倒。
攻擊者們這才看到青年手臂上遍布傷痕,他們陡然意識到,對方是在救人,偏激的青年們面煞白慌忙停手,卻已經太遲了。
顧茶傷得太重,即使他們跪倒認錯,即使祈求神靈,都無法挽回了。
顧茶的傷已經無藥可救。
青年們將顧茶搬到祠堂中,手足無措,突然聽到不遠傳來聲響。
所有人循聲看去,看到高大的猴面包樹立生長,撕裂了村民設下的領域。
顧茶恍惚的眼神了,他清醒了些,看著猴面包樹勾起角。
飲冰退出了顧茶的大腦,合了合眼眸,問道:“為什麼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顧茶看著飲冰,他艱難地息,沫涌出角,留下了一抹猩紅。
顧茶輕聲道:“因為在我心里,看到康萃殺人的那天,我就已經死了。”
能用這軀再做些事救些人,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也是值得的,也是贖罪。
顧茶不確定會發生什麼,他們隨時可能同所有村民對立,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冒險,卻不敢帶著飲冰他們一起。
所以他深夜離去,孤來此。
顧茶看著飲冰,請求道:“別怪他們。”
飲冰回頭,看向顧茶所說的他們,那些偏激地出手傷人的村民,他們現在正跪倒在祠堂外,滿臉祈求奇跡能降臨的神。
飲冰斂眸,眸中閃過冷,卻點了點頭,他聽到顧茶道:“他們背負我的命,那我就要求他們,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輕易赴死。”
顧茶看著飲冰,淺淺笑道:“等我死后,別浪費我的。”
飲冰凝顧茶,那青年無力躺倒,渾傷痕狼狽不堪。
曦灑向萬,為顧茶蒼白的面容鍍上一層淡金,他用最后的力氣看著飲冰,很輕,很輕地笑了一下,青年生著張娃娃臉,平日里眉眼彎彎,看上去像個未年,此刻卻如同沐浴在圣中,面上是悲憫的神。
顧茶蒼白的翹起,角著梨渦,他眼眸微彎,漾著一眼睛的,干干凈凈地笑。
顧茶最后道:“即使我只是飛蛾,撲進火中的時候,也會發的。”
……
他帶著笑意合上眼眸,停止呼吸,膛也不再起伏。
飲冰看著青年淡淡的笑,良久沉默,終于起。
“不,”飲冰低聲道:
“你不是飛蛾,你本就是。”
作者有話要說: 顧小茶下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