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考績一公布的時候,劉云就了華清學子討論的熱門話題。

　人不僅長得漂亮，還這麼優秀，想想自己,有什麼理由不努力的！

　于是統考后，華清的學習氛圍更濃厚了,早上圖書館的隊伍是越來越長。

　考好的同學怕被超越,沒考好的拼命追趕,偌大的校園,幾乎每一個角落都能看見學習的影。

　華清校長和老師,看到同學們空前高漲的學習熱，都到十分欣。

　宿舍里自從知道劉云考院系第一，順理章獲得一等獎學金后,一個個都對佩服得不行。

　“云，你也太強了吧。”宿舍大姐周艷紅只比劉云大幾歲，也結了婚有孩子,在學習上下的功夫不比劉云,但回報率卻沒有劉云那麼高。

　這次統考別說獎學金，就在班級里，也只能勉強中游。

　田曉燕也由衷贊嘆：“就是啊,云,你這一聲不吭就拿了個第一回來,真給咱們宿舍爭！”

　汪華也從書里抬起頭，羨慕道：“一等獎學金啊,可以買好多書了！”

　“這才第一學期呢,大家加油啊，爭取明年都能拿上獎學金。”

　劉云鼓勵他們的同時，自己也不敢飄飄然。

　華清是一個靠實力說話的地方,可不敢因為這次拿了個第一就掉以輕心。

　白婷回到宿舍，聽到宿舍人圍著劉云吹彩虹屁，一聲不吭上床整理自己的東西。

　“白婷，你是不是生病了？”宿舍老大姐周艷紅，看白婷自從統考完以后臉就不大好，便一臉關心詢問。

　白婷只眼神復雜的朝劉云看了一眼，沒理會周艷紅就挎著包出去了。

　“也太不尊重人了！”田曉燕替紅姐忿忿不平。

　周艷紅卻笑著擺擺手，“沒事兒，可能有啥急事，我看考完試這幾天好像都忙的。”

　總是背著包往外跑，周艷紅還擔心別不是家里出了啥事。

　可白婷子獨，基本都不怎麼跟宿舍人來往，誰也不知道家里況，而且老板著臉，誰也都不敢主上去問。

　既然白婷都裝不認識自己，那劉云肯定不愿意做那個多管閑事的人。

　甭管人每天背著包出去干啥，劉云覺得像白婷這種在七十年代離婚都能給自己爭取幾百塊分手費的人，總不至于在外頭還能了委屈。

　白婷背著沉甸甸的袋子，走出華清大學搭便搭乘公共汽車。

　上了車看著華清大學的大門，還在想，怎麼這輩子遇到的劉云也那麼不甘平庸。

　明明同一個專業，以為自己就算拿不了獎學金，起碼也能高劉云一頭，可考試結果太出乎意料。

　拼死拼活的學習，每天起那麼早泡圖書館，晚上不熄燈不回宿舍，原以為能像高考那樣得到同等的回報，可現實是，就算這麼努力，績也只能勉強在班級里維持中游水平。

　可劉云卻輕輕松松就考了個第一。

　不管在哪個世界的劉云，好像都特別老天爺眷顧。

　白婷不甘心，可也無能為力。

　要說之前還懷疑劉云能進華清，可能是靠婆家用了什麼不正常的手段，可華清這次統考，和劉云一個考場，那績，確確實實是人家自己考出來的。

　售票員提醒到站的時候，白婷一掃心中郁悶，背著包趕下車。

　算了，不想了。

　既然在學習上得不到對等回報，那就在其他地方找補回來。

　反正已經考上華清，只要順利畢業拿到證書，專心搞事業，不信自己還不能把一個死讀書的劉云踩在腳下！

　重新燃起斗志的白婷，背著布袋子來到京城某高中校門口附近。

　等了沒一會兒，學校放學，一大批學生從校門口出來。

　白婷站在胡同口左顧右盼，朝走過來的幾個學生低聲問：“同學，要頭繩兒嗎？一錢一個。”

　“啥頭繩？”同學好奇。

　白婷把袋子拉開給們看，只見里邊是各種花的頭繩兒，明亮鮮艷，比供銷社賣的那種橡皮圈要好看多了。

　“買五個我送你們一個，你們人多買劃算。” 白婷看們心，就接著道。

　幾個同學相互看了一眼，一錢一個也不算很貴，們上零用錢湊一湊，吃幾冰也夠了，還能送一個。

　關鍵那頭繩樣式是真新鮮，們也都是頭一次見。

　“我們買5個。” 商量好后，學生很利索的湊了5錢給白婷。

　白婷就讓們自己挑了6個花頭繩，送走人，又繼續找下一批顧客。

　京城的高中生，不比其他小地方，幾分一的零花錢，基本上都揣的有，白婷不怎麼費力氣，很快就把包里帶的一百多個頭繩全部銷售一空。

　背著空袋子，飯也顧不上吃，就又坐汽車到另一個地方，七拐八繞，來到巷子里一戶人家敲門。

　給白婷開門的是一個大嫂，謹慎往白婷后看了兩眼，沒發現不對勁，才邀請人進去，滿臉笑容的打招呼。

　“大妹子，你可算來了，你這一百五十個頭繩，我中午就趕出來啦！”人把剛做好的一百多個頭繩遞給白婷。

　“嗯，謝謝嫂子了。”白婷接過來大致檢查了一翻，沒問題才數了一堆票給：“嫂子，這是您的三塊錢，您數一下。”

　“唉！”人接過錢，角笑容止都止不住。

　前幾天帶孩子在胡同口曬太，眼前這個漂亮人就突然湊過來問要不要做手工，一天一結。

　等問清楚是加工這種頭繩，按2分錢一個給算的時候，只稍稍猶豫了會兒就答應了。

　家里有紉機，做起來快，一天差不多就能做一百多個，每天賺兩三塊，一個月最都能賺六七十，比男人一個月工資還高。

　已經連續做好幾天，賺了有十幾塊的人，這會兒看白婷，就跟看財神爺似的。

　給人發完加工費，白婷手里還能剩下八塊多，去掉來回車費還有碎布頭和橡皮圈的本，一天最也能凈賺六塊，一個月最就是一百八，這還只是開頭。

　才跑了兩三所中學，整個京城那麼多所高校，不高中還有大學，只要銷路打開，就不愁沒錢賺。

　只是擔心后面需求上來，就靠人這一臺紉機，能不能供應上那麼大的量，多招人又怕太惹眼。

　還有碎布頭，是從郊區廠子那邊給人送了包大前門香煙才搞到手的，供貨也不穩定。

　以前只聽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隨便做點啥都能賺錢，可等自己上手才發現，能賺錢是真的，可其中辛苦也不假。

　每天一下課，就要趕高中放學的時間段出來跑銷售，心驚膽戰不說，還要去找原料盯加工，忙下來顧不上吃飯是常有的事。

　“嫂子，這些頭繩我今天先不帶走了，明天再過來取，順便給你再帶些碎布頭過來，您有空就多做點。”

　頭幾天白婷對人不放心，每天都是扛著品回學校，合作了幾天后，也不想那麼累，背一袋子頭繩回學校也危險，還是得早點賺錢，想辦法在京城買個屬于自己小房子，當倉庫用也行。

　“唉，行的，隨便放。”人對于這份能賺錢的工作很是珍惜，對白婷請求自然一口答應。

　白婷談妥后，天都差不多快黑了，又趕回學校，明天一早還得去郊區廠子那邊取碎布頭。

　然而不知道的是，前腳剛從人家里出來，后腳就進去一個老太太。

　“娘，你怎麼來了？”人來不及把白婷留在這里的一袋子頭繩放回屋里。

　老太太看到后滿臉驚訝。

　“你哪搞來的這些！”

　“娘，你小聲點，這是別人放我家里的。”人關上門。

　老太太是親娘，又一向為自己考慮，就把幫人做手工賺錢的事兒給老太太一說。

　老太太聽了先是震驚，后腦子一轉，就不滿足的給閨洗腦：“肯定拿這些出去賣錢，我估著一個最也能賣八分錢，你傻啊，累死累活半天，一個才賺二分錢，還搭進去臺紉機，那麼輕松就落了大頭，你這不是吃虧了嘛！”

　“娘，那些碎布頭和皮圈都是給的，咱家也沒出一分錢啊。”人這些年在家沒工作，全靠丈夫那點工資養活一大家子人，一天別說能賺個兩三塊，就是幾錢都想干，之前家里困難那會兒，給街道辦糊火柴盒，一個才一分錢，也大把人搶著干。

　老太太一掌拍蠢閨胳膊上，怒其不爭道：“現在啥時候了，你沒看外邊形勢變了嘛？我今早去菜場，還看到有人賣副食品的，就這個頭繩去學校賣肯定賺錢！出的碎布頭，咱也出了人工和紉機啊，你不說跟要一半，起碼一個要三分錢吧！”

　“娘，這不好吧？”人一聽老太太開口一個要三分錢，那一天勤快點做200個出來，豈不是一天收都有五六塊了，一個月下去不敢想！

　“而且我們搞不來碎布頭，要是抬價，找別人做怎麼辦？”人好不容易到這麼個能補家用的手工活，一點不想弄丟。

　老太太卻大手一揮，“怕啥，這種事又不敢張，找上你肯定是看你老實又缺錢，咱一個多要一分錢，又不是沒得賺，要是撕破臉，大不了咱就威脅說要去告！嚇唬嚇唬！”

　“娘，您可千萬別!”人一聽嚇得臉都煞白，就怕娘犯糊涂，忙道：“要是把告了，那我也跑不掉啊，您可別害我！”

　老太太氣不打一來，往閨腦門上敲了一下，恨鐵不鋼道：“你這腦子真是木頭做的，我都說嚇唬了，又沒讓你真去告！你是我親閨，我能為了那一分錢害你去坐牢？”

　人拍拍脯，這才松了一口，不過始終下不定注意要跟人討價還價。

　最后老太太看不過眼，想了個周全法子，勸閨：“那要不這樣，我明天去附近學校門口轉轉，看一個頭繩賣多錢，要是不到八分錢，那咱就還是2分錢一個做，要是比8分錢還高，那賺那麼多，給我們加工才2分錢一個就是虧心！”

　人見自己再不答應，老娘肯定要跟翻臉，就趕點頭。

　于是，老太太隔天到附近學校轉悠，結果沒看到人在附近買頭繩，倒是撞見有個姑娘頭發上帶著閨做的頭繩，過去一打聽，才知道那人不但一個頭繩賣一錢，還專門還避開他們附近學校兜售，這不明擺著就是防著他們嗎！

　“啥，這玩意兒賣一錢一個？”人聽完老娘的話后，也是不可思議。

　供銷社的頭繩雖然丑了點，但是便宜啊，沒想到白婷一錢一個的頭繩，居然每天都賣空回來。

　白婷剛從郊區廠子弄了一大袋子碎布頭，吃力拎著就上巷子找人加工。

　結果今天見人的親娘，兩人張口就要漲加工費。

　這才做幾天啊，就給來這麼一出。

　白婷突然很后悔，當初只打聽了人品行，卻沒打聽人家里人如何。

　現在加工費坐地起價，雖然就漲了一分錢，也不是給不起，只是這短短幾天就變卦，讓心里很不舒服，而且郊區廠子那邊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看見市場況好轉，知道自己利用那些碎布頭肯定多能賺錢，現在一包大前門已經喂不飽了。

　還得另外加錢才行！

　這生意才起步呢，兩頭不穩定，搞得人心里怪煩的！

　討價還價的母倆，見白婷臉不大好，老太太了手，忙又道：“我們都打聽過了，你這頭繩賣一錢一個，給我們三分錢，除去碎布頭，你也是還是賺大頭的。”

　“行吧，三分就三分，要是再漲價，你們直接提前跟我說，我找別人做就是了！這生意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我弄這些碎布頭橡皮圈還要給人分，一個本賺不了幾分錢，出去兜售還要擔風險。”

　白婷不耐煩把事定下。

　“唉，你放心，我們肯定不會再變了！”人覺得一個三分錢已經很多了，只要手腳夠快，一個月能賺好多錢呢！

　白婷這邊事業好不容易慢慢穩定下來，一天雖然辛苦，但積多，一個月也能賺個兩三百錢，都差不多趕上別人一年工資了。

　而劉云那邊，則一心撲在學業上。

　作為優秀新生，在華清大學有特別意義的77屆新生開學典禮上發表演講，沒有像其他同學那樣照著稿子念，也沒有大篇幅的說些大道理，更沒有講什麼學習方法，只是切會說了下自己為什麼學經濟和英語而已。

　郝麗梅和劉云同班，原本覺得自己選得這個專業難懂又乏味，每天上課都賊痛苦，可是聽玩劉云的新生演講后，突然覺自己和學的仿佛不是一個專業。

　劉云口中的經濟學，是用經濟學的眼看歷史、看世界、看時事，看國家發展，而眼里經濟學，就是一堆難以理解的理論。

　“云，你是真的強，說得我起碼這學期課程，不能再打瞌睡了！”

　劉云演講完畢順著雷鳴般的掌聲回到自己班級隊伍的時候，郝麗梅就朝豎大拇指，由里到外的佩服。

　“你要是真能不打瞌睡，那說明老師給我的任務就完了呀。”

　不班里同學影響，劉云回到宿舍以后，汪化也表示，聽了劉云的演講，也要修第二專業英語。

　宿舍老大姐周艷紅還很憾的說：“云，你都不知道，你今天講完，我們班好多人都在討論英語的重要，好些人已經準備開始自學了，我要不是年齡過了，我也想多學一點。”

　劉云：“年齡不是阻礙，前提是要自己喜歡并且堅持。”

　“算了，我不折騰了，我肯定沒你們那個有毅力。”周艷紅擺擺手，心里的小火苗很快熄滅。

　還是安安穩穩等到畢業，國家分配一個好工作吧！

　家里孩子婆婆丈夫一堆事兒要心，連上個學都不能安心，別說再學一門外語了。

　開學典禮結束后，劉云這個名字，被更多的華清學子所知。

　宿管阿姨的信件簍子里，一下多了很多封收件人寫著劉云的來信。

　大部分都是華清的同學寫給的。

　當然不是什麼書。

　知道的大部分人，也基本都知道已經結婚了，還是軍婚，誰敢給軍嫂寫信表達慕。

　大部分都是抱著熱忱跟探討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