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 你平時和生一起出去吃飯的話,都去哪里?”
松田陣平翻看著手機網頁,問著一旁正在打游戲的好友。
突如其來的問題, 讓原本該一命通關的萩原研二死在了看到BOSS之前。雖然這是他辛辛苦苦利用休息時間打了半個多月的存檔, 但是這些抵不過馴染的問題給他帶來的煩躁與震驚。
他將手柄拋到一邊,神非常糾結,“松田陣平, 你是邀請黑澤小姐去吃飯了嗎?”
松田陣平坦然自若,點點頭說道:“是啊, 我在找合適的餐廳,不知道黑澤小姐喜歡吃什麼,和食還是西餐, 還是中華料理呢?”
說話間, 他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手機屏幕,網頁上顯示的是□□門餐廳排行榜。
萩原研二瞬間就和卸了氣的皮球一樣,有些頹然,“你怎麼不直接去問問呢?”他已經不想再管這攤事了。
“問過, 昨天下班在電梯里遇見了, 我問對餐廳有沒有什麼要求,說客隨主便,唯一的要求就是時間要在下班后,工作好像忙的。”
“你問的不對,你應該直接報幾種不同的餐廳出來, 然后再分別將它們的優缺點說清楚, 這樣不僅能現你的用心, 也能表現出你對對方的尊重。”下意識就開始回答男之間相問題的萩原研二在說完以后才發現不對勁, 他怎麼在教小陣平這個啊……
他猛地拍了下額頭, 嘆了口氣,“小陣平,你和黑澤小姐吃飯,到底是想從上看到什麼呢?”
“………”松田陣平沉默了。
“雖然我平時說什麼你是不是打算當渣男啊什麼的,但是你也知道那只是玩笑話,我不覺得你會真的做出來這種事,你到底想從黑澤由紀上看到什麼?”萩原研二思考了下,還是決定問清楚。
松田陣平垂下視線,眼眸里的緒明明滅滅,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你知道我剛玩的這個游戲里有一個設定嗎,做靈魂轉世,講的就是主人公被人陷害后死了,然后他轉生到了另外一個剛剛死去的人上,然后開始了冒險復仇之旅。”萩原研二著電視屏幕上大大的紅“失敗”樣字跡,說了一通意有所指的話。
松田陣平臉怔怔,有些古怪,“你想說,雨宮轉生為了黑澤小姐??”
“不,我沒說,是你說的,我只是和你介紹我肝了半個月的游戲。”萩原研二一秒變臉,毫不留地反駁著。
“切……”松田陣平嘁了聲,繼續瀏覽著網絡頁面。
第二天上班的時間,松田陣平特地卡了個點,和黑澤由紀一起進了電梯。
“早上好,松田先生。”黑澤由紀笑著打了招呼,頭發干練地束馬尾樣式,讓穿著黑西裝的顯得活力滿滿。
松田陣平點點頭,“早上好,黑澤小姐,關于吃飯的事,我昨天看了四五家餐廳,第一家離公寓有點遠,開車要半個小時,環境優雅,是家日式餐廳,他家的壽司與刺拼盤很不錯,第二家是谷那邊的,意大利菜品的,晚上的天餐廳,燈秀很絢麗……第五家是在米花大廈頂樓的一家西餐廳,紅酒燴牛排是他們家的招牌,黑澤小姐你怎麼看?”
等他一連串的話語說完,兩人也早就走到了公寓門口。
宛如報菜名一般冗長的臺詞,這也是松田陣平第一次嘗試,他撓著頭發,不知道邊的人是怎麼想的。
但是如果萩原研二在附近,他可能會搖著他的肩膀讓自家好友冷靜一點,你以為你在做什麼電視購的廣告嗎??
叨叨一連串,誰會有耐心聽你說那麼多啊!!!
對話對話,講的是你一句,我一句,這才對話流。全程都是你自己在說,最后問一句方的意見,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但,萩原研二并不在場,沒什麼經驗的松田陣平也不知道自己犯了男際中的一個忌諱。
黑澤由紀耐心地聽他說完,眨著眼睛問道:“松田先生說完了嗎?”
“嗯,是不是我說的太快了?”松田陣平撓著頭發。
黑澤由紀笑著搖搖頭,“沒有哦,松田先生很認真啊,提前做了這麼多功課,那就去最后一家吧,米花大廈那邊正好離我下班的地方不遠,我可以直接過去。”
“那,那好,我先去預約,等確定了日期我再通知你。”有點不太習慣明笑容的松田陣平躲閃著視線。
“好,辛苦你了,那我先去坐電車上班了。 ”揮揮手,眉眼帶笑。
見對方要離開,松田陣平又喊住了,“等一下,黑澤小姐,留個聯系方式吧。雖然是鄰居,但是大家工作都很忙,等確定了時間,我直接手機上告訴你更方便點。”
黑澤由紀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直接,猶豫了一會后還是給出了聯系方式。
松田陣平眉梢一挑,看著手機通訊錄里的名字心也久違地有些愉悅。
而此時走出好遠的雨宮千雪輕輕拍了下自己的口,緩緩地呼出一口氣。
松田他以前有這麼坦率直接嗎???
這幾天他的行已經完全超出了雨宮千雪的預想。
失策,大失策,居然在這方面算了嗎??
雨宮千雪著實沒想到松田會這麼直球。
當然無論是之前別扭害,還是現在坦率直接的松田陣平,都很喜歡。
但是也正是因為喜歡,覺得自己不能再淪陷進去了。
畢竟現在的份可是犯罪組織在公安里的臥底啊,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危險至極的份,簡直就是在刀鋒上跳舞。
不能牽扯他們進來,不能破壞他們平靜的日常。
雨宮千雪在心里反復叮囑了自己好幾次。
餐廳的預定消息很快就發到了雨宮千雪的手機上,當時正好是午休時間,正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整理文件。
看著手機上的信息,忙碌的雨宮千雪角也忍不住上揚著,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簡單回復過后,的視線又回到了資料上,臥底剛開始的時候,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如何臥底功。
但雨宮千雪不一樣,可是在琴酒面前立下了軍令狀,保證一定會找回那批貨。
但是現在,那批走私的貨不僅被搜查一課接手理,還被暴得全日本皆知。
雖然那個在網上發布拍照片的ip地址已經被找到了,但是那個人很明顯是個擋箭牌,只是個普通死宅男罷了。雨宮千雪可以斷定絕對不會是他做出來的。
現在雨宮千雪并不想讓貨流通回組織,但是這個任務又必須要差,不然在琴酒那邊說不過去。
所以現在這個境,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也只有偽裝意外全部銷毀掉。
想到這里有些頭疼的雨宮千雪了下眉心,真是有夠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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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的天空,云朵被夕染上層層疊疊的暖,連帶著白的櫻花也被鋪上一層淡淡的暖調。
松田陣平正單手兜,著沉沉下墜的夕,另一只手里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拋著手機。修長拔的他靠在車上,一只半屈著,整個人看起來極為閑散慵懶。
只是被掩藏在墨鏡下的眼里,著一張與局促。
當余暉給他附近新生綠意的枝椏披上一層薄紗時,等了好一會的松田陣平終于等到了他想看到的人。
“黑澤小姐,這邊!”
松田陣平朝著人群里正溫談笑著的人揮揮手,角不由自主地上揚著,混合著昏黃的日,顯得格外吸人眼球。
正在走下臺階的黑澤由紀臉怔怔,邊的同事角掛著曖昧的笑容,分別推了兩下,示意著趕過去,別讓人久等了。
“黑澤,晚餐愉快哦~~”
同事笑著眨了眨眼睛,將往那邊推了一把。
被推過來的黑澤由紀有些慌,握著肩膀上的包帶,眼里有些疑,“松田先生怎麼知道我在這里上班?”
松田陣平一邊拉開后座的車門,一邊解釋著:“是從黑澤小姐平時的上下班時間還有電車推斷出來的,沒想到還真讓我猜中了。
說完他又猛地反應過來,“黑澤小姐你會怪我打探你的私了嗎?”
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張。
“不,沒有,松田先生推理能力很強呢,不愧是警察啊。”黑澤由紀搖搖頭,沒有任何不滿的意思。
汽車啟后,似乎是考慮到后座人的,松田陣平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
聽著生的夸贊,他先是沉默了一會,而后從邊溢出一抹輕笑,“很強嗎??不,我覺也就一般吧。要說推理能力,我之前的同學才是真的厲害。”
從后視鏡里,黑澤由紀只能看到黑的墨鏡邊緣,看不清他面上的緒,但是心里莫名地一揪,就像是有雙手住了的心臟。
“這樣啊,松 田先生可不要妄自菲薄啊。”抿著,視線投向窗外飛馳的景。
松田陣平敲打了下方向盤,“不說我了,都過下班的時間點好一會了,黑澤小姐的工作果然不輕啊。”
“畢竟是新人嘛,還有很多不懂的。”笑著回復。
“那倒是,畢竟是公安嘛。”
“嗯,是啊。”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在夕完全墜地平線之時,來到了二人的目的地米花大廈。
華燈初上,藏青幕布般的夜空里布滿了星辰,熠熠生輝。
鋼琴的曲調不急不緩地從深傳了出來,曲調空靈聽,如同輕的紗面一般,給這家安靜的餐廳平添幾分曖昧。
松田陣平點完菜,視線也不太敢向對面的人,只是盯著對面酒杯里剛倒好的紅酒。
玫紅醇厚的紅酒面帶著點細小的波紋。
漣漪一圈一圈擴散著,到最后,消失在杯壁附近。
“松田先生,這頓飯估計要不錢吧。”黑澤由紀笑著打破了沉默。
松田陣平搖搖頭,手將戴著的墨鏡取了下來,灰藍的眼眸好似天鵝絨般的夜空,“黑澤小姐就不用擔心這個了,這是我的回禮。”
手肘往上抬的時候,西服袖口出的手表讓黑澤由紀握著紅酒杯的手微微一。
一直維持著的微笑假面在此刻也有些繃不住。
極為艱難地垂下眼眸,復雜的緒涌上心頭,一直到點的菜上齊,都沒再說一句話。
喝著酒,掩飾著心的七八糟。
一杯紅酒下肚,本想再倒一點,卻被對面的人制止住了,“黑澤小姐,還是喝點吧。”
他提醒著:“雖然黑澤小姐很相信我是件好事啦,但是孩子一個人在外面還是盡量要喝酒才對吧。”
一直婉轉悠長的鋼琴聲在此刻突然斗轉急降,抑揚頓挫,好似長風驟起。
吹得雨宮千雪臉怔怔,吹得心里的荒草燎原。
為什麼要說這麼悉的話語啊……
為什麼要讓想起那些到記憶深的事……
一顆心也跟著晃晃悠悠起來。
“黑澤小姐??”
那些被雨宮千雪埋在最心底的片段被眼前的手掌取代,原本模糊的焦距重新恢復正常,聚集到面前人晃的手掌上。
“你怎麼了?”
搖搖頭,瞇著眼笑了笑,“沒什麼,就是剛才聽鋼琴曲聽迷了。”
松田陣平收回手,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這樣啊。”但心里卻泛起了驚濤駭浪,剛才那種悉更強烈了。
就好像雨宮坐在他對面一樣。
“松田先生很會關心人啊。”
璀璨的燈細碎地鋪在偏銀的頭發上,彩奪目。
突然被稱贊的松田陣平笑了出來,“不,很有人這麼評價我。”
“是嗎?這還真是讓人意外的。”
他轉過頭,向窗外那片夜幕星河,低聲說道:“在黑澤小姐之前,只有一個人這樣說過我。”
隨后他啞然一笑,“不過我沒保護好,已經不在了。”
“之前,松田先生說我們見沒見過,是因為我很像嗎?”就像是鬼使神差一般,不自覺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松田陣平有些躊躇,他認真地回著對面人的視線,一字一句說道:“說實話,并不像,甚至可以說完全不一樣,無論是相貌,格,還是氣質。但是我就是覺很悉,一讓我沒辦法忽視的悉。我并不是想從黑澤小姐上看到,只是想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悉,所以可以請黑澤小姐不要特別疏遠我嗎?”
低沉的嗓音里帶著點沙,言辭誠懇,包含緒,坦率而又直白。
就像風一樣,讓人無法忽視,也無法拒絕。
低下頭,然后邊吐出了帶點笑聲的嘆息聲,“呵,好為難人的請求啊……”
“抱歉,我知道是我過分了。”松田陣平語氣里帶著歉意。
沉默了許久,最后抬起視線,注視著那雙悉的灰藍眼眸,笑著說道:“對不起,這個要求太為難了,我做不到。”
做不到,做不到在喜歡的人邊一直維持著假面。
這種事,做不到。