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黎朔把酒瓶子收拾了,地板了,然後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發現趙錦辛趴在地上……
黎朔走了過去,無奈地看著不省人事的趙錦辛,猶豫了一下,把人抱了起來,朝客房走去。
趙錦辛著實不輕,尤其是完全沒有意識的,把人放到床上,黎朔都出了汗。 他給趙錦辛蓋好被子,本來想關上門,但那濃郁的酒味兒簡直和趙錦辛融為一了,他不想自己的房間全是這個味道,於是把窗稍微打開了一點,門也敞開著,屋子裡暖氣很足,蓋上被子應該不會冷。
黎朔去睡覺了。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裡全是最近發生的各種各樣的事,沒有一個能夠理得清頭緒,沒有一個不令他心煩意。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擋不住疲倦墜半夢半醒之際,突然,一聲短促的吼鑽進他的耳,那寧靜深夜裡的喊,讓他整個大腦皮層都炸開了,他猛然驚醒了。
他大口著氣,心臟狂跳,以為是自己做了個噩夢,但很快的,又傳來更驚恐的聲,就在……
黎朔一把掀開被子跳下了床,連鞋都顧不上穿,赤著腳往客房跑去。
客房裡,趙錦辛正抱著腦袋滿床翻滾,並不是發出沙啞的嘶吼,床頭咣咣地撞擊著牆面,深夜裡看到這一幕,著實有些嚇人 項羽重生在校園 。
“錦辛!”黎朔衝了過去,試圖制住他,“你怎麼了?!趙錦辛你怎麼了!”
趙錦辛的樣子太反常了,就好像在為什麼而恐懼,看著他蜷一團,黎朔止不住地心疼。
趙錦辛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翻而起,用力抱住了黎朔,力氣大到彷彿要勒斷人的肋骨,同時整個又抖得不樣子。
“你……”黎朔被他勒得差點不上氣來。
趙錦辛聲喊道:“好黑,燈呢?燈……好黑……好黑……”
黎朔怔了怔,用力著他的背:“馬上就有,我這就去開燈。”他試圖拉開趙錦辛的手,趙錦辛卻纏得死,本不放手。 他沒辦法,就用腳去勾開了床頭櫃,那裡面有應急照明燈。
黎朔想傾去拿,趙錦辛卻死死抱著他不,聲在他耳邊說:“不要走,不要走。”
“好好號,我不走,我只是拿燈。”黎朔一點一點往床頭櫃挪,當上粘著一個比自己塊頭還大的人時,這個作又艱辛又稽,他挪了半天,手臂才足以拿到應急燈,他打開了應急燈,放在了床上:“好了,你看,有燈了,沒事了。”
趙錦辛急促的呼吸逐漸開始緩了下來。
黎朔著他的背,放了聲音:“沒事了,有的,不黑了,不怕了。”
趙錦辛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鐘,才小聲說:“……黎叔叔。”
“我是。”黎朔的語氣特別輕,唯恐嚇到他。
“黎叔叔,好黑。”
“已經不黑了,我把大燈打開好嗎?”
“不,你別走。”趙錦辛把臉埋進他的脖頸間,用力蹭著,“別走,別走。”
黎朔嘆了口氣:“好,我不……”他突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兒……趙錦辛好熱啊!
黎朔手了趙錦辛的脖子,真的在發熱!
難道是因為他開窗?
黎朔心裡一陣懊悔,他了趙錦辛的頭髮:“錦辛,你好像發燒了,我給你量一□□溫好嗎?”
“不。”趙錦辛用蚊蚋般的聲音著黎朔的耳朵說,“黎叔叔,我害怕。”
“不怕不怕,乖,不怕。”黎朔聲說,“我不走,我就去拿一□□溫計好嗎?”
“不。”趙錦辛用力抱著黎朔,沒有一一毫要放手的打算。
黎朔明顯覺到,趙錦辛不是很清醒,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趙錦辛,一時被嚇得不敢擅做主張,只能任憑對方抱著,他一遍一遍著趙錦辛的背,輕聲安。
沒過幾分鐘,趙錦辛就不,也不出聲了,黎朔耳邊傳來了均勻的鼻息。
黎朔鬆了口氣,輕輕地拽開了趙錦辛的手,再輕輕地把人平放在床上 粑粑十七歲gl 。
藉著應急燈的燈,他看到趙錦辛滿臉是汗,發白,顯然是真的到了驚嚇。 他沒想到趙錦辛會這麼怕黑,趙錦辛說過,長大之後已經好了很多,他進屋的時候,趙錦辛也是一個人沒開燈在喝酒,怎麼突然就……難道是發燒的關係?
黎朔更加懊悔他打開了窗,屋裡暖氣雖然足,但確實有陣陣冷風吹進來,畢竟是正月的寒風。
他躡手躡腳地退出去,拿了溫計回來。
趙錦辛燒到快39°,難怪這麼燙。
他弄了條巾蓋在了趙錦辛額上,然後打了電話給一個夜間出診的醫生。
醫生過來之後,給趙錦辛打了一針,開了點藥,然後走了。
黎朔怕趙錦辛再害怕,又怕開燈會驚醒他,就拿了家里三個應急燈擺在房間裡,這樣屋裡雖然暗,但還是看得見。
即使是這樣,他也不敢去睡覺,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躺在了趙錦辛旁邊。
看著趙錦辛睡夢中也蹙著的眉,黎朔忍不住用手指輕輕平了,他喃喃道:“小可憐……”。
前半夜,黎朔隔一會兒就起來給趙錦辛換一次冷巾,直到最後擋不住困倦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黎朔先醒了過來,趙錦辛還在昏睡,他探了探趙錦辛的額頭,似乎還是熱的。 他又量了一次溫,降到38°了。
他爬起來,又換了塊巾,然後去廚房做飯了,一邊做飯,他一邊給小陳打電話,讓小陳馬上來他家。
做好早飯,小陳也到了。
黎朔指了指客房:“我現在要出去,一會兒裡面的人醒了,你就說是你在照顧他,說我很早就走了。”
“啊?”小陳一臉呆滯。
黎朔拍拍小陳的肩膀:“照做就是了,等他醒了,讓他吃飯,然後吃藥,藥在茶幾上。”
“……好。”
“你今天就留在這裡照顧他,等他好點,就把他送回家,他走了,你再給我打電話。”
“不是,黎總,裡面是誰啊?”
黎朔看了一眼臥室,淡淡地說:“趙錦辛。”
小陳做出一個了然的表。
黎朔帶了幾件換洗的服,去酒店了。 這種逃避的行為他也覺得丟臉的,但他現在的確不想、也不知道如何面對趙錦辛。 何況他目前也沒有心應付,徐大銳的事讓他焦頭爛額。
到了酒店,他給項寧打了個電話,詢問進展,項寧讓他不要急,正在理。
掛了電話,他倒在酒店的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明明一晚上沒睡累的,但卻毫無睏意。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干什麼。
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他好像失去了一大堆東西 炮灰逆襲人生 。 、事業、名譽,一件一件地在他面前崩落,現在不但事業沒有著落,一團麻,還被高利貸纏上了,彷彿過去三十多年沒有經歷過的霉運,此時一下子讓他驗了個遍。
黎朔真的不知道應該怪邵群,還是該怨自己流年不利。
他已經懶得去怪任何人,他只想解決問題,然後……然後大概就是離開這裡,回家,回他遠離紛爭、只有溫暖和的家。
只是他從未覺得時間如此漫長,他睡不著,也無所事事,腦子裡全是各種各樣的信息,他甚至不知道,想高利貸的事,和趙錦辛的事,哪個更讓他難,偏偏哪個他都擺不了。
他抬起腕錶,看了看時間。
已經下午了。 趙錦辛醒了吧,還害怕嗎? 吃過飯了吧,吃藥了嗎,燒退了嗎? 應該還沒回家吧,小陳還沒給他打電話。
那現在在幹什麼……
黎朔閉上眼睛,捶了捶腦袋,他想把所有讓他難的東西都從腦海中挖出去,可惜他辦不到。
突然,手機響了,黎朔趕拿過手機,但來電顯示的名字卻是——常文。
黎朔嘆了口氣,接通了電話:“餵,小常。”
“黎總,在忙嗎?電話裡的聲音清清朗朗,很好聽。
“哦,沒有。”
“那,出來打球嗎?”常文笑道,“今天天氣不錯。”
“我……”黎朔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他本想拒絕,又覺得此時的自己很適合運,運可以發洩很多不必要的緒,於是他改口道,“好啊,在哪裡? ”
常文的聲音聽上去很高興:“我把地址發給你,黎總,等著你指教了。”
黎朔淡淡一笑:“不敢當。”
黎朔從床上爬了起來,甩了甩腦袋,出了門。
到了網球場,他臨時買了運的裝備換上了。
倆人在休息室上了頭,一見面,才發現他們穿的是一模一樣的服,倆人相視一笑。
“我也是在這裡買的。”常文指指商店,有些靦腆地笑道:“好巧。”
“看來我們眼都不錯。”黎朔拉了一下胳膊,“我還就沒打了,希不會鬧笑話。”
“怎麼會呢,你當時打得真好。”
“當時,已經是十二年前了。”黎朔嘆道,“時間過得真快,你那時候,還是個小孩兒。”
“是的,而你是我小時候的偶像。”常文用網球拍輕輕拍了拍黎朔的網球拍,眼眸明亮而澄澈,“來吧,我當年的願,就是和你打一場球,現在終於可以實現了。”
黎朔打起些神:“來。”
倆人走向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