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可以”的時候，程東旭偏頭看著顧星。

年有點詫異的睜大眼，像驚的小，然后低低的“哦”了一聲，乖乖坐好了。

有那麼一瞬，程東旭想呼嚕小孩兒的腦袋，不過他忍住了。

只是心頭不住起了個念頭，要是顧星認錯的態度誠懇，即使他本來面目是個小狼崽，也不是不可以馴養在邊。

顧星覺得程東旭的目有些煩。

都不給，還拿眼神勾搭他，悶哦！

中途，程東旭理了一份郵件。

再看過去，邊的年腦袋微垂，睡著了。

深吸一口氣再吐出，男人英的眉宇間隆起一點折痕，到底還是往旁邊移了幾分。

不到一分鐘，旁邊的腦袋歪過來，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吃飯的酒店是錦江集團旗下。

程東旭和顧星被經理直接帶進了不對外開放的包廂。

宋勤在隔壁吃飯，順帶理一些公事。

這里的理公事，是隔壁的兩位如果吃飯時間特別長的話，總不好浪費大半天時間。

顧星沒有像以前一樣，吃飯都恨不能在程東旭懷里，先問：“我能坐你旁邊嗎，程哥？”

程東旭頭疼，在進來之前，他已經聽到好幾句類似的話。

譬如“我可以站你旁邊嗎？”、“我們能一起進去嗎？”、“我可以點自己喜歡的菜嗎？”

現在……又來了。

“差不得多了，較勁是嗎？”程東旭半著年的后頸，垂眸看他：“不老實！”

說到底，心里是有幾分氣的。

怕這小東西在顧家氣，他著急的趕過去。

沒想到人私底下干脆利落著呢。

程東旭眉眼深邃，沉下臉來的時候，人的氣質幾乎可以實質化.

黑漆漆的眼更鷹隼一樣，盯的獵心驚當。

不過顧星沒什麼覺，誰還不是個霸總了。

他積極的回復：“我只對你不老實。”

淡的一張一合的，人。

在床上的時候更像變了個人，不到淚眼汪汪求饒的時候，什麼人的話都能說出來。

程東旭在他腦后的手移了移，拇指上年的瓣。

不疾不徐的：“巧言令，沒有其他的話對我說？”

沒耐心聽他睜眼說瞎話。

男人眉宇低了些，音質冷冽的提醒：“踩人腦袋，覺好？”

其實他知道什麼覺。

年輕狂的時候和人打群架，不是沒踩過人口、面頰或者別的什麼。

但顧星做這個，和小崽子攆跑黃鼠狼差不多。

奇景！

嗐！

顧星心說，原來怪氣的兒在這，錯怪白月了。

如果說顧星對顧海手的決定是一瞬間的事，那他在其中的半瞬已經想好了如何應付各方。

程東旭也屬于其中的一方。

“你怎麼知道？覺好。”他前一句微帶驚詫且理直氣壯，后半句聲音低了低：“誰讓他說我……說我媽媽是賤人。”

然后，顧總黯然的小臉又重新燦爛起來：“程哥，你是在關心我嗎？”

程東旭頭一次覺得年笑的眼睛都快彎起來的樣子，有些刺眼。

就……覺他不是人。

他當然知道以前顧海一直欺負他。

不過程東旭不會輕易打消懷疑，到底凝神問：“顧海以前也欺負你，為什麼那時候不還手，還有，打人的招式和誰學的？”

顧總以前就是個戲，偽裝自己不近（男），一直是大眾眼中的高嶺之花。

現在靠演戲吃飯了，他就是戲本。

于是，年被質問后失落的耷拉著腦袋：“以前顧海有顧恒遠和曹彤，我什麼都沒有，打得過又怎麼樣，被關起來好幾天不準吃飯嗎？”

幾天不準吃飯？

程東旭心頭微，有點酸有點苦，從未會過覺，年的聲音還在繼續。

“可現在……打了就打了，他們都不敢我。”

“打人的招式是劇組和武指導學的。”

“程哥，你還要問什麼，一次問完吧。”

“反正我打他，其實也有點狐假虎威，你知道的。”

“那臺球呢？你技那麼好，很多職業選手都不如你。”

程霸總沒發覺自己聲音溫了許多，問題后面還跟著稱贊。

“你真這麼覺得嗎？顧恒遠說我玩喪志。”年眼睛一瞬間亮晶晶，旋即又因為回憶黯淡了些：“小時候媽媽會陪著我打，后來顧海砸了家里的臺球室，我就出去玩一會兒，別人都不知道。”

顧總并沒有撒謊。

臺球室被砸是真的，和武指導學防也是真的。

不過有些地方夸大了一下。

譬如原主后來就不打臺球了，租臺球室只是蹲在里面緬懷顧母，防倒學了點，后來那武指導想借機揩油，原主就離他遠遠的了。

顧星的話說說完后，包廂里岑寂下來。

程霸總原本按著年的瓣的手，不知不覺已經著他的面頰，像捧著什麼珍稀寶貝似的，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呵護安勁兒。

打破寂靜的，是顧星五臟廟的吶喊聲。

這次顧總是真的懊惱了，臉都泛著一層薄紅，太有失風度了，都怪程霸總磨磨唧唧！

程東旭眼底泛出笑意，順勢攬著年的肩：“過來，先吃飯。”

飯吃到一半，他破天荒親自手給年盛了一碗湯：“打得好。下次還可以這麼做，有我在。”

程霸總大概不記得，這是他第二次承諾顧星可以隨便造作，他會給他撐腰。

顧星知道程東旭主端湯給他是在含蓄的致歉，笑了下：“知道了，我手的時候……帥嗎？”

和他挨著坐的男人，鋒銳利落的眉目舒展：“帥！”

“帥到想要親親嗎？”年湊近男人耳廓。

后者攬著年的腰，手臂收，極重極深的著親了一回，喑啞暗示：“這是程家的產業，樓上有包房。”

于是隔壁宋特助，習以為常的在包廂里上了一下午班。

這一次，顧星覺得很盡興。

盡興的是前半部分，反正程霸總知道了他有點手，所以他可以大膽的將人按在床上親，帶勁。

后半部分程霸總很盡興。

他格強勢，自然也更喜歡骨子里有氣一面的顧星。

纏來去，是屬于男人之間的荷爾蒙撞。

因為顧星比以前更放的開，便又覺出了前所未有的酣暢淋漓。

幾個小時后，宋特助不出意外的接到了自家老板的電話。

然后，帶著兩套換洗敲門去了。

《無名英雄》劇組聚會和齊修出國的日子撞到了一起。

顧星讓林亭開車，先送齊修去機場，之后再去聚會的地方，時間不早不晚。

長廊中，電梯左右都好幾個。

顧星從電梯里出來，隔壁的電梯門也開了。

量修長的男人長邁出，一手兜，一手轉著手機玩，看背影就氣質卓然。

顧星不由打量兩眼，男人邊個矮些的那個看過來，嫌惡而驚詫：“你怎麼在這里！”

話說出口，王申然下意識去看周允之。

后者心好的樣子，即使嫌棄他大驚小怪，倒也沒說話。

只是走出幾步了，鬼使神差的，周允之回了下頭。

等看到后不遠的年，漆黑修長的眉峰一剔，齜牙樂了，語氣沉沉：“吊靴鬼麼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